午后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金色的光暈暈染了大理石地面，空氣中浮動著水果與茶香的氣息。沈梨捧著一杯橙汁，坐在沙發上晃著小腿，百無聊賴地戳著果肉。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幾位沈家長輩的談話聲——
“江家那小子厲害啊，竟然考上了A國的頂級商學院！等到深造回來，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聽說已經辦好手續了，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沈梨的手猛地一頓，指尖的玻璃杯微微一滑，橙汁灑出了一點，滴落在她的裙擺上，她卻渾然不覺。
她呆呆地望向前方，耳邊的聲音像被放進水里，變得模糊遙遠。
哥哥……要走了？
她的手指下意識收緊，眼眶一點點泛紅，連心跳都像是慢了一拍。
她一直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他每天上學，她在家等他回家；他皺著眉訓她，她撒嬌黏著他；他嘴上嫌棄，卻總是無條件地包容她。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一切會被改變。
可現在，他要離開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沈梨怔怔地盯著灑在裙上的橙汁，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她努力眨了眨眼，卻怎么也壓不下去那股酸澀。
她咬住唇角，心慌得厲害。
——如果哥哥走了，那她該怎么辦？
沈梨一路跑上樓，腳步急促而慌亂，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口。推開江堰房門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神狠狠一顫——
房間里，行李箱敞開著，衣物被整齊地疊好放進去，桌上擺著護照和機票，一切都在提醒她，這不是玩笑。
哥哥真的要走了。
她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酸澀感從心口涌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哥哥！”
她猛地沖過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聲音顫抖，帶著濃濃的哭腔，“你真的要走嗎？”
江堰微微一怔，低頭看著她——小姑娘的眼眶紅得嚇人，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砸在他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緊。
他薄唇微動，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沈梨死死地攥著他的手，帶著近乎無措的懇求：“哥哥，你走了，我怎么辦？”
她眼底帶著濃烈的不安，就像小時候他出門太久，她在家門口等了一整個下午的那次。
只是這一次，他不再是出去一會兒，而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她觸碰不到的距離。
江堰沉默了很久，最終輕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語氣低沉卻溫和：“乖乖長大，等我回來。”
可這句話，根本安慰不了沈梨。
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鼻尖紅紅的，嘴巴微微嘟起，滿臉都是委屈。
“可是、可是……我不想你走。”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帶著哭腔，雙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小小的身子輕輕發抖，像個被遺棄的小動物。
江堰看著她淚眼婆娑的小模樣，心口像被人揪緊了一下。
他知道沈梨粘他，也知道這丫頭從小就害怕分別，可這次，他還是得走。
他抬起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眼淚，語氣難得地柔和了幾分：“傻瓜，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梨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底藏著滿滿的不舍。可她知道，無論她怎么撒嬌，怎么哭鬧，哥哥還是會走。
可她真的，舍不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