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慢慢地，江萊從那個善良的好孩子，變成了冷漠的壞孩子。
江萊幫助秦婆婆將米袋搬到了四樓，又倒進了米缸里面。
秦嬤嬤笑瞇瞇地從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橘子水：“江萊，給你。人老了，這腰不行了，現在搬一袋米都費勁兒了。”
“謝謝。”江萊沒有客氣，打開了汽水大口地喝了起來。
秦婆婆有一兒一女，兒子去外地上了大學之后就一直杳無音訊了，至今已經十幾年，大家都說她兒子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被關進去了。
好在女兒對她還不錯，時常前來探望照應。
江萊卻知道她兒子不是死了，也沒有被關起來，而是進了某個保密科研單位，會在幾年后榮耀回歸，把老太太接到大城市去享福。
不過上輩子那個時候江萊已經去了南方打工了，并沒有見過秦婆婆的兒子。
“叔叔還是沒有消息嗎？”江萊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秦婆婆一家四口的全家福問道。
秦婆婆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搖了搖頭，低頭自語道：“也不打個電話回來，說不定已經死在外面了。”
“不會的。”江萊含笑安慰著，“秦婆婆，你要相信你的兒子，他絕對不是壞人，他現在不能夠跟你聯系，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將來一定會跟著兒子享福的！”
“是嗎？”秦婆婆只是輕笑了一聲，都勸她不要再等兒子了，就當他死在外面了，還是頭一個有人跟她說她以后會跟著兒子享福呢。
江萊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情，見門口有兩大包青菜，問道：“秦婆婆，你買這么多菜做什么？”
“這哪兒是我買的？這是我在西邊那片空地自己種的，今年的長勢不錯，我準備在街邊擺一個小攤兒賣了。”她錘了錘自己的腰，“就是最近這腰不爭氣。”
江萊見這些青菜的品相都不錯，眼珠子轉了一下，問道：“秦婆婆，你這些菜都賣給我吧。”
“傻孩子，你要這么多菜做什么？你家才幾口人，也吃不完啊。”
“你賣給我就成，我有主意。”江萊笑瞇瞇地說道，“你這菜怎么賣的？多少斤？”
秦婆婆見江萊來真的，想了一下說道：“我算你三毛錢一斤，這里一共有三十斤。”
“那就是九塊錢。”江萊掏出了身上那一張二十的遞了過去。
“江萊，你想好了？”秦婆婆不確定地再問了一遍，“你買這么多青菜回去，你媽不會說你嗎？”
“我也不確定能不辦成，等我真的辦成了，再跟你說，對了，你的稱也借我一下。”
秦婆婆將信將疑的收了錢，又找了江萊十一塊，江萊提著這兩大袋子青菜就走了，隨后跟吳嬸子借了自行車，吳嬸子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叮囑道：“你平時騎得少，小心些別摔了，把車子看著點，可別弄丟了。”
“放心吧。”
隨后江萊將兩大包青菜綁在了自行車上，又回家里找了個舊紙板寫了幾個字，隨后拿著舊紙板，蹬著車子就走了。
吳嬸子看著江萊的背影滿是不解，這孩子這是給誰送菜去呢？
已經過了十點了，太陽逐漸地毒辣了起來，一路上蟬鳴聲不斷。
江萊的臉慢慢紅了起來，汗水也從額頭往下流著，流到了眼睛里面，她有些刺疼的眨了眨眼睛。
雖然又累又累，但是現在的她充滿了干勁兒。
對一切有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事情都充滿了干勁兒。
她騎了約莫大半個小時，來到了縣城內最高檔的小區外，這里已經有好幾個擺攤賣菜的，估計因為沒什么生意，一個個地扇著手上的蒲扇打盹兒。
她找了個位置，將青菜從自行車上取下，隨后將紙板放在塑料袋前面。
這個時間其實不是賣菜的好時候，溫度高不說，很多人已經選擇在大早上就買好了一天的菜。
碰碰運氣吧。
沒一會兒，只見著一個穿著長裙的年輕女人從小區里面出來，在路邊的攤子上看了幾眼，但是目光并未多作停留，只怕是要買菜但是又瞧不上這些街上販賣的，想去不遠處的超市購買。
“姐姐，有機蔬菜了解一下。”江萊主動攬客。
女人果然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江萊面前立著的舊紙板，露出了好奇的目光：“有機？”
這個時候有機的概念才出來不久，看這個女人穿著時髦又是在富人區，想必聽說過。
“是啊，就是我們的菜從種下到收成，完全沒有使用過任何的農藥跟化學藥品，完全都是純天然的，一點污染都沒有，這是現在最健康的食材。”江萊笑瞇瞇地說道，“現在大城市的有錢人都吃有機蔬菜的，你看看我的菜，是不是看上去特別的新鮮？”
“好像是。”女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你一個小孩兒懂得還挺多的，你真的這個有機蔬菜怎么賣的？”
“很便宜的，一塊錢一把。”
“那給我來五把。”
“好嘞！”
女人很爽快地給了錢，隨后提著菜又去了不遠處的超市。
這個有機的概念確實還是吸引人，過了會兒又有人前來詢問，江萊對答如流大力，跟她們吹捧吃有機蔬菜的好處，沒一會兒她的攤位前就圍了好幾個人。
這些人都是有錢人，不在乎一捆青菜是八毛還是一塊，只是想要體驗一下“有機”這個時髦的玩意兒罷了。
很快她的菜就銷售一空。
江萊數了數手上的零錢，一共五十三元，凈賺四十四塊錢。
“誰允許你在這里擺攤的？”
江萊抬頭，只見著一個老奶奶面色陰沉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是另一個攤子的攤主，一早上都沒有賣出去菜，沒有想到這個剛來的小屁孩兒這么快就賣完了，而且還賣那么貴，讓她眼紅得很。
“這是你的地盤嗎？需要別人允許嗎？”
“我兒子是這個小區的門衛，你以后不許在這里擺攤了，要不然我讓他趕你走！”老人的眼睛轉了轉，又道，“你想要在這里擺攤也行，得交攤位費。”
她貪婪地看著江萊手上的錢，合計了一下說道：“你賺的錢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