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這天醫院里來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病人,她被帶過來時手腳都被綁著,
頭上扣了一個黑色的摩托車頭盔。病情報告顯示她似乎患有某一種精神類的疾病,
具體癥狀為右手邊的身體一直想殺死左手邊的身體。我檢查了她的雙手,
發現兩只手都有明顯的傷痕,兩邊的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瘀傷。
和患者一起被送來的是一個黃色的文件夾。文件顯示患者名叫王明,
是一個大學畢業兩年的學生,家境一般,患病前無不良記錄。
患病時間為 2024 年 2 月 21 日,當日王明與母親大吵了一架。
于當日 12:20—13:00 離家出走,16:40 被父母尋回,
尋回時身上有明顯自殘痕跡,被送就醫后檢測出其手上有疑似農藥物質殘留,
19:40 家人發現其詭異自殘行為。
心理測試結論:一、該患者語言溝通交流結果顯示其有一定抑郁傾向,
但無反社會傾向;二、該患者繪圖測試顯示其具有強烈的反社會傾向,
大概率患有反社會型人格障礙。我把文件放了起來,點了一杯冰咖啡。
等到工作人員把她扶了起來并摘下了它的頭盔,我們的談話才正式開始。“姓名?”“王明。
”“年齡?”“24”……問了一些我早已知道的問題之后,我的咖啡正好到了。
在喝咖啡的時候,我注意到王明的右手在往我這邊伸。“你也要喝嗎?”我問道。“啊?
什么?”王明順著我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沒有要喝,是他要喝。”“他是誰?
”我多希望她會給我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不知道。”我失望地搖了搖頭:“給她也拿一杯。
”“可是……如姐……”旁邊的人扭扭捏捏地說,“她咖啡過敏。
”我聽這話一陣后背發涼:“那算了。”只見我話音剛落,王明的右手對我豎了一個中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王明連連道歉。經過我的詢問,
與聽覺;左右身體觸感不對王明共享;右手邊比左手邊先分離出意識;左手想殺死王明本人。
我看了看這些,寫了一個實驗流程,交給了同部的王姐,請她幫我試試。臨近中午,
門口來了一個少年,名叫李揚,據說是王明患病的目擊者。他看見王明之后滿眼惆悵,
尤其是注意到她的自殘行為和詭異的舉動,讓他又驚又怕。
上邊認為他此時的狀態不適合再做詢問,于是安排我和同級的劉姐找時間登門拜訪。
隔天我們坐上了公共汽車,我和劉姐沒說什么話。我們坐在最后一排,在車第一次停下時,
上來了一對情侶。兩人最開始還是在正常聊天,但在突然聊到了一個敏感話題的時候,
男方竟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暴怒,開始指責女方與其他男人有染,兩人為此大吵。
旁邊的人看見的基本都在看熱鬧,少數幾個開始勸架。車到了站,兩個人依舊在吵,
我和劉姐擠出了人群,終于下了車。拜訪李揚“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有問題?
”我和劉姐八卦了起來。“不好說,不過女生明顯情緒更穩定一些。”“也是,
那個男的居然因為那句話就生氣了,而且在這么多人面前。”……我們聊了一會,
到了李揚的家。我和劉姐按了按門鈴,過了一會,李揚戰戰兢兢地開了門。“快進來。
”李揚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放心關門。李揚給我們倒了一杯茶,
然后坐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兩只手放在膝蓋上面,表情很緊張。“不用太緊張,
我們也只是問一問。”我說完之后劉姐翻開了筆記,暗示他隨時可以說。看他還有些顧慮,
我笑著說跟之前問話的探長關系比較好,并且告訴他雖然我們部門獨立偵查,但也就是問問,
不用太過擔心。說著我把社區的徽章給他看了下,
他看到后才緩緩說道:“我和王明是大學同學,她第一次發病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和我在一起的是孫金成……”“孫金成是誰?”他還沒說完,我打斷了一下。
“孫金成也是我同學,我們三個都是同學,互相認識的,據說……”他有些扭扭捏捏,
“據說孫金成對王明有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王明對孫金成是沒什么感覺,
這我倒知道。”“為什么這么確定?”我有些疑惑。李揚眼神飄忽,像是沒聽到一樣,
我們見此也不再多問。過了一會兒,我和他聊了一些其他的事,然后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接著剛才的說吧。”我說道。“那天王明急匆匆打電話找我,說要和我說什么事,
當時她的情緒不太對,我就打車去了。正好孫金成打電話過來,
我當時以為她遇到了什么危險,想著多一個人也是好事,就把孫金成也叫了過來。
沒想到王明看到孫金成之后有些不滿,當時她那個眼神像是在抱怨我。
她想偷偷跟我說些什么,但孫金成那個狗皮膏藥一直賴著他。”李揚說到這有點情緒崩潰,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當時我沒有讓孫金成來,他們兩個不會都這樣,都怪我。
”“他們兩個?孫金成也遇到了什么麻煩嗎?”我皺著眉頭。劉姐這時上去安撫李揚,
并且示意我先不要再問。過了一會李揚情緒平復下來之后,才開始繼續說。
“孫金成在王明病發之后就失蹤了,當天我就看他臉色不太對,而且他平時膽子特小,
想著這樣也正常,只不過沒想到……”李揚頓了一下,
“只不過沒想到幾天之后卻在醫院里看到他。”“醫院?”“沒錯,醫院,
他居然在那次事故中精神失常了,真不敢相信。”李揚說到此捂著頭。
“王明的手上我們檢測出了一些農藥殘留,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不太清楚,
當時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手里就拿著這個,孫金成見到她后就以為她要尋短見,
把農藥搶過來摔碎了。兩人為此差點吵起來,馬上要吵起來的時候,
王明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做出了一些奇怪的舉動,孫金成也從那一瞬間臉色發青,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們趕緊把她送回了家,
然后孫金成回家之后我們短期就沒再見面,直到在醫院見到他。
”樂隊我再問的時候為了減少他的壓力,開始在客廳邊巡視邊和他聊天,
順便問他孫金成在哪所醫院,在巡視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樂隊的照片,
里面的人雖然造型夸張,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有一個人正是李揚,
我問了問他的這個樂隊的相關事宜,想讓他放松一下。“這是我們大學期間組的樂隊,
學校有相關活動會邀請我們,平常沒有課的時候會聚在一起聊天,也不光是我們,
和我們關系好的也會來一起說說話、唱唱歌,或者打游戲什么的。王明就經常來,
所以我們關系還不錯,尤其是李玲,他和王明關系特別好。
”他說著指了指照片上的一個女生。“孫金成也經常來樂隊嗎?”“剛開始的時候是,
不過由于他積極追求當時班里在炒他和王明的 CP,王明對他的態度不是很好,
所以后來就不再去了。”我在屋子里轉著,看著其他的照片造型不是很奇怪,
貌似只有那一張是。他之前說過的李玲在另一張正常造型的照片里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
但除了這兩張照片,其它的都沒有她的身影。“她是退出樂隊了嗎?”我指了指李玲。
“也不是,她在大三的時候出了意外,變成了植物人。”我若有所思,問了問關于她的事,
但有用的基本也就是她患病之前與王明關系很好,王明經常找他聊天。眼看時間差不多,
我們問了下李揚的聯系方式,然后找個理由離開了,
并說有什么需要或者新發現可以聯系我們。離開之后我總覺得這個李玲不太簡單,
但過于深入的問題李揚應該也不知道,直覺讓我認為應該從她這里再找線索。
在這之前應該先去孫金成那里。孫金成的奇怪舉動隔天,按照李揚所說的地址,
我們找到了這家醫院。孫金成的屋子在二樓拐角處最里面,我們進去的時候卻發現空無一人。
旁邊正好有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路過,我們便問了她:“你好,請問孫金成去哪了?
”“你說那個小伙子啊?”她指了指里面的某一個床鋪,“他昨天剛被家人接回家,
說是要看什么神醫,估計過兩天就會回來。你們是他什么人?”我和劉姐對視了一眼,
然后轉頭看向她,跟她說了我們是專門調查奇怪事情的探員,并拿出了證件。
她看完之后覺得很新奇,然后小心翼翼地請我們進了房間,把門反鎖上。“我跟你們說啊,
那個叫孫金成的小伙子邪門得很,大半夜不睡覺的哈,總在那吵什么『放開他!放開他!
』什么的,很嚇人的!有時候還在那怪叫,好像誰打他一樣,有一天我路過啊,
以為誰在那打人啊,我沖進去一看,哪有什么人啊,就他一個人,那天給我嚇得,
我以為鬧鬼了哦。”這話讓我和劉姐眼前一亮,問了下具體細節,然后記在了本子上,
保潔阿姨見我們好像很專業,
便在問完話之后講了幾個她小時候聽到過的一些奇怪的恐怖故事。
這種故事在我們看來倒不新鮮,稍微想一下便能知道大概怎么回事,
但這些奇怪的故事也算是她的精神食糧,也就沒有去給他解密。為了不讓她失望,
我們講了幾個小故事并且解了密,她聽得入迷,連連說道“還有這種事?”、“原來是這樣!
”講得差不多了我們打算請她幫忙做一些事,
大概內容就是托她如果發現孫金成說了什么話或者有什么舉動幫忙記錄一下,
說完之后遞給了她一個公司手機。她拿著手機十分激動,并且向我們說一定會好好記錄。
臨走前我把臨時號給了她,說有什么消息發到我這邊,然后我和劉姐便離開了醫院。
“孫金成那邊說是去找了‘神醫’,看來醫院那邊也是沒辦法。”劉姐說道。
“希望他們盡早回去吧,現在先回醫院。看看咱們的醫院有沒有什么辦法。”回到醫院后,
我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照例檢查了一遍,然后坐在位置上查找王明的資料。
并且搜索了一下看看有沒有類似的病癥,找了一天沒有找到相似的,
我把這種癥狀包裝了一下發了一個帖子,然后打算去圖書館看看。我選了幾本覺得有用的書,
然后開始翻找,期間點了一杯咖啡,在我興致勃勃地翻看的時候,
全然沒注意到旁邊坐過來一個人,直到我摸到他的衣角,我抬頭望去,
這個人穿著身黑色的斗篷,一言不發。周圍的位置有很多但他偏偏坐在了這里,
我感到有些害怕,他這時分別從左右手拿出了一支筆和一張紙。“你要干嘛?
”我有些恐懼地問。他依舊一言不發,在紙上畫了一些東西,然后蓋上了筆帽,
表示他已經畫完。“你是要告訴我什么嗎?”他依舊沉默不語。畫上畫了一個人,
是一個長相清純甜美的女生,長發劉海,戴著耳釘,穿著比較正式的服裝。這衣服有些眼熟,
我想繼續看的時候,他突然把畫撤走,然后匆忙跑開,這步伐很奇怪但又十分快。
我見狀趕緊追趕,期間不小心打碎了咖啡杯,一聲響驚動了工作人員。“你好小姐,
出了什么事嗎?”一個穿著襯衫的工作人員攔住了我。我剛要解釋,發現人影已經不見。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看書,只好賠了咖啡杯離開。“小如,怎么了?
”劉姐看我憂心忡忡地坐在桌旁,過來問了一下。我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她覺得很有意思,于是拿來了紙和筆,“你應該還記得大概什么樣子吧,
試試看能不能畫下來。”我按照記憶中的畫面大概畫了一下,具體樣子實在難以重現,
我就畫了個大概。“這是不是你啊?”劉姐指著畫里的女生。“為什么這么覺得?
”“我覺得長得挺像。”我想了想她問的這個問題,突然想起這畫還有一些細節,
零零碎碎的無法動筆畫出來。“畫不出來就別勉強了,先休息一下吧。”劉姐對我說,
我聽這話坐回了電腦前。電腦任務欄右邊一直在閃,我點開一看,是我的帖子有回復了。
我欣喜地點開了帖子。網上線索“你是要找這個嗎?”帖子這么回答,并附帶了一個鏈接。
我點開了它。這是一個很老的視頻,看不出來是哪個國家的,因為沒有字幕,
周圍出現的文字也從沒見過。
視頻的內容是在一個餐廳有一個面色奇怪的上班族突然間像發了瘋一樣,
用右手擊打自己的左手,自己的左手也在瘋狂地攻擊著自己的右手。周圍的人過來拉住他,
但沒有用,過了一會有一個穿著制服的人走了進來,面色凝重沒有絲毫猶豫解決了那個男人。
視頻很短,但很有意思,我回復了那個人問了下視頻的出處,
過了一會那個人告訴我說他也不知道,是在自己家一個老舊的內存卡里發現的。
我把視頻里的某些圖片截了下來,在搜圖網站里搜,卻只搜到了我自己發的那篇帖子。
我并沒放棄,換了幾個網站。“出閑置二手盲盒內存卡。”我搜到了一個新的帖子,
是 02 年的,我點了進去。是一個交易帖,里面羅列了幾個卡里的圖片,
其中有一張與我放的截圖十分相似,但由于是機拍,十分模糊。我復制了帖子里的聯系方式,
萬幸還能搜到。主頁顯示上次在線是很多年以前,我開始瀏覽他的主頁,
發現他也對這個視頻很感興趣,不對,是對這類視頻很感興趣。找了很久,
終于找到了有關那個視頻的帖子。“這個卡和錄像機來自一個廢棄的二手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