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溫舒檸一直目送薄司禹走進醫(yī)院,才回過頭,抬手指了指不遠處。
“那兒有個小公園。”
她的語氣很平淡,想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有什么想說的話去那兒說吧,醫(yī)院門口人多,別阻礙交通了。”
謝北津不明白她怎么能這樣平靜如水。
明明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和溫妍雅廝混在一起的事......也知道了三年前綁架的真相。
如果知道了這些,她都能做到這般平靜——
那只能說明她是徹底不在乎他了。
那根本不是平靜,是冷漠。
想到這里,謝北津感覺心臟被鋒利的匕首扎進去,痛得鉆心。
“我隨你過去。”
“檸檸,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溫舒檸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謝北津一怔。
看了那道熟悉的背影許久,他的心沉了沉,只能追上去。
溫舒檸在一棵茂盛的樹下停下來。
陽光從樹枝間灑下,斑駁地落在她臉上,襯得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謝北津,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而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所以都可以告訴你。”
“嗯,你說。”
謝北津的聲音很沉,喉嚨干澀得難受。
她仍沒看他,只是平靜地看著遠處。
“還記得溫妍雅回來那晚嗎?那晚我們在會所見過,當時你開門見到我來送錢包......”
“其實那時候,我已經(jīng)恢復(fù)聽力了。”
幾乎是在她提起的一瞬,謝北津就立馬回想了起來。
那晚他打開門看到她時,其實有點心虛。
沒想到,她真的在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能聽見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當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三年前的真相…比溫妍雅告訴她的,時間更早。
“對不起。”
謝北津的手攥得很緊,指尖都微微泛白了。
“對不起,檸檸,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混賬!”
“我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我怎么可以讓人綁架你?怎么可以和溫妍雅廝混在一起......那樣欺騙背叛你?我混蛋!”
他一直在不停地道歉,到最后,連聲音都在發(fā)抖。
“可是檸檸,我還是想告訴你......”
“我一直錯把溫妍雅當成十年前我的恩人,那枚平安扣,我在她身上見到過,所以我才會誤會!”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當年救我的人是你!我怎么能那樣對你......”
他說著抱住了頭,當真是痛不欲生了。
可是溫舒檸卻只是淡淡看著前方。
時間當真是最好的解藥,她仍記得自己剛得知真相時,怎樣震驚,失望,心痛......仿佛剜心剔骨。
可是現(xiàn)在,竟然也能做到這樣平靜了。
即便看著曾經(jīng)深深傷害自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顆心依舊毫無波瀾。
她是真的放下了。
“都過去了。”
溫舒檸很輕地笑了一下,終于扭過頭來看他。
這還是今天他們重逢以來,她第一次這樣認認真真看他,目光坦坦蕩蕩,清澈明亮。
“謝北津,我已經(jīng)沒有再怪你了。”她微笑著說。
畢竟她已經(jīng)恢復(fù)了聽力,正如身體上的傷終有一日會痊愈一樣,心里的傷又為什么不行?
在和她對視的這幾秒里,謝北津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她哪里是沒再怪他?分明就是,完全不在乎了啊。
不在乎他,所以不在乎他造成的傷害。
他的目光不舍地落在她臉上,喉結(jié)滾了滾。
“那個男醫(yī)生......”
“你說薄醫(yī)生嗎?”
“嗯。”
謝北津記得,她剛才就是這么稱呼那人的。
溫舒檸又笑了笑,垂下睫毛,很坦然地反問了一句。
“你想問我們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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