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異世姻緣(擴寫)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
陸露最后的記憶是刺目的車燈和飛濺的雨水。再睜眼時,身下不是冰冷的馬路,
而是一張散發著霉味的草席。"這丫頭醒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湊過來,
黃板牙間噴出令人作嘔的蒜味,"二十兩銀子,不二價。"陸露驚恐地發現自己被捆著手腳,
嘴里塞著破布。這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墻角堆著農具,墻上掛著獸皮。她拼命掙扎,
卻只換來婦人一記耳光:"老實點!山里的獵戶肯要你這種來路不明的賠錢貨,
是你祖上積德!"穿越?綁架?陸露的大腦一片混亂。昨天她還是個普通的都市白領,
加班到深夜只為趕一個策劃案,現在卻成了古代被販賣的女子?門簾被掀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進來。逆光中,陸露先看到的是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指甲縫里帶著洗不凈的泥土痕跡。那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模樣——約莫二十五六歲,
膚色是常年風吹日曬的小麥色,濃眉下一雙眼睛黑得發亮,正局促不安地看著她。
"喬家小子,人你也看了,錢呢?"婦人搓著手指。
被稱作喬深的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個破布包,一層層打開,露出幾塊碎銀。婦人一把搶過,
掂了掂分量,不滿地撇嘴:"就這點?""我...我只有這些。"喬深的聲音低沉渾厚,
卻帶著小心翼翼,"王嬸,您行行好..."婦人罵罵咧咧地解開了陸露腳上的繩子,
卻留著手上的束縛:"跑了可別怪我!"說完就把她往喬深懷里一推。陸露腿軟得站不住,
喬深連忙扶住她,又像被燙到似的立刻松開手,
黝黑的臉上泛起紅暈:"對、對不起..."回"家"的路漫長而沉默。喬深走在前面,
時不時回頭確認陸露有沒有跟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陸露就踩著他的影子走,
仿佛這樣就能離這個陌生的世界遠一點。所謂的家是山腳下的一間茅屋,
籬笆圍成的小院里曬著獸皮和干菜。
喬深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才推開門:"以、以后你就住這..."屋內比想象中整潔。
一張木床,一個土灶,墻角堆著柴火。最讓陸露驚訝的是,窗臺上擺著一個粗陶瓶,
里面插著幾枝野花。"我...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喬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手足無措地解釋,"就隨便摘了點..."陸露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穿越前的世界里,
已經很久沒人會為她準備這樣的驚喜了。夜幕降臨后,尷尬達到了頂點。
喬深抱來一床打著補丁但洗得發白的被子:"你睡床,我睡柴房。"說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陸露叫住他,"至少...幫我把繩子解開?"喬深像是才想起她還被綁著手,
慌忙過來解繩子。他的手指粗糙卻靈活,小心避開陸露被磨破的手腕。解開后,
他立刻退到門邊,低著頭說:"灶上有熱水,
柜子里有干凈衣服...我、我明天一早就去打獵,不打擾你..."門關上后,
陸露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她顫抖著打開柜子,里面整整齊齊疊著幾件粗布衣裳,
看針腳是新做的。最上面還放著個木梳,梳齒磨得很光滑,沒有一絲毛刺。這一夜,
陸露縮在床上,聽著柴房里傳來的窸窣聲,眼淚浸濕了枕頭。她想起都市公寓里柔軟的沙發,
想起冰箱里吃了一半的芝士蛋糕,想起明天本該交的策劃案...所有熟悉的生活,
都像一場遙遠的夢。天蒙蒙亮時,陸露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透過門縫,
她看見喬深正輕手輕腳地在灶臺前忙碌。他煮了一鍋粥,盛出一碗放在桌上,
又用另一個碗扣住保溫,然后背上弓箭輕輕帶上門出去了。桌上那碗粥旁,還放著個小布包。
陸露打開一看,是幾塊冰糖。接下來的日子像一場詭異的平靜風暴。喬深每天早出晚歸,
卻總會在灶上留好飯菜;陸露則整日呆坐在院里,看著遠處的山發呆。他們幾乎不說話,
但陸露注意到,她隨口提過想吃的野菜,第二天一定會出現在餐桌上;她多看了兩眼的野花,
很快就會在窗臺上出現。一個月后的雨夜,陸露被雷聲驚醒,發現屋頂漏雨。
她起身想找東西接水,卻看見喬深已經站在凳子上,正用蓑衣堵漏洞。
雨水順著他的脖子流進衣領,他卻渾然不覺。"你...一直沒睡?"陸露驚訝地問。
喬深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吵、吵醒你了?"他慌亂地跳下來,身上的水甩得到處都是,
"對不起,
我馬上修好..."陸露突然注意到墻角堆著幾捆新茅草——他早就準備了修屋頂的材料,
卻等到她睡著才動工,就是怕打擾她休息。這一刻,陸露心里有什么東西輕輕動了一下。
第二天,她第一次主動收拾了碗筷,還試著做了個簡單的菜。喬深回來看到桌上的飯菜,
愣在門口不敢進來,直到陸露說:"吃飯了。"他才如夢初醒,連聲應著去洗手,
眼角卻悄悄紅了。那天晚上,陸露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喬深均勻的呼吸聲,
第一次認真思考:也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這個沉默寡言卻溫柔到骨子里的獵戶,
會成為她的依靠?窗外,山月正明。暮春的雨絲斜斜掠過籬笆,在土墻上留下斑駁的水痕。
陸露蹲在灶臺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臉頰發燙。嫁過來三年,這方土灶早被她摸得熟稔,
可鍋里咕嘟冒泡的野菜粥。竹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打斷了她的思緒。喬深扛著只野兔跨進來,
獸皮靴在泥地上踩出深色的腳印。他個頭很高,進門時總要微微低頭,
常年打獵曬得黧黑的臉上,此刻卻泛著少見的局促。"后山筍子冒頭了,明早我帶你去挖?
"喬深把野兔掛在門邊的木鉤上,聲音低沉,像是怕驚擾了什么。陸露愣了一瞬。
她還記得三年前初見時,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茅草屋前,粗糙的大手不安地搓著衣角,
聲音比現在還低:"我...我會對你好。"這三年里,
喬深確實用他笨拙的方式兌現著承諾。寒冬臘月她半夜凍醒,
總能看到喬深輕手輕腳進來添炭;她隨口說想吃甜的,
第二天灶臺上就會出現一罐野蜂蜜;甚至在她月事腹痛時,
這個大字不識的獵戶會紅著臉去村里老嫗那里求紅糖姜茶。"好啊。"陸露輕聲應道,
垂眸攪了攪鍋里的粥,沒看見喬深攥緊又松開的拳頭。第二章:筍尖情動晨露在草葉上滾動,
折射出七彩的光。陸露跟在喬深身后,看著他寬厚的肩膀分開茂密的草叢,
忽然想起昨夜的情景。她半夜醒來,發現喬深不在柴房。透過窗縫,
看見他坐在院里的石磨旁,就著月光在沙地上劃著什么。走近了才看清,
他是在反復練習白天從她那里學來的幾個字,一筆一劃認真得像在雕刻什么珍寶。"到了。
"喬深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他放下竹簍,蹲下身示范挖筍的要領。
陸露注意到他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昨夜寫字沾上的沙土。"要這樣挖,不能傷到根。
"喬深的手粗糙有力,卻意外地靈活。陸露學著他的動作,卻怎么也掌握不好力度。
"我幫你。"喬深猶豫了一下,還是蹲到她身后,雙臂環過來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后背,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際。陸露渾身一僵。
穿越前作為都市白領,她從未與異性有過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喬深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
立刻松開手退后兩步:"對、對不起。"看著他慌亂的樣子,陸露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個能在山里徒手搏殺野豬的漢子,在她面前卻總是這樣手足無措。"沒事,你再教教我。
"她主動伸出手。喬深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再次指導。這次他刻意保持著距離,
只用語言說明。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他專注的側臉上,陸露第一次發現,
這個山野漢子笑起來時,右眼角有一顆很小的痣。挖完筍,他們到溪邊清洗。
陸露看著清澈的溪水,突然想起大學時和閨蜜去郊游的場景。那時她們用礦泉水洗水果,
還抱怨水質不夠好。而現在,她蹲在這條不知名的山溪邊,竟覺得這水比任何礦泉水都甘甜。
"小心石頭滑。"喬深遞來一塊粗布墊在她要蹲的地方。陸露接過時,
兩人的指尖在水流中相觸。喬深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耳尖紅得幾乎透明。陸露假裝沒看見,
低頭洗筍,卻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喬深正笨拙地擰干洗好的筍,
水珠順著他結實的小臂滑落。她忽然注意到,他右手腕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這是怎么弄的?"她脫口問道。喬深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去年冬天...想給你抓條魚補身子,冰太薄..."陸露心頭一震。
她記得那天自己隨口說了句想吃魚,晚上喬深就渾身濕透地拎著條鯉魚回來,說是跟人換的。
原來...回程路上,陸露主動接過了裝筍的竹簍。喬深想說什么,
最后只是默默折了根樹枝,把沿途帶刺的藤蔓都撥到一邊。晚飯時,
陸露特意把最嫩的筍尖夾到喬深碗里。喬深受寵若驚,捧著碗的手都有些抖。燭光下,
陸露第一次認真端詳這個已經成為她丈夫三年的男人——他低頭吃飯時,
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嘴角沾了粒飯都不知道。鬼使神差地,
陸露伸手替他擦掉了那粒飯。喬深僵在原地,黝黑的臉上泛起紅暈,連咀嚼都忘了。
那天夜里,陸露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喬深均勻的呼吸聲,第一次思考:或許,留在這個世界,
和這個質樸的男人過一輩子,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的事?第三章:柴米溫情雨季來臨前,
喬深花了半個月時間重新修葺了屋頂。陸露看著他每天從早到晚地忙碌,
連吃飯都匆匆扒拉幾口就繼續干活,心里某個角落悄悄軟了下來。"喝點水吧。
"她第一次主動走到正在干活的喬深身邊,遞上碗涼茶。喬深愣住了,
沾滿泥灰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接過碗。他喝水的樣子很認真,
像是要把每一滴都珍惜地咽下去。"謝謝。"他把空碗還回來時,手指微微發抖。
夜里下起了大雨。陸露躺在床上,聽著雨水敲打新修屋頂的聲音,忽然想起以前住公寓時,
樓上漏水房東都不管的日子。現在這個簡陋的茅屋,卻有人為了不讓她淋雨而拼命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