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在公司加班。"江南，你趕緊回來！媽出事了！
"妻子柳如煙的聲音在電話里顫抖著，我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往家趕。推開門的瞬間，
我看到丈母娘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如紙。"媽怎么了？
"柳如煙紅著眼眶說："醫生說是急性心肌梗塞，需要馬上手術，但是缺AB型血，
血庫告急。"我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我去獻血。""不行！"柳如煙一把拉住我，
"你的血型不匹配，而且你昨天剛獻過血給希望工程。"我這才想起來，
昨天公司組織獻血活動，我確實獻了400毫升。"那怎么辦？你是AB型血，你去！
"柳如煙咬著嘴唇，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我...我不能獻血。""為什么？
""我懷孕了。"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我們結婚三年一直沒要孩子，現在突然懷孕，
而且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那我想辦法聯系血站，或者找其他AB型血的朋友。
"柳如煙搖頭："來不及了，醫生說最多還有兩個小時。江南，
其實...其實有個人可以幫忙。"我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誰？""宋致遠。
"那個名字像針一樣刺進我的心臟。宋致遠，柳如煙的初戀，也是AB型血。
三年前我們結婚的時候，柳如煙說已經和他斷得干干凈凈。"你聯系他了？
"柳如煙低著頭："我剛才給他打了電話，他說可以過來獻血，但是...""但是什么？
""他說有個條件。"我的拳頭緊握："什么條件？""他要我陪他去一趟三亞，
說是想最后再和我獨處幾天，作為獻血的報酬。"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丈母娘痛苦的呻吟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我盯著柳如煙的臉，
想從她的表情里找到一絲拒絕的跡象，但是沒有。"你答應了？
"柳如煙咬著下唇點頭："媽的命要緊，我必須救她。江南，你理解我好嗎？"理解？
我怎么理解？我的妻子要和初戀去度假，只為了換取一袋血？"柳如煙，
你清楚自己在說什么嗎？""我當然清楚！"柳如煙突然爆發，"你以為我愿意嗎？
但是除了他，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江南，那是我媽！"我看著躺在沙發上的丈母娘，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越來越難看。三年來，丈母娘待我如親生兒子，
每次回家都會做一桌子我愛吃的菜。她說過，
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柳如煙找了我這樣的好女婿。我閉上眼睛，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坍塌。
"好，我同意。"柳如煙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江南，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半小時后，宋致遠到了。他還是那副讓人討厭的模樣，高挑的身材，英俊的臉龐，
連走路的姿勢都透著一股優越感。"江南，好久不見。"他伸出手想和我握手。
我沒有理會他的手，冷冷地說："趕緊去醫院吧。"在去醫院的路上，我開車，
柳如煙坐在副駕駛，宋致遠坐在后座。從后視鏡里，我看到宋致遠一直在看著柳如煙的側臉，
眼神里滿含深情。"如煙，你還是這么美。"宋致遠輕聲說道。柳如煙沒有回頭，
但我看到她的耳根紅了。我的手緊握方向盤，指節都發白了。2醫院里，獻血過程很順利。
宋致遠擼起袖子的時候，還不忘在柳如煙面前展示他結實的肌肉。"三年了，我一直在健身，
就是想讓自己配得上你。"柳如煙垂著眼簾："致遠，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否則不會第一個想到我。"宋致遠一邊獻血一邊說，"如煙，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站在一旁，看著這出戲碼，心里涌起陣陣惡心。獻血結束后，
醫生說需要觀察一下，讓宋致遠先休息。丈母娘的手術很成功，她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
醫生說："幸虧送來得及時，再晚一點就危險了。"柳如煙眼淚奪眶而出，
握住我的手："江南，謝謝你。"我想說什么，但宋致遠走了過來。"如煙，
我們約定的事..."柳如煙看了我一眼，點頭："我記得，三天后我陪你去三亞。
""那太好了！我已經訂好了機票和酒店。"宋致遠笑得像個得意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萬箭穿透，但還是強撐著說："注意安全。"那天晚上，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喝酒。柳如煙從廚房端出醒酒湯："江南，別喝了，對身體不好。
""我沒事。"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你在生氣？"我看著她，這個陪伴我三年的女人，
現在就要去和別的男人度假。"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
你會不會也這樣毫不猶豫地拋棄我？"柳如煙愣了一下："你怎么能這樣想？江南，
那只是一次旅行，我會回來的。""是嗎？那為什么我感覺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胡說什么！"柳如煙激動起來，"我這樣做都是為了救媽，你怎么能這樣想我？
""為了救媽？"我冷笑，"柳如煙，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宋致遠要的不是你陪他旅行，
他要的是重新得到你！"柳如煙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你心里還有他，對不對？"良久，
柳如煙才開口："江南，感情的事很復雜，我確實曾經愛過他，但是現在我愛的是你。
""那為什么不能拒絕他？""因為媽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柳如煙突然爆發，"江南，
你能不能別這么自私？難道為了你的面子，就讓我媽死嗎？"我被她的話噎住了。是啊，
我確實自私。為了自己的尊嚴，就眼睜睜看著丈母娘死去嗎？但是我的心還是很痛，
痛得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三天后，我送柳如煙去機場。她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是宋致遠最喜歡的款式。我記得她跟我說過，當年就是穿著這條裙子，
宋致遠第一次跟她告白。"江南，我會盡快回來的。"柳如煙抱了抱我。"嗯。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宋致遠走過來，拎著兩個行李箱："如煙，我們該走了。
"我看著他們并肩走向安檢口的身影，心里五味雜陳。那一刻，我有種預感，這一去，
我的妻子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了。3柳如煙走后的第一天，我照常上班，照常下班，
照常給丈母娘送飯。丈母娘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看到我來，她握住我的手說："江南，
委屈你了。""媽，別這樣說，如煙也是沒辦法。"丈母娘嘆了口氣："我這個女兒啊，
從小就是這樣，心軟，容易被人利用。江南，你要多包容她。"我點點頭，
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第二天晚上，柳如煙給我發了個視頻。視頻里，
她和宋致遠在海邊漫步，夕陽西下，畫面很美。"江南，這里的海好美，
等有機會我們一起來。"我看著視頻里她燦爛的笑容，
那種笑容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過了。第三天，她又發了張照片。照片里，
她和宋致遠在酒店的泳池邊，宋致遠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兩個人笑得很開心。
我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心里涌起一陣陣憤怒。這就是你說的救命恩情？
這就是你說的被迫無奈？第四天，本來是她回來的日子，但是她打電話說要延期。"江南，
致遠說想帶我去看看他的公司，可能要多待兩天。""柳如煙，你答應我的是三天。
""我知道，但是..."她的聲音有些猶豫，"他說如果我不去看他的公司，
就覺得這次旅行不完整。江南，就兩天，最多兩天。"我掛了電話，
感覺胸口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第六天，她又說要延期。第八天，還是延期。第十天，
我終于忍無可忍，直接買了機票飛到三亞。我找到他們住的酒店，那是一家五星級的海景房。
在酒店大堂，我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柳如煙穿著一件紅色的比基尼，
宋致遠穿著海灘褲，兩個人手牽著手從電梯里走出來。他們有說有笑，
宋致遠時不時在她耳邊說些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只有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我躲在柱子后面，看著他們走出酒店，往海邊走去。我跟了上去。
在海灘上，我看到宋致遠突然單膝跪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戒指盒。"如煙，嫁給我！
"周圍的游客都在起哄，拍手叫好。柳如煙捂著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致遠...""我知道你還愛我，這三年我們都浪費了太多時間。如煙，跟我走吧，
我們重新開始。"柳如煙看著那枚鉆戒，猶豫了很久。我屏住呼吸，等待著她的答案。"好，
我愿意。"她伸出了手，讓宋致遠把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閃閃發光，
刺得我眼睛生疼。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有人在喊"kiss！kiss！"宋致遠站起身，
抱住了柳如煙，深深地吻了下去。我轉身離開，走得踉踉蹌蹌?；氐骄频攴块g，
我給柳如煙發了條短信："我在三亞，房間1203，有話要說。"一個小時后，
柳如煙來了。她的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手上戴著那枚鉆戒。"江南，你怎么來了？
"我指著她手上的戒指："這是什么？"柳如煙下意識地想把手藏到身后，但已經來不及了。
"江南，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答應了他的求婚？解釋你準備拋棄我？
"柳如煙咬著嘴唇，眼淚開始往下掉："對不起，江南，我沒想到會這樣。""沒想到？
"我冷笑，"柳如煙，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從一開始，
你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和他重新在一起！""不是的！"柳如煙急忙搖頭，
"開始我真的只是想救媽，但是這幾天和致遠在一起，我發現我還是愛他的。江南，
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勉強不來？"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那我們三年的婚姻算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柳如煙愣了一下，
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孩子...我會處理的。"處理？她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我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都站不穩了。4"柳如煙，你說要處理掉孩子？"我的聲音顫抖著，
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江南，我和致遠要重新開始，不能帶著別人的孩子。
"柳如煙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別人的孩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我們的孩子！""但是我現在不愛你了。
"柳如煙直視著我的眼睛，"江南，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離婚吧。"我坐在床沿上，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三年的婚姻，十天的旅行，她就這樣輕易地把一切都拋棄了。
"你有沒有想過丈母娘？她知道你這樣做會怎么想？
"柳如煙猶豫了一下："媽那邊我會慢慢解釋的，她會理解我的。""理解？"我冷笑，
"你覺得她會理解你為了初戀拋夫棄子？""江南，你別說得這么難聽。我和致遠是真愛，
我和你..."她停頓了一下，"我和你只是將就。"將就。
這兩個字像刀子一樣刺進我的心臟。"那為什么當初要嫁給我？
""因為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致遠了，以為可以和你好好過日子。但是見到他之后我才發現，
有些人一旦愛過，就永遠忘不掉。"柳如煙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竟然還閃著光，
那種光叫做愛情。但那種愛情，不屬于我。"所以這十天，你們...""我們什么都做了。
"柳如煙的臉紅了，"江南，我很抱歉欺騙了你，但是我不后悔。
這十天是我三年來最快樂的日子。"我閉上眼睛，不想再聽下去。
"離婚協議我已經讓律師準備了，房子車子都給你，我只要自由。
"柳如煙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我看著那份離婚協議，覺得可笑。
"你覺得我會簽字？""你不簽也沒關系，我可以起訴離婚。江南，你攔不住我的。
"她說得很決絕，沒有一絲挽回的余地。"好，我簽。"我拿起筆，
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完字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被抽走了。
柳如煙拿起離婚協議，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謝謝你，江南。""滾！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馬上滾！"柳如煙被我的怒吼嚇了一跳，
但還是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她走的時候，我聽到她在走廊里打電話："致遠，搞定了，
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了..."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酒店房間里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
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和柳如煙還是戀人，她穿著白色的婚紗，
笑得像天使一樣。"江南，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永遠永遠..."醒來的時候，
枕頭濕了一大片。第二天，我回到了家。丈母娘看到我一個人回來，疑惑地問："如煙呢？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只能撒謊："她還有點事，過兩天回來。
"但是這個謊言很快就被戳穿了。因為柳如煙和宋致遠的結婚照登上了當地報紙的社會版面。
照片上，柳如煙穿著白色的婚紗，宋致遠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兩個人笑得燦爛無比。
標題是《企業家宋致遠喜獲佳人，感謝愛情的第二次降臨》。丈母娘看到報紙的時候，
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這...這是怎么回事？如煙不是和你結婚了嗎？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媽，對不起，我們離婚了。"丈母娘身體搖晃了幾下，
差點摔倒。我趕緊扶住她。"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她的聲音顫抖著。
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丈母娘聽完后，老淚縱橫。"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如煙也不會...""媽，這不是您的錯。"我抱住了她，
"是我沒有本事留住她。"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柳如煙打來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