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柳絮紛飛姻緣亂暮春的風裹著柳絮掠過林府朱漆門扉,在青石板上堆積成雪。
林晚秋倚著沁芳閣的雕花窗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份燙金婚書。
鎮國公府的燙金紋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橫亙在眼前。“姑娘,
三小姐來了。”丫鬟綠萼的聲音帶著幾分警惕。話音未落,月白色裙裾已拂過門檻,
林晚晴腕間新得的翡翠鐲子撞出清脆聲響,
甜膩的香氣裹挾著虛偽的笑意撲面而來:“姐姐又在看婚書?這般愛不釋手,
倒叫人瞧著笑話。”林晚秋將婚書輕輕折起,
目光掃過妹妹鬢邊新插的紅珊瑚簪子——那原是她前日生辰時祖母賞的。
“不過是提前熟悉規矩,省得給林家丟臉。”她故意將“林家”二字咬得極重,
看著林晚晴臉色微變,心中涌起快意。正僵持間,廊下突然傳來散漫的腳步聲,
玉墜子敲擊錦袍的輕響清脆悅耳。林晚秋脊背驟然繃緊——這熟悉的節奏,
除了蕭宴再無他人。“這是唱的哪出姐妹情深?”月白錦袍掃過門檻,蕭宴斜倚在門框上,
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掃過兩人。他指尖轉著的折扇突然停住,
扇面展開時露出半闕歪歪扭扭的《鳳求凰》,“林三小姐這鐲子,莫不是從姐姐妝奩里順的?
”林晚晴臉色瞬間煞白:“蕭公子休要血口噴人!這是母親……”“哦?”蕭宴挑眉,
漫不經心地用扇骨挑起她腕間翡翠,“上個月我見蘇州進貢的翡翠鐲子,
分明刻著‘晚秋’二字。”他忽然湊近,酒氣混著龍涎香撲面而來,“難不成,
林府連字都認錯了?”林晚秋望著蕭宴眼底暗藏的狡黠,心口莫名發堵。自小與他斗嘴無數,
她太清楚這副紈绔模樣下藏著怎樣的尖牙利嘴。可今日他三言兩語便讓林晚晴紅了眼眶,
倒叫她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蕭宴!”她抓起案上的團扇拍在他手背,
“少在這胡說八道!”蕭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溫度透過薄紗傳來。
林晚秋猝不及防撞進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恍惚間想起七歲那年上元夜,
他也是這樣拽著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著尋最漂亮的兔子燈。“林姑娘當真要嫁給謝云舟?
”他聲音忽地低沉,桃花眼里沒了笑意,“那個只會之乎者也的書呆子,能護得住你?
”林晚秋猛地抽回手,團扇重重砸在案幾上:“我的婚事,輪不到蕭小侯爺操心!
”她瞥見林晚晴躲在蕭宴身后竊笑,心底騰起無名火,“倒是蕭公子,
昨夜醉倒在紅袖坊的事,要不要我寫信告訴侯爺?”蕭宴挑眉大笑,
折扇挑起她一縷青絲又松開:“林姑娘這是惱羞成怒?也罷,等你被謝云舟氣哭那日,
可別后悔沒選本公子。”他轉身時衣袂帶落案上茶盞,青瓷碎裂聲驚飛檐下春燕。
暮色漸濃時,林晚秋蹲在回廊角落撿碎瓷。月光為蕭宴的背影鍍上銀邊,
他倚在三丈外的梧桐樹上,正慢條斯理地往她這邊張望。晚風掀起他衣角,
露出腰間那枚她十歲時隨手雕刻的玉玨。“還看!”她抓起一塊瓷片擲過去,
卻故意偏了半寸。蕭宴笑著躲開,笑聲混著漸起的蛙鳴,在林府的夜色里暈開層層漣漪。
而她攥著婚書的手指微微發顫,分不清是氣還是惱——明明是最討厭的人,為何每次相遇,
都攪得她心緒難平?----第二章:詩會風波暗藏機翌日清晨,
林府的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緩緩前行,朝著禮部詩會的方向疾馳而去。車廂內,
林晚秋端坐在軟墊上,指尖輕輕撫過鬢邊的珍珠步搖,
耳畔仍回響著昨夜祖母的訓誡:“今日詩會,謝公子也會到場,你務必好好表現。
”車簾突然被輕輕掀起,林晚晴笑意盈盈地坐了進來,身上穿著新裁的海棠紅襦裙,
比平日里明艷幾分。“姐姐今日這身打扮,倒是素雅。”她目光掃過林晚秋淡青色的裙裾,
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不過聽說謝公子最喜歡文采斐然的女子,姐姐可要加油才是。
”林晚秋微微一笑,心中卻清楚妹妹的言外之意。她還沒來得及回應,馬車突然劇烈顛簸,
她險些摔倒,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穩穩扶住。抬眼望去,竟是蕭宴不知何時跳上了馬車,
此刻正懶洋洋地靠在車廂角落,嘴角掛著熟悉的壞笑:“林姑娘這般不小心,若是摔著了,
本公子可要心疼了。”“蕭宴!你怎么會在這兒?”林晚秋慌忙掙脫他的手,臉頰微微發燙,
心中不禁有些慌亂。“來赴詩會啊。”蕭宴晃了晃手中的請柬,
語氣輕松得仿佛只是來逛逛集市,“聽說今日有位才女要驚艷全場,本公子自然不能錯過。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晴身上,笑意更濃,“只是沒想到,
林家兩位小姐都這般迫不及待想在謝公子面前露臉。”林晚晴臉色微變,
強笑道:“蕭公子說笑了,我不過是陪姐姐一同赴會。”詩會設在禮部后院的水榭,
曲水流觴間,文人雅士們吟詩作對,好不熱鬧。林晚秋剛落座,
便看見謝云舟在眾人簇擁下走來。他一襲月白長袍,手持竹扇,
溫潤如玉的氣質引得不少女子側目。“林姑娘,久仰大名。”謝云舟走到林晚秋面前,
微微行禮,“今日有幸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林晚秋還禮,正要開口,
卻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嗤笑。回頭望去,只見蕭宴斜倚在欄桿上,手中端著一杯酒,
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她心中一惱,故意將目光轉回謝云舟身上,溫聲道:“謝公子過獎了,
還望今日能得公子指點。”詩會進行到一半時,林晚晴突然起身,
嬌聲道:“聽聞姐姐擅長詩詞,今日何不與謝公子對詩一首,讓大家開開眼界?
”林晚秋心中警鈴大作,她太了解林晚晴,對方突然提議,必定有詐。但眾目睽睽之下,
她無法拒絕,只得點頭:“妹妹既然如此盛情,那我便獻丑了。”題目是“春愁”。
林晚秋沉吟片刻,正要開口,卻見林晚晴偷偷往她杯中倒了些粉末。她心中一驚,
瞬間明白這是對方的詭計——那粉末必定是能讓人失聲的藥。就在這時,
蕭宴突然晃到她身邊,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酒杯:“林姑娘這杯酒,不如讓給本公子如何?
”不等林晚秋反應,他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挑眉看著林晚晴,
“林三小姐這么關心姐姐,不如也來一首?”林晚晴臉色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而蕭宴已經拿起毛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柳絮隨風舞,相思入畫樓。莫道春愁淺,
化作繞指柔。”眾人紛紛贊嘆,謝云舟也忍不住道:“蕭公子好詩,
只是這詩中情意……”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晚秋。林晚秋望著蕭宴,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明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幫她化解危機。可想起他平日里的捉弄,
她又忍不住惱:“蕭公子這詩,莫不是在打趣我?”蕭宴湊近她耳畔,
低聲道:“我是在救你,笨女人。”溫熱的氣息讓她耳尖發燙,而他已經大笑著走遠,
只留下滿場議論聲。詩會結束后,林晚秋獨自坐在馬車里,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車簾再次被輕輕掀起,這次是謝云舟。“林姑娘,今日多謝蕭公子解圍。”他頓了頓,
“不過我觀蕭公子對你……”“謝公子誤會了。”林晚秋連忙打斷,
“我與蕭公子只是兒時玩伴,并無其他。”謝云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甚好。
明日我想邀請林姑娘一同游湖,不知可否賞臉?”林晚秋正要回答,
卻聽見車外傳來熟悉的聲音:“謝公子這是要搶人?”蕭宴不知何時騎馬來了,
手中韁繩一甩,攔住馬車去路,“林姑娘已經答應明日陪本公子去賽馬場了,對吧,晚秋?
”林晚秋看著他挑釁的眼神,心中一陣無奈,卻又鬼使神差地點頭:“沒錯,
我與蕭公子有約在先。”謝云舟臉色微變,卻還是保持著風度:“既然如此,改日再約。
”他轉身離去,林晚秋望著他的背影,又看看蕭宴得意的笑臉,心中煩躁不已:“蕭宴,
你又在搞什么鬼?”“自然是不讓某些人得逞。”蕭宴伸手將她拉上自己的馬,“走吧,
去賽馬場,輸的人要請吃糖葫蘆。”“誰要和你……”林晚秋的話被風卷走,
她緊緊抓住蕭宴的衣襟,感受著駿馬飛馳的速度。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她望著前方蕭宴的背影,心跳莫名加快。這個總是惹她生氣的人,
為何此刻卻讓她有些期待明日的賽馬?----第三章:馬場暗涌心難辨晨光初露,
京城郊外的賽馬場已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林晚秋攥著韁繩,
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策馬而來的蕭宴。他今日換了一身玄色勁裝,
腰間的玉玨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鬢邊束發的銀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顯得格外英姿颯爽。
“怎么,怕輸?”蕭宴勒住馬韁,戲謔的聲音帶著幾分清晨的涼意。
他伸手扯了扯林晚秋的衣袖,調侃道,“昨日在詩會上那么有骨氣,這會兒倒像霜打的茄子。
”林晚秋哼了一聲,將韁繩甩到身后,毫不示弱地回應道:“誰怕了?不過是讓你幾招,
省得輸了又耍賴。”她話音剛落,場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林晚秋轉頭望去,
只見林晚晴在丫鬟的簇擁下款款而來,身旁還跟著身著月白長衫的謝云舟。“姐姐也來了?
”林晚晴掩著帕子輕笑,目光掃過林晚秋樸素的騎裝,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
“我還道姐姐不喜這些熱鬧,原是為了蕭公子專程赴約。
”她刻意將“蕭公子”三字咬得極重,謝云舟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蕭宴挑眉,
馬鞭輕點林晚晴的裙擺,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林三小姐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與晚秋的約定,何時輪到旁人置喙?”他突然轉頭看向林晚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不如我們加個彩頭——若是我贏了,
你便陪我去醉仙樓吃酒;若是你贏了……”他湊近她耳畔,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
“我便幫你教訓一個人。”林晚秋耳尖發燙,慌忙后退半步,正要反駁,發令聲突然響起。
場邊傳來鼓點,數十匹馬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林晚秋一夾馬腹,身下的棗紅馬立刻加速,
很快便與蕭宴并駕齊驅。賽道兩旁的歡呼聲此起彼伏,林晚秋卻漸漸察覺到不對勁。
她的馬突然開始變得暴躁,頻頻甩頭,速度也慢了下來。轉頭望去,
只見蕭宴的黑馬已經遙遙領先,而林晚晴正站在場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駕!
”林晚秋用力扯動韁繩,試圖控制馬匹,但馬匹卻突然前蹄騰空,將她掀了出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閃過,蕭宴飛身下馬,穩穩將她接住。兩人重重摔在草地上,
林晚秋撞進他懷里,聽見他悶哼一聲,顯然是落地時受了傷。“你怎么樣?
”林晚秋掙扎著起身,卻被蕭宴按住肩膀。她這才發現他右臂滲出鮮血,
顯然是為了護她擦傷了。“還說不怕輸?”蕭宴扯出一抹笑,臉色卻有些蒼白,
“連馬都看不好,笨死了。”他的聲音雖然還是一貫的毒舌,但眼底的關切卻怎么也藏不住。
林晚晴見狀,連忙上前,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蕭公子這是怎么了?
莫不是為了救姐姐才……”她的話被謝云舟打斷。謝云舟皺著眉看向林晚秋:“林姑娘,
你的馬似乎被人動了手腳。”林晚秋望向林晚晴,對方慌亂移開的眼神印證了她的猜想。
可還沒等她開口,蕭宴已經站了起來,隨手扯下袖口布條纏住傷口:“不過是小傷。
倒是這賽馬……”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林晚晴身上,“有人輸不起,壞了規矩,
該當如何?”場邊一片嘩然,林晚晴臉色煞白,強裝鎮定道:“蕭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懷疑我?”蕭宴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
舉到眾人面前:“這是從你丫鬟身上搜出來的迷藥,要不要我拿到官府去驗驗?
”他轉頭看向林晚秋,眨了眨眼,“我說過,輸的人要請吃糖葫蘆,
可沒說贏的人不能討點利息。”林晚晴踉蹌后退,險些摔倒。謝云舟神色復雜地看了她一眼,
轉身離去。林晚秋望著蕭宴,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他總是這樣,
明明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總能在關鍵時刻護著她。“看什么?
”蕭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還不快去買糖葫蘆?愿賭服輸,
林大小姐可別耍賴。”林晚秋哼了一聲,轉身往場外走去。可沒走幾步,
便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頭望去,只見蕭宴跟了上來,嘴角掛著得逞的笑:“走吧,
本公子帶你去吃全京城最好吃的糖葫蘆,吃完再去醉仙樓……”“誰說要陪你去醉仙樓了?
”林晚秋加快腳步,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春風拂過發梢,帶著幾分甜膩的香氣。
她忽然發現,與蕭宴斗嘴的日子,似乎也沒那么討厭了。
----第四章:醉仙樓暖情初萌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給醉仙樓的飛檐鍍上一層金紅。
林晚秋攥著一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被蕭宴半哄半拽地帶進了二樓的雅間。
檀木桌上早已擺滿了醉仙樓的招牌菜,琥珀色的桂花釀在夜光杯中輕輕搖晃,
散發出誘人的醇香。“愿賭服輸,林大小姐可不能食言。”蕭宴斜倚在雕花紅木椅上,
右臂纏著的白布上還滲著血漬,卻依舊笑眼彎彎地為她斟酒,“嘗嘗這個,
可是醉仙樓的鎮店之寶。”林晚秋盯著他受傷的手臂,心中泛起一絲愧疚,
嘴上卻不饒人:“早知道你會受傷,我就該讓謝公子送我回去。”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只見蕭宴手中的酒壺重重磕在桌上,濺起幾滴酒液。“謝云舟?”他挑眉,
眼底閃過一抹不悅,“那個只會說漂亮話的書生,能接住從馬上摔下來的你?”說著,
突然傾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帶著酒香拂過她的臉頰,“還是說,林姑娘更希望摔進他懷里?
”林晚秋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慌亂中抓起筷子夾了塊糖醋排骨,
卻因為手抖差點掉在桌上。蕭宴見狀哈哈大笑,伸手幫她穩住筷子,
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背,燙得她差點跳起來。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林晚秋探頭望去,只見林晚晴正被一群公子哥圍在中間,言辭間滿是調笑。
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些人,分明是林晚晴平日里刻意結交的登徒子。“別看了。
”蕭宴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這種把戲,不過是想引你下樓。”見林晚秋仍皺著眉,
他突然起身,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走,帶你去個好地方。”兩人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
來到一處寂靜的湖邊。月光灑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蕭宴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
里面是幾塊精致的桂花糕。“西街那家的,你最愛吃。”他將糕點遞到她面前,
眼神難得認真,“那天在你房里,看你盯著婚書發呆,就想著……”話沒說完,
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模樣,“當然,主要是怕你嫁過去沒得吃,到時候哭著來找我。
”林晚秋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口中散開,眼眶卻突然有些發酸。記憶中,每次她不開心,
蕭宴都會變戲法似的掏出她喜歡的點心。可不知從何時起,他們之間只剩無休止的斗嘴。
“蕭宴,你為什么……”她想問他為什么總在關鍵時刻幫她,為什么記得她所有喜好,
卻又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噓——”蕭宴突然湊近,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嘴角,
“沾到了。”他的聲音低沉,在夜色中帶著一絲蠱惑。林晚秋屏住呼吸,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心跳如擂鼓。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靜謐。
一名黑衣暗衛疾馳而來,在蕭宴耳邊低語幾句。蕭宴的臉色瞬間變得冷峻,
轉頭對林晚秋道:“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是不是……”林晚秋想問是不是和他的密探身份有關,話到嘴邊又咽下。
蕭宴對她笑了笑,眼中卻沒了溫度:“記住,別再輕易相信別人。”說完,翻身上馬,
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林晚秋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手中的桂花糕漸漸失去溫度。
晚風拂過湖面,掀起陣陣漣漪,她突然發現,這個總是嬉皮笑臉的蕭宴,
就像這深不可測的湖水,藏著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覺間,
被這個神秘又討厭的人攪亂了一池春水。
----第五章:暗潮洶涌困局生林晚秋攥著冷卻的桂花糕站在湖邊,直到夜露浸濕了裙擺,
她才恍然驚覺。她望著蕭宴消失的方向,胸口泛起難以名狀的悵惘,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枚玉佩——那是兒時蕭宴用碎玉邊角料替她磨的,
粗糙的紋路里藏著十幾年的光陰。回到林府時,前廳燈火通明,一片喧嘩。
林老夫人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佛珠捻動得飛快,林晚晴則跪在青磚上,
發間的珊瑚簪子碎了半截,臉上淚痕未干卻難掩得意。“祖母,
姐姐她……”林晚晴抽噎著開口,卻被老夫人凌厲的眼神截斷。林晚秋福了福身,
余光瞥見幾案上的密信——封口火漆印著鎮國公府的紋章。
昨夜謝云舟離去時的復雜神色突然在腦海中閃現,她心頭一緊,
卻見老夫人將信箋甩在地上:“謝公子今日遞來退婚書,說你與蕭宴私相授受,敗壞門風!
”宣紙在燭光下泛著刺目的白,林晚秋望著上面“舉止輕浮,不堪為婦”的字句,
耳畔嗡嗡作響。轉頭看向林晚晴,對方袖中露出半截月白色的錦帕,
正是今日賽馬場她不慎遺落之物。“我沒有!”林晚秋攥緊裙擺,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是有人故意陷害!”話音未落,管家匆匆來報,說是京兆尹府衙派人來傳,
有人狀告林家嫡女與人私奔,壞了京城風化。林晚晴突然放聲大哭:“姐姐,
就算你中意蕭公子,也不該做出這等丑事……”她膝行到林晚秋面前,指尖擦過她鬢邊,
“這桂花香氣,可是從醉仙樓帶回來的?”林晚秋渾身發冷。她想起蕭宴披在肩頭的外袍,
想起他喂她吃的桂花糕,此刻竟成了致命的把柄。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拐杖重重敲擊地面:“來人,將她關入祠堂,明日送進靜心庵!”夜色深沉,
祠堂內燭火搖曳,映照出祖宗牌位上冰冷的字跡。林晚秋跪在蒲團上,心中一片混亂。突然,
她聽見窗欞輕響。蕭宴翻窗而入,玄色勁裝染著血跡,發間還沾著草屑,
卻將懷里用油紙裹著的桂花糕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掌心:“西街那家鋪子,最后三塊我全買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林晚秋眼眶發燙,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謝云舟要退婚,
祖母要送我去靜心庵,林晚晴她……”“噓——”蕭宴用沾著血的手指抵住她嘴唇,
掏出一枚刻著蓮花紋的玉佩,正是林晚晴今日佩戴之物,“她買通謝府小廝偽造退婚書,
又讓登徒子在醉仙樓下鬧事。京兆尹那邊,我已經……”話未說完,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蕭宴一把將林晚秋拉進懷里,翻身滾進供桌底下。追兵的火把照亮祠堂,
靴聲在青磚上敲擊出令人窒息的節奏。林晚秋蜷縮在蕭宴懷中,聽著他劇烈的心跳,
聞著他身上混著血腥味的龍涎香。他的下巴輕輕蹭過她發頂,壓低聲音道:“別怕,有我在。
”待追兵離去,蕭宴掏出密信火漆的拓印:“這火漆配方特殊,出自西南黑市。
”他眼中閃過寒光,“看來不只是嫡庶之爭這么簡單。”見林晚秋盯著他滲血的傷口發怔,
他突然笑了,用染血的指尖捏了捏她臉頰,“不是想看我真面目?等這事了結,
帶你去見真正的蕭宴。”窗外傳來更鼓聲,林晚秋望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
手中的桂花糕重新泛起暖意。祠堂外的風卷著柳絮撲進來,她忽然明白,這場婚約風波背后,
藏著比想象中更危險的暗涌。而那個總愛捉弄她的蕭宴,或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
成了她唯一的倚仗。----第六章:迷霧重重隱殺機更漏聲里,林晚秋在祠堂枯坐到天明。
晨光刺破薄霧,灑在冰冷的青磚上。祠堂門被轟然推開,林晚晴領著幾個婆子進來,
眼中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姐姐還在做什么美夢?靜心庵的馬車已經候在府外了。
”林晚秋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堅定,沒有一絲慌亂。她早已做好了面對這一切的準備,
卻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戲劇性的轉折。話音未落,一道明黃身影突然掠過回廊。
宣旨太監尖利的嗓音穿透晨霧:“林府嫡女林晚秋接旨——”林晚晴臉色驟變,
看著太監展開圣旨,上面赫然寫著“賜婚鎮北侯府嫡子蕭宴,三日后完婚”。“這不可能!
”林晚晴踉蹌后退,撞翻供桌上的燭臺。火苗瞬間竄上帷幔,濃煙滾滾中,
林晚秋被人一把拽住手腕——蕭宴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身上換了嶄新的云錦吉服,
腰間玉玨在火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抱緊我。”他低聲說,帶著林晚秋騰空而起,
躲過轟然倒塌的梁柱。兩人落在庭院中,蕭宴的吉服被火星燎出焦痕,
卻笑得肆意:“皇命難違,林姑娘,準備做我的侯府夫人吧。”林晚秋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
林老夫人已被攙扶著趕來。老夫人盯著圣旨上的玉璽印,手指顫抖:“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府的退婚書,還有京兆尹的傳訊……”“祖母怕是被蒙蔽了。
”蕭宴慢條斯理地展開一卷密信,上面赫然是林晚晴與禮部官員的往來書信,
“有人妄圖破壞林家聲譽,幸好陛下英明,識破奸計,還特意賜下這樁婚事。
”他看向臉色慘白的林晚晴,眼中閃過冷芒,“不過三小姐的所作所為,還請林家秉公處置。
”林老夫人接過密信,仔細查看后,怒不可遏地看向林晚晴:“你這孽障,竟做出這等事來!
”林晚晴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林晚秋和蕭宴,心中滿是不甘:“你們……你們不會得逞的!
”林老夫人命人將林晚晴押入后院,等待處置。林府上下一片混亂,
但林晚秋心中卻有一絲平靜。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更大的風暴前的寧靜。三日后,
侯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林晚秋身著嫁衣坐在喜床上,聽著外面熱鬧的鼓樂聲,
心中卻莫名忐忑。紅蓋頭被挑起的瞬間,她對上蕭宴溫柔的目光——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此刻的他眼底只有深情。“終于娶到你了。”蕭宴執起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新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暗衛神色匆匆跪地:“公子,西南黑市的線索有眉目了,與……”他看了眼林晚秋,
欲言又止。蕭宴臉色微變,轉頭對林晚秋道:“等我回來。”他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