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結道慶典。我的夫君,高高在上的玄燁仙尊,當著仙門百家的面。
將那衣不蔽體、媚眼如絲的九尾妖狐媚骨,擁入懷中。他清冷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針,
扎進我的心口:“霜月,把你那件七彩羽衣贈予媚骨。”“還有你發間的九轉玲瓏簪,
頭上的鳳凰朝陽釵……”“我看媚骨戴上,定比你這死氣沉沉的模樣,嬌俏得多!
”滿堂仙門貴客,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哄笑。目光如芒刺背。我看著玄燁,
看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厭棄。看著他為了博那妖女一笑,
如何踐踏我身為圣女、身為道侶的最后一點尊嚴。十年了。這是我不知多少次,
對他說出“和離”二字。這一次,再不是賭氣。而是,恩斷義絕,不死不休!玄燁,你等著。
這場戲,該換我來唱了!1仙樂靡靡,金碧輝煌的仙宮大殿內,觥籌交錯。今日,
是我與玄燁仙尊結為道侶的十年慶典。仙門百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一堂,
面上帶著虛偽的賀喜,眼底卻藏著看好戲的精光。他們都在等,
等玄燁仙尊今日又會帶回哪位“誤入歧途”的女修,讓我這個圣女親自“點化”。
十年如一日的戲碼,他們早已看膩了我逆來順受的模樣。果然,大殿中央,
玄燁一襲白衣勝雪,面容俊美清冷,宛如九天神祇。他懷中,卻攬著一個衣著暴露,
曲線畢露的九尾妖狐。那妖狐名喚媚骨,一雙狐貍眼水光瀲滟,勾魂攝魄,
正軟若無骨地倚在玄燁懷里,纖纖玉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仙尊”她聲音嬌嗲入骨,
聽得人骨頭發酥,“這仙宮可真氣派,就是……姐姐似乎不太歡迎我呢?”她說的“姐姐”,
自然是我,凌霜月,仙門名存實亡的圣女,玄燁仙尊名義上的道侶。玄燁低頭,
在她額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與對我說話時的冰冷判若兩人。
“莫怕,霜月她向來識大體。”他說著,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那雙曾讓我沉淪的鳳眸,
此刻只有冰冷的審視和不耐。“霜月,”玄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帶半分夫妻情誼,
“你瞧,媚骨姑娘天真爛漫,只是不懂我仙門禮數。你把你那件七彩羽衣贈予她,
還有你發間的九轉玲瓏簪,頭上的鳳凰朝陽釵,腕上的靜心白玉鐲……我看媚骨戴上,
定比你這般死氣沉沉的模樣要嬌俏得多。”七彩羽衣,乃我飛升上界時,天道所賜,
象征圣女身份,霞光流轉,萬法不侵。九轉玲瓏簪,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能定神魂,
聚靈氣。鳳凰朝陽釵,是我與他初遇時,他親手為我戴上,說愿如此釵寓意,
與我共譜一曲鳳凰和鳴。靜心白玉鐲,是他當年療傷時,我日夜不休,以心頭血溫養,
贈予他平復心魔的信物,后來他“賞”還給了我。每一件,都曾是我珍之重之的寶物。如今,
他要我親手將這些,贈予一個剛剛認識的妖狐。只為博那妖女一笑。大殿內一片死寂,
隨即爆發出竊竊私語和壓抑的嗤笑。“圣女殿下,仙尊也是為你好,你看你這身素凈的,
哪有媚骨姑娘這般活色生香。”“是啊,圣女殿下還是快些將寶物贈予媚骨姑娘吧,
莫要掃了仙尊的興致。”那些平日里對我恭恭敬敬的仙門長老、各派掌門,
此刻都露出了他們真實的嘴臉。媚骨更是得意洋洋,挑釁地看向我,仿佛在說:看,
你的一切,我唾手可得。我緩緩抬起蒼白的臉,迎上玄燁冰冷的目光。十年來,
他帶回一個又一個女修,每一次都用類似的借口,奪走我一樣又一樣珍貴的東西。
從最初的心痛、不甘,到后來的麻木、絕望。我曾以為,我的心已經死了。可此刻,
當著仙門百家,他要剝奪我身為圣女的最后象征,將我的尊嚴踩在腳下,任人踐踏。
那顆早已冰封的心,竟又一次感到了撕裂般的疼痛。痛到極致,
反而生出一股玉石俱焚的瘋狂。我笑了,笑得凄婉而決絕。“玄燁。”我輕輕開口,
聲音平靜得不像話,卻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寒意。“這是我第一百次,對你說出這兩個字。
”“和、離。”字字泣血,聲聲錐心。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
玄燁的眉頭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和嘲諷:“霜月,
你又何必再說那些‘和離’的賭氣話?本尊聽了十年,耳朵都要起繭了,
比你在雙修時的悶哼還要寡淡無味!”他似乎覺得我的反抗十分可笑,輕嗤一聲,長袖一拂,
傲然宣布:“你要是真想和離,本尊給你一個機會。”他指向媚骨,
眼底的戲謔更濃:“你把她伺候舒坦了,讓她代替你成為合格的圣女,
本尊賞你……一顆九轉金丹,讓你逍遙快活去!”全場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話里話外都在說我欲擒故縱,不懂惜福。九轉金丹,仙界至寶,一顆便可助人白日飛升。
在他眼中,我十年的付出,我的尊嚴,我的愛情,便只值一顆金丹,用來打發一個棄婦。
媚骨得意地挺了挺胸,更緊地依偎進玄燁懷里,用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我。“姐姐,
仙尊都這么說了,你還不快點把那些寶貝給我?順便,再教教我,怎么才能讓仙尊更盡興呢?
”她嬌笑著,聲音膩得發慌。我看著她,看著玄燁,看著滿堂賓客那一張張扭曲的嘴臉。
這一次,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沉默退讓。我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玄燁。
他以為我會像過去九十九次一樣,最終還是會屈服。他眼中的不耐漸漸變成了玩味,
似乎在期待我接下來會如何“識大體”。然而,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玄燁,
你聽清楚了。”“這些東西,是我凌霜月的。我寧可毀了它們,
也絕不會給一只不知廉恥的騷狐貍!”話音未落,我猛地催動體內殘存的仙力。
只見我發間的九轉玲瓏簪、頭上的鳳凰朝陽釵、腕上的靜心白玉鐲,瞬間光芒大盛,
隨即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哀鳴!“咔嚓——咔嚓——”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
這三件價值連城的仙器,竟在我仙力的催動下,寸寸碎裂,化為齏粉,從我發間、腕間飄落!
就連那件七彩羽衣,也因我神魂的劇烈波動,光華瞬間黯淡,靈氣逸散。“你……你瘋了!
”玄燁臉色驟變,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怒。他沒想到,一向溫順如綿羊的我,
竟敢當眾忤逆他,毀掉這些寶物!媚骨也嚇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躲進玄燁懷里。
滿堂賓客更是噤若寒蟬,誰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剛烈。我看著玄燁震怒的臉,
心中卻涌起一股報復的快意。“瘋了?玄燁,是你逼瘋我的!”“十年了,
我受夠了你的虛偽,受夠了你的冷漠,受夠了這仙門令人作嘔的嘴臉!”“和離!今日,
我凌霜月,就算拼得魂飛魄散,也要與你玄燁,恩斷義絕!”我的聲音凄厲而決絕,
帶著不惜玉石俱焚的瘋狂。2慶典不歡而散。玄燁震怒之下,拂袖而去,
臨走前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要將我凌遲。媚骨梨花帶雨地被他帶走,
還不忘回頭給我一個怨毒的眼神。仙門百家也作鳥獸散,臨走時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鄙夷和不解,大約是覺得我這個圣女終于瘋了,竟敢頂撞仙尊,自尋死路。我不在乎。
我平靜地回到我那座名為“霜月宮”,實則冷宮的寢殿。這里的一切,
都沾染著令人作嘔的虛偽氣息。我開始收拾行囊,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
除了母親留給我的一塊暖玉,我在這仙宮之中,一無所有。那些曾被我視若珍寶的衣物首飾,
大多已被玄燁以各種名義“賞”給了他帶回來的那些鶯鶯燕燕。剩下的,
也都在剛才的大殿上,被我親手毀去。如今,我孑然一身,反而輕松。
“吱呀——”殿門被推開。玄燁去而復返,他身后,跟著亦步亦趨的媚骨。此刻的媚骨,
已經換上了一身華美的宮裝,雖然不是我的七彩羽衣,卻也珠光寶氣,
襯得她那張狐媚的臉更加妖艷。她得意地挽著玄燁的胳膊,像一只斗勝的孔雀。
玄燁的臉色依舊冰冷,但看向我時,眼神復雜了許多,不再是純粹的厭棄,
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凌霜月,你鬧夠了沒有?”他聲音低沉,
帶著壓抑的怒火。我沒有看他,只是繼續收拾著我那寥寥無幾的物品。
“如果你是來繼續羞辱我的,那不必了。我的答案,在大殿上已經說得很清楚。
”我語氣平靜,心中卻早已掀不起半點波瀾。玄燁似乎被我的平靜激怒了,
他猛地甩開媚骨的手,上前一步,扼住我的手腕。“你就這么想離開本尊?
”他眼中寒光閃爍,“離開本尊,你能去哪里?三界之內,誰敢收留與本尊為敵的你?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腕骨生疼。我用力掙脫,冷冷地看著他:“玄燁,
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說辭吧。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怕你,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卑劣無恥。”“好,很好!”玄燁怒極反笑,“既然你如此決絕,
本尊成全你!”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里面靜靜地躺著一顆金光閃閃的丹藥,
正是那顆九轉金丹。他將錦盒隨意地丟在我面前,金丹滾落在地,沾染了塵埃。
“這是你應得的。”他聲音冰冷,帶著濃濃的蔑視,“拿著它,滾出仙宮。從此以后,
你我再無瓜葛。”媚骨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更多的是得意。她嬌笑著走到玄燁身邊,
柔若無骨地貼了上去:“仙尊姐姐既然不識好歹,您又何必再理會她?有媚骨陪著您不好嗎?
”她說著,故意在我面前,踮起腳尖,在玄燁的唇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玄燁沒有推開她,
反而順勢摟住了她的腰,在我面前上演活色生香。他看著我,眼神挑釁而殘忍:“或者,
你留下,繼續當你的傀儡圣女。如何取悅男人,媚骨倒是可以好好教教你。畢竟,
她在這方面,可比你懂得多。”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進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十年道侶,在他眼中,我竟連一個妖妓都不如。我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憤怒或崩潰。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懷中的媚骨,眼神中充滿了不惜一切的瘋狂。
我緩緩拾起地上那顆沾染了塵埃的九轉金丹,用指尖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然后,我抬起頭,
對媚骨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媚骨妹妹,”我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陰冷的寒意,
“既然你這么想取代我,那我這個做姐姐的,臨走前,總得‘好意’提醒你幾句。
”媚骨被我看得有些發毛,但還是強撐著道:“姐姐有話不妨直說。”我微微一笑,湊近她,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仙宮的規矩多如牛毛,一不小心就會觸怒某些人,
到時候,可沒人會像仙尊今日這般‘憐香惜玉’了。”“還有啊,”我頓了頓,
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玄燁的下身,聲音壓得更低,“玄燁仙尊他……有些隱疾,
不知妹妹你是否清楚?這十年來,他帶回來的女人不少,可沒有一個能在他身邊待過三個月。
妹妹你這般天生媚骨,可要小心,別成了下一個被吸干修為、棄如敝屣的藥渣。
”媚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玄燁,又驚恐地看向我。
玄燁自然聽到了我的話,他臉色鐵青,眼中怒火滔天:“凌霜月,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卻不再理會他,只是看著媚骨那張驚魂未定的臉,心中冷笑。
玄燁的“隱疾”并非空穴來風,他修煉的功法霸道,需要爐鼎輔助,那些被他帶回來的女修,
大多都是被他榨干了利用價值后,便被無情拋棄,下場凄慘。我之所以能在他身邊待十年,
不過是因為我圣女的體質特殊,能勉強承受他的索取罷了。如今,
我將這個秘密“善意”地提醒了媚骨。我倒要看看,這個一心想往上爬的妖狐,
在得知真相后,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惜一切的瘋狂。玄燁,
這只是開始。我會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3我轉身欲走,
不愿再與這兩個令人作嘔的人多待一刻。玄燁卻猛地扣住了我的肩膀,力道之大,
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凌霜月,你想走?沒那么容易!”他聲音陰鷙,
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你毀了本尊的慶典,污蔑本尊的聲譽,就想這么一走了之?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想怎樣?殺了我嗎?動手便是,我凌霜月皺一下眉頭,
便不配為我母親的女兒!”母親……我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那塊暖玉。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自我記事起便戴在身上,這些年來,
它陪我度過了無數個孤寂寒冷的夜晚。玄燁的目光落在我緊握的手上。
“把你母親留下的那塊玉交出來。”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休想!”我厲聲拒絕。
這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我絕不會給他!“哼,不識抬舉!”玄燁冷哼一聲,
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猛地出手,一掌拍在我的胸口!“噗——”我只覺一股巨力襲來,
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宮墻上,又滑落在地。
好痛……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媚骨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卻又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快意。
玄燁一步步走向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得像萬年玄冰。“凌霜月,
你以為本尊真的不敢動你嗎?”“你不過是本尊修煉的爐鼎,一個工具而已!本尊給你臉,
你才叫圣女,不給你臉,你什么都不是!”他彎下腰,粗暴地從我懷中搜走了那塊暖玉。
我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還給我……把玉還給我!”我聲音嘶啞,
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玄燁卻只是冷笑一聲,將暖玉握在手中把玩:“這塊玉靈氣充沛,
倒是個不錯的寶貝。媚骨,你體質特殊,若有此玉輔助,想必修為能更進一步。”媚骨聞言,
立刻喜笑顏開,嬌聲道:“多謝仙尊賞賜!”他們就這樣,當著我的面,
奪走了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我的心,在滴血。玄燁看著我蒼白如紙的臉,
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反而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凌霜月,你不是想和離嗎?
本尊現在改變主意了。”他頓了頓,聲音越發冰冷:“本尊要當著仙門百家的面,
剝離你的部分仙骨,為媚骨易筋洗髓,提升她的爐鼎資質!”剝離仙骨!
那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而且,仙骨一旦被剝離,我的修為將大損,甚至可能跌落凡塵!
“玄燁,你敢!”我目眥欲裂,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你看本尊敢不敢!”玄燁冷笑,
“當年,本尊能用手段得到你,強行與你結為道侶,今日,本尊就能讓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卑劣手段……原來,當年,我初入仙門,不諳世事。是他,
設計陷害了我的師父,逼我走投無路,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
用花言巧語騙取了我的信任,最終強行與我結為道侶。我一直以為,他至少對我,
有過那么一絲真心。如今看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他的一顆棋子,
一個用來鞏固他地位、滿足他私欲的工具!我的心,徹底死了。“來人!”玄燁厲聲喝道,
“將這個賤人,給本尊押到思過崖!沒有本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立刻有兩名仙衛上前,粗暴地將我從地上拖起,押往思過崖。思過崖,仙門禁地,
常年被蝕骨寒風侵襲,靈氣稀薄,是懲罰犯下重罪弟子的地方。我被他們像拖死狗一樣拖著,
鮮血在冰冷的石板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玄燁,你好狠!你不僅要毀了我的現在,
還要毀了我的未來!我被囚于冰冷的思過崖,四肢被玄鐵鎖鏈洞穿,鎖在崖壁之上。
日夜受蝕骨寒風侵襲,那寒風仿佛能鉆進骨髓,將人的神魂都凍僵。我的傷勢很重,
又失去了暖玉的溫養,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但我沒有屈服。我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因為我知道,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我要讓玄燁,為他對我所做的一切,
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4在思過崖的日子,度日如年。
蝕骨的寒風無時無刻不在侵襲著我的身體和神智。我的傷口開始腐爛,意識也時常陷入昏沉。
但我始終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我嘗試著運轉體內殘存的仙力療傷,
卻發現仙力如同被凍結了一般,根本無法調動。玄燁,他不僅要折磨我的肉體,
還要摧毀我的意志。我不能讓他得逞!我開始嘗試著掙脫身上的鎖鏈,
但那玄鐵鎖鏈堅固異常,憑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
我發現了一絲轉機。思過崖的崖壁上,布滿了無數細小的裂縫。這些裂縫中,
似乎有一股微弱的吸力。我嘗試著將一絲神念探入其中,
竟然發現這些裂縫連接著一條隱秘的通道!難道,這是天不絕我?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開始日夜不停地用神念探索那條通道。終于,在被囚禁的第七天,
我找到了一條可以容我勉強通過的縫隙。我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拼盡全力,
一點一點地將身體從鎖鏈中掙脫出來。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傷口,痛得我幾乎暈厥。
但求生的意志支撐著我。終于,在耗盡最后一絲力氣后,我成功地從鎖鏈中掙脫出來,
順著那條隱秘的通道,爬出了思過崖!重獲自由的瞬間,我幾乎喜極而泣。
但我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刻朝著仙宮外逃去。然而,我還是低估了玄燁的手段。
我剛剛逃出仙宮的結界,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禁錮住了。玄燁的身影,
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我面前。他身后,跟著一眾仙門長老。他們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眼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凌霜月,你果然賊心不死!”玄燁的聲音冰冷刺骨,
眼中怒火熊熊燃燒。他沒想到,我竟然能從思過崖逃出來!“抓住她!”他厲聲下令。
幾名長老立刻上前,將我團團圍住。我雖然身受重傷,但眼神依舊倔強而凌厲。“玄燁,
你休想再把我關回那個鬼地方!”“哼,由不得你!”玄燁冷笑一聲,親自出手。
他強大的威壓如同山岳一般向我壓來,我根本無法抵擋,再次被他輕易制住。“凌霜月,
你三番兩次忤逆本尊,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學乖了!
”玄燁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當著眾長老的面,再次將我打成重傷,然后拖著我,
來到了仙門后山的斷情崖。斷情崖,崖如其名,是仙門弟子斬斷塵緣,了卻凡俗恩怨的地方。
崖邊立著一塊巨大的斷情石,據說,只要將自己的誓言刻在上面,便會受到天道見證。
玄燁將我扔在斷情石前,聲音冰冷地宣布:“凌霜月,今日,本尊要你當著眾長老的面,
立下血誓!”“你要永生永世,效忠仙門,效忠本尊!永不離開仙宮,
永世做本尊修煉的輔助!”“若違此誓,便讓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他的話,
如同驚雷一般在我耳邊炸響。永生永世,做他修煉的輔助?這比殺了我還要殘忍!
我看著他那張俊美卻冷酷無情的臉,看著周圍那些長老們幸災樂禍的表情。我的心,
徹底化為一片死灰。好,玄燁,既然你如此絕情,那就別怪我無義!我顫抖著伸出手,
指甲在堅硬的斷情石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響。沒有筆,我便以指為筆!沒有墨,
我便以血為墨!我用盡全身力氣,在斷情石上,一筆一劃地刻下了我的誓言:“玄燁!
”“此生不復相見!”“魂歸九幽,亦不愿為你仙門鬼!”每一個字,
都凝聚了我所有的恨意和絕望。鮮血從我的指尖涌出,染紅了那冰冷的石面,觸目驚心。
當我刻下最后一個字,斷情石上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直沖云霄!一股強大的反噬之力,
從斷情石上傳來,瞬間將我震飛出去。“噗——”我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氣息變得更加微弱。
但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死寂般的瘋狂。玄燁看著斷情石上那鮮紅的血字,
看著我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死寂與瘋狂,第一次,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安。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決絕,竟敢立下這等與他徹底恩斷義絕的毒誓!
眾長老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慘烈決絕的誓言。斷情崖上,
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有我的血,在冰冷的石面上,緩緩流淌,像一朵絕望而凄美的花。
5自斷情崖立下血誓之后,我的身體徹底垮了。玄燁似乎也被我那日的瘋狂震懾住,
沒有再對我施以酷刑,只是將我重新囚禁在霜月宮,派了重兵看守。但他并沒有放過我。
他每日都會派人前來,強行從我體內抽取仙源,用來滋養媚骨。
媚骨得了我的仙源和那塊暖玉,修為一日千里,越發得玄燁的寵愛。而我,
則像一朵迅速枯萎的花,日漸衰敗。我的仙骨本就受損,如今仙源又被不斷抽取,
神魂幾近潰散。我能感覺到,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母親留給我的那塊暖玉,
原本溫潤通透,如今也因為失去了我的滋養,又被媚骨強行煉化,
表面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痕,光華黯淡。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我會像那些被玄燁榨干利用價值的女修一樣,最終油盡燈枯,化為一抔黃土。不!我不甘心!
我還沒有報仇!我怎么能就這樣死去!絕望之際,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許多年前,
與我母親有一些交集的……魔。當年我母親初入仙門,曾誤入一處上古秘境,險些喪命。
是那個人,救了我母親。他周身魔氣滔天,強大而神秘,卻并未傷我母親,
只是留下了一枚刻著奇特花紋的玉簡,說若有朝一日,我母親或者任何人走投無路,
可捏碎此玉簡,他會來尋拿玉筒之人。母親把這玉筒給了我,這些年來,
我一直將這枚玉簡貼身收藏,從未想過會用到它。仙魔不兩立,我身為仙門圣女,
怎能與魔為伍?可是現在,我還有選擇嗎?玄燁要置我于死地,仙門視我為棄子。
在這偌大的仙界,竟無我容身之處!與其這樣屈辱地死去,不如……賭一把!
我顫抖著從懷中取出那枚漆黑如墨的玉簡。玉簡入手冰涼,上面刻著的花紋,
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我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捏碎了玉簡!
“咔嚓——”玉簡應聲而碎,化為一道黑色的光芒,沖天而去,瞬間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