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星芒第一章 雨夜初逢鎂光燈在柳如煙的睫毛上碎成星芒，
她穿著香檳色魚尾裙站在新人獎頒獎臺上，耳墜隨著心跳輕晃。臺下忽然傳來騷動，
穿黑色皮衣的少年撞開側門，濕發貼在棱角分明的臉上，正是消失三個月的彭志。“如煙！
”他的聲音混著暴雨的氣息，在掌聲漸息的禮堂里格外清晰。柳如煙指尖攥緊獎杯，
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三天前，她剛答應了彭宇的求婚。記憶翻涌回十七歲的夏天。
破舊錄像廳里，彭志叼著棒棒糖教她彈吉他，陽光從漏風的窗縫里鉆進來，
在他手腕的紋身旁織出金色絨毛。“以后我寫歌給你唱，”他撥響走調的和弦，
“就叫《如煙》。”此刻后臺化妝間，柳如雪正用棉棒為姐姐擦掉花掉的眼線。
鏡子里映出兩張相似卻迥異的臉：姐姐眼尾上挑，唇角總有抹倔強的弧度；妹妹眉形柔和，
瞳仁里盛著湖水般的沉靜。“他不該來的。”柳如雪輕聲說，遞過熱可可。
柳如煙盯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角，忽然抓起外套沖出去。雨還在下，
彭志靠在消防通道的鐵門上，指間夾著的煙明明滅滅。“聽說你要嫁給我哥？”他笑起來，
喉結在潮濕的空氣里滾動，“他這種西裝革履的精英，真能懂你嗎？
”柳如煙的后背抵在冰涼的墻壁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三個月前，
她在他公寓撞見滿地撕碎的照片——那是他們偷偷在鼓浪嶼拍的寫真，
她穿著白裙站在礁石上，他從背后環住她的腰。“那天來找你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彭志突然逼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重要嗎？你明明知道，
我們才是一類人。”走廊盡頭傳來皮鞋聲，彭宇的身影出現在昏黃的燈光里。他快步上前，
將柳如煙拉到身后，西裝外套罩在她肩頭：“媒體都在找你，先跟我走。
”彭志在他們身后笑出眼淚：“哥，你總愛撿我不要的東西。”彭宇的背瞬間繃緊，
柳如煙看見他攥緊的拳頭，忽然想起上周他陪她挑婚紗時，指尖輕輕撫過她鎖骨的溫柔。
雨幕中，彭宇的黑色轎車駛入別墅區。柳如煙望著窗外飛退的霓虹，
想起剛才后臺收到的匿名信封——里面是張模糊的照片，彭志摟著個戴墨鏡的女人進酒店。
原來有些真相，不需要開口問。“怕嗎？”彭宇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她冰涼的皮膚，“明天記者會，我會陪你一起面對。
”他無名指上的銀戒閃了閃，那是他們前天一起挑的對戒。凌晨三點，
柳如煙在臥室翻出落灰的吉他。琴弦劃破寂靜，她輕聲哼起彭志寫的那首《如煙》，
卻在副歌處哽咽。陽臺上，柳如雪抱著毯子靜靜聽著，月光為她的側臉鍍上銀邊。
手機在此時震動，陌生號碼發來條彩信。柳如煙點開的瞬間，
血液仿佛凝固——是今天頒獎禮后臺，她和彭志爭執的畫面，鏡頭從她緊抓他手臂的手，
緩緩搖向她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第二章 假面婚禮教堂彩窗濾下斑斕光影，
柳如煙的頭紗在風里輕顫。彭宇穿著定制的銀灰色西裝，胸花是她最愛的白玫瑰。
當牧師說出“你愿意嗎”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管風琴聲，像飄在云端的羽毛。
賓客席里，柳如雪的目光始終停在彭志身上。他穿黑色襯衫坐在后排，指尖轉著枚打火機，
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昨天深夜，他突然敲開她的房門：“你說，他們結婚后會幸福嗎？
”婚宴上，柳如煙端著香檳杯穿梭在名流之間。忽然有記者舉著話筒沖過來：“請問柳小姐，
網傳你婚前曾與彭志先生有過感情糾葛，是否屬實？”鎂光燈驟亮，
如利刃般劃破她精心維持的微笑。彭宇及時攬住她的腰，
西裝袖口蹭過她耳垂：“如煙是我的新娘，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他的語氣溫和，
眼底卻有冷光。深夜，婚房落地窗外飄起細雨。柳如煙卸下發飾，
看見鏡中自己額角的紅痕——那是今早試妝時，彭志突然闖進來抓住她手腕留下的。
“跟我走，”他呼吸灼熱，“你根本不愛他。”“啪”的一聲，彭宇推開門，
手中托盤里的燕窩粥晃出漣漪。他放下碗，掏出條藍寶石項鏈為她戴上：“生日快樂。
”柳如煙望著鏡中璀璨的寶石，想起十七歲生日，彭志用易拉罐拉環給她做戒指，
說以后要給她買全世界最亮的星星。后半夜，柳如煙被噩夢驚醒。她摸黑走到客廳，
看見落地窗前抽煙的彭志。“你怎么進來的？”她驚呼。他轉身時，
她看見他頸間晃動的銀色吊墜——是她送他的第一份禮物，刻著“Z”的字母項鏈。
“想看看我的好哥哥有沒有欺負你。”他逼近兩步，酒氣混著煙味撲面而來，
“聽說你們打算兩年內要孩子？他碰你時，你會不會想起我？”柳如煙后退半步，
后腰抵在茶幾邊緣：“彭志，我們已經結束了。”他忽然笑起來，
笑聲里帶著破碎的鋒利：“結束？你這里——”他指尖點在她左胸上方，
“這里還紋著我的名字，不是嗎？”臥室門突然打開，彭宇握著高爾夫球桿沖出來。
柳如煙看見他揮桿的瞬間，彭志偏頭躲過的動作，像極了三年前他們在街頭打群架的模樣。
血從彭志眉角滲出，他卻笑著舔了舔唇角：“哥，你永遠這么認真。”天亮時，
柳如煙在浴室洗掉頸間的唇印。鏡子上霧氣朦朧，
她摸著鎖骨下方的紋身——那是朵即將凋謝的玫瑰，用英文寫著“P.Z”。
門外傳來彭宇打電話的聲音：“幫我約下周的激光手術，對，洗紋身。”婚禮一周年派對上，
柳如煙穿著露肩禮服站在泳池邊。彭志突然從人群中擠過來，
往她手里塞了張房卡：“304，有樣東西你該看看。”她剛要開口，他已消失在舞池中。
房間里彌漫著檀香，電視屏幕藍光閃爍。柳如煙按下播放鍵，畫面里出現個戴口罩的女人，
正將件帶血的襯衫塞進行李箱。當鏡頭掃過床頭的情侶杯時，
她渾身血液凝固——那是她去年送彭宇的生日禮物。身后傳來門響，
彭宇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誰讓你來的？”柳如煙轉身，
看見他西裝內袋露出半截銀色鑰匙——和她剛才拿的房卡配套。泳池的水聲從露臺傳來，
遠處不知誰放起了煙花，在她滿是淚水的眼里碎成齏粉。
第三章 星芒墜落（2010年）狗仔隊的閃光燈穿透保姆車窗，
柳如煙將墨鏡又往下壓了壓。助理小夏遞來平板電腦：“姐，網上又有新消息了。
”熱搜第一的詞條刺得她眼眶生疼——“柳如煙婚姻亮紅燈，神秘男夜宿別墅”。照片里，
她和彭志在車庫擁抱的畫面被放大，他指間的戒指清晰可見。那是前天她得知彭宇出軌后，
在車庫崩潰時，彭志恰好趕來扶住她的瞬間。可鏡頭只拍到他們交疊的身影，
沒拍到她手里攥著的診斷書——上面寫著“習慣性流產”。醫院走廊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柳如雪舉著CT報告迎上來：“醫生說還要再觀察三個月。”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最近半個月，都是妹妹在醫院照顧她。柳如煙望著窗外飄落的櫻花，想起四個月前那個雨夜，
她從樓梯上滾下來時，彭宇正在陪情婦過生日。深夜病房，柳如煙被手機震動驚醒。
陌生號碼發來段視頻：裝飾著玫瑰的套房里，
彭宇正為情婦戴上項鏈——正是三年前他說丟了的那條藍寶石項鏈。
她顫抖著撥出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對面傳來慵懶的女聲：“宇哥在洗澡呢。
”她拔掉手上的輸液針，沖進雨里。出租車在熟悉的別墅前停下，她用備用鑰匙打開門，
聽見二樓傳來壓抑的呻吟。樓梯轉角的相框里，是他們結婚時的合照，她笑得像朵盛極的花。
“啪”的耳光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彭宇慌亂地扯過浴巾，情婦蜷縮在床角發抖。
柳如煙望著滿地狼藉的衣物，忽然笑起來：“原來你喜歡這種清純款，早說啊，我可以學。
”彭志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柳如煙坐在凌亂的床邊，
手里把玩著情婦的胸罩肩帶，眼神空洞得可怕。他沖上去揪住彭宇的衣領，拳頭正要落下時，
被柳如煙輕輕拉住：“別臟了手。”離婚協議書攤開在律師事務所的桌上，
柳如煙盯著“財產分割”那欄，忽然覺得可笑——她用十年青春換來的，
不過是幾個零的數字。彭宇全程沉默，指間的鋼筆在“男方簽字”處停頓許久，
最終落下工整的字跡。走出律所時，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彭志遞來罐啤酒：“要不要去天臺看星星？”他們坐在廢棄的舊公寓樓頂，風掀起她的長發，
遠處CBD的霓虹倒映在他瞳孔里。“知道為什么叫星芒娛樂嗎？”他忽然開口，
“因為我們這種人，就算墜落，也要在天上劃出痕跡。”柳如煙轉頭看他，
發現他鬢角不知何時添了道疤痕，像道淺色的流星。手機在此時響起，是柳如雪的號碼。
“姐，你快看新聞！”小夏的聲音帶著哭腔。柳如煙點開推送，
整個人如遭雷擊——頭條配圖是她和彭志在天臺的背影，標題寫著“柳如煙離婚后無縫銜接，
疑似孕期劈腿”。評論區早已腥風血雨，“蕩婦”“第三者”的罵聲鋪天蓋地。
柳如煙的視線模糊起來，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同樣的污言穢語席卷過她的世界。
彭志的手臂圈住她的肩，體溫透過單薄的襯衫傳來：“別怕，我在。”凌晨三點，
柳如煙在浴室打開熱水。蒸汽彌漫中，她盯著鏡中自己腹部的妊娠紋，慢慢拿起剃須刀。
刀片劃過皮膚的瞬間，門被撞開，柳如雪哭著撲過來：“姐，你別這樣！
”急救車的鳴笛聲刺破夜空，柳如煙望著車頂的燈光，忽然想起十七歲那年，
她和彭志在海邊看流星雨。他說流星是星星的眼淚，每顆墜落的星，都會在愛人的眼里重生。
可現在，她的星星早已碎成塵埃，散落在漫長的黑夜里。
第四章 暗潮重啟雪山音樂節的舞臺上，柳如雪抱著木吉他輕輕撥弦。臺下歌迷舉著熒光棒，
跟著旋律輕聲哼唱。她望向后臺方向，看見柳如煙戴著寬檐帽站在陰影里，
黑色長裙隨風擺動，像株孤獨的鳶尾花。五年了，姐姐始終戴著墨鏡，
即便在室內也不肯摘下。柳如雪知道，
那是因為三年前的潑墨事件——某個激進粉絲沖進發布會，將朱砂墨潑向姐姐的臉，
雖然及時送醫，左眼視力還是永久受損。“下面有請神秘嘉賓——彭宇！
”主持人的聲音激起尖叫。柳如雪指尖一顫，琴弦發出刺耳的雜音。
彭宇穿著深灰風衣走上臺，鬢角微白，更添成熟魅力。他沖她點點頭，拿起話筒：“這首歌，
送給所有錯過的人。”熟悉的旋律響起，是當年彭志為柳如煙寫的《如煙》。
柳如雪看見姐姐在后臺猛地轉身，墨鏡滑落半邊，露出左眼下方淡淡的疤痕。五年前離婚后，
姐姐退圈開了家花店，直到上個月她求了三天，才答應來做音樂節嘉賓。后臺化妝間，
柳如煙對著鏡子調整墨鏡。門忽然被推開，
彭宇帶著一身寒氣進來：“你的眼睛......”他伸手想碰她的臉，被她側身避開。
“有事嗎？”她的聲音像被冰雪封凍。彭宇從西裝內袋掏出個信封：“這是當年的真相。
”里面是疊照片，
記錄著五年前那個“神秘男夜宿別墅”的夜晚——其實是彭志扶著醉酒的她進門，
而他當時正在國外處理公司事務。柳如煙的指尖發抖，忽然想起那段時間彭宇總說忙，
原來他在調查真相。“為什么現在才給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
彭宇苦笑：“因為我怕，怕你知道后，連最后的恨都沒了。”舞臺上，彭志的樂隊正在表演。
他叼著根草坐在音箱上，目光掃過臺下，
忽然定在某個角落——穿駝色大衣的女人正摘下圍巾，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熟悉的痣。
是當年那個情婦，如今已成了某集團的老板娘。演出結束后，柳如雪在后臺遇見彭志。
他渾身酒氣，歪靠在墻上：“你姐今天穿的裙子，是我送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柳如雪攥緊手心：“你明明知道，她現在......”“我知道什么？”彭志突然逼近，
“知道她怕閃光燈，知道她每晚要吃安眠藥才能睡？這些年我陪在她身邊時，你哥又在哪里？
”柳如雪抬頭，撞上他通紅的眼眶，忽然想起姐姐曾說過，彭志的眼睛像困獸，
永遠藏著沒說完的話。深夜篝火旁，柳如煙獨自坐著。遠處傳來彭宇和彭志的爭執聲，
她摸出包里的煙，卻怎么也點不著。忽然有雙手覆上來，幫她擋住風，是柳如雪。“姐，
其實那年......”妹妹的聲音被火光烤得溫暖，“彭宇哥找過我，
他說他知道你和彭志的過去，但他想給你個家。”柳如煙望著跳動的火焰，想起婚禮那天，
彭宇為她戴上戒指時，手心里的汗。彭志的身影突然闖入火光，手里揮著瓶威士忌：“來，
敬我們這些爛人。”他仰頭灌酒，喉結滾動，“知道為什么我總愛惹事嗎？因為只有這樣，
你才會看我一眼。”柳如煙的墨鏡滑下，左眼疤痕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彭志忽然跪下來，
吻她的指尖：“對不起，當年的照片......是我找人拍的。”她愣住，
聽見自己心跳如鼓。原來一切的開始，不過是少年的嫉妒與愚蠢。雪山在黎明前泛起藍光，
柳如煙站在觀景臺上，摘下墨鏡。晨風吹拂她的臉龐，左眼雖只能看見模糊的光影，
卻能感受到陽光的溫度。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彭宇和彭志并肩而來。“其實我早就不恨了。
”她望著遠處的云海，“恨太累，不如放下。”彭志輕聲說：“那你還愛嗎？
”風卷起她的長發，在兩個男人之間飄蕩，像道溫柔的分界線。柳如雪抱著吉他走來，
琴弦輕響：“這首歌，叫《星芒》。”旋律如流水般漫開，柳如煙跟著輕聲哼唱，
看見彭宇眼中的痛楚，彭志眼底的釋然，還有遠處升起的朝陽，將雪山染成金色。
有些故事注定無法重來，但傷口會結痂，眼淚會蒸發，就像墜落的星星，
終將在時光的河流里，化作照亮前路的微光。
熱搜在黎明前爆掉三個詞條：#柳如煙摘墨鏡#、#柳如雪新歌抄襲#、#彭氏兄弟同框#。
柳如煙盯著手機里滿屏的“勇氣可嘉”與“消費傷痕”，指尖在“退出登錄”鍵上懸了三秒，
最終將手機倒扣在化妝鏡前。“姐，化妝師到了。”柳如雪推開門，羊絨圍巾上還沾著雪粒。
她眼底有血絲，顯然整夜在處理新歌抄襲的公關危機。
柳如煙望著妹妹越發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在醫院哭到崩潰的小女孩，
如今已能獨自應對娛樂圈的腥風血雨。化妝刷掃過臉頰時，柳如煙的手機突然震動。
未知號碼發來條彩信：“想知道是誰潑的墨嗎？今晚十點，老地方見。
”配圖是半張監控截圖，畫面里穿連帽衫的人正往保溫杯里倒紅色液體，
袖口露出抹熟悉的珍珠白——那是小夏常戴的手鏈。“小夏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
”柳如煙按住化妝師的手，聲音平靜得可怕。柳如雪愣了愣，
從化妝包深處摸出枚碎鉆耳釘：“昨天在她包里看見這個，和當年潑墨現場撿到的碎片一樣。
”耳釘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像根扎進記憶的針。下午的記者會現場，閃光燈如暴雨般襲來。
柳如煙戴著定制的水晶眼罩遮住左眼，聽見主持人問：“柳小姐這次復出，
是否意味著要揭露當年事件的真相？”她剛要開口，
后排突然有人喊：“請問你對彭志先生新歌《墜落星芒》的歌詞有什么看法？
”大屏幕上彈出歌詞片段：“你眼中的疤是我的勛章，破碎的星光里藏著謊。
”彭志倚在后臺門框上，指尖轉著打火機，嘴角掛著挑釁的笑。
柳如煙想起昨夜他在篝火旁說的話：“如果道歉有用，我愿意把當年的自己撕碎給你看。
”記者會結束后，彭宇在保姆車旁堵住她：“晚上一起吃飯吧，
我訂了......”“不了。”柳如煙側身閃過，卻被他抓住手腕：“當年你流產那天，
我其實在醫院。”她猛地抬頭，看見他眼底翻涌的痛楚，
“我在走廊看見小夏扶著個戴口罩的女人，那個女人手里拿著......”話未說完，
小夏忽然沖過來：“姐，柳小姐那邊出事了！”柳如煙的心猛地揪起，
跟著小夏跑向安全通道。昏暗的樓梯間里，她聽見身后傳來彭宇的喊聲，
卻在轉過拐角時被人捂住口鼻，氯仿的氣味迅速蔓延。意識模糊前，她看見小夏摘下拉鏈帽，
珍珠手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如煙姐，別怪我，是她給的太多了。
”手機從柳如煙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是柳如雪發來的消息：“姐，
我查到小夏和當年的情婦有聯系，小心！”再睜眼時，柳如煙發現自己躺在廢棄錄像廳里。
褪色的《古惑仔》海報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正涂著紅色指甲油，正是當年彭宇的情婦，
現在的林氏集團夫人。“驚喜嗎？”林夫人吹了吹指尖，“你以為潑墨是意外？
不過是我送你的成人禮。”她起身逼近，高跟鞋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知道為什么彭宇娶你嗎？因為星芒娛樂需要你這樣的‘清純玉女’做招牌，
而我......不過是他用來刺激弟弟的棋子。
”柳如煙后背抵著當年和彭志接吻的那面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彭志呢？
他也是你們的棋子？”林夫人笑起來，眼角細紋里藏著惡意：“他啊，不過是個缺愛的孩子，
以為搶哥哥的玩具就能證明自己。”窗外忽然傳來警笛聲。柳如煙看見彭志破窗而入的瞬間，
陽光從他背后的破洞傾瀉進來，在他臉上織出金色的網。他揮拳砸向林夫人的保鏢時，
柳如煙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新紋的紋身——是朵正在愈合的玫瑰。“沒事吧？
”彭志跪下來解開她的束縛帶，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痕。
柳如煙聞到他身上混合著硝煙與雪松的氣息，忽然想起十七歲那年，
他為她打跑騷擾她的混混后，也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問她疼不疼。警燈閃爍中，
柳如雪沖進錄像廳。她撲進姐姐懷里，
脖子上戴著的銀鏈晃出微光——那是彭宇送的生日禮物。柳如煙忽然想起彭宇未說完的話，
轉頭看向門口，卻只看見他西裝外套搭在消防栓上，人已消失在人群里。深夜醫院，
柳如雪伏在病床邊睡著。柳如煙望著點滴管里緩緩落下的藥水，摸出枕頭下的手機。
相冊里最新的照片是今天記者會后臺，彭宇和彭志罕見地并肩而立，
陽光從百葉窗縫隙里切過他們相似的眉骨，像道未愈合的傷口。手機忽然震動，
彭宇發來條消息：“當年在醫院，我看見小夏手里拿著的，是墮胎藥說明書。
”柳如煙的呼吸停滯，視線模糊中，她看見病房門口閃過道黑影，戴著珍珠手鏈的手腕，
正悄悄按滅手機屏幕的光。第六章 十七歲的暗涌（2015年）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雨腥，
柳如煙在醫院走廊來回踱步。手機里彭志發來條語音：“當年給你做流產手術的張醫生，
現在在城西私立醫院。”她按住狂跳的心臟，想起昨夜威脅信上的字跡：“敢查下去，
就把鼓浪嶼的秘密公之于眾。”柳如雪從病房探出頭：“姐，你臉色很差，先吃點東西吧。
”她手里端著的粥冒著熱氣，袖口露出半截銀鏈——正是彭宇送的那條。
柳如煙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最近和彭宇走得很近？”妹妹的瞳孔猛地收縮，
像只被驚到的鹿。城西醫院檔案室，老舊的風扇在頭頂吱呀作響。
張醫生推了推老花鏡：“當年那位姓林的女士確實來過，說自己是你表姐，
還出示了身份證......”他翻開泛黃的病歷本，“手術同意書上的簽名，
確實不是你本人筆跡。”柳如煙的指尖劃過病歷上潦草的簽名，
忽然想起2010年那個雨夜，她在樓梯間醒來時，小夏眼里閃過的慌亂。
走廊盡頭傳來皮鞋聲，彭宇的身影出現在逆光里，西裝口袋露出半截文件袋，
里面是泛黃的報紙——1998年鼓浪嶼特大走私案的報道。“你早就知道，對嗎？
”柳如煙的聲音帶著顫音，“知道我父親是走私犯，
知道當年我和彭志在鼓浪嶼......”彭宇的喉結滾動：“是，
所以我才會讓林薇接近彭志，想把那段過去永遠埋在海里。”驚雷在窗外炸響，
柳如煙想起十七歲那年，她跟著父親逃到鼓浪嶼，在破舊旅館遇見彭志。
他說他父親是出海捕魚的，后來才知道，彭氏集團正是當年走私案的最大受害者之一。
照片里那個戴墨鏡的女人，是彭宇的母親，在走私案中心臟病發去世。“所以你娶我，
是為了報復？”她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文件柜，“用我的人生，
來懲罰你弟弟當年的‘背叛’？”彭宇的眼神痛苦地扭曲：“一開始是，
但后來......”話未說完，檔案室的燈突然熄滅，玻璃破碎聲從頭頂傳來。黑暗中，
柳如煙被人猛地拽進懷里。彭宇的氣息籠罩著她，他的手死死護著她的頭：“別動，
有碎玻璃。”應急燈亮起的瞬間，她看見他后頸滲出的血——有人從通風口扔下了啞鈴片。
“彭總，警方在地下車庫發現了小夏的車！”助理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柳如煙注意到彭宇握對講機的手在發抖，袖口露出的手表正是當年她送的生日禮物，
表帶內側刻著“勿念”二字，那是她離婚前偷偷刮掉的。深夜的星芒娛樂大樓，
監控室的屏幕閃爍著雪花。柳如雪盯著2010年8月15日的錄像，
畫面里小夏扶著戴口罩的女人走進電梯，
女人手里的LV包上掛著枚珍珠掛飾——和林薇現在用的那款一模一樣。“要告訴姐姐嗎？
”身后傳來彭宇的聲音，他的外套披在她肩頭，帶著體溫的余熱。柳如雪轉身時，
兩人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郵件，
里面是彭宇和林薇的轉賬記錄，金額正好是小夏母親的手術費。“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彭宇低頭看著她發頂的旋，
忽然伸手理了理她亂掉的劉海：“雪雪，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這個稱呼讓她渾身一顫，這是五年前他酒醉時，曾這樣叫過她。凌晨三點，
柳如煙在彭志的帶領下潛入林薇的別墅。地下室的保險柜里，除了當年的墮胎藥說明書，
還有疊照片——她和父親在鼓浪嶼碼頭的合影，父親手里提著的黑色皮箱，
竟和彭氏集團當年丟失的走私賬本一模一樣。“所以他們想殺了我，是為了賬本？
”柳如煙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彭志忽然抓住她的手，
放在自己胸口：“當年我在你父親的遺物里發現了賬本的線索，
所以才會接近你......但后來，我真的愛上了你。”窗外傳來警笛聲，
柳如煙看見林薇被警察押著經過花園，她忽然轉頭看向別墅二樓——那里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戴著珍珠手鏈，正是本該在醫院的小夏。彭志的手機在此時震動，發來條彩信：“想要賬本，
明天正午來星芒舊址。”星芒舊址的廢墟上，荒草沒過膝蓋。柳如煙踩著碎玻璃往前走，
聽見身后彭宇和彭志的腳步聲。陽光穿過坍塌的屋頂，在地面拼出破碎的星芒圖案。
小夏站在廢墟中央，手里舉著燃燒的賬本，珍珠手鏈在火光中扭曲變形。“為什么？
”柳如煙的聲音里帶著痛惜。小夏笑起來，
眼淚混著煙灰滑落：“因為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知道普通人要活下來有多難！
林薇說，只要我辦妥這件事，就給我媽換腎的錢......”賬本在火中蜷成灰燼，
柳如煙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紙條：“去找彭家的小兒子。
”原來當年父親想將賬本交給彭氏，卻被真正的幕后黑手滅口。風卷起灰燼，
落在她左眼的疤痕上，像撒了把星星的碎片。彭志忽然沖過去撲滅火苗，
雙手被灼傷卻渾然不覺。柳如煙看見他手腕內側的玫瑰紋身，此刻正被火光照得通紅，
像朵重生的花。彭宇掏出手機報警，指尖停在撥號鍵上，最終還是放進了口袋。
“現在怎么辦？”柳如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的手悄悄攥住彭宇的袖口。柳如煙轉身，
看見妹妹眼里的掙扎與期待，忽然明白有些事早已注定——就像星芒注定要墜落，
而真心永遠會在廢墟上發芽。暮色四合時，四人站在舊址門口。彭宇的車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