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雙陰沉黑暗如風(fēng)雨欲來的雙眸,李嬤嬤頓覺頭皮發(fā)麻,自己仿佛被一只可怕的猛獸給盯上了,隨時(shí)撲上來將她啃食。
“王、王爺。”李嬤嬤的聲音不覺發(fā)抖。
雖然她也是看著肅王長大的,但肅王十幾歲便去了邊關(guān)。
在那邊,他的成長速度驚人。
現(xiàn)在,他的長相明明還是那么出色,可當(dāng)他沉下臉時(shí),周身氣度和威壓鋪天蓋地,讓人不敢妄動。
尤其是此時(shí),他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
李嬤嬤只覺得心里發(fā)慌,腿腳發(fā)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李嬤嬤,誰給你的膽子對我的王妃指手畫腳的?”
顧遲硯低著頭,居高臨下緊緊盯著她,眼神冷厲,“你不過是一個(gè)奴才,怎么敢的?”
他的音調(diào)不高,話語卻冰冷入骨,讓人頭皮發(fā)麻。
李嬤嬤都顫抖了,直接跪在地上,“王爺,老奴這也是為了您著想啊!”
“為本王著想?”顧遲硯嗤笑,笑容陰冷,“本王要你一個(gè)奴才為我著想?本王竟不知道,你什么時(shí)候成了本王的母親了?”
這話一出,李嬤嬤頓時(shí)背脊發(fā)涼,立刻磕頭,“王爺恕罪,老奴絕對沒有這種想法!老奴怎么可能和太后娘娘比較呢?!老奴只不過是心疼王爺您,這才過了點(diǎn),但老奴的心絕對是為了您好的!”
顧遲硯心中的怒火卻沒有絲毫減弱。
相反,他更氣了。
要不是這次他及時(shí)過來了,哪里會知道這死老太婆在背后欺負(fù)他的王妃!
他千方百計(jì)娶回家的寶貝,他自己都舍不得黑臉呢,她一個(gè)奴才竟然敢對她指手畫腳!
他就說呢,怎么王妃之前這么害怕他的靠近,敢情還有她的“功勞”!
“你心疼我?你是本王的誰?本王用得著你心疼我?”顧遲硯氣得不行,上前一腳將她踹翻,“本王自有王妃心疼,用得著你多事?!”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李嬤嬤被踹疼了,但也只能繼續(xù)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老奴真的沒有壞心思!”
“你沒有壞心思?”顧遲硯黑著臉,“本王在外拼殺,不就是為了讓王妃能過得輕松舒服嗎?本王的王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她就算想將本王帶回來的東西全扔水里了,本王也只會鼓掌說扔的響!”
“你倒好,竟然還對王妃指點(diǎn)起來了?誰給你的勇氣?!”
說著,他抬腳又要踹她。
但這一次,卻被江晚檸拉住了。
“王爺,您別生氣。”
江晚檸拉住他的手,安撫道:“王爺您別激動,妾身不委屈的。”
話是這么說,但她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她其實(shí)沒想哭的,但這是第一次被顧遲硯護(hù)著,這種酸澀的心情無法控制。
“你胡說什么呢?”顧遲硯反手拉住她的手,伸手去擦她的眼淚,“你怎么可能不委屈?本王都不知道,這三年間,你受了多少委屈!”
他繃著臉,“你之前怎么都不說?”
“我……”江晚檸哽咽,沒法說話。
“王爺,王妃這幾年想做點(diǎn)什么,都會被李嬤嬤阻止,李嬤嬤說王爺您太辛苦了,讓王妃不能驕奢淫逸……可是,王妃連用自己的嫁妝都要被李嬤嬤訓(xùn)斥!”落梅站了出來,憤憤不平地說起了主子受的委屈。
“什么?”
顧遲硯的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敢置信,“竟如此過分?!”
誰家夫人用自己的嫁妝都要被說的?
而且還是被一個(gè)奴婢訓(xùn)斥?
這不倒反天罡嗎?!
顧遲硯看向瑟瑟發(fā)抖的李嬤嬤。
李嬤嬤心頭大駭,連連磕頭,“王爺您別聽這小蹄子胡說,老奴絕對沒有這么做!她、她這是在污蔑老奴!”
她砰砰磕頭,額頭都發(fā)青了,“王爺,老奴在您身邊這么多年,您還不了解老奴嗎?老奴怎么可能這樣做?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爺您好啊!”
“放屁!”
顧遲硯又是一腳過去,“我眼睛沒瞎!”
剛才他在旁邊就看到了李嬤嬤的態(tài)度了。
明明江晚檸才是王妃,可李嬤嬤在王妃面前,卻更加高高在上,傲氣凌然!
那姿態(tài),仿佛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所有人都要聽她的!
如果只是一兩次此類事情,她哪里會如此嫻熟和理所當(dāng)然?
就算落梅沒說,顧遲硯也能猜出之前的事情。
他之前不在的三年,不知道她到底做了多少類似的事情,又讓王妃受了多少委屈!
“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重打二十大板!”
“王爺!”
李嬤嬤目眥欲裂,二十板子可是會要她的命的!
“老奴是太后的人,是太后娘娘讓老奴來肅王府……”
“你這是用母后來壓我?”顧遲硯冷笑,“母后是讓你來王府干活,幫王妃減少負(fù)擔(dān)的。母后知道你到這里來是給我當(dāng)娘的嗎?”
李嬤嬤臉上血色褪去,“王爺,老奴沒有!”
“沒有?本王見你可樂在其中呢。”顧遲硯哼了一聲,“本王明日就去見母后,將你的所作所為告訴她,讓她老人家定奪!”
“王爺,還是別了。”江晚檸勸道:“您這樣做,不是讓母后難過嗎?還是算了吧……”
“算什么?不能算!”顧遲硯梗起脖子,“怎么能算了?本王自己的王府都不能做主了?那這樣,本王還不如直接抹脖子,把王府讓給這個(gè)老奴才算了!”
“可是,臣妾覺得李嬤嬤說的有道理,您這些年這么辛苦,我卻在家里這樣輕松……”
“我辛苦拼殺,不就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嗎?這是一個(gè)丈夫該做的事情!妻子過得好,丈夫才有面子啊!”
顧遲硯越說越生氣,“這老奴才這么一說,好像我是個(gè)廢物一樣,連妻子都養(yǎng)不起!”
“不行,本王一定要去找母后,把這件事情說清楚!”
“王爺,您別激動。”江晚檸表情柔弱,聲音輕細(xì),“李嬤嬤可能是好心辦壞事,但這三年下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不是她掌管庫房的鑰匙,可能妾身就真的將庫房的寶物都搬回家去了……”
“什么,她掌管著庫房的鑰匙?”顧遲硯的眼睛都瞪大了,“庫房鑰匙怎么會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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