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一群傻x!”
林子航蹲在路邊罵完,才想起凌晨一落地,就被他拉來酒局的男人。
“邯哥,你連夜從美國趕回來是有什么急事嗎?”
說著,林子航瞥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蹭亮昂貴的黑色皮鞋。
視線再往上,是一張令人驚嘆的面孔。
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一雙勾人的鳳眼微微上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
男人像是匆匆趕回來,西裝外套隨意散開,襯衣領帶也被扯了兩分松散,如果細看,上面還稍微有些折痕。
好在他長得極好,加上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很容易讓人忽略掉這些小細節。
凌晨五點,天空還黑沉沉的一片,寂靜的街道,偶爾閃過兩三個人影。
齊瑾邯偏過頭,修長的手指掐掉燃盡的煙蒂,冷清的眸子睨著對面酒店,突然出聲道,“你妹。”
“哈?”
憑他們從小到大的交情,不至于問一句就上來罵人吧?!
林子航有點凌亂。
忽地,男人掀眼掃來,只一瞬間,又朝向對面揚了揚下巴,赫然提醒他看。
林子航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嚓,果然是他妹!
馬路的對面,一對俊男靚女從酒店緩緩出來,等紅綠燈的片刻,女孩踮起腳偷親了一下男孩的臉龐,最后又捂嘴偷笑。
這場面,好一副“甜蜜恩愛”。
林子航嘴角抽了一下,感覺更凌亂了。
——
林黛從小學開始,就對自己的擇偶標準清晰明確。
長得帥的,腦袋聰明的。
一進大學,她就把主意打在保送生徐州遠的身上,終于在大四這年,魔爪伸向了他。
他勤奮刻苦,從十八線小城市一路闖進京城的高級學府,關鍵還長得好看。林黛每次和他說話,還沒聽見他的聲音,就瞧見他泛紅的耳朵。
兩人在一起三個月了,昨天是她們第一次在外過夜。
林黛高興壞了,大手一揮,就訂下了京城消費最貴的總統套房。
就在她以為終于可以吃上唐僧肉的時候,徐州遠那個三好學生,拉著她在房間里敲了一夜代碼鍵盤。
以至于林黛從酒店出來,寒風打在臉上,有種頭重腳輕,要飄起來的感覺。
“徐州遠……”
林黛無力的倚在男孩身上,剛想說點什么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頭,便看到不遠處,林子航怒氣沖沖的朝自己走來。
“壞了。”林黛嚇得一個激靈,少有的困意一瞬間被澆的清醒,沒有時間思考,拉著徐州遠就往反方向跑。
可惜,還沒跑幾步,衣領就被人從后拉住,陰惻惻的問,“你跑什么?”
“哥。”林黛沒辦法了,僵硬的轉過身,勉強擠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燦爛的笑容,“好巧。”
說完,她突然看清跟在林子航后面的齊瑾邯,臉色不可琢磨的黑了一瞬。
林子航瞧著她這副模樣,氣的眼角一抽。
哥?
林黛向來只會在兩種時候喊他哥哥,一種是要錢的時候,一種是犯錯的時候。
兩種都不是她心甘情愿開口喊的。
平日里,她簡直跋扈的沒眼看,更不會開口叫他聲兒“哥。”甚至都叫他“林子航,林狗,狗東西。”
林子航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機會,更不會順著她,瞥了眼站在旁邊沉默半天的徐州遠,語氣有點不善,“他是誰?”
聽到親哥的質問,女孩條件反射向他的方向望去,恰巧撞上一雙冷漠的眼眸,那眸子的主人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即又漫不經心地轉向別處。
林黛心里一個“咯噔”,伸出剛做的美甲去扣林子航的手,“我男朋友。快放手,狗東西。”
“嘶——”林子航疼的直咧嘴,卻不依不饒,“林黛你今天死定了。”
說完,拖著林黛就往馬路對面走。
“小黛。”徐州遠見纏在一起的兩人,心里有些擔心,抬腳追了過去。
“你好。”
男人一把擋住了他,高大的身影將幾人隔開,臉上掛著溫和疏離的微笑,朝他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冷清發硬,“他們是兄妹。”
徐州遠一抬頭,對上男人冰冷的視線,踏出去的腳步遲疑了幾秒,又緩緩收了回來。
齊瑾邯。
他是知道的。
18歲定居美國,大學期間,和同學搞了個投行基金,短短幾年時間,將一個虛擬公司,到金融圈的頂尖神話。
24歲便擠進全球金融前50,還曾被他的母校哈佛召回,成為首個在新生開幕式中演講的華人。
但凡是金融學的同學,人手一張他的照片,據說考試拜見考神,期末不會掛科
徐州遠在和林黛戀愛前,他就隱隱約約聽說過林黛的家庭。
只知道她家很有錢。
但是不知道竟然能和齊瑾邯這樣的高嶺之花扯上關系。
徐州遠想著,又垂下眼眸。
臘月寒風刺骨,他望著自己努力刷的泛白鞋子,心情墜落到了谷底。
——
白煙繚繞的房間,屹立于山頂之處。
林黛坐在水池邊上,有一下沒一下撥著水。
她實在沒想到,被林子航逮住之后,他不但沒說什么,竟然還帶她們來山上泡溫泉。
這次,林子航總算當回人了。
池子很大,人卻只有她一個。
水潺潺溫潤,舒服得很。
沒一會兒,熬了一夜的林黛沒堅持住,坐在溫泉池邊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影在她身邊坐下。
林黛沒抬頭,只當是出去換衣服回來的徐州遠,輕聲道,“回來了?”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徐州遠!”林黛氣鼓鼓的喊了一聲,隨即坐直了身,抬起手剛想準備抱他,待看清楚來人時,瞬間愣在了原地。
男人穿了件浴袍,腰帶系的松垮,大片冷白的胸膛露出,水珠順著脖頸墜入性感的鎖骨。
而他就坐在對面,漆黑如譚的眼眸陰森森的盯著她,莫名地,讓林黛有種被毒蛇纏上的驚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