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之前,林黛一直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錢的爸,漂亮的媽,拌嘴的哥,充滿愛的家,和一個聰明帥氣的竹馬。
每當有人問她長大想干什么,她總是傻呵呵地說繼承二分之一的家業,然后嫁給齊瑾邯。
齊瑾邯,她的竹馬,從小話少冷漠,但是他是圈子里公認的最強大腦,雖然比她大三歲,但林黛從小到大就是喜歡,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要黏著。
直到林清的到來。
林清是林爸在外的私生女。
她聰明,漂亮,性格乖巧,剛回來的時候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讓人強烈萌生保護欲。
很快,她進了林家,入了族譜。
林黛母親不愿意了,當天甩出離婚書,從此再也沒踏進林家半步,而她的哥哥林子航,從此在叛逆少年的路上不再回頭,甚至連家也很少回。
那時候的林黛,到底還是有些天真,心想散就散吧,她至少還有齊瑾邯。
可上帝卻給她開了個天大玩笑。
有天晚自習放學。
林黛等著齊瑾邯一起回家,可那天她等了足足一個小時,見學校大門都關上了,還沒看到人影,打電話也沒人接通。
直到林爸打來電話催她回去,她才知道,那天晚自習齊瑾邯和林清一起提前回去了。
當時的林黛只覺得五雷轟頂。
齊家和林家的別墅相鄰,林黛家都沒回就直奔旁邊的別墅跑去。
她如愿在齊瑾邯的房間找到他,他安靜地在寫試卷,見林黛來了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連嘴角都懶得扯,只淡淡說了句抱歉。
林黛氣的要爆炸的腦袋一瞬間平靜下來,她望了他幾秒鐘,突然來了句,“我和她你選誰?”
聽著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齊瑾邯腦袋都沒抬起來一下,聲音有些發冷,“你回來這么晚作業打算做到幾點?”
齊瑾邯的性格永遠都是這樣,冷漠且冰冷。
哪怕是此刻,林黛只想讓他哄哄自己,他的神情也只是疏離。
那一刻林黛眼睛發酸,說不出話。
房間一下安靜下來,林黛站了半分鐘,才艱難的從齊家出來。
她有錢,長得又不差,沒必要死守著齊瑾邯那朵沒有感情的高嶺之花。
林黛像是開了竅。
從那以后,她單方面把齊瑾邯劃分在了林清隊伍里,甚至轟動圈子里的伙伴,她要和齊瑾邯決裂!
許是對方也煩她很久,絲毫不把她那些幼稚的小把戲看在眼里。
最后一次鬧掰,還是在他出國的前一天。
按照兩家對他們從小的約定,齊瑾邯出國,林黛跟著一起,等到了合法年齡,兩人把證一扯,齊了。
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已經脆弱到一擊即碎,加上林黛和同年紀的第一正聊的水深火熱,自然沒興趣跟著他出國受苦。
林爸向來寵愛林黛,又不甘心放開齊家這棵大樹,轉念把主意打到了林清身上。
時隔多年林黛還記得,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林黛剛洗完漱關燈躺床上,只聽見陽臺“咣當”一聲巨響,齊瑾邯已經進了她的房間。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隨著電閃雷鳴,林黛甚至能看到陽臺玻璃破損了一個黑黑大洞。
此刻的齊瑾邯,渾身陰戾,尖銳的玻璃割破他的手臂,鮮紅的血液順著胳膊流下,染紅了他的襯衫,一點一點的滴在干凈的地毯上。
“你確定不去?”
林黛抬眸,顯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她拉緊蓋在身上的鵝絨被,聲音不自覺的提高,“我為什么要去?以前喜歡你所以才勉強愿意去,現在不喜歡了,我為什么要去自討苦吃?”
氣氛瞬間有些詭異。
林黛半倚在床上瞪他,十分惱火他剛才的行為。
齊瑾邯站在床位,冷冰冰的俯視她。
兩人干瞪眼好幾分鐘,他才出聲,冷的出奇。
“行。”
“隨你。”
撂下這幾個字,他轉身離去。
第二天林黛睡醒下樓,齊瑾邯和林清已經飛往美國。
已經過去六年了……
林黛把那些陳年往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瑾邯哥哥。”
許是房間的溫度不斷上升,空氣之中竟有些燥熱。
林黛朝他打了聲招呼,隨后又默不作聲的趴在溫泉池上,低頭刷著搞笑短視頻。
“林黛。”
忽地,有人喊她的名字。
林黛本能的抬頭望去。
是齊瑾邯。
他姿態悠閑的坐在那里,修長的胳膊隨意搭在池邊,不知道從哪搞來一個黑色盒子,放在手里把玩。
隨著淡淡的霧氣飄散開來,他狹長的眼眸又看向她,在和她視線對碰的那一秒,他像是做了一個決定。
下一秒,他整個人猛地站起身,朝她走了兩步,在她面前站定,攤開了手掌。
是那個黑色盒子。
林黛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往后退了退,借此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齊瑾邯像是猜到她會這么做一般,快速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單手打開了盒子。
里面赫然躺立著一顆粉鉆。
迎著室內的燈光,那顆鉆閃耀著獨具一格的璀璨。
“送給你。”
聲音很輕,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一般,一陣冷風吹過,就在空氣中散了開。
——
林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有點發懵,等她緩過神,就用力甩了甩胳膊,想要將手腕從他的控制中掙脫了出來。
“我不要。”
他什么意思?
還是說是林子航那狗東西的主意?
以為隨隨便便送她一個小玩意,就可以收買她,拆散她和徐州遠的嗎?
林黛氣的臉都白了。
她看他不出聲,著急罵道,“你去告訴林子航,勸他趁早死了這份心,我就是要和徐州遠在一起,誰都別想拆散我們……”
許是想到什么,她氣的聲音都叉了劈,“我爸也不行!”
她累死累活追了這么久。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別想拆散她和徐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