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醒來的時候,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大床上。
陽臺上原本緊鎖的窗戶此刻輕輕虛掩著,有風吹過,偶爾還晃動兩下。
她怎么就睡著了?!
林黛腦袋暈乎乎的,她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又想起了齊瑾邯。
只當是他離開時,“好心”給她弄到床上的。
已經九點半了。
林黛起床洗漱完,換了件睡衣才下樓。
果不其然,林父已經早早在餐桌主位坐著。
而他的側邊,竟然是昨天晚上從她房間離開的齊瑾邯。
男人面色好了許多,身上的正裝換成了寬松的黑色長袖薄衫,袖口輕輕挽起,露出白皙腕骨上配戴深色腕表。
“小黛下來了。”林父也發現了她,大手一揮,十分高興,“你快看誰來了?”
聽見動靜,他漠然抬頭,正對上林黛的視線,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眉眼斂起,帶著點勾人的意味。
礙于林父的面子,林黛錯開了視線,最后以最自然的姿態點點頭,保持著基本的禮貌,“瑾邯哥哥。”
可能是因為林父在的緣故,他的聲音客氣有禮,夾雜著他特有的從容:“好久不見。”
真裝。
昨天晚上不還見過!
想想又覺得哪里不對,林黛張了張嘴,又黯然熄火。
好在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沒幾秒就把話題又轉移到工作上,聊的火熱。
林黛聽不懂,默默夾著菜,喝著營養粥。
這時的傭人來報,“林先生,有電話。”
林父叮囑了幾句,便去了書房。
他一走,餐桌上徹底陷入了沉靜。
林黛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看他,猶豫開口道,“聽說……徐州遠現在在國外?”
齊瑾邯聽見,冷眸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嗯。”
“為什么是他?”女孩剝了一個雞蛋,下意識的喃喃。
因為她想不明白,為什么會雇傭一個沒畢業,沒經驗的大學生,去對接國外工作?
齊瑾邯的眼神沒有離開她,他指腹輕輕捏著筷子,勾唇淺淺一笑,“他的教授,是我在哈弗的學長,也是他給我推薦的徐州遠。”
“我之所以回國,是因為公司那邊要收購A區的光子公司,他需要在國外配合我,等到事情穩定下來,他有權利選擇……留,或者是不留的。”
他說到最后一句話,林黛甚至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林黛以為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想要他回來,你別誤會……”
越解釋越亂,女孩放棄了,她垂下腦袋,自暴自棄,“好吧對不起,我小人了,我以為……”
聲音越來越小,“我以為……以為你要報復我六年前沒跟你去美國的事情……”
她小人。
也不愿徐州遠為她放棄什么。
如果是機會,她還是希望他能抓住的。
齊瑾邯看著女孩縮著脖子,又想起那天徐州遠脖子上的那個吻痕,他冷笑,卻極力保持著淡定,出聲道,“我不是小氣的人,都這么久了,我早就不記得了。”
不記得她不愿意去美國。
不記得那天他在監控上看到溫泉室兩人相擁親吻時,他砸門的失控。
也不記得,那個礙眼的吻痕。
……
林父回來的時候,餐桌一片祥和。
“你們兩個聊什么呢?”他有些疑問。
林黛瞬間有些緊張,自己和徐州遠談戀愛的消息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怕齊瑾邯給說出來,只能撐手扶著腦袋,小心給他眨著眼睛。
男人沒有理會女孩朝自己使的小動作,垂眸盯看了幾秒鐘,然后十分愜意的勾起唇,“也沒什么,就是我在哈弗的學長給我推薦的學生,恰好和小黛一個學校,所以我就問問小黛知不知道。”
“啊?”林父也跟著望向林黛,“小黛認識嗎?”
“聽說過。”林黛淡定了咬了口奶黃包,故作輕松,“金融系的第一,人還不錯。”
齊瑾邯笑了,“嗯”了一聲,順著她的話也往下說,“那小子確實不錯,專業能力也很強,我相信沒多久,估計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說這話時,男人偏著頭,好整以暇的看著林黛。
“那確實很優秀,有機會可以見見。”林父特別欣賞齊瑾邯,但連齊瑾邯都覺得不錯的人,他確實也很感興趣。
“對了小黛,下個星期你生日,想好要什么禮物了嗎?”
“我都行……”
估計公司有事,齊瑾邯沒坐多久,就匆匆離開。
借著送他的理由,林黛趴在窗戶前,小聲地對著車里的男人感謝,“我和他剛談沒多久,沒必要讓這么多人知道,但今天還是謝謝您了。”
“不用,不過是為了昨天晚上你照顧我的事情做個順水人情。”男人沒看她,輕描淡寫。
說完,他坐在車里長腿微微敞開,撇過頭看她,又意有所指的開口,“但你說的對,事情還沒有一撇,越少人知道越好。”
林黛點頭贊同。
黑色邁巴赫漸漸駛出女孩的視線,林黛才一蹦一跳的進入別墅。
果然齊瑾邯長大了,不像以前那么冷漠強勢了。
現在甚至都會開導人了。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