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的話，嗆得黎小滿無語凝噎。
就該離他遠點。
瘋狂劃手機屏幕，不敢抬頭。
“顧科長，不好意思，這個視頻在我舊手機上。”一路劃到底她才想起來這事。
“你急不急？”
顧彥深咬咬牙，“急！”
能不急嘛，奶奶又在家庭群里發“孤寡青蛙”表情包了……
他不知道，奶奶為什么就偏偏喜歡上了這個表情包，在家族群里，孤寡青蛙就是專門指代他。
黎小滿腦子短了路，直接在辦公室給老爸打電話。
老爸是家里下班最早的人。
黎學軍一邊切菜一邊接女兒電話，聽聞是幫女兒找一個視頻，十萬火急的樣子。
肯定是工作相關東西，趕緊放下手里的活計。
在女兒的指示下，拿著黎小滿的舊手機越翻越覺得血壓高升。
“小滿，你手機里都是些啥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人就不能好好穿衣服？”
“爸，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你不是專門負責審核這些的嗎？合著你是一邊刪除一邊自己保存……你這不是監守自盜嘛！”
黎小滿理直氣壯辯解道：“我這不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要是不知道這些黃色視頻的毒點在哪里，我怎么進步。”
黎學軍更氣，提高了音量，“怎么著，你要想更進一步，是不是還要親自去實踐啊？你看看，這個什么花式十八禁……我先給你刪了啊……”
吼聲從聽筒里傳出來，顧彥深和羅濤聽得清清楚楚。
兩人相顧無言，暗暗發笑。
黎小滿的虎，是遺傳！
“爸，你找到沒有，趕快發給我。”
“發你微信上了，還在傳。”
“專門要這個干什么？我看這個人也沒啥嘛”，在女兒的普及下，黎學軍對視頻審核尺度也有了基本的判斷，“就是露了個肚子，不過倒是有點娘里娘氣的。”
一聽老爸還點評上了，黎小滿脫口而出，“爸，你不懂，這是我們領導點名要的。”
黎學軍知道女兒的領導清一色是男人，具體是誰他不清楚，但點名要這個視頻的行為就很讓人不齒。
他忍不住關照女兒。
“閨女，我看你們領導也不是啥正經人，你離他遠點，別……”
后面的話還沒出來，黎小滿趕緊掛斷電話，等著接收視頻。
她倒是想離他遠點，架不住顧閻王三番四次找上她。
羅濤的鋼筆“啪嗒”掉在地上。
顧彥深更是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不是正經人了，說話就這么不中聽，像是自己要打他女兒主意一樣。
“顧科長……我爸誤會了……”
“他不是那個意思。他經常說我不是啥正經人的……這是夸你呢……”
顧彥深笑笑。
黎小滿打了個寒顫，忽地就住了嘴。
老爸說得也沒錯，對面的男人確實不是正經人……酒店一夜情可以說是藥物作用沒辦法，后來呢？
她至今都不確定顧彥深究竟離婚沒有。
相親、辦公室和HR打情罵俏……
羅濤盯著黎小滿，小姑娘長得很漂亮，高眉骨下杏眼靈動，簡單的高馬尾垂落肩頭，嬰兒肥未褪的臉頰在橘色光暈中透出玉質的潤。
他又看向顧彥深，后者正盯著黎小滿看。
面前的兩人，只要不開口說話……
忽地，顧彥深開口了，“沒事。”
“什么意思？你同意我爸的說法？”
顧彥深：“……”
羅濤肯定不會讓話掉下去，笑著打破尷尬，“小滿，我就沒見過比老大還要正經的人了。”
“你放心，我們領導是國家嚴選”，發現顧彥深轉頭看自己，聲音忽地就小了，“老大，我就隨便說說。”
“你說得沒錯，看來黎小姐還需要進一步了解我。”興許是有點熱，顧彥深松了松領帶，喉結可疑地動了動。
“顧科長，我等下轉給你。”
“就在這傳，我辦公室的網速更快。”
黎小滿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下，心里暗罵公司，不拿牛馬當人，只知道給領導開特權。
走出辦公室，辦公區的同事已經換了一大波，都是上夜班的。
本來心情就不好，看見工位上坐著的人，黎小滿更加心煩。
印滿LV老花的連帽衛衣，配上GUCCI皮帶把格子襯衫扎進牛仔褲里，活像一只把奢侈品專柜打劫后胡亂套身上的暴發戶考拉。
陳宇，鯨浪科技引進的計算機天才，高調張揚的富二代，熒光粉的蘭博基尼不是最貴的，但絕對是整個鯨浪最拉風的。
鯨浪發展迅猛，除了大量的審核員以外，今年啟動了“計算機天才”計劃。
據說，鯨浪看上了兩個計算機天才，另外一個婉拒了。
陳宇是沒什么追求的富二代，他不想回去接手家族企業，隨口就接了鯨浪的橄欖枝，什么條件都沒有提。
雖然如此，他入職就享受專家待遇。
進公司第一天，分管技術的副總特意帶著他全公司八層樓挨個轉圈，介紹各大部門領導同他認識。
審核部門是高度依賴技術的，周勇也在被介紹的行列。
哪里想到，心高氣傲的陳宇，就那么驚鴻一瞥看上了黎小滿。
鯨浪科技有規定，員工之間禁止談戀愛。
但人員擴張太快，這條規定慢慢地就變成了同部門內不允許談，跨部門談戀愛沒問題。
用上面領導的話說，這樣有助于部門之間溝通合作提高效率。
陳宇很高調，入職第二天就向黎小滿表白，誠意十足：“黎小滿，做我女朋友，送你上市原始股。”
一句話炸得周圍五米的同事都從屏幕上抬起了頭，只恨自己生錯了性別。
聽完他的話，黎小滿一口奶茶都沒咽下去，覺得這人是真瘋了，“你要不要去趟十五樓？”
“你希望我在十五樓表白？”
黎小滿都氣笑了，“建議你去找行政部同事領個風油精，讓你腦子清楚一點。”
表白遭拒，陳宇也不氣餒，還真的去領了風油精。
本來就社牛，從那之后，陳宇時不時就來審核組晃一圈。
周勇樂得這個樣子，以后有什么需求，只需要讓黎小滿去提就行了。
陳宇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超級有錢，業務能力頂級，不受威逼不受利誘，只肯為女神當牛馬。
至少，比那個朱副總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