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祁同偉心情沉重得如同壓著一塊巨石。他面色陰沉地鉆進車內,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直奔山水莊園。
一進莊園,他步伐匆匆,帶起一陣風,徑直走進高小琴的辦公室。此時的祁同偉,眉頭緊鎖,雙目如炬,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壓抑的氣場。
祁同偉望著高小琴,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道:“你立刻打電話約趙瑞龍到山水集團來,我有要事要與他商談。”
高小琴微微一怔,她從祁同偉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拿起電話撥打給趙瑞龍。
電話那頭,趙瑞龍聽到高小琴的闡述,頓時火冒三丈,罵罵咧咧地說道:“這祁同偉,搞什么鬼!”然而,盡管心中滿是不情愿,他也清楚此時不能得罪祁同偉,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此刻的趙瑞龍,還沉浸在他老子能夠轉實職,繼續為他的胡作非為撐腰的美夢中,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來臨的風暴。
打完電話,高小琴轉過頭,目光急切地看向祁同偉,等待著他進一步的指示。
祁同偉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內心的焦慮和不安全部壓下去,緩緩說道:“小琴,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我打算退出山水集團。上面遲遲沒有通過老書記的提議,這足以表明他們對漢東政壇極度不滿。新書記一旦上任,必定是帶著清理漢東的艱巨任務而來。我不能被這些復雜的利益糾葛所束縛,必須輕裝上陣,為自己尋找一條出路。”
高小琴聽聞,臉上瞬間露出震驚之色,眼中滿是擔憂:“同偉,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這山水集團的事務繁雜,牽扯眾多,你這一走,恐怕……”
祁同偉目光堅定如鐵,繼續說道:“小琴,時間緊迫,你現在就著手申請移民鷹醬國,投資移民相對來說好辦一些。還有,過幾天我會拿一份離婚協議給你,你帶去香江給你妹妹小鳳,讓她簽了。她必須與高老師斷絕關系,否則一旦事發,定會連累高老師,就連那兩個億的育二兒資金恐怕也難以保住。然后安排她帶著孩子離開香江,前往加拿大或者歐洲定居。高老師或許是我們最后的依靠,絕不能讓他受到牽連。”
高小琴咬了咬嘴唇,眼中閃爍著淚花,她知道祁同偉的決定是為了大家的未來,但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同偉,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祁同偉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但他知道,此刻容不得他有半分猶豫和退縮。
高小琴轉身離開辦公室后,祁同偉立刻啟動了六個生化人。他神色嚴肅,目光中透露出堅定和果斷,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安排。
四個頂級特種兵筆直地站成一排,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銳利似劍。祁同偉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聲音沉穩地說道:“一個是大華國籍,一個來自香江,一個是鷹醬國籍,一個來自英格蘭。”接著,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鈔票,遞給高小琴,“你給他們每個人一百大華幣,作為前期的活動經費。”
高小琴接過錢,動作利落,按照祁同偉的吩咐迅速分發給了生化人。
祁同偉繼續部署任務:“香江籍和英格蘭國籍的特種兵,你們的任務艱巨。即刻前往香江,找到杜博眾,務必拿到他手上那份至關重要的影像資料。記住,要不惜一切代價。”兩個特種兵齊聲應道:“是!”聲音響亮而堅定,隨后毫不猶豫地轉身出發,步伐堅定有力。
剩下的兩個特種兵則留在原地,祁同偉看著他們,語氣嚴肅地說道:“你們的職責是保護高小琴的安全,不得有任何閃失。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確保她的安全。”兩人鄭重地點頭,眼神中充滿了決絕。
兩個商業精英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祁同偉指著他們說道:“你們暫時住在山水莊園,隨時等候進一步的指示。在此期間,密切關注集團的財務狀況和業務動態,有任何異常立刻向我匯報。”
接下來的幾天,祁同偉一邊在辦公室焦急地等待著趙瑞龍的到來,一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切地盼望著去香江那兩個特種兵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無比漫長,他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地板仿佛都要被他踏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能的結果。
三天后,香江那邊終于傳來了消息。祁同偉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他迅速接起電話,聽到對方說已經成功解決了杜博眾,并拿到了影像資料,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前方還有更多的艱難險阻等待著他去跨越。
祁同偉說道:“很好,你們現在立刻去保護高小鳳,確保她的安全。”
掛了電話,祁同偉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沒有絲毫的輕松,因為他深知,這場斗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而另一邊,祁同偉在山水集團的辦公室里,依舊坐立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但他也堅信,只要自己精心布局,巧妙應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夜晚降臨,城市的燈火輝煌,而祁同偉的辦公室里卻一片昏暗。他獨自坐在桌前,煙頭在黑暗中明滅不定,宛如他那飄忽不定的命運。
祁同偉的思緒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漢東官場的種種經歷,那些為了權力和利益而不擇手段的日子,那些與各方勢力勾心斗角的瞬間。如今,他想要擺脫這一切,卻發現自己早已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祁同偉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祁同偉猛地一驚,回過神來:“進來!”
門緩緩打開,走進來的是高小琴。她的臉上帶著疲憊和憂慮,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堅定。
“同偉,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高小琴說道。
祁同偉微微點頭,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景,心中感慨萬千。
“小琴,這次我們是在賭命。如果失敗了,我們將一無所有。”祁同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高小琴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同偉,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祁同偉轉過頭,看著高小琴,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謝謝你,小琴。只是,未來的路會異常艱難。趙家在漢東根基深厚,關系錯綜復雜,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高小琴咬了咬嘴唇,說道:“同偉,我不怕。只要我們齊心協力,總會有辦法應對的。”
祁同偉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擔心的是,趙瑞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那個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次我要退出山水集團,必然會觸碰到他的利益底線。”
高小琴眼神堅定:“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提前做好應對他的準備。”
祁同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對了,你妹妹那邊情況怎么樣?”
高小琴說道:“我已經跟小鳳聯系過了,她一開始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同意了離婚。我準備這兩天就去香江找她,把事情辦妥。”
祁同偉說道:“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你的行蹤。”
就在這時,祁同偉的手機突然響起,是趙瑞龍打來的。
“祁同偉,你給我等著,咱們山水集團見!”趙瑞龍在電話那頭惡狠狠地說道。
祁同偉掛了電話,臉色更加陰沉:“看來,這一戰是避無可避了。”
第二天,趙瑞龍終于來到了山水集團。他一見到祁同偉,就大聲嚷嚷道:“祁同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為你能這么輕易地退出山水集團?”
祁同偉冷冷地看著他,說道:“趙瑞龍,現在的形勢你還看不清嗎?如果不及時脫身,我們都得完蛋。”
趙瑞龍怒目圓睜:“哼,你別想嚇唬我。我們趙家在漢東經營多年,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祁同偉冷笑一聲:“是嗎?那你就等著看吧。”
趙瑞龍在得知祁同偉的決定后,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慌亂地撥通了二姐的電話,聲音急切而顫抖:“二姐,祁同偉要退出山水集團!這可怎么辦?”
電話那頭,趙家二姐的聲音沉穩而嚴肅,仿佛波瀾不驚的湖水:“瑞龍,你先穩住祁同偉,這個時候如果他鬧起來,對咱們趙家將會是一場滅頂之災。我現在就去跟上京的老爺子匯報。”
趙立春在上京的宅邸中,正悠然地坐在太師椅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當聽到趙家二女兒的匯報,他氣得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哼!我這才剛剛離開漢東,祁同偉就開始要下船了!他難道忘了這些年我們趙家對他的提攜和支持?”
隨后,趙立春拿起電話,撥通了高育良的號碼,語氣不善地問道:“育良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同偉怎么突然要退出山水集團?”
高育良在電話這頭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書記,幾天前祁同偉來我辦公室跟我說,您臨走還擺了他一道。而且上面遲遲不通過您的提議,估計是對上京方面對漢東政壇不滿。祁同偉的意思是要提前清理收尾,以防萬一。不然到時候真的是上面派一個新書記帶著清理漢東的任務到漢東,就來不及了,這也是防患于未然。”
趙立春沉默片刻,冷哼一聲:“這個祁同偉,倒是個精明的,可他想就這么輕易地脫身,沒那么容易!我趙家可不是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高育良趕忙應道:“老書記,您放心,我會想辦法穩住局面的。我一定不會讓祁同偉壞了我們的大事。”
掛了電話,趙立春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得如同烏云密布的天空。他的目光深邃而凌厲,思考著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何才能保住趙家在漢東的利益和地位。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激烈的沖突。
就在這時,高育良的電話打了過來。祁同偉接起電話,高育良說道:“同偉,你先別沖動,我們從長計議。”
祁同偉沉默片刻,說道:“高老師,我已經沒有退路了。趙家不會放過我,我只能奮力一搏。”
掛了電話,祁同偉知道,自己與趙家的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充滿了無數的未知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