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丈夫坐牢五年后,帶著寡嫂來接我的他提出了假離婚。「大哥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紀,
不上戶口不行」「孩子上了學咱們就復婚。」我沒哭沒鬧,徑直去辦了離婚。只因上一世,
我誓死要個說法,鬧到了他的領導面前。這才平息了這場鬧劇,
可嫂子卻帶著孩子一起投了河。替嫂子他們殮尸后,他一反常態和我恩愛有加。
直到我生下孩子,他把我與孩子一起丟在了后山的地窖里,讓我們被活活凍死。我才知曉,
他把嫂子和侄子的死都歸咎在我頭上。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帶著嫂子來接我出獄的那天。
我不假思索答應了下來,還安撫愧疚的丈夫「沒事,假離婚而已,畢竟孩子上學重要。」
1、看到領導給離婚報告蓋章的那一刻,沈建業滿眼都是欣喜。出了辦公室就叮囑我「淑琴,
假離婚歸假離婚,你別出去亂講話。孩子還小,一直拿我當爸爸的。」
我壓著自己內心翻涌的情緒,低聲回應「我知道了。」
遠處的寡嫂蘇婉帶著孩子小寶急匆匆就迎了上來,「爸爸,小寶想你啦!」
沈建業一把抱起小寶,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小寶在他懷里扭了扭身子,好奇地看向我,
皺了皺小鼻子,「這個阿姨是誰呀?怎么穿得土土的?」「小寶,
這是爸爸鄉下遠道而來的親戚,來城里看看咱們。」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心頭像壓了塊石頭。蘇婉穿金戴銀,小寶更是白白胖胖,我入獄的這五年,
沈建業將他們養得極好。而我卻因為牢獄之災,變得黑瘦干癟,還跛了一只腳。前世,
大哥死后營長丈夫就過上了兼祧兩房的生活,一開始他只是公事公辦去嫂子房里過夜。
可漸漸地,他對嫂子就不一樣起來,用津貼給嫂子買稀罕物件哄她,更是日日對她噓寒問暖。
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直到他被查出來投機倒把,跪著求我頂罪。「淑琴,只要你替我頂罪,
出獄咱們就搬去大院住。以后嫂子的生活再也和咱們沒有干系。」可沒想到,
我在獄里熬了五年,出獄當天換來的卻是他要和我離婚的消息。我誓死要個說法,
鬧到了他的領導面前。這才平息了這場鬧劇,可嫂子卻帶著孩子一起投了河。
替嫂子他們殮尸后,他一反常態和我恩愛有加。直到我生下孩子,
他把我與孩子一起丟在了后山的地窖里,讓我們被活活凍死。死前最后一刻,
我才明白他早就愛上了嫂子。重活一世,這一次我選擇成全他和嫂子。
沈建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塞進我手里,「這是大院的地址,你自己回去吧。
我得帶嫂子和小寶去趟百貨大樓,給孩子買點新衣服。」剛出獄的我身無分文,
只能步行回去。天空陰沉沉的,沒走多久就下起了雨。我一瘸一拐地在雨中艱難前行,
雨水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冷得我直打哆嗦。跛了的右腿在雨中走得久了,疼得厲害,
但我只能咬牙堅持。等我終于憑著記憶找到大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映入眼簾的是滿墻的照片,最顯眼的位置掛著一張他們三口的全家福。
旁邊還掛著一張他倆的婚紗照。照片里的新郎新娘相視而笑,幸福洋溢在臉上。我渾身濕透,
站在這些照片前,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涼。原來在我蹲監獄的這五年,
他們早就過上了真正的夫妻生活。里屋里傳來他們倆人親熱的聲音「建業,你輕點,
孩子聽到不好!」「婉婉,我忍了這么久,今晚忍不住了,你就從了我吧!」
屋里的孟浪之語一聲更比一聲高。而我換上了已經泛白的舊衣服,合衣躺在了木板床上。
被子潮哄哄的,蓋在身上愈發的冰冷,但遠不及我上一世和孩子一起在地窖里冷。還有三天,
只要爸媽的介紹信到了,我就能離開他們一家了。2、天還沒亮,
我就被一盆冷水從睡夢中潑醒。小寶手里拿著個臉盆,沖著我露出得逞的笑容,
旁邊的蘇婉低著頭,嘴角似乎壓著笑意,而沈建業正蹙著眉看向我。我下意識地眼神一厲,
帶著冰冷和兇光掃向小寶。沈建業的斥責聲立刻響起,他大步上前擋在小寶面前,語氣嚴厲,
「沈淑琴!你做什么?!怎么可以用這種眼神看孩子!他還是個孩子,你就這么惡毒,
和一個小孩計較嗎?」我這才注意到,他們一家三口已經穿戴整齊,
餐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得干干凈凈,顯然早飯都吃完了。蘇婉摟著小寶,
一臉心疼地說:「小寶只是想叫你起床,你怎么能用這種眼神嚇唬孩子?」我惡毒?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我要是惡毒,怎么會同意兼祧兩房?怎么容得下奪走丈夫寵愛的寡嫂?
又怎么可能會為了這個家,為了保住他的前程,去替他坐牢五年,熬干了青春、熬傷了身體?
沈建業還在訓斥我,我抬眼看向客廳,餐桌上擺著吃剩下的碗筷,盤子里干干凈凈,
沒有給我留下一口早飯。蘇婉假惺惺一臉關切地說:「淑琴,你這樣會著涼的,
我這里有件厚實的毛衣,你先換上吧。」說著就要去柜子里拿衣服,沈建業卻一把攔住了她,
「婉婉,那件毛衣是新的,給她穿太浪費了。」
他隨手從衣架上扯下一件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舊外套,遞給我。蘇婉有些不情愿,
小聲嘟囔:「可是……」兩人拉扯間,不小心碰到了旁邊桌臺上的一個木盒,
里面的東西灑了一地。滿地的金耳環、金項鏈、金鐲子,快要閃瞎我的眼。蘇婉臉色一變,
立刻蹲下身去撿,一邊撿一邊著急地說:「哎呀,這都是建業送我的生日禮物!可不能丟了!
」我的腦海里忽然閃過往事。結婚這么多年,沈建業給我過生日,
永遠只有一碗他親手煮的長壽面。那碗面寡淡無味,就像我們的婚姻。而蘇婉,
不僅住著我的家,花著我的錢,還能收到他送的滿地金首飾作為生日禮物。歷經兩世,
我依舊覺得口堵得慌,胃里更是空蕩蕩的疼。我徑直轉身,繞過滿地的金光閃閃,
直接走向廚房。不管不顧就拿起了他們藏起來的糖餅往嘴里塞。沈建業跟了進來,
看到我的動作,臉都氣歪了,「沈淑琴!誰讓你動廚房的東西了!
也不打聲招呼就吃別人的東西,還有沒有規矩!」我嚼著嘴里的餅子,抬眼看他,
「別人的東西?」我咽下餅子,聲音沙啞地反問他:「沈建業,我替你坐了五年牢,
還跛了一條腿!如今倒是連一件新衣服穿不得,連一口白面餅都吃不得?!」
沈建業盯著我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別鬧了,淑琴,我自然會補償你。」
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塞到我手里,「你拿著錢,去吃點你想吃了,
這五年辛苦你了。」我不想再看他虛偽的表情,攥著那幾十塊錢,一言不發地轉身出了門,
徑直走向村口的小賣部。果然,父母寄來的回城介紹信已經到了。除了介紹信,
還有父母的一封親筆信。「琴兒,不管發生什么,只要你想回家,我們永遠在家里等你。」
看著父母熟悉的字跡,我忍不住紅了眼眶。五年前,為了這個男人,我放棄了回城的機會,
甚至和父母斷絕了關系。如今想來,當初的選擇是多么愚蠢。我滿腔的后悔,可還好,
一切都不算太遲。3、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聽見蘇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淑琴,建業一大早就出門了,你快起來吃早飯吧。」睜開眼時,
蘇婉已經把早飯擺在了桌上,白生生的肉包子,蒸得暄軟,能聞到里面噴香的肉餡味兒。
白生生的肉包子,蒸得暄軟,能聞到里面噴香的肉餡味兒他們一家的生活真是奢侈極了,
一頓早飯都這樣的華麗。她坐在我對面,一邊給小寶夾菜,一邊笑著說:「我記得小時候,
建業最愛吃我媽做的糖醋排骨了。每次我家做了,他都要跑來蹭飯」她臉上帶著回憶的笑容,
語氣里滿是親昵,「他小時候很是黏人,對我那是寶貝的不行,什么好東西都想著我。」
字里行間,都是她和沈建業青梅竹馬的情誼,都在炫耀他們之間那份我從未參與過的過往。
我是知青下鄉那年認識的沈建業,那時候蘇婉已經嫁給了他大哥,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上一世,村里也不是沒有過風言風語,
說沈建業心里一直有著蘇婉,說他們藕斷絲連。可那時候的我滿心滿眼都是沈建業,
是他許諾的未來,我選擇了相信他,
相信他說的那些不過是別人嫉妒他有了我這個文化人媳婦才瞎編的。如今想來,
那時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吃到一半,我起身想去添碗水。就在我站起來的一瞬間,
原本坐在地上的小寶突然像個小炮彈一樣朝我沖了過來。他結結實實地撞在了我的右腿上,
我本就因為受傷而發軟無力的右腿哪里經得起他這樣一撞,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小寶!」蘇婉尖叫一聲,幾乎是撲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摔在地上的小寶,
急切地檢查他有沒有受傷。就在這時,沈建業推門而入。看到這一幕,他二話不說,
抄起桌上的碗就向我砸來。「沈淑琴,你怎么這么惡毒!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碗砸在我的額頭上,瞬間迸裂,碎片飛濺,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
模糊了我的視線。劇痛和委屈讓我渾身發抖,
我看著眼前這個被我用五年青春、一條傷腿換來的男人,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抱起小寶就往醫院跑。坐在衛生院的走廊長椅上,
護士正在給我額頭上的傷口消毒包扎。隔壁診室里傳來沈建業憤怒的聲音,
「她心腸怎么這么歹毒!竟然連個孩子都不放過!」下一秒,
就傳來了蘇婉溫柔的聲音:「建業,你別生氣了,小寶沒事。只是擦破點皮……對了,
我今天去檢查了,醫生說我懷孕了。」「這是咱倆的第二個孩子,一定要是個女孩,
一兒一女湊成一個好字。」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我心口。
護士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我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小寶的眉眼和沈大哥一點都不像,為什么蘇婉總是若有若無地炫耀她和沈建業的過往,
為什么村里人說他們藕斷絲連...原來所謂的遺腹子,
不過是他們在沈大哥活著的時候就有了首尾。大哥的突然去世,加上婆婆要求的兼祧,
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合理的名義,讓蘇婉可以光明正大地帶著孩子進了沈家的門,
甚至直接住進了沈建業的屋子。我被蒙在鼓里,像個傻瓜一樣,聽信了他的鬼話,
以為小寶是大哥的遺腹子,以為他照顧蘇婉只是出于情義和責任。
甚至他愛上蘇婉我都以為是兼祧兩房后日久生情,
卻沒想到我和他婚姻徹頭徹尾都是笑話屋里的歡笑聲中,我忽略了護士絮絮叨叨說的話,
轉身出了衛生院。我徑直回屋收拾了自己的幾件衣物和那封介紹信。攥著包袱,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門,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站在車站的那刻,
我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一聲帶著怒氣的呼喊:「沈淑琴!你站住!」沈建業沖了過來,
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他臉色陰沉,喘著粗氣質問我:「你干什么?你要去哪?」
車站周圍全是軍屬,不乏有些高管夫人,被我這一嗓子吸引了目光。我看著他緊抓著我的手,
只覺得惡心。我沒有掙扎,只是緩緩抬起另一只手,高舉起了攥在手里的那張離婚報告。
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求求大家為我做主啊!沈團長為了和他偷情的小三在一起,
要我給他頂罪五年,更是逼我離婚,這都不放過更是砸破了我的頭,要我去死!」
「求求各位行行好,為我做主啊!」4、周圍的軍屬們聽到我的哭喊,紛紛圍了上來。
幾個軍官夫人更是義憤填膺,指著沈建業的鼻子就開始數落。
「你這個男人怎么這么不是東西!」「欺負一個女同志,還砸破人家頭,你還要不要臉!」
「就是,我剛才在衛生院都看見了,人家頭上纏著紗布,你還敢來糾纏!」沈建業臉色鐵青,
死死攥著我的手腕,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沈淑琴,你別在這胡鬧,跟我回去,
有什么話回去說。」我拼命搖頭,淚如雨下:「我不回去!你要是把我帶回去,我就沒命了!
求求大家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看到人群中一位氣質不凡的夫人身邊站著兩個勤務兵,
知道這是遇上大人物了。我顧不得體面,直接對著那婦人磕頭,哭訴道:「首長夫人!
求您為我做主啊!沈建業他、他和他親嫂子蘇婉不清不楚,還在我大哥尸骨未寒的時候,
就設計陷害我,讓我替他坐了五年牢!坐牢回來他又要逼我離婚,還把我打傷了!」
沈建業見狀,額頭青筋直冒,急忙上前想要拉我起來,同時沖那位首長夫人解釋:「陳夫人!
您別聽她胡說!她可能是受了刺激,得了癔癥,在這里胡言亂語呢!您別理她,
我把她帶回去!」我一聽沈建業稱呼她「夫人」,心中燃起了最后一絲希望。
指著自己頭上的繃帶和一瘸一拐的腿:「我胡說?首長夫人,您看看我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