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十八歲生日那天,身體里住進了一個幽靈。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過最后一下,
我正對著鏡子里那張被生日蛋糕奶油糊得亂七八糟的臉傻笑。突然,
鏡中的我嘴角抽動了一下——那不是我控制的動作。"你好啊,蘇念。"我的嘴巴自動張開,
吐出的卻是完全陌生的聲音,比我的聲線更低更柔,像午夜電臺里講故事的女主播,
"我是林晚。"我驚恐地后退,撞翻了梳妝臺上的玻璃瓶,香水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暗色的花。
但鏡中的"我"依然在微笑,那個叫林晚的在用我的眼睛憐憫地看著我。"別怕,"她說,
這次聲音直接在我腦海里響起,"按照流程,我本該直接抹去你的意識,
占據這具身體......"我的手指深深掐入大腿,疼痛提醒我這不是噩夢。
冷汗順著脊椎滑下,在睡衣后背浸出冰涼的一片。
"但看到你吹蠟燭時笑得那么開心......"林晚的聲音忽然變得柔軟,"我做不到。
活生生的人不該就這樣消失。"我顫抖著摸上自己的喉嚨:"你......到底是什么?
""用你能理解的話說,我是系統派來的任務者。"我的視野里突然浮現出半透明的文字,
【角色:蘇念,身份:惡毒女配,結局:家族破產,精神崩潰,自殺未遂】。
文字散發著冰冷的藍光,每個筆畫都像刀子剮蹭我的視網膜。
"這個世界其實是一部校園甜寵小說,"林晚控制著我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個愛心,
"而你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馬郭嘉豪,是這個世界欽定的男主角。""胡說什么!
"我下意識反駁,聲音卻卡在喉嚨里,變成了一聲微弱的嗚咽。
鏡中的我忽然扯出一個猙獰的冷笑——那絕不是我的表情。我的嘴角在抽搐,
試圖抵抗那個上揚的弧度,卻像被無形的線拉扯著,被迫露出一個完美的、甜膩的微笑。
"別掙扎了,蘇念。"林晚的聲音從我自己的聲帶里發出,卻帶著我從未有過的慵懶腔調,
"你會像個提線木偶般愛上他,"她的指尖——不,是我的指尖——劃過我的太陽穴,
冰涼的觸感讓我戰栗,"然后眼睜睜看著他為另一個女孩瘋狂。
"眼前突然閃過碎片般的畫面:我把滾燙的咖啡潑在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校服上,
她白皙的手臂立刻泛起一片駭人的紅;我在深夜的電腦前獰笑著,
在校園論壇匿名發布惡毒謠言;最后我跪在傾盆大雨里,昂貴的校服裙浸透泥水,
而家族企業崩塌的新聞正在商場LED屏上循環播放。
"不......"我捂住耳朵蹲下來,那些畫面卻直接投射在腦海中。
林晚嘆了口氣:"我們可以騙過系統。我上報已經成功取代你,
而你......繼續做蘇念。只是......"她頓了頓,
"不能破壞你惡毒女配的人設要不然會被系統發現直接抹殺。"冷靜下來的我道"荒謬。
"我用絲帕輕拭手指,我的聲音比維也納冬日的多瑙河還要冷,
"蘇家千金會為了一個男人發瘋?"我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鎏金扶手,
十八世紀古董椅發出沉悶的回響。窗外是江氏莊園的私人馬場,
純血統阿拉伯馬正踏著晨霧奔跑,鬃毛在陽光下泛著綢緞般的光澤。
"我六歲能在維也納金色大廳彈奏莫扎特,十二歲操盤第一支對沖基金,
華爾街那群禿鷲見了我都要尊稱一聲'蘇小姐'。"端起骨瓷茶杯,杯沿映出我譏誚的唇角,
"現在你告訴我,我會像個廉價愛情片的女主角那樣,為個男人要死要活?""郭嘉豪?
"我摩挲著骨瓷杯沿,上面映著我譏誚的唇角,"他確實很優秀,
但還不配讓我蘇念失去理智。"鏡中的她卻突然露出悲憫的神色。
林晚的聲音在我腦海中輕輕回蕩:"蘇念,這不是關于配不配的問題。這是命運,
是系統設定好的軌跡。無論你多么優秀,多么理智,最終都會走向那個結局。"我冷笑一聲,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上的花紋:"命運?我從不相信這種東西。
""可你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那我們來做個實驗如何?"林晚忽然提議,聲音里帶著一絲狡黠突然,
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揚起,"啪"地砸碎了手中的骨瓷杯。在飛濺的碎片中,
我驚恐地發現左手正不受控制地在手機備忘錄上瘋狂輸入——【周三放學后,
把江曉曉鎖在化學實驗室...】那個名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江曉曉,
全校唯一靠獎學金入讀的平民學生,總是安靜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卻永遠霸占著年級第一的寶座。"怎么會......"我的聲音在發抖,
手指仍在自動補充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身體那人的聲音傳達到耳畔:"現在你該相信了?
這具身體里的惡毒女配程序......已經啟動了。"我的瞳孔劇烈收縮,
指尖顫抖著想要刪除那些可怕的文字,
可手機屏幕卻像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般繼續跳出一個又一個惡毒的計劃。
"住手......這不是我......"我的聲音支離破碎,仿佛在與另一個自己撕扯。
鏡中的她輕輕嘆息,那嘆息聲里帶著令我毛骨悚然的憐憫:"感受到了嗎?
這就是世界意志的力量。為了成就男女主角命中注定的愛情,
總要有人扮演那個丑陋的絆腳石......"我猛地抬頭,
在鏡中看見自己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揚起一個扭曲的弧度:"而親愛的,
你被選中成為這個童話里......必須被鏟除的巫婆。"我死死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心臟狂跳。“不……”我咬牙,“我絕不做提線木偶!”林晚輕笑:“那不如……我們聯手,
玩崩這個狗血劇情?”——“從今天起,表面上,你是癡戀男主的惡毒女配。
”——“暗地里……我們讓這個所謂的‘命運’,徹底崩盤!
”2因為天道了影響我的意識快要剝離我的體內。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尖銳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可我卻感覺不到疼。“不……滾出去!” 我在意識里嘶吼,
淚水模糊視線,
了她那張清純的臉……”“讓她再也沒資格靠近郭嘉豪……”每一道念頭都讓我惡心到發抖,
可我的身體卻像被操控的傀儡,蠢蠢欲動!“林晚!幫我!” 我絕望地呼喚。突然,
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住我的意識,像寒冬里突然涌入的烈火,驅散所有陰冷。“蘇念,
聽著——” 林晚的聲音帶著神秘的韻律,“天道就像程序,
再完美的系統……也一定有漏洞!”我猛地一震:“什么意思?”“它要你‘惡毒’,
但它不能定義什么是‘惡毒’!” 她低笑,帶著狡黠的瘋狂,
“所以——我們玩個文字游戲!”“既然必須‘使壞’,那我們就‘壞’得與眾不同!
”我瞬間懂了,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既然系統要我當惡毒女配,
那我就當個……讓它崩潰的惡毒女配!“林晚。” 我擦掉眼淚,眼底燃起瘋狂的火光,
“陪我把這個狗屁系統……玩到崩盤!”——這一世,惡毒女配的劇本,我來改寫!
化學課上。"蘇念,該你上場了。" 林晚在我腦海里輕笑,"讓這群蠢貨看看,
什么叫'惡毒女配'的頂級操作!"我站在化學實驗室的試劑柜旁,
冷眼看著教室另一頭的鬧劇——郭嘉豪暴躁地扯開領帶,
他那些狐朋狗友舉著手機起哄:"豪哥,這都第幾次被拒了?咱們校草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垃圾桶被他一腳踹翻,發出"哐當"巨響。而角落里的江曉曉——獨自站在實驗臺前。
她挽起洗得發白的校服袖口,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正專注地調試著試管架。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她像幅靜默的鉛筆畫。"多可笑,
" 林晚在我耳邊低語,"男主這份扭曲的執著,最后會變成全校對女主的霸凌。
而當他看著這個女孩一次次從泥濘里站起來——""就突然'醒悟'愛上她了?" 我冷笑,
指尖摩挲著口袋里那瓶被調包的試劑,"老套又惡心的劇情。"透過實驗架,
郭嘉豪正死死盯著江曉曉的背影,眼神像野獸盯住獵物。"最諷刺的是,
" 我慢條斯理地戴上實驗手套,"等他'幡然醒悟'那天,第一個要鏟除的,
就是我們這些——推動他愛情故事的'完美反派'。
""所以……" 林晚的聲音帶著興奮的顫栗,"你準備怎么'惡毒'?
"我邪惡一笑“待會就知道了。”滴答——"江曉曉手中的滴管懸在試管上方,
鈷藍色溶液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我藏在實驗服口袋里的手死死攥著那瓶蒸餾水,
掌心全是汗。"就是現在!"趁著江曉曉轉身拿試紙的瞬間,我閃電般完成了調包。
試管里的"硫酸銅溶液"現在根本就是——純凈水!"同學,
你的實驗數據......好像不太對?"我故意提高音量,
指尖"不經意"劃過江曉曉的實驗記錄本。實驗室瞬間安靜下來。
江曉曉握著試管的手微微一顫,鈷藍色溶液在燈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暈。
她抿了抿蒼白的嘴唇:"我......我再重新做一次......""不必了。
"我冷笑一聲,突然伸手奪過她手中的試管。
在全班同學的驚呼聲中——試管穩穩落在我掌心,一滴未灑。"這種基礎實驗都做不好,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配叫年級第一?"郭嘉豪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身后,
正因為剛剛在兄弟面前丟了面子不爽,聲音里帶著刻薄的譏諷。
他修長的手指"啪"地彈了下試管,:"看來某些人的成績,水分很大啊。
"江曉曉的睫毛劇烈顫抖著,像只被雨淋濕的蝴蝶。她死死攥住洗得發白的袖口,指節泛青。
耳尖瞬間紅得滴血,卻仍倔強地抿著唇不說話。"叮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立刻作鳥獸散。郭嘉豪輕蔑地瞥了眼蘇曉曉,轉身就要離開。"站住!
"我一把扣住江曉曉纖細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踉蹌了一步。她驚慌地抬頭,
對上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實驗數據都沒記錄完就想走?"我故意提高音量,
讓已經走到門口的同學都停下腳步。江曉曉咬著下唇,
是......實驗室要鎖門了......"我輕笑著用指尖挑起她洗得發白的校服袖口,
慢條斯理地摩挲著粗糙的布料:"真不巧,這間實驗室——"故意拖長音調,環視四周,
"是我家去年捐建的。""嘶——"教室里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幾個已經走到門口的同學都僵在原地,進退兩難。郭嘉豪猛地轉身,
眼神危險地瞇起:"蘇念,你什么意思?"我漫不經心地撥弄著實驗臺上的試管,
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突然抬眸,
直視郭嘉豪的眼睛,"某些人連基礎實驗都做不好,還好意思自稱年級第一?
"江曉曉的臉色瞬間煞白。"既然這么喜歡當第一,"我一把將實驗記錄本拍在她面前,
"那就把實驗重做一遍,做到我滿意為止。"教室里鴉雀無聲。
林晚在我腦海里瘋狂鼓掌:"漂亮!這下系統該頭疼了——既完成了'刁難女主'的劇情,
又變相幫她鞏固了實驗技能!"我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郭嘉豪腳步一頓,
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他轉身時,校服外套在空中劃出瀟灑的弧度。"行啊,蘇大小姐。
"他故意提高音量,讓整個實驗室都聽得見,"既然有人吃醋了,
那這個貧困生就交給你處置了。"他朝我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仿佛在說"我知道你在意我"。我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維持著高傲的表情。
郭嘉豪的小弟們發出曖昧的起哄聲,臨走前還不忘對江曉曉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
其他同學更是個個低著頭快步離開,生怕被牽連——畢竟在圣德學院,
沒人會為了一個靠獎學金進來的貧困生,得罪蘇氏集團的千金。
實驗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最后一位同學離開時,甚至貼心地從外面反鎖了門。
江曉曉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挺直了背脊。她安靜地站在實驗臺前,
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泛了白。
"現在......"我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一步步逼近她,
"只剩我們兩個人了。"林晚在我腦海里興奮地尖叫:"天啊!這劇情走向太刺激了!
系統現在肯定在瘋狂報警!"我伸手挑起江曉曉的下巴,強迫她直視我的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她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倔強的平靜。"江同學,
"我突然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卻壓得極低,
"開始吧"江曉曉的指尖在實驗器材間流連,起初還帶著幾分拘謹。
但當第一個試管中的液體開始變色時,
她眼中突然迸發出驚人的光彩——那是真正熱愛知識的人才有的眼神。我支著下巴坐在一旁,
故意擺出不耐煩的表情:"磨蹭什么?這么簡單的實驗要做多久?"她肩膀一顫,
手上的動作卻越發流暢起來。漸漸地,連呼吸都變得輕緩而專注,完全沉浸在實驗的世界里。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皮開始發沉。朦朧中,看見江曉曉小心翼翼地將外套披在我肩上,
然后輕手輕腳地回到實驗臺前。
"這個步驟......原來是這樣......"她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