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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汐臉色不善,像是私人物品忽然有被搶走的風險,眸子噴 射出炙熱的怒火。
宋璟瑞平靜與沈南汐對視,搖搖頭:【你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離開能去哪兒?】
沈南汐想了想,暗松口氣。
她臉色緩和下來,覺得想多了。
宋璟瑞失去雙手,一輩子無法當醫生,十年來被她控制成廢人,離開這棟別墅,出去估計會被餓死。
宋璟瑞能做的便是老老實實待著,等改造成功,兩人還會結婚。
沈南汐點頭:【你明白就好,以后不要總是針對璟澤,他被你害得在國外痛苦十年,非但沒有埋怨你,反而一直幫你開脫,這么好的弟弟,你應該懂得珍惜。】
【為了慶祝璟澤新生,我舉辦了一個小型宴會,你也來吧。】
宋璟瑞站在原地不動,不是不想走,而是傷口二次崩裂,疼的無法動彈。
但沈南汐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見他沒動靜,臉色難看:【你又玩什么花樣,不要找借口,這次璟澤好不容易病情緩和,點名讓你過去,你別不識好歹。】
說完便粗暴的拽著他朝外邊走去。
宋璟瑞了解沈南汐的性格,絕對霸道,如果反抗會遭到更殘酷的懲罰。
他強忍著疼痛,默默跟著上車,吃下止痛藥。
到了會所,沈南汐丟下宋璟瑞,急忙去找沈璟澤。
宋璟瑞瞟了一眼,找個偏僻的角落,心中自嘲,這就是沈南汐說的小型聚會?
規模不弱于圈子里的婚前單身派對,光是桌子上擺放的名酒,便價值幾百萬,還不算上其他慶祝手段。
沈南汐太過重視沈璟澤,幾乎將圈子好友叫過來。
但見她親密挽著沈璟澤的手臂,在會所中游走。
沈璟澤穿著高定西裝,戴著千萬名表。
沈南汐也換上名貴的禮服。
兩人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一對璧人,在燈光下跳起舞,熠熠生輝。
宋璟瑞端著一杯開水,內心極為平靜。
這極具諷刺性的一幕,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刺激。
反正再過一周,他便要離開這座地獄般的城市。
沈璟澤一邊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一邊觀察不遠處宋璟瑞的神色。
原以為他會歇斯底里,痛苦不堪。
可出乎預料,宋璟瑞仿佛看不見,自顧自的盯著外邊。
沈璟澤眸子閃過陰狠,拉著沈南汐,情緒忽然表現很低落,神色變得痛苦。
沈南汐心中一緊,慌張起來:【璟澤,你怎么了?】
沈璟澤嘆口氣,咬著嘴唇:【南汐,這次出院本來想要緩和與哥的關系,可他一個人待在角落好像很不甘心,估計是生我的氣,我不該來參加宴會,應該躺在醫院等死。】
沈南汐色變,猛地盯著宋璟瑞,眼睛噴 射出憤怒的火焰,大聲呵斥:【宋璟瑞,你還愣著做什么,趕緊過來!】
會所音樂停止,宋璟瑞回過神,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身上。
沈南汐滿臉憤怒,旁人幸災樂禍。
他心中無奈,估計又是沈璟澤開始作妖。
沈南汐沖上前,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面色變得猙獰:【我帶你來給璟澤道歉的,不是讓你刺激他,你擺什么臉色?】
宋璟瑞低著頭,默不作聲,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在沈南汐眼中都是錯誤的。
他早就不想跟沈璟澤爭什么,對沈南汐早已經死心。
可他們為什么不放過自己?
【對不起。】
宋璟瑞面無表情,對著沈南汐鞠躬,【十年前做的微創手術,導致你有并發癥,跑到國外休養十年,如今又因為我得了抑郁癥,是我做的不好,請你原諒。】
他直接干脆的道歉,使得在場的人呆住。
他每一個字都在道歉,但眾人聽著總覺得別扭。
微創手術并發癥去國外休養十年?
在場的人不是傻子,看向沈璟澤的目光,充滿質疑。
沈璟澤臉色微變,眼眶泛紅,噗通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哥,是我錯了,不該搶走爸媽和南汐的關注,希望你不要一直欺負我,如果我的死能讓你跟南汐幸福,我成全你們。】
說完便沖向外邊。
沈南汐趕緊拉住,怒視宋璟瑞:【這下你滿意了吧,來的時候我怎么交代?不要刺激璟澤,你好狠毒的心。】
宋璟瑞面無表情,心中苦澀。
他不想解釋什么。
【跪下給璟澤道歉!】
沈南汐大吼道。
宋璟瑞心中悲憤,自己沒做錯什么,憑什么一次次要受傷害?
沈南汐見他冥頑不靈,一咬牙,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宋璟瑞只覺得一陣劇痛,跪在地上,身體不住顫抖。
沈璟澤嘴角彎起,但臉上表現出驚慌:【南汐,你怎么能這么對哥哥,兄弟之間本應該互幫補助,這樣如何是好啊。】
他神色驚慌,眼珠子轉動,【這樣吧,哥哥若是能將桌子上的酒喝掉,事情便過去。】
沈南汐舒口氣,面色陰冷:【聽見了嗎?看看璟澤多懂事,你跪著將酒喝掉。】
宋璟瑞猛地抬頭,臉色難看:【我打了消炎針,不能喝酒。】
沈璟澤立即擺著一副難過的表情:【看來哥哥真的不喜歡我,我還是走吧。】
他掙脫沈南汐的手,哭著沖出會所。
沈南汐神色暴怒,揪住宋璟瑞的頭發,扇了兩巴掌:【為什么總是針對璟澤,喝酒有那么痛苦嗎?】
她朝旁邊保鏢使眼色,聲音冰冷,【讓他把酒喝完,一點都不能剩,一個整天只知道欺負弟弟的人,看來改造還不夠。】
【不要!】
宋璟瑞拼命掙扎,來會所之前剛吃過頭炮,如果喝酒的話,可能會死的。
但沈南汐只顧著去追沈璟澤,沒有看他一眼。
就這樣。
宋璟瑞在保鏢的強迫下,被灌了滿桌子的酒,即便他不斷嘔吐,保鏢也沒有放過,繼續命人上酒。
直到他喝掉的數量不差一點,這才被放過。
旁人始終冷漠看著,并沒有上前阻攔。
宋璟瑞捂著喉嚨,天旋地轉,無法呼吸,癱在地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是他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卻無人上前幫忙。
宋璟瑞呆呆看著天花板,淚水決堤,身體不斷往下墜,掉進無邊的絕望深淵。
這一刻,心中被恨意填滿,帶著不甘暈了過去。
若是早得知沈南汐是這樣的女人。
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