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為薛家唯一繼承人,父親給我找了三個童養夫。
可我不要他們,只癡癡追在病弱竹馬沈言身后不放。
追了沈言十年,他終于答應我的追求。
結婚前夜,我看到他跪在保姆的女兒江小小面前深情表白。
“小小,我娶薛可兒,只是為了薛家的家產。”
“我保證,等我掌權薛家,我就跟薛可兒離婚,迎你進門。”
婚禮當天,司儀問我愿不愿意嫁給沈言時,我笑著說。
“當然不愿意了。”
我牽著三個童養夫,在沈言難看的臉色中上臺。
“三根當然比一根好。”
“為了個病秧子,我難道要放棄整片草原?”
1
“小小你放心,等我拿到薛家家產,我就跟薛可兒離婚,娶你進門。”
“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站在門外,聽到沈言對江小小這番深情剖白,只想笑。
覺得自己可笑。
追了沈言十年,他終于答應我的追求。
沒想到,目的還是搶奪薛家家產。
他向我求婚時,滿目深情許諾。
“可兒,我想照顧你一輩子。”
也是,把我照顧進棺材里,怎么不算照顧一輩子呢?
真是個用情至深的好男人啊,為了讓自己心上人過上好日子,都愿意娶被他拒絕十年的我。
我拿著親自設計的婚房草稿,滿心歡喜來問他意見。
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我轉身準備走,卻被出門的沈言和江小小撞個正著。
沈言臉色瞬間煞白,他聲音發顫。
“薛可兒?你怎么在這里?”
江小小反應極快,立刻解釋。
“小姐,沈少爺嫌我書房沒擦干凈,專門來監督的。”
她抬頭沖我露出一個怯生生的笑。
“小姐千萬別誤會我們啊。”
“是么?”
我輕笑一聲。
“那沈少爺真是越來越有薛家男主人的意識了,連女傭的工作都要親自督導。”
江小小是在我家工作三十年的孫嫂的女兒。
當年她成年時,孫嫂說她不愿意學習,未來沒有出路,懇求我把她收做薛家女傭。
看在三十年情分上,我同意了。
但沒想到,她來我家不過三年,就和沈言搞在了一起。
“薛可兒,不過是監督打掃衛生而已,你用這么陰陽怪氣的嗎?”
找到了理由,沈言理直氣壯起來,表情不耐煩。
“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就直說,不要為難下人。”
他聽起來倒挺善良的,畢竟他知道我最愛他這副清冷正直的模樣。
但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后,他的故作姿態也沒用了。
我正要開口,江小小突然打斷我。
“沈少爺,你誤會小姐了。”
她掏出一個錦盒。
“小姐可善良了,知道我家背著債務,還把翡翠扳指給我讓我典當了。”
她故意把盒子遞到沈言面前。
“小姐說,這是乾隆年間的老物件,典當行能給三百萬呢。”
沈言接過盒子仔細端詳,突然暴怒地將盒子砸在我腳下。
“薛可兒,你怎么這么惡毒,竟然給小小假貨!這破玻璃連三十塊都不值!”
飛濺的碎片劃過我腳踝,血珠染紅紗裙。
三周前我親手將扳指交給江小小時,還特意請了蘇富比的鑒定師當場公證。
但現在盒子里躺著的,確實是個劣質的仿品。
真貨變成假貨,只有一種可能,扳指被江小小換了。
我怒極反笑,看向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我給她的扳指是真的。沈言,你信她還是信我?”
沈言后退一步,眼神嫌惡。
“你們這些豪門千金,嘴里有什么真話?”
“小小為了給母親治病天天熬夜打工,你呢?除了揮霍你爸的錢還會什么?”
江小小埋頭抽泣,嘴角卻揚起一抹轉瞬即逝的弧度。
我突然想起上個月,孫嫂找我預支十年工資時說的話。
“小姐,小小那孩子網貸欠了債,我要不幫她補窟窿,那些人會剁她手的......”
沈言寧愿相信一個欠錢的騙子,也不愿相信愛了他十年的我。
也是,畢竟他們早就搞在一起了不是嗎?
“好,沈言,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強撐著開口,轉身離開。
沈言露出勝利的微笑,江小小則驚疑不定地望著我。
我轉身時聽見她小聲說。
“言哥,薛小姐不會要報復我們吧......”
“她?報復?怎么可能。”
沈言不屑地笑了一聲。
“追了我十年的舔狗,離了我活不下去的。”
2
沈言這句話不假,我確實舔了他十年。
初中時,沈言是班里最特別的人。
他蒼白、安靜,像一株隨時會折斷的雪松。
他家境貧寒,父親早逝,母親靠微薄收入勉強支撐他的醫藥費。
我第一次對他心動,是看他被幾個混混堵在巷子里勒索。
他背抵著墻,眼神冷得像冰。
明明虛弱得站不穩,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我沖過去趕走那些人,他卻只淡淡說了句“謝謝”,轉身就走。
后來,我求父親資助他,甚至把他接到薛家治病。
十年里,我追著他跑。
穿廉價衣服陪他擠公交,以為放低姿態就能融化他的冷淡。
他偶爾的回應,一個眼神,一句“嗯”,都讓我雀躍不已。
直到他答應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我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奇跡。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哪里是冰山融化,不過是看上了薛家的金山銀山。
而我,只是他通往財富的墊腳石。
回憶回籠,父親為我找的、又被我拒絕的三個童養夫圍坐在我身邊,臉上寫滿嘲諷。
“薛可兒,你也有今天?”
陸遠翹著二郎腿,語氣輕佻。
“為了個病秧子,看都不看我們三個一眼,現在知道后悔了?”
“后悔?婚前把他真面目看清,我慶幸還來不及呢。”
我翻了個白眼。
“嘴硬。”
林墨推了推金絲眼鏡,冷淡開口。
“十年青春喂了狗,還說不后悔?”
我笑出了眼淚,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什么喂狗啊,狗至少還會搖尾巴,沈言連好臉色都不給我一個,就吊著我,連狗都不如。”
周野最是直接,一把奪過我的酒杯,語氣難得嚴肅。
“行了,別喝了。為了那種人渣,不值得。”
我抬頭看他,周野的眼神里沒有嘲諷,只有心疼。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鼻子發酸。
他們說的都對。
陸遠是陸氏集團的獨子,林墨是林家最年輕的掌權人,周野更是軍方背景的周家少爺。
他們哪一個不比沈言強?哪一個不是從小護著我長大?
可我卻瞎了眼,偏偏看上了沈言那副虛偽的脆弱。
甚至現在,管家告訴我,他正和江小小躺在我的床上,度過他們的“新婚之夜”。
他已經臟了。
“你們說得對。”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
“是我識人不清,自作自受。”
三人一愣,顯然沒料到我會這么干脆地認錯。
陸遠挑了挑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薛大小姐居然認錯了?”
“認錯不代表認輸。”
我站起身,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婚禮照常舉行。”
林墨皺眉。
“你瘋了?還想嫁給他?”
“嫁?”
我輕笑一聲。
“我只是想讓他嘗嘗,從云端跌進泥里的滋味。”
我是愛沈言的干凈與脆弱。
但當這一切都是騙局時,即使是愛了十年的朱砂痣,也會變成墻上的一灘蚊子血。
既然沈言說我最會騙人,那我就騙他到最后一刻。
3
婚禮當天一早,我撞見在我家后花園叢中親吻的沈言和江小小。
江小小踮著腳,嘴唇緊貼在沈言頸側,故意吮出一個鮮紅的印子。
她笑容得意。
“言哥,我給你打個烙印,這樣薛可兒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沈言縱容她胡鬧,甚至低頭在她耳邊輕哄。
“小小,別鬧脾氣。等我拿到薛家的家產,你想怎么打烙印都行。”
“可我不開心!”
江小小撅著嘴,手指在他胸口畫圈。
“一想到你要和那個女人結婚,我就難受。”
“乖,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沈言捧起她的臉,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
“你才是我的妻子,她不過是個墊腳石。”
我站在玫瑰叢后,胃里翻涌著惡心。
這就是我愛了十年的男人,虛偽得令人作嘔。
不過還好,這一切都要在今天結束了。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婚禮現場,在賓客們的祝福聲中,父親牽著我的手,鄭重交到沈言手中。
他西裝筆挺,頸間系著領結,卻遮不住那道顯眼的紅痕。
江小小站在角落,穿著廉價的粉色禮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著我們交握的手。
司儀微笑著問。
“薛可兒小姐,你愿意嫁給沈言先生為妻嗎?”
全場安靜下來。
我沒有回答,目光掃過沈言頸間的痕跡,故意問道。
“親愛的,你脖子上的紅痕是怎么回事?”
沈言表情一僵,不自在地扯扯領結。
“不小心撞的。”
“是嗎?”
我湊近他,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前排賓客聽清。
“可我看著不像啊。”
心虛的神色一閃而過,沈言低聲威脅我。
“薛可兒,你在婚禮上胡鬧什么,小心我當場悔婚!”
“我胡鬧?”
我輕笑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
“你們上來吧。”
三個男人從賓客席起身,修長的身影引來一陣驚嘆。
他們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上臺,站到我身邊。
我松開沈言的手,挽住陸遠手臂。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三位童養夫,陸遠、林墨和周野。”
臺下賓客們紛紛嘩然。
沈言面色驟然難看。
“薛可兒,你什么意思?“
我沒理他,轉頭對三人眨了眨眼。
“幫個忙?”
陸遠挑眉,率先俯身,溫熱的唇貼上我的頸側,吮出一個鮮艷的草莓印。
林墨推了推眼鏡,在另一側留下痕跡。
周野最狠,直接在我鎖骨上方咬了一口,疼得我輕嘶一聲。
臺下頓時炸開了鍋。
我拿起司儀遞來的鏡子,照了照布滿紅痕的脖頸,滿意點頭。
“是這種痕跡才對。”
又轉頭看向已經氣到心臟病發作,開始大口喘息的沈言,甜蜜微笑。
“親愛的,你不覺得我脖子上的痕跡和你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