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禮堂后臺嘈雜擁擠，畢業生們忙著整理學士帽和禮服，笑聲和談話聲混成一片。
謝寒逸站在角落，不斷查看手表，已經快十點了，蘇沫籬還沒到。
“謝哥！”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擠過來，身后跟著幾個滿臉興奮的年輕人，“視頻準備好了沒？兄弟們都等不及要看了！現在能不能看看??？”
謝寒逸扯出一個笑容，拿出手機晃了晃，就在眾人閃著期待的目光下，他又將其收了起來。
“急什么，等人到了再發效果才好?！?/p>
“臥槽，太刺激了！”黃毛搓著手，“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清高的蘇沫籬，現在成了謝哥的......嘿嘿?！?/p>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插嘴：“謝哥，你確定她會來嗎？我剛才在簽到處沒看到她的名字?！?/p>
謝寒逸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當然會來，而且還會和她媽媽一起來。”
他低頭再次查看手機，蘇沫籬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早上七點。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p>
“還有十分鐘就開始了。”黃毛擠眉弄眼，“要不先給兄弟們預覽一下？就那個上周在沒人的教室里面的......”
“閉嘴?！敝x寒逸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嚇得黃毛一哆嗦，“我說了等人到齊再說?！?/p>
黃毛被說了一句后不爽地小聲說起來。
“五年前就開始拍了，一直說要給兄弟們看，結果到現在連一根毛都沒有看到?！?/p>
另一個人也忍不住開口道。
“對啊，反正早晚都要看到，為什么一定要等會呢......謝哥你不會喜歡......”
“喜歡？不可能，我真正喜歡的人只有淺知。”謝寒逸冷聲打斷，“我說過會發就是會發，用不著你們來操心。”
氣氛被這段話打到冰點，眾人愣了許久后才尷尬地笑了笑。
“對對，我們操太多心了，謝哥自己心里有數的，我們先去禮堂等著了?！?/p>
謝寒逸不再說話，而是快步走向禮堂，他掃視一圈卻沒有發現蘇沫籬。
畢業典禮是蘇沫籬盼了四年的重要時刻，也是她的生日，她不可能無故缺席。
謝寒逸的腦海中閃過早上離開時蘇沫籬睡眼惺忪的樣子，她確實說了會準時到......
“謝教授！校長已經在臺上等您了！”另一個老師焦急地跑來，“您的致辭排在第一個！”
謝寒逸整理了一下領帶，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微笑，“抱歉，馬上來?！?/p>
聚光燈打在臉上時，謝寒逸的目光掃過臺下烏壓壓的人群。
他上臺后引來陣陣掌聲，但全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禮堂入口，那里始終沒有出現蘇沫籬的身影。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
他的聲音平穩而富有磁性，眼神卻不斷掃過禮堂入口。
早上七點那條簡短回復后，蘇沫籬再沒有任何消息。
這不正常，五年來的每一天，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向他報備行蹤。
“作為陪伴大家四年的導師，我見證了每一位同學的成長......”
講稿上的字句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
昨天他特意提醒過她畢業典禮的重要性，甚至不經意問到她母親會不會出席。
蘇沫籬當時低著頭答應，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他看不清表情。
禮堂最后一排，黃毛那伙人正擠眉弄眼地朝他做手勢。
謝寒逸移開視線，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空調冷風拂過他的后頸，卻吹不散那股莫名升騰的燥熱。
“在此，我衷心祝愿各位前程似錦。”
致辭接近尾聲。
謝寒逸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突然偏離了講稿：“今天恰逢一個特殊的日子?！?/p>
禮堂里的嘈雜聲小了一些，學生們好奇地抬頭看他。
“是我們一位同學的生日。”謝寒逸的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我準備了一個小驚喜?！?/p>
他朝后臺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立刻會意。
幾秒鐘后，五彩氣球從天花板緩緩降落，禮堂兩側的顯示屏亮起來，本該播放畢業紀念視頻的畫面變成了一個生日蛋糕的動畫。
追光燈也打在蘇沫籬的座位上。
可那里卻坐著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