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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教師宿舍燈火通明。
江茜蜷在沙發里翻看母親的教案，門鈴突然急促響起。
沈樅渾身酒氣倚在門邊，領口凌亂，眼底泛著血絲：“為什么選他？因為他看得懂手語？還是因為他......比我更會討好你？”
他踉蹌著逼近，威士忌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可以學，從明天開始學，學一輩子......”
江茜后退抵住書柜，左手迅速比劃：【太遲了。】
“不遲！”沈樅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紗布滲出淡紅，“程清韻的道歉視頻全網置頂，誣陷你的報道全撤了，滬臺給她發了律師函......我都處理干凈了！”
他聲音發顫，“你姐姐說的對，我早就愛上你了，只是蠢到分不清替代品和真心......”
江茜渾身一僵。
記憶閃回一周前的深夜，江素芊突然打來視頻。
屏幕里的姐姐穿著舞裙在巴黎街頭轉圈，突然正色道：【小茜，我騙沈樅和我約會，是想讓他看清自己的心。他看我的每一眼，想的都是你。】
當時她只覺得荒謬。
十年癡戀，四載婚姻，竟要靠一場角色扮演才能讓沈樅醒悟？
【你們憑什么替我做決定？】
她突然掙開沈樅的手，指尖因憤怒劇烈顫抖，【我不是你們棋盤上的棋子！十年了，我不是那個躲在姐姐影子下的啞巴，更不是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
沈樅怔怔望著她通紅的眼眶。
從前她哭起來總是無聲無息，連哽咽都壓抑成喉間的氣音。
此刻她卻像一團燃燒的火焰，連手語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江茜！”陳星旭的喊聲打破死寂。
他沖進來，一把將江茜護在身后，冷眼睨向沈樅：“需要我叫保安嗎，沈先生？”
沈樅搖搖晃晃直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江茜：“我會等到你愿意回頭的那天?！?/p>
門砰地關上。
次日，學校禮堂內。
江茜正帶著孩子們排練手語劇，指尖翻飛如蝶，卻冷不丁被身后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江老師！】有學生氣喘吁吁地比劃著，【外面來了好多人，說是找你的！】
江茜蹙眉，剛轉身便見沈樅大步跨入禮堂，身后還跟著幾名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他西裝筆挺，眉眼間卻壓著焦躁，目光直直鎖住她：“江茜，我們談談。”
禮堂內霎時鴉雀無聲。
陳星旭原本在調試舞臺燈光，見狀立刻擋在江茜身前，冷聲道：“沈先生，這里是學校?！?/p>
沈樅不理睬他，徑直走向江茜。
“江茜，我們從未真正結束?！鄙驑旱穆曇羯硢s堅定，他掏出一枚鉆戒，單膝跪地，“四年的婚姻是我虧欠你，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p>
閃光燈瘋狂閃爍，江茜的左手死死攥住裙擺。
昨晚他醉醺醺的哀求還歷歷在目，此刻竟變本加厲地將私事攤在公眾眼皮底下。
她突然笑了，指尖劃破空氣的力道近乎凌厲：【沈先生，離婚協議上有你的親筆簽名。需要我提醒你現在的行為是在騷擾他人嗎？】
記者們嘩然，鏡頭齊齊轉向沈樅慘白的臉。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讀不懂她的手勢——
這些年，他從未認真看過她如何表達“愛”與“痛”。
禮堂后排傳來孩子們的竊竊私語，幾個年紀小的已經被嚇哭。
陳星旭大步跨上舞臺，一把奪過記者的話筒：“這里是學校，不是你們博眼球的秀場！”
他轉身擋住江茜，掌心輕輕覆上她顫抖的指尖，“帶孩子們去休息室，這里交給我?！?/p>
江茜踉蹌著后退，羊角辮女孩突然沖過來抱住她的腿，笨拙地比劃：【老師不哭。】
她終于崩潰，彎腰將孩子摟進懷里，淚水弄濕了小小的肩膀。
當晚，#沈樅強闖聾啞學校求婚#的詞條爆上熱搜。
輿論如沸水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