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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冬凌的雙手不由自主握住林昭玥的肩膀，神情隱隱有些崩潰。

肩膀上傳來的力度讓林昭玥忍不住皺了皺眉，撇過臉去。

“段冬凌，不只有你一個人是重生的。”

只一句話，便壓得段冬凌忍不住踉蹌后退。

他晃了晃腦袋，面上罕見流露出脆弱與愧疚。

“真的嗎？”

林昭玥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看向抽屜里屬于她的那本離婚證，道：

“那次車禍后，我便成了植物人。一開始，我還能聽見聲音，可我怎么辨別，都沒能聽到你的聲音，直到腦死亡。”

“段冬凌，你是對不起我，所以，這輩子，最好離我遠遠的，你的存在只會給我?guī)聿恍摇！?/p>

她平靜地訴說，卻仿若一把刀插.進段冬凌心口，鮮血淋漓。

“我只問一句，”段冬凌聲音嘶啞，卻執(zhí)著地追尋一個答案，“若月，是不是你？”

林昭玥轉(zhuǎn)過頭來，將他的緊張、期盼以及恐懼看得分明，故意又輕又慢地回道——

“是。”

段冬凌落荒而逃后，林昭玥抽出抽屜里那踏保存完好的信紙，盡數(shù)扔進垃圾桶，棄如敝履。

稚語，原本就是不作數(shù)的。

......

“今晚跟我去參加宴會。”

父親的電話打來又掛斷，似乎只為通知這一句。

這是自婚禮那場鬧劇以來，第一次聯(lián)系她。

聽著那道一直眷念的聲音，林昭玥心一軟，老老實實換衣坐上來接她的車。

一下車，她便微微蹙眉，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走進包廂后，更是升起了退縮之意。

“爸，你這是干什么？”

“先給你謝伯伯問聲好。”

林父端著架子，昂頭示意，又道：“你謝伯伯有個兒子，不日回國，你們可以多接觸一下。”

林昭玥不可置信回視，觸及父親冷硬的臉龐時，心里刺痛了一瞬。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被自己的父親當做商品交易。

“這次，你又是看中了什么項目，竟然值得你賣女兒？”

她壓下傷心，倔強開口。

林父一僵，隨即惱羞成怒。

“混賬！看來我真的是對你才好了，才讓你對父親都沒了尊重！”

“好？好在哪？”

林昭玥控制不住流出淚來。

“你有多少年沒回過家了？你有陪過我一天嗎？如果你真的對我好，怎么會忽視到讓我吃生米的地步！”

最后一句，她簡直喊出了聲。

有時候，她也痛恨自己的重生，恨不得上輩子魂灰魄散。

她尋尋覓覓的親情，從未有一刻落在她身上，從未憐憫過她。

想到這里，她被淚水浸濕的眼眸帶上了恨意。

“你！”

林父被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只是感受到那絲恨意時還是忍不住惱羞成怒。

“那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倒怨起我來了？誰給你的膽子！”

氣急之下，他一巴掌甩在林昭玥臉上，蓋住了讓他心慌的恨意。

“哎，老林，怎么打孩子呢？我們的合作不關(guān)孩子們的事，要是昭玥不愿意就算了。”

林父一時間也冷靜下來，他被林昭玥眼中清晰的仇恨刺得手指顫抖，嘴唇囁嚅著吐不出字來。

即使內(nèi)心在撕心裂肺地哭泣，林昭玥仍倔強地擦干眼淚。

這一巴掌，打碎了她所有孺慕之情，也打碎了她所有幻想。

她捂住臉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