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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那支畫筆,蘇硯辭的手開始止不住地發(fā)顫。
她在十八歲那年回到蘇家,但蘇家父母并不喜歡她。
他們請來無數(shù)名家大師教蘇綰綰琴棋書畫,卻諷刺她是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要有自知之明。
是顧曦臣手把手教她畫畫,給她進入顧氏集團當設計師的機會。
因為沒有功底和經(jīng)驗,再加上年紀大了,蘇硯辭都不記得自己吃過多少苦。
可......一場車禍,卻將她所有的夢想和努力化為灰燼。
看著蘇硯辭手抖到完全沒有辦法落筆的樣子,蘇綰綰又嗤笑起來——
“你看看你,手抖的像個篩子似的,怎么可能會設計?”
想到女兒的骨灰,蘇硯辭只能艱澀地說了句:
“是,這些作品都是你的。”
這句話一出,顧曦臣望著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和厭惡。
“所以,你承認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說謊針對綰綰?”
蘇硯辭麻木如死灰般回答:“是。”
顧曦臣瞇了瞇眼睛,又問:“包括剛才的這個百寶箱和里面的照片?”
蘇硯辭下意識地看向盒子里的照片,一瞬涌出的淚水在眼眶中強撐著打轉(zhuǎn)。
她又咬著牙,發(fā)著狠地說了句:“是!”
顧曦臣倏忽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怎么敢的?”
他掩著滔天怒意,手指逐漸用力:“知道欺騙愚弄我,會是怎樣的下場么?”
蘇硯辭被他掐的幾近窒息,險些昏死過去之際,又被顧曦臣如垃圾般甩了出去。
“滾!這輩子都別再讓我看到你!”
從顧家離開后,蘇硯辭找到城郊的一處廢棄工廠。
蘇綰綰早就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在那里等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我女兒呢?”
蘇綰綰噗嗤笑了一下,踢了踢腳下的幾個壇子嬉笑道:“這不就是了。”
“不好意思啊,你女兒的骨灰是我分批帶出來的。”
“這壇可能放的她的手和腳,這壇可能放的她的頭和肋骨......”
蘇硯辭悲憤到了極點,但望著女兒的骨灰,還是強行按捺了下來。
她邁步走過去,卻又聽蘇綰綰幽幽開口:“就這么讓你拿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對視著蘇硯辭幾乎殺人的目光,她笑吟吟地傾吐道:“向我跪下。”
最終,蘇硯辭還是放棄尊嚴,匍匐在她的腳下。
可蘇綰綰卻忽然伸出手,將其中一個壇子摔了下去。
蘇硯辭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嘶喊了聲:“不要——”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壇子被摔碎,骨灰被撒的到處都是。
蘇硯辭目眥欲裂,整個頭皮都在發(fā)麻,一瞬撲上去。
不顧手臂被瓷片扎得血肉模糊,拼了命地把女兒的骨灰攏在懷里。
蘇綰綰笑得更加得意了,又將另一個壇子踢飛出去老遠。
“你還真以為我會信守承諾?我就是故意想玩死你啊!”
“看到?jīng)]有?車禍的時候,你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就連她死了,你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粉身碎骨呢!”
蘇硯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目光死死地盯著蘇綰綰的咽喉,怒吼一聲撲了上去。
然而下一刻,工廠的大門忽然被踹開。
看到顧曦臣帶著人直沖進來,蘇綰綰帶著哭腔委屈地喊了聲:“曦臣哥哥,救我......”
她‘嗚嗚嗚’地哭著躲到顧曦臣的身后:“我是好心來給姐姐送行的,但沒想到她會綁架我......她還故意弄了幾壇子骨灰,非說是你們的女兒......”
蘇硯辭被保鏢強行拉開,只能拼命地掙扎踢踹著,破碎的聲音猶如惡鬼——
“蘇綰綰!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殺了你......”
看清對面的顧曦臣時,她失力跪在地上,哽咽到語不成調(diào):“曦臣,嘉嘉沒了......”
“是蘇綰綰!是這個女人砸碎了她的骨灰......”
顧曦臣卻冷著臉呵斥一句:“夠了!你還想自導自演到什么時候?”
他將最后那壇骨灰拿在手中,蘇硯辭拽著他的褲腿,將額頭重重地砸在地上。
“求求你,把女兒還給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女兒......”
蘇綰綰陰陽怪氣地插了句:“姐姐可能真是魔怔了吧?”
“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阿貓阿狗的骨灰,非說是自己的女兒......”
顧曦臣薄唇輕啟,一句一頓:“既如此,我來給她治治病,讓她從此徹底清醒......”
在蘇硯辭瞳孔的倒映中,他的手一翻,最后那壇骨灰也摔成了碎片。
蘇硯辭愣在原地,整個靈魂都在瞬間被抽離。
又聽顧曦臣頭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把她送去警察局。”
工廠的門口停著一排豪車,顧曦臣剛要打開車門,就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舅公含糊不清地抱怨——
“曦臣啊,什么時候帶你媳婦和寶貝閨女來國外看我啊?”
“我可是好久都沒見到嘉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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