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尤瑟夫的技術團隊剛進氣田，”丁哲謙的硬幣轉動聲突然加快，
金屬反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發亮，“就馬上發現了壓縮機‘突發故障’，
聽說歐洲配件商說兩周到貨。”他突然湊近鏡頭，被風沙磨礪的皮膚顯得更加黝黑，
“不過巧了，那家配件制造商的頭兒，原來在海桑待過好些年，
咱們當時可沒少接濟他伏特加。”寧顧唇角微微揚起，
視線掠過沈晴腕骨內側的舊疤：“兩周？那就讓他'仔細檢查'配件，
'穩妥再穩妥'地發貨，畢竟他也知道，海桑的沙子可不長眼。”寧顧的聲音帶著幾分寒意，
目光卻不自覺的柔和下來。丁哲謙對著鏡頭比了個OK手勢，硬幣在指間轉出殘影。
“志宏哥，那邊……過問這件事了嗎？”寧顧的目光在丁哲謙腕間的舊表上頓了頓，
表鏈縫隙里還卡著海桑的細沙。這只表，是他們初到海桑時一起買的，
見證了無數個艱難的日夜。丁哲謙的銀色硬幣在指間打了個轉，他背靠銹跡斑斑的港口護欄，
身后起重機的轟鳴突然低了半拍：“那天他給我打了個電話，
問停工的事你有沒有插手......” 他忽然低頭劃開手機，
“我說我他媽的可當不了軟柿子，臨時起義，誰都沒報備。”“他怎么說？
”丁哲謙忽然笑出聲，指腹蹭過硬幣邊緣的凹痕，“還能怎么說，
說我這火爆的性子點火就著，”他的聲音忽然輕下來，硬幣在掌心碾出細碎的響，
“倒是特意提了你，說換作你必定會算準每個環節的松緊，
斷不會像我這般把反制措施做得這么明火執仗，反倒讓對方摸不清深淺。”寧顧張了張嘴，
最終只化作一聲低啞的嘆息，混著視頻通話里隱約的汽笛聲，在兩人之間織成半透明的默契。
寧顧的視線不自覺飄向身側的病床，看到沈晴的手指正無意識的動了動。
丁哲謙的硬幣突然在掌心停住，金屬反光映出他驟然發亮的瞳孔，
他捕捉到寧顧眨眼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他忽然賊笑，眼角余光掃過身后，心中了然，
賊笑著壓低聲音：“不過哥，床上那位到底是......”沈晴睫毛輕顫掀開眼簾時，
寧顧已將手機轉向她。屏幕里，丁哲謙的白牙在貨柜強光下耀眼，身后鋼鐵貨柜堆疊如林，
機械轟鳴震得她皺了皺眉。“你、你好。”丁哲謙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機械轟鳴中打了個滑，
“我是丁哲謙。”他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卻藏不住眼底的促狹。
沈晴將疑問的視線轉到寧顧臉上，他眸光閃過狡黠：“這位是瀚寧非洲海桑的丁總經理，
你不是想進瀚寧非洲嗎，得經過他同意。”沈晴攥緊拳，紗布沙沙響：“丁總您好，
我是沈晴。”丁哲謙手一抖，硬幣“當啷”掉在金屬上，他邊撿邊笑：“沈，沈小姐你好。
寧總這是把面試搬到病床前了？”沈晴繃帶下的眉峰都繃得筆直：“哦，是這樣，
本來約了今天跟寧總的面試，可我出了個小意外，又不想錯過寶貴的面試機會，
所以特意勞煩寧總的大駕來了趟醫院。”沈晴故意轉頭望向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