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成績公布以后,周女士又狠狠夸了陳讓一番。
“同學(xué)們,老師平時怎么跟你們說的?只要肯努力,什么時候都不算晚!”
“有陳讓的例子擺在這里,現(xiàn)在相信,老師不是在給你們灌雞湯了吧?”
“從班級墊底,到班級第一,甚至擠-進了年級前二十,陳讓同學(xué)創(chuàng)造了多大一個奇跡?”
掌聲再次雷動。
陳總腦海中、抑制不住又響起了那首《春庭雪》。
此次考試發(fā)揮稀爛、班級排名下滑了十多位的李文韜,維持著最后的倔強,是班上唯一沒有鼓掌的,心里卻在進行化學(xué)反應(yīng)。
甲醇跟一氧化碳,在催化劑作用下、生成許多醋酸。
“小陳……居然考了班級第一?”
夏靈珊勉強從懵逼狀態(tài)中抽離。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小陳明明那么努力,自己卻是瞎了眼,以為他在故作逞強……
偷偷瞥了陳讓一眼。
正午絢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傾灑在陳讓身上,仿佛給他加了濾鏡。
夏靈珊忽地發(fā)覺,陳讓竟是有些閃耀。
“小陳,你老實交代……到底哪兒買的掛?”
黃博文表情也呆呆的。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這貨滿打滿算,也就努力了十來天。
居然就能從二本段位的小卡拉,白日飛升般、提升到“準清北境”?
這就是個玄幻故事!
“大黃,你說啥?”
“問你哪兒買的掛!”
“再前面點——”
“小陳啊……怎么啦?”
“呵呵,”陳讓白了黃博文一眼,“大黃,從前你叫我小陳,我不挑你的理,但是今天,我都榮登班級第一寶座了,你居然還叫我小陳,難道不覺得有些僭越?”
“……”
黃博文臉頰抽了抽。
他畢竟還是個愚蠢又清澈的少年,讓他叫陳讓義父,過于羞恥了,一下子還真叫不出口。
陳讓繼續(xù)裝,“維克托·柯里昂”附體:“Kid,you-do-not-even-want-to-call-me-Godfather?(孩子,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教父)”
黃博文:“……”
下課鈴聲響起后,陳讓正準備叫上大黃哥去食堂吃飯,周女士卻叫住了他,讓他先跟自己去辦公室。
“好的。”
陳讓哦了一聲。
周女士找他談話也是應(yīng)有之意——畢竟他此次考試,多考了一百多分,就很不科學(xué)。
要是普通月考,絕大多數(shù)人都會往作弊那個方向想。
好在是監(jiān)考等級對標高考的三診,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
周女士找陳讓談話,更多是想問問,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學(xué)習(xí)方法。
切入正題之前,周淑芬先表達了怨念。
“陳讓,你小子是不是對老師有意見?”
“沒啊——”
“那你小子為什么其他科目都提升那么多,唯獨語文不升反降,甚至一百分都沒考到?你要語文也能多考個一二十分,年級上都能排進前十,絕對穩(wěn)上清北!”
德州一中好歹也是國家級重點,每年能出十來個清北段位的選手。
“周老師,您這話說的,我語文要是能多考點,還能故意擺爛啊?您也知道的嘛,語文最吃積累了,就不存在短時間內(nèi)突飛猛進的可能……”
“倒也是……不對啊,你小子這次語文考的爛,明明是作文沒寫好,空洞就罷了,還寫得老氣橫秋,沒有一點少年的朝氣!”
“……”
陳總嘴角抽了抽。
講道理,他一個心理年紀都快奔四的老東西,還有個der的少年氣啊。
“話又說回來——陳讓,你這段時間這么努力,老師都看在眼里,卻也沒想到,你能進步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學(xué)習(xí)方法?”
“周老師,那還真沒有……真要硬掰,大概……我就是那種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
“噗——還沒夸你胖呢,你小子倒是先喘上了。”
某人的說辭,周女士還是信的。
有的學(xué)生是會突然開竅。
縱觀她十幾二十年的教書生涯,陳讓這種情況并不是孤例。
又掰扯幾句,周淑芬話音一轉(zhuǎn):
“對了,陳讓,明天下午,學(xué)校會進行高考前最后的誓師大會,年級上討論后,決定讓你上臺講幾句話。”
“讓我上臺講話?”
陳讓表情有些der。
這不是實驗班那幾個學(xué)神的活兒么?
轉(zhuǎn)念一想,他這次考試可是進了年級前十五名的——學(xué)神竟是我自己!
沉吟片刻,某人果斷拒絕。
上臺“人前顯圣”,也就能滿足一下虛榮心。
陳總心里裝著星辰大海的,不需要找這種存在感。
除非周女士能懂點事兒,跟他來一波“利益交換”,替他解決一個問題。
至于什么問題——陳讓挑了挑眉:“周老師,我能不去嗎?”
“額……為什么啊,你小子不至于這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吧,還是說……害羞了?沒關(guān)系的,就是分享一下你的學(xué)習(xí)心得,說幾句鼓舞士氣的場面話……”
“周老師,我不是害羞。”
“也對,你小子臉皮那么厚的……”
“……”
臉頰抽了抽后,陳總闡明了自己不想上臺講話的理由。
這事兒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正收益。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刷兩道題。
至于集體榮譽感什么的,陳讓翻了翻白眼。
“周老師,我又不是黨員……您不能拿這么高的道德標準來要求我一個人民群眾。”
輪到周淑芬臉頰抽搐了。
讓陳讓在明天下午的誓師大會講話,可是校長指派的任務(wù)。
她要是連自己帶了三年的學(xué)生都搞不定,不得讓其他老師笑掉大牙。
等等……
這小子動不動就收益不收益的,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沉吟片刻后,周女士有些明白過來了。
“陳讓,要不這樣,你答應(yīng)老師上臺講話,回頭我就去跟一班的葉老師說,讓她別再小題大做,拿你跟林靜姝做文章了。不就中午一起吃個飯么,多大個事?”
陳總趕緊接茬兒:“周老師,一言為定!”
周淑芬:“……”
果然!
陳讓嘿嘿一笑:“周老師,那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就先撤了?”
“去吧——”
周淑芬沒好氣擺擺手。
等某人出了教室,周女士啞然一笑。
這小子,明明十八歲生日都還差幾天,怎么有時候給她的感覺,像個年紀比她還大的油膩中年人?
于是跟教室等他的大黃哥、一起去食堂的路上,陳總開始不停打噴嚏。
其實一班班主任葉瓊小題大做、“棒打鴛鴦”,陳讓倒是無所謂。
就是怕這事兒會對林靜姝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所以讓周女士出馬搞定葉瓊,是這件事的最優(yōu)解。
而且那天聊QQ時,林靜姝不跟他提過,想繼續(xù)跟他一起食堂吃午飯么。
陳總也答應(yīng)她會想辦法。
老男人也有勝過小年輕的地方。
譬如作出承諾后,一定會想辦法實現(xiàn)。
……
此次三診考試,陳讓搞了個大新聞,從班級墊底、白日飛升,榮登班級第一寶座。
跟大黃哥吃了午飯,回到教室后,他理所當(dāng)然收獲許多注目禮。
還是那句話——成績才是高中生最大的資本。
可以預(yù)見,未來一段時間,他都會是班上最靚的仔。
值得一提——陳讓發(fā)現(xiàn)除了語文試卷,自己其他試卷都不見了。
一問才知,班上其他同學(xué)拿走了——顯然都很好奇,他是怎么考這么好的。
晚自習(xí)時,幾經(jīng)兜轉(zhuǎn)后,英語試卷和理綜試卷回來了,數(shù)學(xué)試卷卻沒見著。
眼瞅著晚自習(xí)下課鈴聲就要打響,陳讓正想起身問一問,誰拿了他的數(shù)學(xué)試卷。
待會兒回家后,他還要把試卷給父母看。
否則空口無憑,爸媽肯定不會相信,他三診考了六百五十多的。
還沒開口問,就看到夏靈珊拿著他的數(shù)學(xué)試卷走了過來。
陳讓有些der——這婆娘想干嘛?
“小陳,恭喜你,這次考這么好……”
“然后呢?”
“小陳,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好不好,我會難過的。”
“知道以前你為什么不難過嗎?”
“為什么?”
“因為都是我在難過。”
“……”
夏靈珊狠狠噎了一下。
丹鳳眸中、隱約又有水霧彌漫。
她委屈巴巴的說:“小陳,我都跟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么樣?”
“沒想怎么樣啊,”陳讓挑了挑眉,“不早跟你說清楚了么——我就是不打算再喜歡你了,也希望你夏大小姐能夠高抬貴手,饒我條狗命……”
“……”
夏同學(xué)終究沒能憋住。
眼淚順著臉頰開始滑落。
真的委屈了。
要換以前的陳讓,絕對不會這么對她的。
難道說,自己在小陳眼中,已經(jīng)成了什么討厭的東西?
可是……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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