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張三十在給章家的夫人看診。
一個丫鬟跑進來,在章夫人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夫人瞇起眼睛仔細聽。聽罷衣袖一甩道:“把她從后門拖出去埋了,別死在了府上。”
張三十聽見這話格外刺耳,心想,這不會是在說人吧。
開完藥后,張三十被丫鬟送出府。出了府門,她就繞著院墻來到府邸的后門,正巧撞見兩個下人抬著一個木板,木板上蓋著一塊兒白布,白布的輪廓像極了一個人。張三十跟上去,發(fā)現(xiàn)白布下那人并未死透,一路上不時地咳出幾聲。那二人將人抬到城外密林,放下木板就準(zhǔn)備挖坑。張三十知道他們這是要埋了這個活人,便用手帕遮住面部,將兩個下人打暈。張三十揭開白布一看,是一個小丫鬟,丫鬟的背后浸出了血,像是被打成這樣的。她搭在姑娘的手腕上,發(fā)現(xiàn)還有的救。張三十趕緊把人背起來,艱難地走到了梧山腳下,有上山求醫(yī)的行人認(rèn)出了張三十,同她一起將丫鬟送回了百毒門。
經(jīng)過張三十的救治,丫鬟醒了。
“你醒了。”
丫鬟打量著身處的環(huán)境,再看看自己。自己趴在床上,袒露著后背,再看向面前這位英俊的少年公子,不由得嚇了一跳,趕緊將身邊的被子扒拉到胸前。
張三十忙按住她的胳膊說:“哎,你可別亂動,你后背的傷口腐爛了,都生了蛆。我剛給你換了藥,你亂動還會出血的。”
丫鬟一聽是一個男子給她換得藥,更是羞得不行,哭了起來:“哪有你這樣的啊,不經(jīng)人同意就看了人家的身子,我還不如死了呢。”
張三十才反應(yīng)過來,她抓起丫鬟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胸上,說:“我和你一樣,你怕什么。”
“啊,你是,女子?”
“對,所以你放心了吧。”
丫鬟平靜下來,問:“這是哪里啊?你又是誰呀?”
“這里是百毒門,我是百毒門的大弟子,我叫張三十。你放心,這里很安全的。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秋水,我是個孤兒,沒有姓氏。這些年輾轉(zhuǎn)被幾家養(yǎng)大,五年前被趙婆婆賣入章府,成了章家的家奴。”
張三十心里一酸,沒說上話來。
秋水接著說:“我還以為我要死了,我好像聽到有人哭,然后就感覺我躺在了一個晃晃悠悠的地方。”
“是章夫人讓下人把你給埋了。我剛好碰上了,就順手救了你。”
“多謝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等我傷好了,我給姐姐當(dāng)丫鬟,伺候您。”
張三十趕緊說:“哎~不用,不用。你傷好了可以自行離開,我們百毒門的人是不需要丫鬟伺候的,我們這些弟子就是丫鬟命。”張三十小嘴一撇,樣子很是好笑。
秋水又落淚了:“可是,我孤身一人,我無處可去,只能再去其他人家做丫鬟了。”
張三十一聽,這不就是再換一家受罪去嘛。立馬說:“別,你還想再被打成這樣啊?行吧,你想留下就留下吧,百毒門也不多你一個。”
秋水激動極了:“多謝姐姐收留。”
“你怎么被打成這樣?”
“前幾日夫人晚上要泡腳,我給夫人倒洗腳水時,水有些燙了,夫人一生氣就罰了我一百鞭。”
張三十氣的都要跳起來了:“什么?就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要打死一個人?我還給這種人看病了!你放心,下次她再請我看病,看我不把這惡婦給毒死。”
秋水看著張三十義憤填膺的樣子,心里暖暖的,長這么大,頭一次有人會為自己打抱不平。
自從秋水傷好了,就真的成了張三十的貼身丫頭了。包攬了張三十的各種活計,讓她特別不自在。門主也勸秋水不用照顧張三十,有興趣可以學(xué)一學(xué)醫(yī)。可秋水沒有什么野心,就認(rèn)準(zhǔn)了張三十,做她的丫鬟,平時就跟隨她出外診。張三十有空了也會教秋水識字和一些簡單的醫(yī)術(shù)。她倆可以說是如膠似漆,出入成雙,可羨慕壞了其他的弟子。
……………………
一日,張三十和秋水去梧州城香凝館出診。走在街上,前面一個小伙吃力地抱著一壇酒迎面走來。這一大壇酒都把三十給看饞了。這時有個高大的男人從小伙身邊走過,他肩膀碰到了小伙,小伙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里的酒壇也摔碎了,酒灑了一地。
“站住。”小伙回頭喊那個碰到自己的人,“你把我給撞倒了。”
那男人轉(zhuǎn)身走近小伙,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撞的?”
“就是你撞的我,還摔碎了我的這壇好酒,你賠我酒錢。”
“好笑,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訛爺爺我的,你是找死。”說著就抬腳那小伙剁了下去。
街上人不多,大家都聚過來看熱鬧。有人出言制止那男人,但他非但不停手,還對圍觀的人罵罵咧咧的。張三十氣壞了,走進人群里,趁那男人大喊大叫時,悄悄向他嘴里彈出了一顆藥丸。那男人只覺喉嚨一哽,以為吃進去了一只小蟲,便使勁咳。咳了幾口覺得沒事了,接著對地上的小伙發(fā)出威脅:“你讓爺爺把腳都踢疼了,你得賠錢,給我二十兩銀子,我就饒了你。”
人群一片嘩然,都憤憤不平地向他投來指責(zé)。這時男人突然手捧小腹,“哎喲哎喲”地打起滾來。人們都不敢說話了。地上的小伙也非常害怕,以為這男人又要耍花招訛自己。但是情況卻越來越不對勁,那個男人開始吐血,把人們給嚇壞了。
人群中,張三十開始說話了。“哎喲,這是什么情況呀?”
人群中有人認(rèn)識張三十,便說:“是三十公子呀,這個人突然就躺在地上開始吐血,你快給他看看吧,可別讓他不清不楚地死在這兒了。”“是呀,剛才還張牙舞爪地,怎么一下子就躺地上了,正巧公子你在,你就給他瞧瞧吧。”
張三十勉強地說:“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了,我就給他看一眼吧。”張三十走近男人,抓起他的手摸了摸脈。說:“這人就是氣性太大了,我給他吃顆藥,不出半個時辰就好了。”張三十從藥瓶中取出兩粒藥丸,塞進了那男人嘴里。還把手在男人衣服上擦了擦,“以后你就改改你這霸道的脾氣吧,要不然,下回可不一定有這么幸運能遇到我。”說罷就招呼人群散場。
地上的小伙爬起來向張三十道謝,張三十說:“沒事,就是可惜了一壇酒。”
處理完事情,張三十和秋水接著趕路。秋水問:“三十,那個人是怎么回事啊?脾氣大點還能吐血不成?”
張三十扭扭腰,腰間幾個小瓶子發(fā)出輕響。他笑著說:“你當(dāng)我這一身的寶貝是干嘛的?”
秋水疑惑地看著她。
“剛才我趁他不注意,彈到他嘴里一顆打滾丸。我的打滾丸雖不會致命,但會讓人胃部痙攣、出血,所以他才會吐血。”
秋水說:“原來是你在搗鬼,那你后來給他的是解藥嗎?”
“不是,我都懶得研究解藥。打滾丸只會讓人肚子疼一會兒,等藥勁兒過了,就沒事了。”
“那你給他的是什么藥啊?”
張三十從藥瓶中倒出來一顆藥丸,說:“你嘗嘗吧。”
秋水疑惑地看著他,將信將疑地拿起藥丸放進了嘴里。當(dāng)藥丸入口的那一刻,她便展開了笑顏。“甜的,難道,是糖丸?”
張三十笑而不語。
……………………
香凝館是一家賣胭脂水粉的鋪子,掌柜的有心疾,常請張三十去看診。給彭掌柜看完病后,彭掌柜問:“公子身邊的這位姑娘是?”
張三十說:“我認(rèn)的干妹妹。”
彭掌柜說:“那恭喜公子,一會兒帶這位姑娘在我館中挑點東西吧,算是我的一份賀禮。”
彭掌柜是百毒門的老顧客,幾年來是百毒門的護心丹在控制著他的病情,他很感激百毒門的醫(yī)治。張三十跟他也很熟絡(luò),就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張三十說:“彭掌柜一番好意,晚輩就受之不卻了。”他又對秋水說,“秋水,你就去前面挑幾件喜歡的吧,千萬別手軟。”她沖秋水挑了挑眉毛。
彭掌柜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就是,看到喜歡的,姑娘盡管拿便是。”
秋水長這么大都沒逛過胭脂鋪,開心地不行。二人在香凝館看了很久,最后挑了兩種胭脂。謝過彭掌柜,二人便出了館。秋水開心極了,反復(fù)打開胭脂聞了又聞,看了又看。說:“以前只見夫人和小姐用這胭脂,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用上。三十,遇見你真的是我的福氣。”
張三十笑笑說:“你就別看了,當(dāng)心香氣都跑光了。等你用完了咱再來買。”
秋水害羞說:“不用,我又不是大小姐,涂這些都是浪費。”
張三十不高興了,嘟著嘴說:“怎么就是浪費了,你就是我妹子,章府大小姐有的,你都得有。走,我得好好給你捯飭捯飭。”
張三十先是拉著秋水買了一些金簪、玉簪、玉鐲和耳墜,又拉著她去了衣坊做了兩套衣服。秋水直呼浪了天大的費。可張三十卻很是開心。說笑間,一個婦人和一個丫鬟進了衣坊。
是章夫人和她的丫鬟娟兒。衣坊有十幾人,可秋水和張三十這一對嬉笑聲大了些,娟兒就便那兩個背影看去,越看越覺得眼熟。娟兒緊張地拽了拽章夫人說:“夫人,夫人,您看,那人是不是秋水呀?”
“不可能,大白天的又沒有鬼。”章夫人每當(dāng)一回事,畢竟那日張三十把秋水救下后,兩個去埋秋水的下人怕被責(zé)罰,便撒謊稱已經(jīng)把秋水埋了。章夫人扔自顧自的摸著手中一塊兒深紫色平織云紋的料子,問娟兒,“你看這塊兒料子,顏色適合老爺嗎?”
娟兒沒說話。
章夫人轉(zhuǎn)身一看,娟兒的臉都白了。“娟兒,你怎么了?”
娟兒不敢再看秋水她們,只是偷偷伸手對章夫人指了指秋水那二人的方向。“夫人,您看呀。”
章夫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果然是秋水,章夫人頓時脊背竄出冷汗。可轉(zhuǎn)眼看到與秋水交談甚歡那人是張三十,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章夫人用力拍了娟兒的手說:“怕什么,是活的。”
娟兒這才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向秋水看去。
章夫人幾步走到張三十身后喊了一句:“三十小公子。”
秋水一轉(zhuǎn)頭,當(dāng)即嚇得跳到了張三十身后。張三十一見到這副面孔就特別想出拳頭。可這人多,攥起的拳頭還是拿上來行了個禮道:“章夫人好,章夫人的身體怎么樣了?”
章夫人冷笑道:“有三十公子,自然是藥到病除。三十公子,就在你去我府上的那日,我府上就丟了個丫鬟,我還以為她逃出去了呢,原來是跟了三十公子啊。”
張三十看了一眼身后哆哆嗦嗦的秋水,對章夫人說:“夫人說的是秋水嗎?她竟然是章府的丫鬟啊。您是不知道,那日我從府上出來正要回門,半路上就遇見了她。她渾身是泥,滿身的血,就跟個女鬼似的。她說她是從墳里爬出來的,是她的主家要活埋了她,她要去府衙告狀,告主家草菅人命。我這一聽,要真讓她去了府衙,這可是震驚梧州的大事件,到時候不知是哪家高門會由此敗落,又要牽連多少無辜。我就想既然她也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倒不如讓她忘記仇怨,給自己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于是就勸她留在了我身邊。章夫人,您說我做的對不對呀?”
章夫人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后說:“啊,我也沒有謀害她,是府里的丫鬟說她病死了,我才叫人埋了她,我這也是怕她得了什么病,萬一傳染給府里沒有人,那不就更不得了了嘛。既然她命大,又和三十公子有緣,那我便將人送給公子了,也全了我的向善之心。”
“多謝章夫人。三十聽聞這高門闊府里的下人們都有賣身契,章夫人,秋水姑娘的賣身契可還在章府?”
章夫人說:“哦,你不說我都忘了,那改天我命人將她的賣身契找出來,你有空就來章府取。”
張三十說:“巧了,正好今日在下有空,不知可否去章府取呢?我也怕這丫頭哪天再鬧去府衙,給章府徒增煩惱不是?”
章夫人尷尬一笑:“好好,娟兒,你這就帶三十公子回府,找管家取秋水的賣身契。”
在章府,張三十拿到了秋水的賣身契。張三十不想承章夫人的情,便問管家當(dāng)年秋水是多少錢賣進章府的,管家說是五十兩銀子。張三十便點了五十兩交給了管家。出了章府,當(dāng)著秋水的面,張三十將賣身契撕了個稀碎。
秋水疑惑地問:“啊,你干什么?”
“從此以后,你就是個自由人了,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再受制于人。”
秋水感動地眼淚直流,跪地叩謝說:“秋水哪都不去,我就只跟著姐姐了。”
張三十扶起她,嚴(yán)肅地說:“好,但是你要再動不動就跪的,我可就不答應(yīng)了。”
晚上,秋水將白日張三十給她買的那些飾品如數(shù)家珍般的在首飾盒中一遍遍地拿起來看。“三十,你給我買這么多,我該怎么戴好呢?明日,我先戴哪一個啊?”
張三十笑呵呵地從首飾盒拿出一支金簪插到秋水的發(fā)絲中。“先戴金,再戴玉。”
“為什么啊?”
“看你猶豫不決我隨便說的。”
秋水樂呵呵地說:“好,你隨便說的我也覺得好。你看你給我買的這么多,花了幾百兩啊,都能買好幾個奴仆了。”她對著銅鏡看了看,覺得自己一個賤奴戴著跟自己的這條命差不多價值的頭飾心里竟很不舒服,遂將金簪摘下來放到首飾盒中。
張三十見她冷下了笑臉,問:“怎么了?”
“沒事,我突然想到不該這么張揚的,要不我就不戴了吧,這要是讓張門主看見了我這么能花錢,他會生氣的吧?”
“不會的,你戴著就行。義父還整天讓我置辦一些好行頭呢,可我一個粗人穿戴那么好看干什么?以后,我就把你打扮好看了,你就是我的門面了。”
秋水害羞地笑了。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新玉鐲說:“以前小姐帶了一只玉鐲,是白色的,我們幾個丫鬟都很喜歡。今日才發(fā)現(xiàn),我的這只綠色的要比她的那白色的更好看呢。”
張三十說:“那當(dāng)然,白玉可沒有翡翠貴。”
秋水問:“那,我的這只鐲子要比小姐的那只更貴嗎?”
張三十點點頭說:“你沒見嗎?玉器店里最好的白玉也不如中等的翡翠貴呢。”
秋水舉起手來,笑臉如花般燦爛。“天啊,我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三十,你要是個男子,我說什么都得嫁給你。”
張三十點著她的額頭說:“小姑娘,男人送你點東西你就要以身相許啊?我再給你看看好的吧,以后,沒有這個標(biāo)準(zhǔn),你不許跟男人走。”
張三十從斗柜的抽屜中拿著一只漆烏木四方小盒,打開后,拿出一只幾近透明的微紫玉鐲。“怎么樣?”
秋水的雙眼瞪大了一倍,“哇,這鐲子也太美了吧,這是什么材質(zhì)啊?怎么這般清透?”
張三十說:“這鐲子是翡翠的。”
“翡翠?翡翠不是我手上這種綠色的嗎?”
“其實我也不是太了解玉器,是義父幫我打聽的。說這是最頂級的翡翠。”
“那得值不少錢吧?”
“這種等級的玉石是貢玉,市面上沒人收。你看,它里面還刻著字呢。”
張三十給秋水,秋水都不敢接。張三十舉著鐲子到燭燈下,里面有一串文字:宣武紫甲六號。“這宣武是年份、紫甲應(yīng)該是這玉料的品階,六號應(yīng)該是玉料的編號。”
秋水直直地看著張三十,眼神中有些驚懼。“貢玉不是皇家的東西嗎?三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你該不會是流落在民間的公主、郡主什么的吧?這鐲子是不是你爹娘留給你認(rèn)親的啊?”
張三十笑笑說說:“你可真會想。我就是個平民百姓,這鐲子是九年時莊王妃送我的。”
“莊王妃?你竟然得到過莊王妃的贈禮!”
“是,那年莊王意外中了毒,他們一家就去了溫良閣解毒。溫良閣是晉州的一個醫(yī)閣,閣主是我的外公,外公拖著病體為莊王解了毒,救了莊王一命。王妃大概是想表達一下感謝吧,就把這玉鐲送給了我。要不是有這么個事啊,這鐲子我也就送給你了。”
“這可使不得,這鐲子可是一份殊榮,是萬萬不能送人的。”
“殊榮。你錯了秋水,這鐲子其實是三十條人命。”
秋水滿眼疑惑:“什么意思啊?與人命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那日莊王一行人一離開,夜晚,溫良閣就遭人屠殺放火,一夜之間全閣燒為灰燼,閣中三十人命喪黃泉,就只剩下我一個活了下來。”燭火在張三十眼眶的淚花中跳躍著,似掉非掉地訴說著她深切的痛和隱忍。
秋水心疼不已,握緊她的手,“你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慘的事!三十,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老天保佑吧,關(guān)鍵時刻下了一場雨,不然我也就死在里面了。”
“那你知不知是誰干的?”
張三十嘆口氣,拿出了那把匕首給秋水看。“應(yīng)該是這東西的主人干的,它之前是一把很長的軍刀,被我磨成了匕首。”
秋水問:“我倒是常見你帶著這把匕首,它哪里特殊了?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張三十打開鞘給秋水看了看刀上面的虎頭紋。
秋水問:“這是一個老虎么?它是什么組織的標(biāo)記嗎?”
“這是莊王的游虎軍的徽標(biāo)。”
“莊王的游虎軍?你是懷疑是莊王滅了閣?”
“我發(fā)現(xiàn)我爹的尸體時,他的手中死死攥著這把刀,這也是我在殘垣中找到的唯一證物,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
“可你不是說溫良閣為莊王解了毒嗎?王妃還送你了玉鐲呢?怎么又會滅閣呢?”
“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以至于要賠上這三十條性命。但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
她滿臉淚水,憤恨不已,非常痛苦,秋水心疼地緊緊抱住了她。
張三十在秋水的擁抱中感受到了親人給予的溫暖,堵在心口的恨意便消散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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