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11:45,陳默的電腦屏幕泛著冷光。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電腦右下角的社交軟件不斷閃爍——是林楠發來的消息。「老陳,我這有個火鍋店邀請券,
終身免費,去不去?」附帶的圖片是一張泛黃的紙質券,邊緣有被火燎過的焦痕。
券上用朱砂色的字跡寫著:「憑此券可享紅油巷9號陰陽火鍋店終身免費用餐權。」
“紅油巷?”陳默皺眉。他是這座城市的原住民,從小在街巷里摸爬滾打,
卻從沒聽說過這條巷子。他回了個消息:「騙人的吧?哪有這種好事。」
林楠幾乎是秒回:「老板是我二伯的朋友,絕對靠譜。明天開分店,今天是試營業,
去的都有特供菜品。」陳默瞥了眼桌上吃剩的泡面,嘆了口氣——加班到這個點,
吃頓熱乎火鍋確實不錯。“行吧。”他回道。——紅油巷9號導航失靈了。
他照著微信定位走,本該是條繁華商業街的地方,卻拐進了一條幽深窄巷。巷口沒有路燈,
青石板路潮濕發亮。遠處零星幾家店鋪招牌霓虹閃爍,
唯獨最深處的一盞暗紅色燈光幽幽亮著,門頭上掛著“陰陽火鍋”四個古舊的大字。
陳默推開門。剎那間,嘈雜聲灌入耳膜——食客滿座,蒸騰的霧氣裹挾著辛辣香氣撲面而來。
可詭異的是,明明那么熱鬧,他第一眼看見的卻是……——正對大門的墻上,
掛著一尊漆黑的將軍像。雕像怒目圓睜,手持長刀,胸口綁著一條褪色紅布,
像是被血染過一樣。一個戴著銅錢面罩的服務員迎了上來,聲音嘶啞:“歡迎光臨陰陽火鍋。
”那人遞過一份菜單,陳默翻開,
第一頁印著血紅色的規則:【火鍋店用餐守則】本店推薦鴛鴦鍋,但清湯鍋僅供觀賞,
禁止放入任何食材。服務員佩戴銅錢面罩,若面罩意外脫落,請立即閉眼,直到它重新戴好。
凌晨3:33分,本店會閉門謝客。請在此時間前離店,切勿拖延。陳默抬頭,
正對上一旁食客投來的目光——對方是個穿黑大衣的男人,臉色慘白,眼神閃爍,
見他讀完了規則,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第一次來?”陳默點點頭。
男人壓低聲音:“別吃鴨血。”還沒等陳默細問,
鄰桌突然爆發出大笑——幾個年輕人舉杯暢飲,鍋里的紅油沸騰著,辣香四溢。但下一秒,
笑聲戛然而止。——“咚。”一顆鮮紅的肉丸從鍋里彈出來,滾落在桌上。緊接著,
又是一顆。咚。咚。咚。——那些丸子像是在鍋里被什么東西彈了出來,一顆接一顆,
在桌面上跳動。年輕人愣住了,其中一個伸手按住了其中一顆,
疑惑地掰開——鮮紅的內餡流了出來,像血一樣黏稠。“……操!”下一秒,
所有丸子同時停止了跳動。火鍋店的喧囂在這一刻仿佛按下了靜音鍵。服務員走了過來,
銅錢面罩下的嘴微微蠕動:“客人,請不要浪費食物。”——陳默的筷子頓住了。
他已經點了一份鴛鴦鍋,鍋底的紅湯翻涌著,清湯則清澈如鏡。對面本該是林楠的座位,
卻仍空無一人。他發了消息,但沒有回復。“他還沒到?”陳默抬頭問服務員。
“從沒有第二位客人。”面罩下的聲音陰冷地響起。陳默一愣。——他記得清清楚楚,
進門時,隔壁桌是有人的。可現在,整張桌子空空蕩蕩,連杯碗都消失了,
仿佛從未有人坐過。“您的朋友……”服務員低聲道,“或許在別的世界等您。”——嘀嗒。
一滴鮮紅的湯汁從火鍋邊緣滑落,恰好滴在他的手腕上。不……那不是湯汁。是血。
2"——您的朋友,或許在別的世界等您。"服務員的話像一把冰錐,狠狠刺進陳默的耳膜。
他猛地站起,椅子在青石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什么意思?"銅錢面罩緩緩靠近,
硬幣碰撞的細碎聲響中,那雙藏在陰影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請坐,您的鍋底涼了。
"周圍的喧鬧聲依舊,火鍋升騰的熱氣模糊了視野。陳默咬咬牙,重新坐下,
手指死死扣住菜單。他發現——菜單的第一頁,多了幾行手寫的字跡。墨水像是剛寫上去的,
邊緣還暈染著淡淡的紅,如同浸過血水。【用餐追加規則】毛肚涮9秒整,
多1秒會夾到‘另一只手’。鍋底浮現人臉時,請立刻倒入整碟香油。凌晨1:11分,
后廚開放參觀,但絕對不要答應廚師的‘試菜邀請’。滴答。
那滴"湯汁"在他手腕上蜿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線。陳默抓起紙巾猛擦,
可血跡仿佛滲進了皮膚,怎么都擦不掉。
——當筷子插在碗里鄰桌的黑衣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面前的鴛鴦鍋里,
清湯面不知何時泛起了渾濁的泡沫。"噗通!"一根筷子從他手里滑落,
筆直地插進了米飯碗。整間火鍋店瞬間安靜。所有服務員齊刷刷轉頭。
銅錢面罩下傳來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有人要接替了……" "這次輪到誰?
"黑衣男人臉色煞白,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臂:"幫幫我!把筷子拔出來!
否則——"話音未落,他的喉嚨里發出可怕的"咯咯"聲。清湯鍋突然沸騰,
一張模糊的人臉在湯面浮現,張開嘴——咕嘟。男人整個頭被拽進了鍋里!陳默踉蹌后退,
撞翻了調料架。花椒、辣椒面灑了一地,在血色燈光下像一攤散落的器官。"客人。
"銅錢面罩不知何時貼到他耳邊,"您還沒點蘸料。"——后廚的剁骨聲凌晨0:43分。
陳默借口去洗手間,躲進了陰暗的走廊。盡頭的磨砂玻璃后,
隱約可見兩道身影——一個穿白褂的胖子正舉著斬骨刀,狠狠剁著什么。咚!咚!咚!
砧板上的"肉塊"隨刀起刀落詭異蠕動。
守則:■ 所有肉類必須現殺現切 ■ 凌晨1點后禁止使用冰柜 ■ 如果聽到小孩哭聲,
立刻用紅油封住冰柜門縫"喂。"一只慘白的手突然搭上他肩膀。陳默渾身一抖,
轉頭對上一張浮腫發青的臉——是剛才在洗手臺嘔吐的年輕女孩。
她的嘴角還掛著沒擦凈的紅油。"你也看見了?"女孩神經質地咬著指甲,
"我朋友...半小時前被帶進后廚'試菜',再出來時..."她撩起袖口,
露出手臂上一塊新鮮的、正在滲血的圓形疤痕。——像被什么東西咬掉了一塊肉。
3凌晨0:57分,火鍋店的氛圍越來越詭異。陳默和那個年輕女孩——她自稱李雯,
縮在走廊拐角,避開服務員窺探的目光。李雯的手臂上,那塊猙獰的咬痕還在滲血,
她咬著嘴唇,聲音顫抖:“我朋友張晨…被帶進去之后,
再出來就…不認識了…”她的指尖死死摳著墻壁,
指甲縫里積著暗紅的碎屑——不知道是紅油,還是血跡。
陳默盯著她的眼睛:“什么叫‘不認識’?”李雯剛要回答——咔嚓。
后廚傳來一聲冰柜門開的動靜。緊接著,是一陣細碎的咯咯聲,像是牙齒在打顫,
又像是有人在笑。小孩子的聲音。李雯的臉瞬間慘白。
“規則上說……”她顫抖著指向墻上的守則,“如果聽到小孩哭聲,
要用紅油封住冰柜門縫……”可下一秒——冰柜門自己緩緩推開了一條縫。一只青紫的小手,
慢悠悠地伸了出來。——紅油封門陳默抓起走廊上的一碗紅油調料,沖向冰柜。啪!
他一把將碗扣在門縫上,粘稠的紅油順著冰冷的金屬流淌,像血一樣滲進縫隙。哭聲停了。
可冰柜門后傳來了另一種聲音——“砰!”“砰!”“砰!”一下比一下重,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瘋狂撞擊門板。陳默退后幾步,冷汗滑落。“我們得走了。
”李雯抓著他的手臂,“快1:11了……規則說了,別答應廚師的試菜邀請!
”兩人剛退到走廊出口——“兩位。”一個戴著銅錢面罩的服務員從陰影里探出身子,
手掌托著一盤鮮紅色的肉片,肉質晶瑩剔透,隱約泛著珍珠般的冷光。“后廚新菜品,
主廚邀請您‘試菜’。”陳默看向那盤肉——肉片正緩緩蠕動。——碗中的頭發“啪!
”李雯猛地打翻了盤子,肉片飛濺在地上,瞬間化作黑紅的膿液。“跑!”兩人沖出走廊,
回到大堂——然而大堂已經變了。所有火鍋都改成了純紅鍋,
沸騰的湯面上飄著一層厚厚的、像頭發一樣的絮狀物。
原本熱鬧的食客們——此刻全都靜默地坐著,低著頭,機械性地用筷子攪動著湯底。
他們的碗里……盛滿了黑色長發。“我們出不去了…”李雯聲音發抖,“店門消失了。
”陳默轉頭,冷汗浸透后背——店門的位置,只剩下一堵墻,掛著那尊漆黑的將軍像。
將軍的嘴角,正在緩緩上揚。3凌晨1:30分。火鍋店的墻壁像是活物般緩緩蠕動,
木質紋理間滲出黏稠的紅油。陳默盯著那尊將軍像——它的嘴角已經裂到耳根,
眼眶深處泛起幽幽綠火,手中的刀竟緩緩抬起,指向后廚。“你們……不該來這里。
”李雯猛拽陳默的袖子:“門在那邊!”——她指向廚房側門,那里不知何時出現一條窄巷,
青磚墻壁上滿是噴濺狀的血跡。巷口掛著木牌,
朱漆剝落:【紅油巷·子時勿入】——活著的肉兩人沖進巷子瞬間,身后的木門轟然閉合。
巷內彌漫著腐臭與花椒混雜的悶濕氣味,兩側磚墻不斷滲出暗紅油脂。
李雯突然僵住——巷子盡頭蹲著個人影。背影輪廓像極了張晨,可他肩膀正以詭異角度抽搐,
發出濕噠噠的咀嚼聲。“張晨?”李雯剛邁步,陳默一把扯住她。那人轉過了頭。月光下,
他的嘴角撕裂到顴骨,牙齒間垂著半截青紫色的腸子。腹部豁開巨大傷口,
隱約可見火鍋店白色制服的碎片嵌在腐肉里。
“雯……雯……”他的聲帶像泡發的腐竹般沙啞,“你……也來……試菜了?
”——將軍令陳默拽著李雯倒退,后背卻撞上堅硬物體。銅錢面罩的侍者不知何時堵住退路,
手里托盤盛著三碗漂浮眼球的血豆腐:“貴客留步,將軍要見你們。”遠處傳來沉悶鼓聲。
整條巷子的紅油突然沸騰,
? ▌????認????? ▌????親?????將軍像的綠火穿透墻壁浮現在空中,
火光中竟顯出林楠的臉——她脖頸纏繞著浸泡紅油的麻繩,眼角淌下黑色尸油。“默默,
你不該點鴛鴦鍋。”——第三具尸體陳默的視線突然模糊,鼻腔涌入溺水般的窒息感。
再睜眼時,三人正站在火鍋店最初的座位上——銅鍋清湯面沉著林楠腫脹的臉,
紅湯里浮著張晨被剃光的頭骨。李雯顫抖著撩開袖口:原先的咬痕已擴散成潰爛的嘴形傷口,
正一張一合發出嬰啼般的哭聲。“原來我們……”她慘笑,“早就是‘菜品’了。
”銅錢面罩們集體抬手,硬幣敲擊聲中,將軍像的刀鋒轟然斬落——最后一瞬,
陳默看清了菜單背面用血寫的小字:7.如果朋友死在火鍋店,
請確保自己先成為鍋底5凌晨2:17分。銅錢面罩們的指尖滲出了黏液,
他們圍成的圈越來越小,硬幣碰撞聲像催命的更漏。“請貴客……用菜。
”托盤上三碗血豆腐正在蠕動,半融化的眼球漂浮在表面,瞳孔收縮,死死盯著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