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掃把與悸動八十年代的農村清晨，陽光透過教室斑駁的窗欞灑進來，
給略顯陳舊的課桌椅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六年級的教室里，嘰嘰喳喳的喧鬧聲此起彼伏。
程娟站在教室中間，手里握著半截斷裂的掃把桿，柳眉輕蹙。
她那長長的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晨光中泛著柔和的光澤。環顧四周，
同學們要么在整理書本，要么在嬉笑打鬧，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值日工具的損壞。
“這可怎么辦？”程娟小聲嘀咕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坐在角落的魯振湘身上。
魯振湘正低著頭，專注地在本子上畫著什么，陽光斜斜地照在他略顯單薄的背上，
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他向來安靜，很少主動和同學們交流，更別說和女生說話了，
在班上就像個小透明。程娟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朝魯振湘走去。“魯振湘！
”她清脆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魯振湘猛地抬起頭，耳朵瞬間紅了起來，
慌亂地用手蓋住本子上的畫。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程娟，心跳陡然加快。在他眼中，
程娟就像個耀眼的小太陽，活潑開朗，總是能輕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此刻，
程娟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正滿含期待地望著他，讓他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教室的掃把壞了，你家就在學校旁邊，能不能回去拿一下你家的掃把給我用呀？
”程娟眨巴著眼睛，語氣帶著幾分懇求。魯振湘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
半晌才憋出一個“好”字。他站起身，匆匆走出教室，生怕再多待一秒就會在程娟面前出丑。
一路小跑回家，魯振湘的腦子里全是程娟的模樣。等他氣喘吁吁地拿著掃把回到教室，
程娟正站在門口等他。“謝謝你呀！”程娟笑著伸手去接掃把。魯振湘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就在兩人手指相觸的那一瞬間，一股奇異的感覺從指尖傳遍全身，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
魯振湘觸電似的迅速縮回手，低著頭不敢看程娟，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程娟似乎沒有察覺到魯振湘的異樣，接過掃把就開始認真打掃教室。
魯振湘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走回自己的座位。他偷偷看著程娟忙碌的身影，
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那抹靈動的黑色從此住進了他的心里。從那天起，
魯振湘總是不自覺地關注著程娟。課堂上，他會借著整理書本的機會，
偷偷瞥向坐在前排的程娟；課間休息時，他遠遠看著程娟和同學們嬉笑玩耍，
嘴角會不自覺地上揚。那份藏在心底的悸動，如同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嫩芽，
在他年少的心里悄然生長。2 畢業與忐忑日子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
轉眼間就到了小學畢業前夕。校園里的梧桐樹葉子漸漸變得繁茂，蟬鳴聲也越來越響亮。
魯振湘坐在教室里，望著窗外發呆。黑板上方的倒計時牌上，數字一天天變小，
提醒著他們離畢業越來越近。想到即將和程娟分開，
魯振湘心里就涌起一陣莫名的失落和忐忑。這些日子，他依然默默關注著程娟。
程娟依舊是那么活潑，和同學們相處得十分融洽，在各種活動中都表現得十分出色。
而魯振湘，依舊是那個安靜的男孩，除了偶爾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
很少在班上引起別人的注意。畢業典禮那天，陽光格外燦爛。同學們穿著整齊的校服，
臉上洋溢著興奮和不舍。程娟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馬尾辮上系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魯振湘遠遠地看著她，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頒發畢業證書時，魯振湘和程娟隔著幾個人的距離。當他接過老師遞來的證書，
目光不自覺地又落在程娟身上。程娟正笑著和旁邊的同學說話，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讓她看起來更加明媚動人。典禮結束后，同學們開始互相道別，交換聯系方式。
魯振湘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朝程娟走去。“程娟……”他輕聲喚道，
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程娟轉過身，看到是魯振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魯振湘！
”魯振湘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說道：“那個……以后……以后要是有機會，我們還能見面嗎？”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覺得自己問得太傻。程娟卻沒有在意，依舊笑著說：“當然啦！
說不定我們初中還能分到一個班呢！”魯振湘心里涌起一絲希望，他點點頭，“嗯，
希望能和你一個班。”分別時，程娟揮了揮手，馬尾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魯振湘站在原地，望著程娟遠去的背影，久久不愿離開。暑假里，
魯振湘每天都盼望著初中入學通知的到來。他無數次想象著和程娟在初中重逢的場景，
滿心期待又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在即將到來的初中生活里，他們又會發生怎樣的故事，
而自己那份藏在心底的喜歡，又能否有機會讓程娟知道。
3 重逢與暗戀九月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過嶄新的初中校園。魯振湘站在分班名單前，
目光急切地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搜尋。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當“程娟”和“魯振湘”兩個名字出現在同一個班級那一欄時，
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走進教室，魯振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程娟。
她的馬尾辮似乎又長了一些，柔順地垂在背后。程娟正和旁邊的新同學熱情地聊天，
臉上洋溢著熟悉的笑容。魯振湘找了個離程娟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既不敢離得太近讓自己過于緊張，又不想離得太遠看不到她。初中的課程比小學豐富了許多，
魯振湘在努力適應新的學習節奏的同時，也更加關注程娟。隨著時間的推移，
程娟的美麗和開朗很快讓她成為了班里的焦點。越來越多的男生開始注意到她，
有的會在課間找她借文具，有的會故意在她面前表現自己，甚至有人大膽地給她遞情書。
每當看到有男生圍著程娟，魯振湘心里就會涌起一陣酸澀。他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
把自己的喜歡藏得更深。他不敢像其他男生那樣大膽表白，
只能通過一些細微的舉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下雨天，他會提前把傘放在程娟的課桌里，
等程娟發現時，他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埋頭看書；程娟生病請假時，他會認真記好課堂筆記，
放學悄悄放在她的桌上；體育課上，程娟跑步時不小心摔倒，他第一個沖上去遞紙巾，
卻在程娟道謝時紅著臉跑開。這些小小的舉動，程娟或許并沒有放在心上，
但魯振湘卻樂此不疲。他覺得，只要能默默地守護在程娟身邊，看著她開心快樂，
就已經足夠了。在這段青澀的暗戀時光里，程娟的馬尾辮成了魯振湘心中最美的風景，而他，
也在這份喜歡中慢慢成長。4 朦朧的誤會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教室里彌漫著慵懶的氣息。
同學們趁著課間休息，或趴在桌上小憩，或三三兩兩地聊天。魯振湘像往常一樣，
偷偷看著不遠處的程娟。程娟正和幾個女生圍坐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什么有趣的事情，
不時傳來歡快的笑聲。這時，班上一個叫張明的男生大步走到程娟面前。張明高大帥氣，
性格也很開朗，在班里很受歡迎。他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禮盒，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程娟，這個送給你。”張明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清晰。程娟微微一愣，
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是什么呀？”“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張明笑著說，
眼神里滿是期待。程娟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禮盒。里面是一條漂亮的發帶，
粉色的綢緞上繡著精致的花朵，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哇，好漂亮！
”周圍的女生紛紛發出贊嘆。“程娟，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張明突然大聲說道，
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娟和張明身上。
魯振湘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他緊張地看著程娟，
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程娟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慌亂地合上禮盒，“我……我不能收，
對不起。”說完，她站起身，匆匆跑出了教室。張明站在原地，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周圍的同學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在議論張明的大膽表白，也有人在猜測程娟拒絕的原因。
魯振湘望著程娟離去的方向，心里五味雜陳。他既為程娟拒絕了張明感到一絲慶幸，
又擔心程娟會因為這件事不開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跟了出去。在校園的角落里，
魯振湘看到程娟正背對著他站著。她的馬尾辮微微晃動，
似乎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心緒不寧。“程娟……”魯振湘輕聲喚道。程娟轉過身，
看到是魯振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魯振湘，你怎么來了？”“我……我看你跑出來，
有點擔心你。”魯振湘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程娟嘆了口氣，“剛才太尷尬了，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沒關系的，你拒絕得很對。”魯振湘認真地說，“如果不喜歡，
就不應該勉強自己。”程娟看著魯振湘，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你，魯振湘。
還是你懂我。”魯振湘心里一暖，正想說些什么，卻聽到上課鈴響了。“我們快回去吧，
要上課了。”程娟說著，轉身朝教室走去。魯振湘跟在后面，看著程娟的背影，
心里默默想著：只要你開心就好，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這次表白事件，在班級里引發了一系列的傳言，
甚至有人開始猜測程娟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這些傳言，
也給魯振湘和程娟的關系帶來了一些微妙的變化。5 青澀的心事自從張明表白事件后，
班里關于程娟的傳言越來越多。有人說她眼光太高，
看不上張明；也有人猜測她早就心有所屬。而魯振湘，因為那天和程娟一起從角落回來，
也被卷入了這些流言蜚語中。“魯振湘，你是不是喜歡程娟啊？”一天課間，
幾個男生圍著魯振湘起哄。魯振湘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的事，
你們別亂說！”“還說沒有，那天你和她一起從外面回來，肯定有情況！”男生們不依不饒。
魯振湘心里又急又氣，卻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偷偷看向程娟的方向，
發現程娟似乎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正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從那以后，
魯振湘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地關注程娟，
生怕給她帶來更多的困擾。而程娟，似乎也察覺到了魯振湘的變化，偶爾兩人目光相遇，
魯振湘都會慌亂地移開視線。日子一天天過去，魯振湘的心事也越來越重。
他在日記里寫下對程娟的喜歡，寫下那些不敢說出口的話，寫下自己的糾結和迷茫。他知道，
在這個年紀，感情是一件復雜而又敏感的事情，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喜歡給程娟帶來麻煩，
可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一次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魯振湘一個人坐在操場的角落里發呆。
程娟突然走了過來，在他旁邊坐下。“魯振湘，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好像躲著我。
”程娟看著魯振湘，眼神里帶著一絲疑惑和關切。魯振湘的心跳陡然加快，他低著頭，
不敢看程娟的眼睛，“沒……沒什么，就是學習有點忙。”“你不用在意那些傳言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程娟輕聲說，“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嗎？”魯振湘抬起頭，
看著程娟真誠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點了點頭，“對，我們是好朋友。”那一刻，
魯振湘突然明白，或許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程娟身邊，看著她成長，也是一種幸福。
雖然這份感情不能說出口，但只要能守護著她，就已經足夠了。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他的心事就像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心底悄悄生根發芽，伴隨著青春的成長，
綻放出最純真的色彩。6 成長的煩惱隨著初中生活的深入，學習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魯振湘和程娟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學習上，但魯振湘對程娟的關注卻從未減少。
程娟依然是班里最耀眼的存在，不僅成績優秀，還積極參加各種學校活動。而魯振湘，
雖然成績也不錯，但在人群中始終顯得有些默默無聞。看著程娟在舞臺上自信地表演，
在比賽中獲獎，魯振湘既為她感到驕傲，又有些自卑。一天放學后，
魯振湘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準備回家。走到校門口時，他看到程娟正和幾個女生圍在一起，
似乎在討論著什么。走近一聽，原來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元旦晚會。“程娟，
你唱歌那么好聽，這次元旦晚會一定要表演節目啊！”一個女生說道。“就是就是，
你要是上臺，肯定是全場焦點！”另一個女生附和道。程娟笑著搖搖頭，“我還沒想好呢，
而且我怕自己表現不好。”“別謙虛了，你肯定行！”女生們不依不饒。魯振湘站在一旁，
聽著她們的對話，心里默默想著：如果程娟上臺表演，我一定要坐在最前面為她加油。
回到家，魯振湘開始認真準備元旦晚會的事情。他想著要給程娟一個驚喜，
于是偷偷地制作了一個漂亮的應援牌，上面寫著“程娟，加油！”，還畫了一些可愛的圖案。
然而，就在元旦晚會即將到來的時候，程娟卻因為感冒發燒住進了醫院。
魯振湘得知這個消息后，心里十分擔心。他想去醫院看望程娟，卻又不敢，
只能在放學后默默地跑到醫院門口，遠遠地望著病房的方向。那幾天，
魯振湘的心情格外低落。他看著自己精心制作的應援牌，滿心的失落。
他多么希望程娟能快點好起來，能在舞臺上綻放光彩。在成長的道路上，煩惱總是不期而至，
而魯振湘對程娟的那份牽掛，也在這些煩惱中變得更加深沉。
7悄然的守護程娟生病住院的日子里，魯振湘每天都心神不寧。他上課總是走神，
腦海里全是程娟在病床上難受的樣子。放學后，他會繞道去醫院附近的花店，
買一束淡雅的小花，然后悄悄地放在醫院住院部的前臺，請護士轉交給程娟。每次送完花，
魯振湘都會在醫院門口徘徊很久，希望能遠遠地看程娟一眼。但他又害怕被程娟發現，
只能默默地離開。回到家后，他會在日記里寫下對程娟的祝福和牽掛，希望她能早日康復。
元旦晚會那天，魯振湘帶著自己制作的應援牌來到學校禮堂。雖然程娟不能參加表演，
但他還是坐在最前排，舉著應援牌，仿佛程娟就在舞臺上一樣。看著臺上同學們精彩的表演，
魯振湘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他的心里一直惦記著醫院里的程娟。晚會結束后，
魯振湘再也忍不住了。他鼓起勇氣，來到程娟所在的病房。病房里，程娟正靠在病床上，
臉色還有些蒼白。看到魯振湘，她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魯振湘，你怎么來了？
”程娟虛弱地說道。魯振湘有些緊張地走到病床邊，把手里的一束花遞給程娟，
“我……我來看看你，希望你快點好起來。”程娟接過花，聞了聞，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謝謝你，魯振湘。其實我早就猜到那些花是你送的了。”魯振湘驚訝地看著程娟，
“你……你怎么知道？”程娟笑著說：“每次收到的花里，都有一張小紙條，雖然沒有署名，
但那字跡我一看就知道是你。”魯振湘的臉一下子紅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程娟發現了。在病房里，魯振湘和程娟聊了很多。
魯振湘給程娟講了元旦晚會上的趣事，程娟聽得津津有味。臨走時，
魯振湘告訴程娟要好好休息，等她病好了，他還有很多好玩的事情要和她分享。從那以后，
魯振湘每天放學后都會去醫院看望程娟，給她補習落下的功課，陪她聊天解悶。
在魯振湘的悉心陪伴下，程娟的身體很快就康復了。而在這段時間里，
魯振湘對程娟的守護也變得更加堅定，他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女孩了，
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愿意一直守護在她身。8 青春的迷茫程娟病愈回到學校后，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但魯振湘心里卻泛起了更多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