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灶膛下近一個月未清理的灶灰,幾乎半滿。
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我再傻,也知道肯定吃不下這么多東西。
我摘下墨鏡還給他,眼淚在眼眶打轉,我哽咽著說:“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吃不下。”
牟天保臉色陰沉:“吃不吃隨你,不吃就會被扔到林子里。”
在他的威脅和對生的渴望下,我咬咬牙,伸手抓起一把灶灰。
干燥澀口,像是嚼著沙子一般。
“全部吃完。”牟天保冷冷地說。
我強忍著想吐的感覺,又抓起一把。
灶灰混著口水在嘴里成了泥,幾口下去我的肚子就硬邦邦的,喉嚨火辣辣地疼。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但我不敢停下。
“我去拿水。”我艱難地說道,起身走向水缸。
他冷哼一聲,離開了。
我舀起一瓢水,正要喝下,卻透過磚塊間的縫隙,看到了院子里的景象——牟天保正抱著小妹,兩人靠得極近。
“照你要求做了,今晚給我吧。”牟天保的低沉聲音清晰地鉆進我耳朵。
我放下水瓢,呆立原地,不明白他所說的“今晚”是什么意思。
但多年經驗告訴我,凡是與養妹有關的事,都沒好下場。
勉強喝了幾口水,我回到灶邊繼續吃灶灰。
我的胃已經開始劇烈抗議,一陣惡心襲來,我忍不住彎腰嘔吐。
“姐姐都餓得吃灶灰了啊。”
養妹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冷笑著看我。
她打開廚房門,讓鄰居都來看,眾人圍著我指指點點,直到我媽趕來。
我媽見狀,臉色鐵青。
她推開圍觀的鄰居,揪住我的頭發:“賤骨頭!誰讓你吃灰的?想死是不是?想讓全村人看我們家笑話?”
她拖著我進里屋,我的膝蓋在地上磨破了皮,留下一道血痕。
“是天保說……”我想解釋,可喉嚨火辣辣地疼,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牟天保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養妹則靠在門框上,眼里全是得意。
晚上,我蜷縮在柴房角落,肚子疼得冷汗直流。
灶灰在我肚子里像刀子般刮著,我忍不住小聲呻吟。
門被推開,我媽端著一碗稀粥進來。
我仰起頭,淚水滑下臉頰:“媽……我肚子好痛……”
她放下碗,嘆氣道:“你這孩子,怎么能亂吃東西呢,當初把你扔了,你也不用受這么多罪。”
她出去一會兒,回來時手里拿著一碗灰白色液體:“喝了吧,石灰水,能解毒。”
我勉強喝下那碗苦澀的石灰水,但疼痛非但沒減輕,反而更加劇烈。
我蜷成一團,冷汗濕透衣服。
“媽……救我……”我抓住她的手,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
她臉上終于露出驚慌,連忙喊道:“老柳!老柳!孩子不行了!快去請醫生!”
我聽見外面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接著是我爸低沉的咒罵:“請什么醫生,死了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眼前開始發黑。
我爸突然推門進來,二話不說就拉我的胳膊。
“別死在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