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溪,別人是“扶弟魔”,我卻是那個被賭徒父親無止境吸血的“扶爹魔”。
1 破碎的家夢我在臥室,客廳里傳來媽媽蘇敏咆哮聲,爸爸林富又開始辯解。
“你還有臉回來!錢呢?工程款呢?你又輸光了對不對!”“哐當——”花瓶摔碎的聲音,
我閉上眼睛,眼淚流下,滴在校服上。“敏敏,你冷靜點,孩子還在家呢。
”爺爺?shù)穆曇纛澏吨瑤е鵁o奈的勸解。“冷靜?我怎么冷靜!他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現(xiàn)在連孩子的學費都沒有!”媽媽的聲音越說越激動。我捂住耳朵,不想聽他們的爭吵,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爸爸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醉意:“我這不是想翻本嗎?
下次一定能贏回來,你信我一次…”“信你?我信了你十幾年,換來什么?
”這樣的夜晚就這樣過去,爸爸說會改變的,有一段時間內(nèi)生活似乎向更好的方向發(fā)展。
那段日子,就像做夢一樣美好。爸爸突然像變了個人,每天早出晚歸,承包了幾個小工程。
我們家蓋起了一座三層的小樓。“溪溪,過來。”爸爸神秘地朝我招手,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嶄新的五十塊錢,“拿著,買點你喜歡的東西。”我愣愣地接過錢,
感動的差點哭出來。這是爸爸第一次給我零花錢。“爸爸,我們?nèi)ビ螛穲@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地問。“好,明天就去。”他摸摸我的頭,從未有過的溫柔。那個周末,
爸爸真的帶我去了游樂園。我坐在旋轉(zhuǎn)木馬上,看著他在下面朝我揮手,
那一刻我覺得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我天真地以為,爸爸真的改了。
我以為我們終于有了一個真正的家。可是好景不長。高中開學的第一個月,我回到家,
我推開家門,客廳里煙霧繚繞,四五個男人圍坐在桌前,桌上堆疊百元大鈔。
空氣中彌漫著煙味。爸爸坐在其中,眼睛通紅,手里緊握著幾張牌。他看到我,
慌忙想要遮擋桌上的錢,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令我絕望。我轉(zhuǎn)身就跑,
眼淚模糊了視線。三個月后,我拿著學費單站在媽媽面前,她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面露難色。
“媽,學校催得很急…”我的聲音非常小。媽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走進臥室,
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木盒。她打開盒子,里面是外婆留下的金鐲子和金項鏈。
“這是外婆留給你的,本來想等你結婚的時候給你…”她的聲音哽咽了。
實在不行就把這些賣了湊學費,媽媽看著我說道。我看著那些金器,我心情忐忑。
舅舅聽說我的事后,舅舅蘇誠和舅媽陳萱來了。“敏敏,孩子的學費我們出。”舅舅說道,
“溪溪是個好孩子,不能因為這個耽誤前程。
”舅媽陳萱拉著我的手::“以后的生活費也不用擔心,好好讀書就行。”那一刻,
我感覺有一束光照進了我黑暗的世界。我哭了,不是絕望的眼淚,而是被救贖的眼淚。
可是我沒想到,更無恥的事情還在后面。2 父債女償大學開學第一個月,
我收到了爸爸的短信。“溪溪,爸最近手頭緊,能不能發(fā)點生活費?就兩百,買包煙。
”我盯著這條信息,猶豫半天,還是轉(zhuǎn)了一百塊錢過去,然后把手機扔到了床上。不知為何,
每次看到這種信息,我都無法徹底拒絕。也許是那根深蒂固的父女關系,
也許是內(nèi)心深處那個天真的小女孩還期待著父親有朝一日能夠真正改變。“又是他?
”室友小青問我。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這樣的短信每個月都會來幾次,
三百、五百、一千,理由換著花樣——交水電費、還人情債、看病買藥。
我的生活費本就不多,每次給他之后我只能節(jié)衣縮食。相比之下,
舅舅舅媽的關愛讓我感到溫暖又愧疚。暑假時,我偷偷找了份餐廳服務員的工作,
想多攢些錢應付爸爸林富的“索要”。舅媽陳萱發(fā)現(xiàn)后,當場把我從餐廳拉了出來。“小溪,
你干嘛要這么累?”舅媽握著我的手,“你只要好好學習,常回家看看我們就行了。
”那一刻,我差點落淚。這才是家人應有的樣子。寒假回家時,
我發(fā)現(xiàn)母親蘇敏的情況好轉(zhuǎn)了不少。舅舅給她租了間寬敞明亮的兩室一廳,
還幫她在朋友開的小公司找了份文員工作。媽媽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媽,你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吃晚飯時,我小心翼翼地問。“挺好的,工作不累,
每月工資夠用。”媽媽臉上露出久違的微笑,“你舅舅對我太好了。”我剛想說什么,
門鈴響起。媽媽打開門,我看到是——爸爸林富。他穿著一件昂貴的羽絨服,
手里提著兩瓶酒。“敏敏,我來看看你和溪溪。”我默不作聲地盯著碗里的飯,
聽著他花言巧語地說著如何想念我們,如何準備東山再起。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對了,
我有個項目要啟動,就差點啟動資金。敏敏,能不能先幫我墊兩萬?”我抬起頭,
看到媽媽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媽!”我忍不住喊出聲。第二天,
媽媽還是把就把銀行卡給了他。我知道那里面有她攢了半年的工資。春節(jié)前,
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了。爸爸去年接了個小工程,招了幾個二叔、三舅這樣的親戚做工。
我原以為他終于要正經(jīng)做事了,心里還有點期待。然而,除夕前一天,家門口突然擠滿了人。
“林富在家嗎?把工錢給我們結了!”二叔的臉因憤怒而漲紅。
“我孩子還等著這錢交學費呢!”三舅叫道。我聽著他們的咒罵聲,心情沮喪。
爸爸把工程款拿去堵伯輸了個精光,這些辛苦一年的親戚一分錢也拿不到。爸爸。
他讓我去找舅舅借錢解圍。“我怎么可能去?”我?guī)缀跏呛俺鰜淼模?/p>
“舅舅已經(jīng)幫了我們那么多!”“你不去誰去?難道眼睜睜看著你爸被打?
”最終是爺爺奶奶出面,拿出了多年的積蓄,又做了擔保,才把那些親戚暫時勸走。
看著爺爺佝僂的背影,我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他們對父親的溺愛,是如何害人害己。
讓我更寒心的是,即使窮困潦倒,爸爸從不改變他的“面子工程”。
他的茶葉永遠是千元一斤的好茶,香煙必須是進口的,卻從不給媽媽買哪怕一條普通的圍巾,
更別提我的大學開銷。“包裝很重要,”他曾對我說,“別人才會相信你有實力。
”我終于明白了,這就是他的騙術——用虛假的繁榮騙取更多的信任和資源。
3 彩禮風波畢業(yè)那天,我拿著證書,心里竟有種說不出的輕松。終于,
我可以徹底擺脫學生身份,進入社會獨立生活了。找工作并不順利,
但我還是在三個月后找到了一份文案編輯的工作,薪資雖不高,卻足夠我租一間小兩居。
第一次領到工資,我就直奔媽媽租住的小單間。“媽,搬到我那住吧。”我拉著媽媽的手,
“房子不大,但有兩間臥室,夠我們住了。”媽媽眼眶紅了:“不用,你自己住就好。
”既然找到工作了就用心工作。“媽,我現(xiàn)在能養(yǎng)活自己了,也能照顧你了。”我堅持道,
“你跟我住,我上班安心。”媽媽拗不過我,最終還是同意跟我住。看著媽媽收拾行李,
我心里涌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感。這是我第一次能真正保護她,不再只是被保護的小女孩。
過年時,我?guī)寢屓ゾ司思遥司撕途藡屢娢覀兙駹顟B(tài)都好了許多,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溪溪,有工作了就好,以后的路還長著呢。”舅舅拍拍我的肩膀。那一刻,
生活終于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一個月后,我收到父親的微信。“溪溪,爸最近手頭緊,
能不能先借點錢?”屏幕上那個頭像,是我?guī)啄昵敖o他弄的。看著那條信息。按理說,
我早該狠下心拒絕。可每當我想這么做時,它畢竟是我爸爸,我不能不管。
我咬牙轉(zhuǎn)了五百塊過去,想著這次幫完就拉黑他,最后還是沒有做到。然而這只是開始。
半個月后,他又來要錢買煙,再過幾天,又說要還賭債。每次金額不大,三百五百,
但頻率越來越高。每次轉(zhuǎn)賬,我都希望這是爸爸最后一次,希望他能改邪歸正過好日子,
然而事與愿違。“你干嘛還給他錢?”媽媽發(fā)現(xiàn)后問我。“只是小錢而已,”我敷衍道,
“不給的話他會一直煩我。”實際上,我心里清楚,這是無底洞。可就是那該死的親情,
讓我總是抱有一絲幻想——也許這次他真的會改變呢?生活本來已經(jīng)步入正軌,
我甚至談了男朋友周凱,一個老實本分的IT工程師。雖然我們才交往三個月,
但周凱對我很好,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被人珍視的感覺。沒想到,這事被父親知道了。“溪溪,
聽說你有對象了?”電話那頭,父親開心道。“嗯。”我回答。“那太好了!你也不小了,
該成家了。”父親話鋒一轉(zhuǎn),“跟你男朋友家談彩禮了嗎?”聽到“彩禮”二字,
我害羞道:“還沒到那步。”“現(xiàn)在就該談!”父親聲音提高了三分,“少說十萬,
最好二十萬!你舅舅舅媽不是有錢嗎?他們給你操辦婚禮,彩禮歸我們。
”我急道:“我跟周凱才認識幾個月,連結婚都沒提過!”“那你加把勁!
你爸我欠了不少債,靠你這次翻身了!”“賣女兒”三個字在我的思緒中。
我難過的說:“爸爸,您怎么能把女兒當賺錢工具呢?”“什么叫工具?我養(yǎng)你這么大,
花了多少錢知道嗎?現(xiàn)在你有出息了,幫父親一把怎么了?”聽完這番話,我眼前模糊,
一股屈辱感涌上心頭。我掛了電話,扔掉手機,癱坐在沙發(fā)上哭泣。沒過兩天,
爺爺奶奶也開始輪番轟炸我的電話。“溪溪啊,你爸確實不容易,欠了不少錢,你要理解。
”爺爺語重心長地說。“你現(xiàn)在有工作了,男朋友家條件也好,彩禮多要點怎么了?
”奶奶語氣決絕,“你爸是你親爸,你不幫誰幫?”我沉默不語,
奶奶聲音陡然變調(diào):“你這個白眼狼!我們白養(yǎng)你了!”聽著這些話,我感到很委屈。
晚上躺在床上,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我突然想到網(wǎng)上那個詞——“扶弟魔”,
只不過我是“扶爹魔”版本。連續(xù)幾天,我夜不能寐,白天工作也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