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在四十歲那年的寒冬。破舊出租屋的窗戶漏風，單薄的被子擋不住刺骨寒意。
長期的營養不良和過度勞累已經掏空了我的身體，高燒三天無人知曉，
直到房東來收租時才發現我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靈魂飄在空中，
我看著自己枯瘦如柴的軀體被抬走，
耳邊仿佛還能聽見婆婆王秀芬的咒罵："生不出兒子的廢物！連七個丫頭都養不好，
還有臉花我兒子的錢看病？"七個女兒……我的七個心頭肉，被周家一個個送走，
美其名曰"給她們更好的生活"，實則是嫌棄她們不是男孩。而我，
不過是周家眼中的生育工具，工具鈍了，就被一腳踢開。意識漸漸模糊，我以為這就是終結。
"叮——"刺耳的消息提示音將我驚醒。我猛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粉色臥室墻——這是我22歲時的房間！顫抖著抓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2015年3月15日，早上7:30。
一條未讀微信來自"周強"："秋秋，今天有空嗎？想帶你去新開的西餐廳。
"我死死盯著這條消息，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這是我和周強相親后的第三天，
他第一次單獨約我出去的時刻。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我沖到衛生間，
鏡子里是一張年輕飽滿的臉——沒有眼角的皺紋，沒有長期熬夜的黑眼圈，
沒有因連年被迫懷孕而憔悴不堪的面容。"我……重生了？！"我喃喃自語，掐了一把大腿，
清晰的痛感告訴我這不是夢。回到房間，我癱坐在床上，
腦海中閃過上一世的種種：相親時周強偽裝的溫柔體貼，婚后立刻變臉的婆婆王秀芬，
被迫連續懷孕的七年地獄，還有那些被送走的女兒們……"周強，王秀芬，
周家……"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滿腔的恨意在沸騰。手機又響了，
周強發來一個笑臉表情："怎么不理我？害羞了？"看著這條消息，我突然冷靜下來。
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讓我重蹈覆轍，而是讓我親手討回公道！我深吸一口氣，
回復道："好啊，幾點？"發完立刻打開通訊錄，尋找一個名字——程遠。上一世，
在我被周家趕出家門、一無所有時，
只有這位法律援助律師愿意無償幫我爭取最后一個女兒的撫養權。雖然最終敗訴，
但他告訴我："林女士，周家的所作所為已經涉嫌多項違法，如果有證據，
完全可以讓他們付出代價。"當時的我太懦弱，也太貧窮，無力反抗。但現在……電話接通，
程遠溫潤的聲音傳來："您好，這里是正法律師事務所。""程律師，我是林秋。
"我的聲音異常平靜，"我想咨詢關于騙婚和生育權侵害的法律問題，您有時間見面詳談嗎？
"掛斷電話，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強，王秀芬，這一世，
我要你們血債血償。我對著鏡子最后檢查了一遍妝容，淡粉色連衣裙襯得肌膚如雪，
唇上只點了薄薄一層潤唇膏，看起來清純可人。這是周強最喜歡的類型——溫順、好掌控。
"秋秋，你今天真美。"西餐廳里，周強眼睛發亮地看著我，那目光我曾經以為是愛慕，
現在才明白是獵人對獵物的評估。"謝謝。"我低頭假裝害羞，吸管輕輕攪動著面前的果汁，
"其實我一直想找個喜歡孩子的男人，我覺得孩子多的家庭特別幸福。
"周強眼睛一亮："我也這么想！我媽常說，多子多福，一個家里熱熱鬧鬧的才好。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欣喜的表情："真的嗎？我爸媽總說現在養孩子成本高，
勸我將來最多生兩個。可我覺得，只要夫妻同心，生多少個都不是問題。
"周強激動地抓住我的手："秋秋，你真是我見過最懂事的女孩！
"我強忍著惡心沒有抽回手，反而羞澀地回握。魚兒上鉤了。三天后，我"應邀"拜訪周家。
周家自建的三層小樓在村里頗為氣派，但我知道這光鮮外表下是怎樣的骯臟。"阿姨好。
"我乖巧地向王秀芬問好，遞上精心準備的禮物，"聽說您腰不好，這是艾草貼，特別管用。
"王秀芬挑剔地打量我，目光在我臀部停留了幾秒——我知道她在評估我的生育能力。
上一世就是這目光，讓我如芒在背七年。"坐吧。"她勉強點頭，轉向廚房喊道，"春梅，
客人來了，怎么不倒茶？"一個瘦削的女人慌忙從廚房跑出來，手上還沾著面粉。
趙春梅——周強的大嫂，上一世唯一對我和顏悅色的周家人，最后卻因抑郁癥跳河自殺。
"大嫂好。"我主動接過茶盤，"我來幫您吧。"趙春梅驚訝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王秀芬卻皺眉："你是客人，坐著就行。春梅，快去把周婷叫下來，
整天躲在房里像什么樣子！"趁著王秀芬去廚房的空檔，我小聲對趙春梅說："大嫂，
您手上的燙傷得處理一下，我包里有藥膏。"她眼眶突然紅了，低聲道謝。
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淤青，心中了然——周強的大哥周剛，那個酗酒打老婆的畜生！
周婷姍姍來遲，一身名牌，看我的眼神充滿輕蔑。"你就是我哥新找的女朋友？
看著挺一般嘛。"我假裝無措地低頭，周強立刻呵斥妹妹："怎么說話的！
"但語氣里沒有多少責備。周家男人對女性的輕蔑如出一轍。飯桌上，周剛灌著白酒，
開始高談闊論："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聽話、能生！我家春梅就是不爭氣，
生了個丫頭片子就再也懷不上了……"趙春梅低著頭，肩膀微微發抖。周父周大富抽著煙，
贊同地點頭："強子，你這女朋友看著骨盆寬，是個能生的。"我強忍嘔吐的沖動，
假裝害羞地低頭扒飯。周強得意地摟住我的肩："爸，秋秋可懂事了，說想多生幾個孩子呢！
""好！"周大富拍桌，"早點結婚，趁我和你媽還能動，能幫你們帶孩子。"飯后，
我主動幫忙洗碗，刻意與趙春梅獨處。"大嫂，"我壓低聲音，"您想離婚嗎？"她手一滑，
碗掉在水池里："你……你說什么？""我有朋友是律師，可以幫您。
"我迅速寫下程遠的電話塞進她口袋，"周剛不配做您丈夫。"離開周家時，
程遠發來消息："查到周強前女友2013年曾因流產大出血住院，疑似被迫。另，
周家建材廠近三年使用劣質材料，有重大安全隱患。"我回復："繼續收集證據，
特別是周剛家暴和工廠違法的部分。"看著周強假惺惺的笑臉，我在心中發誓：這一世，
我要你們周家男人一個個身敗名裂！"十萬？她怎么不去搶！
"王秀芬的尖叫聲從周家客廳傳來，我站在門外，嘴角勾起冷笑。周強急忙安撫："媽，
秋秋家說了，這彩禮是給我們長臉的，她嫁妝不會少！再說了……"他壓低聲音，
"她這么好騙，以后還不是咱家說了算？"我故意踩出腳步聲，里面立刻安靜下來。
推門進去，我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阿姨，強哥，我來了。
"王秀芬強擠笑容："秋秋啊，坐。聽說你們家要十萬彩禮？"我眨眨眼："是啊，
我爸說這代表婆家對我的重視。不過……"我羞澀地低頭，"我偷偷跟強哥說，
我爸媽會給我準備十五萬嫁妝呢。"周家父子交換了個貪婪的眼神。
周大富假咳一聲："這個嘛……既然是為了兩家面子，也不是不能商量。""謝謝叔叔！
"我欣喜地說，隨即又猶豫道，"其實……我還有個想法。""什么想法？"周強問。
"我表哥在開發區工作，說那邊有塊地皮以后會升值。我想用部分彩禮錢買下來，
將來不管是建房子還是轉手，都是咱們小家的資產啊。""地皮？"周大富眼睛一亮，
"具體位置在哪？"我報出一個偏遠地址，
周大富立刻露出不屑："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發展？
"我心中冷笑——這塊"鳥不拉屎"的地皮，兩年后會被劃入新機場建設范圍，
價格翻二十倍。上一世，周家用我的嫁妝買了他們看中的地，結果血本無歸。"爸，
"周強拉著他爸到一旁，"反正錢最后都是咱家的，順著她唄。等她嫁過來，
還不是您說了算？"最終，周家同意了十萬彩禮的要求。婚禮定在一個月后。領證前一天，
我獨自去了程遠辦公室。"都準備好了？"程遠推了推眼鏡，擔憂地看著我，"一旦結婚，
很多事情就復雜了。""正因如此，才能收集更多證據。"我遞給他一個U盤，
"這里面有周剛醉酒后家暴的視頻，是趙春梅偷偷拍的。還有，
這是周家工廠的劣質材料采購單。"程遠接過U盤："周強前女友愿意作證嗎？
""暫時不肯，她怕周家報復。但沒關系，我有別的計劃。"我拿出一份合同，
"這是我買地皮的協議，請您幫我公證，確保這筆財產與周家無關。"婚禮當天，
我穿著潔白婚紗，看著周強志得意滿的笑臉，心中毫無波瀾。
當司儀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時，我強忍著惡心與他輕觸嘴唇。敬酒環節，
我特意走到趙春梅身邊，借著擁抱低語："再堅持一個月，程律師會聯系你。
"周剛喝得爛醉，當眾拍打趙春梅的后背："看看我弟妹，多水靈！你當年要是這么漂亮，
我也不至于……"趙春梅臉色慘白，我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告訴她：快了，就快了。
新婚夜，周強迫不及待地撲上來，
我捂住肚子做痛苦狀："強哥……我好像吃壞肚子了……""啊？"他一臉掃興，
"不能忍忍嗎？"我虛弱地搖頭："可能是婚禮上太緊張了……明天好不好？
我……我也想給你一個美好的新婚夜……"周強雖然不滿，但為了維持形象，
只能悻悻地睡到一旁。我背對著他，嘴角勾起冷笑——這只是開始。第二天一早，
王秀芬就敲響房門："都幾點了還不起床？等著我伺候你們呢？"我趕緊起床，
裝作惶恐的樣子："對不起媽，我這就去做早飯。"廚房里，趙春梅已經在忙碌。
我主動接過她手中的活："大嫂，我來吧。"她驚訝地看著我："你……你不休息幾天？
"我苦笑："哪敢啊。"壓低聲音，"程律師下周會去找你，證據都準備好了嗎？
"她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我故意把早飯做得太咸，稀飯煮糊。
王秀芬吃了一口就摔筷子："這什么玩意兒！連個飯都做不好！
"我紅著眼眶道歉："對不起媽，我太緊張了……"周強皺眉："媽，秋秋剛來，
總得適應幾天。"王秀芬冷哼一聲："我當年嫁過來第一天，四點就起來做全家人的飯，
哪有這么多毛病！"我低頭認錯，心中卻記下這筆賬——等著吧，老妖婆，有你們哭的時候。
飯后，周強要去工廠，我"體貼"地說："強哥，我聽說現在很多夫妻都做孕前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