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酸澀得快要流淚。凌晨兩點的辦公室安靜得可怕。
【這破班誰愛上誰上，女主快跑啊】【林總監三分鐘后到達戰場，
建議立即保存文件】【熬夜會猝死，建議直接躺平，這破公司不值得】這是今天，
第十八次修改《幻境》新角色"月隱"的設計稿，我的耐心已經和咖啡杯一樣見底了。
我猛地眨了眨眼，那些半透明的文字依然固執地漂浮在我的視野里。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自從上周五團建喝斷片后，我的眼前就開始出現這些像直播彈幕一樣的文字。"阮小玉，
你該去看心理醫生了。"我小聲對自己說，順手把最后一口冰美式灌進喉嚨。
苦澀的液體讓我打了個寒顫，但至少讓我的眼皮不再打架。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
那種特有的、不緊不慢的節奏讓我的后背瞬間繃直。整個星輝游戲，
只有一個人走路能讓人這么心驚膽戰——技術總監林胡也。玻璃門被推開時，
我的筆尖在數位板上戳出一個難看的黑點。"還沒走？"林胡也的聲音像浸了冰水，
我不用抬頭都能想象他鏡片后那雙冷淡的眼睛。我強迫自己擠出一個微笑："馬上就好，
王總監說要再加些細節..."他走近時帶來一陣冷冽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極淡的咖啡苦香。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月隱的截止時間是今天下午六點。""我知道，
但是...""加到凌晨兩點？"他的目光掃過我桌上三個空咖啡杯，"效率感人。
"我咬住舌尖才忍住沒翻白眼。
那些該死的彈幕又開始瘋狂滾動：【林總監嘲諷技能點滿了吧，
語氣我能記仇一輩子】【女主內心os：要不是為了五險一金誰受這氣】林胡也轉身要走時，
我的胃突然抽搐了一下。可能是空腹喝了太多咖啡，也可能是連續加班三天沒好好吃飯。
我下意識按住腹部，聽見他說："明天十點，我要看到完整設計稿。"玻璃門關上后，
我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像只泄了氣的皮球。顯示器上的"月隱"還在對我冷笑，
我干脆直接關機。走出公司大樓時，夜風帶著初秋特有的涼意鉆進我的襯衫。
手機顯示凌晨兩點四十，這個點地鐵早停了，打車回去睡不了幾個小時又得來上班。
我的胃又開始隱隱作痛，決定去公司旁邊的24小時便利店買點吃的。
便利店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我隨手拿了個飯團和酸奶，
結賬時收銀小哥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您需要幫忙叫車嗎？""嗯？""您臉色很差。
"他指了指收銀臺旁的鏡子。鏡中的我嘴唇蒼白得像紙。我擺擺手，拎著袋子走出便利店，
剛推開門，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突然襲來。我的膝蓋一軟，
眼看著就要和水泥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一只溫熱的手穩穩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抬頭，
對上林胡也那雙沉靜如水的眼睛。他眉頭微蹙："低血糖？"我還沒來得及回答，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我捂住嘴沖回便利店，直奔洗手間。干嘔了半天卻什么也沒吐出來。
我撐著洗手臺，看向鏡中狼狽的自己，那些彈幕像瘋了一樣刷屏：【經典劇情雖遲但到，
喜聞樂見的孕吐環節】【林總監：我的？女主：完犢子了】【這要是沒懷孕我直播吃鍵盤，
flag立在這了】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平坦的小腹，腦子里一片空白。公司年會上，
我確實喝斷片過，但醒來時明明穿著完好地躺在自己家床上...走出洗手間，
林胡也靠在墻邊，手里拿著我落下的購物袋。他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去醫院。""不用了，
可能就是太累...""我說，去醫院。"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急診室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痛。醫生推了推眼鏡，把檢查單遞給我："妊娠6周，
有先兆流產跡象，建議臥床休息。"我的手指捏皺了檢查單。走出診室時，
我看見林胡也靠在走廊墻邊，長腿交疊，正在看手機。他抬頭時，
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檢查單上。我下意識把單子往身后藏。"什么病？
""腸胃炎..."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林胡也突然伸手抽走了檢查單。我想去搶，
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開。診室的燈光下，我看見他的瞳孔微微收縮。"我的？"他聲音低沉。
我的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彈幕瘋狂刷過：【承認吧你倆就是睡了，
這反應太明顯了】【林總監這表情我能笑一年，震驚中帶著一絲茫然】"我...我不知道。
"我最終擠出一句。林胡也把檢查單折好塞進西裝口袋，抬手看了眼腕表："明早九點，
我接你去公司。""啊？""現在，送你回家。"他轉身走向電梯，背影挺拔得像棵雪松。
我站在原地，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完蛋，這次真的玩大了。
林胡也的車里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蜷縮在副駕駛座上，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安全帶，
眼睛死死盯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路燈。那些橘黃色的光點連成一條模糊的線，
就像我現在一團亂麻的思緒。
【這氣氛尬得我腳趾摳出三室一廳】【林總監握方向盤的指節都發白了，
裝什么鎮定】【女主快想想辦法啊，總不能真把孩子他爹帶回家吧】彈幕在眼前瘋狂跳動，
我悄悄用余光瞥向駕駛座。林胡也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像刀刻一般鋒利。他的白襯衫袖口還沾著一點墨水，
是我剛才慌亂中打翻的簽字筆。"地址。"他突然開口，聲音比急診室的空調還冷。
我報出小區名，喉嚨干澀得像塞了一團棉花。車載導航的電子女聲開始規劃路線，
我盯著那個不斷閃爍的小紅點，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他知道我住哪了。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林胡也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那種規律的節奏讓我想起他審閱代碼時的樣子，永遠冷靜、精確、不容差錯。"兩個月前，
"他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年會。"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你喝醉了。"他繼續說，
目光依然盯著前方，"我送你回家。"紅燈轉綠，車子猛地加速，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
那些斷片的記憶像壞掉的膠片，
畫面：ktv里搖晃的燈光、甜得發膩的雞尾酒、還有...林胡也把我按在出租車后座時，
手腕上那道疤在路燈下泛著冷光。【送回家然后呢？
展開說說】【這要是沒發生什么我把鍵盤吃了】"我們..."我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說，卻在變道時差點刮到旁邊的貨車，"你吐了我一身，
我幫你換了衣服，然后走了。"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所以他看過我穿睡衣的樣子？
還是...更糟？那些彈幕突然變成一片馬賽克，像是在自動屏蔽什么不可描述的內容。
車子在我公寓樓下急剎。我解開安全帶時，林胡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燙，
燙得我差點跳起來。"明天別去公司了。"他說，"我會讓王總監延期。
""可是...""醫生說要臥床休息。"他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又很快移開，
"那個...需要什么？"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么，頓時羞得想鉆到車底下去。
"不、不用！我很好！"林胡也皺了皺眉，
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名片塞給我："我的私人醫生，有任何問題直接聯系他。
"我低頭看著燙金名片上"婦產科主任醫師"幾個字，突然覺得這一切荒謬得可笑。
上周他還是那個在周會上把我方案批得一文不值的魔鬼總監，
現在卻在擔心我肚子里的...他的孩子？
【霸道總監愛上我】 【這劇情發展我可以】 【女主快收下啊，
這種優質基因不要白不要】"謝謝。"我把名片塞進包里，逃也似地跳下車。
夜風吹散了我臉上的燥熱，卻沒吹散腦子里那個可怕的想法：我要當媽媽了？和林胡也？
電梯上升的過程像是一個世紀那么長。我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盯著樓層數字一個個跳動。
：【現在跑還來得及】【建議直接辭職回老家】【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喂】鑰匙插進鎖孔時，
我的手抖得厲害。推開門，熟悉的洗衣粉味道撲面而來，我終于松了一口氣。
小窩還是那個小窩，臟衣服堆在沙發上，吃剩的外賣盒放在茶幾上，
一切都和昨天一樣——除了我的人生已經天翻地覆。我踢掉高跟鞋，整個人陷進沙發里。
手機震動起來，是閨蜜蘇琪的微信："寶，你猜我剛才在便利店看見誰了？
林胡也和一個女的！"我盯著屏幕，胃里一陣翻騰。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半天，
最終只回了個"？"蘇琪秒回："就你們公司那個冰山總監啊！
他和一個女的一起從醫院出來，該不會是女朋友懷孕了吧？笑死，沒想到他喜歡女的！
"我的手指僵住了。醫院。懷孕。林胡也。這三個詞在我眼前瘋狂旋轉，
最后變成一片模糊的白噪音。
【哈哈哈哈閨蜜真相了】【這誤會大了去了】【女主快告訴她那個女的就是你】【快說，
快說……】我深吸一口氣，關掉了手機，浴室鏡子里的我臉色慘白。我慢慢掀起襯衫下擺，
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這里面真的有一個小生命嗎？一個有著我和林胡也基因的小家伙？
熱水沖下來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哭了。水聲掩蓋了我的抽泣，
也沖走了那些不斷跳動的彈幕。擦干身體時，
我盯著洗手臺上那個放了很久的陌生的黑色發圈——絕對不是我的。
記憶的碎片突然拼湊起來：那天早上醒來，我的頭發是散著的，而平時我都會扎著頭發睡覺。
床頭柜上放著解酒藥和礦泉水，垃圾桶里的男士手帕...我踉蹌著退后兩步，
后背撞在冰冷的瓷磚上。所以林胡也說的"送你回家"是真的，但"然后走了"是假的？
我們真的...睡了？臥室的窗簾沒拉嚴，一道月光斜斜地照在床上。我蜷縮在被子里，
手機屏幕亮起，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已安排王總監延期。明天上午十點，
我的醫生會聯系你。——林胡也"我把手機扔到一邊，
卻看到床頭柜上那個黑色發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就像林胡也手腕上那道疤。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眼睛時，我正夢見自己被一群會發彈幕的烏鴉追趕。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我摸索著按下接聽鍵，一個溫和的女聲傳來："阮小姐您好，
我是林先生安排的陳醫生。"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砰！腦袋撞到了床頭柜。
"林先生說您需要全面檢查，我已經在您小區門口了。
"【臥槽林總監行動力max】【這服務也太到位了吧】【女主快醒醒，
別讓醫生等太久啊】我胡亂套了件衛衣，把頭發扎成亂糟糟的丸子頭。
鏡子里的我活像被卡車碾過，
眼睛腫得像是哭了一整晚——雖然我確實在淋浴時崩潰了一會兒。
陳醫生是個四十出頭的優雅女性，她開的黑色奔馳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我蜷縮在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