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天鵝的詛咒我叫周默,是個野生動物攝影師。那天清晨,我蹲在蘆葦叢里,
鏡頭對準湖面,等待那只罕見的黑天鵝出現。"媽的,這鬼天氣。"我抹了把臉上的露水,
小聲咒罵。五月的清晨還帶著寒意,我的膝蓋已經跪得發麻。但為了拍到那只黑天鵝,
我在這鬼地方蹲了整整三天。相機顯示屏上,一群白天鵝優雅地游過。突然,
水面被劃開一道黑影。"來了!"我屏住呼吸,手指輕輕搭在快門上。
那只黑天鵝美得驚人——烏黑的羽毛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修長的脖頸彎曲成完美的"S"形。
它在湖心停下,昂起頭,像是在巡視自己的領地。我按下快門,
連拍模式發出輕微的"咔咔"聲。就在這時,黑天鵝猛地扎入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搞什么..."我調整焦距,追蹤它的身影。水面突然劇烈翻騰。
兩只天鵝——一黑一白——糾纏在一起,羽毛飛濺。我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黑天鵝正在攻擊那只白天鵝,用喙狠狠啄擊對方的眼睛和脖子。
"臥槽!"我驚呼出聲,手指卻本能地繼續按著快門。白天鵝發出凄厲的叫聲,
掙扎著想要逃脫。但黑天鵝死死咬住它的脖子,將它按入水中。水面漸漸恢復平靜,
只剩下幾片羽毛漂浮著。我渾身發抖,相機差點掉進水里。這太不正常了,
天鵝是優雅的生物,我從沒見過如此暴力的行為。正當我準備起身離開時,
余光瞥見湖面漂浮著什么東西——不是羽毛,而是一抹刺眼的白色。我瞇起眼睛,
調整長焦鏡頭。當畫面清晰的那一刻,我的血液瞬間凝固。那是一具尸體。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長發如水草般散開。
她的手臂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像是被折斷的天鵝翅膀。我跌跌撞撞地跑回車上,
用顫抖的手撥打了110。"東湖自然保護區,湖、湖里有具尸體!"我結結巴巴地說,
喉嚨干得發疼。掛斷電話后,我低頭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黑天鵝攻擊白天鵝的畫面清晰可見,
但當我翻到最后幾張時,心臟幾乎停跳——那具女尸的照片不見了。"怎么可能?
"我瘋狂地翻看存儲卡,但那些照片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只有黑天鵝與白天鵝搏斗的畫面,
以及之后平靜的湖面。警笛聲由遠及近。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停在湖邊,
幾名警察和法醫快步走向我指認的地點。"你就是報案人?"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官走過來,
掏出證件,"我是刑偵隊隊長鄭毅。"2 記憶的裂痕我點點頭,
把相機遞給他:"我拍到了...一些東西,但照片不見了。"鄭毅皺眉接過相機,
快速瀏覽起來。當他看到黑天鵝攻擊白天鵝的照片時,眉毛幾乎挑到了發際線。
"這可不常見。"他嘟囔著,繼續往后翻,"你說尸體照片不見了?""就在這幾張之后!
我明明拍到了!"我指著最后幾張湖面照片,聲音因激動而提高。
鄭毅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周先生,你確定看到的是人類尸體?不是...別的什么?
""當然確定!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長發——"我的話被對講機里的聲音打斷:"鄭隊,
打撈上來了,確實是具女尸,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在12小時以內。
"鄭毅的表情變得嚴肅:"周先生,恐怕你得跟我們回局里做個詳細筆錄。"在警局里,
我反復描述著自己看到的一切。做筆錄的女警不時抬頭看我,眼神里帶著懷疑。
"你說你看到黑天鵝殺死白天鵝?"她停下筆,"然后尸體照片神秘消失了?
""我知道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我揉著太陽穴,"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鄭毅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我的相機。"周先生,法醫有了初步發現。
"他坐下來,聲音低沉,"死者是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天成的女兒,林白。
死亡原因...有些離奇。"我等著他繼續,心跳加速。"她身上有多處撕裂傷,
法醫說..."鄭毅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像是被大型鳥類襲擊所致。
尤其是頸部傷口,符合天鵝喙的形態特征。"我瞪大眼睛:"這不可能!天鵝怎么可能殺人?
""正常情況下確實不可能。"鄭毅盯著我,"但你的照片顯示,
那只黑天鵝確實表現出了異常的攻擊性。""等等,你不會認為是一只天鵝殺了林白吧?
"我難以置信地問。鄭毅沒有直接回答:"周先生,你認識林白嗎?""不認識,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奇怪的是,"鄭毅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照片推到我面前,
"林白的公寓里發現了你的名片。"照片上確實是我的名片,就放在一個精致的梳妝臺上。
我感到一陣眩暈。"這...這說不通,我從沒接觸過林氏集團的人。""根據監控,
林白昨晚八點左右獨自一人去了東湖,之后就再沒出現過。"鄭毅收起照片,"周先生,
在事情查清前,請你不要離開本市。"3 雙生之謎走出警局時,天已經黑了。
我站在臺階上,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路燈下,一個穿黑裙子的女人正盯著我看。
當我看向她時,她轉身就走,消失在夜色中。但那一瞬間,
我看到了她的臉——和林白的尸體一模一樣。我追了上去,但那個女人已經不見蹤影。
街道空蕩蕩的,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回響。"見鬼了..."我嘟囔著,掏出手機想拍下什么,
卻發現電量莫名其妙地耗盡了。回到家,我立刻把存儲卡里的照片導入電腦,
放大每一幀細節。黑天鵝攻擊的畫面清晰得可怕——我能看到白天鵝眼中的恐懼,
黑天鵝喙上的血跡。但關于女尸的照片確實消失了,就像被某種力量刻意抹去一樣。
我灌下一杯威士忌,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電腦屏幕的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當我再次看向照片時,發現了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細節——在最后一張湖面照片的角落,
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形狀像是一個站在水中的女人。我猛地合上電腦,心跳如鼓。
這太詭異了,我需要找個人談談。第二天一早,我驅車前往林氏集團總部。
大廈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我瞇起眼睛,看到入口處站著幾個保安和警察。"對不起,
先生,今天大廈不對外開放。"一個保安攔住我。"我是野生動物攝影師周默,
我想見林天成先生。"保安上下打量我:"有預約嗎?""沒有,但——""那很抱歉,
林先生今天不見客。"我正想再說什么,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身后傳來:"讓他進來吧,
我認識他。"轉身看到昨晚那個黑衣女人,我呼吸一滯。近距離看,
她簡直和林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同樣的瓜子臉,同樣的杏仁眼,只是眼神更加銳利。
"你是...林白的姐妹?"我試探著問。她嘴角微微上揚:"林夜。林白是我姐姐。
我們進去說吧。"電梯里,林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我鼻尖。她盯著電梯按鈕,
面無表情。"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我打破沉默。"不必。"她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早料到她會死。"我震驚地看著她:"什么意思?"電梯門開了,
她領我走進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關上門。"周先生,你拍到了黑天鵝,對嗎?
"她直視我的眼睛,"那只殺死白天鵝的黑天鵝。"我點點頭,心跳加速:"你怎么知道?
"林夜從抽屜里取出一本相冊,翻開其中一頁。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湖面上,
一只黑天鵝和一只白天鵝并排游著。"二十年前,我母親也死在那片湖里。"她輕聲說,
"尸體被發現時,旁邊漂著一只死去的白天鵝。警方報告說她'意外溺水',
但..."她指著照片上的黑天鵝,"母親生前常說,黑天鵝會回來復仇。
"我感到一陣寒意:"復仇?向誰復仇?"林夜合上相冊:"向殺害她的人。""等等,
你是說你母親是被謀殺的?"我追問道,"而林白的死與此有關?"林夜走到窗前,
背對著我:"我母親死的那晚,只有我父親和姐姐在家。我當時在寄宿學校。
""你懷疑...你的家人?"我難以置信地問。她轉過身,眼神冰冷:"不是懷疑,
是確定。母親留下的日記里寫滿了恐懼——她發現父親有外遇,準備離婚。
而姐姐...一直恨她。
"我回想起鄭毅提到的林白公寓里的名片:"但你姐姐為什么會有我的名片?
我發誓我從沒見過她。"林夜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我:"認識這個女人嗎?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子站在湖邊,笑容燦爛。我搖搖頭。"她叫蘇雯,是你大學時的女友。
"林夜的話像一記重錘,"也是我父親的情婦,二十年前和我母親同一天失蹤。"我手一抖,
照片掉在地上。蘇雯...這個名字確實喚起了某些模糊的記憶,但我記不清她的臉。
"這不可能,我大學時沒交過女朋友...""記憶是會被篡改的,周先生。
"林夜彎腰撿起照片,"就像你相機里消失的照片一樣。"我頭痛欲裂,這一切太荒謬了。
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我林夜說的可能是真的。"你需要什么?"我直接問道。
"幫我找到證據。"林夜靠近一步,我能聞到她呼吸中的薄荷味,
"我姐姐死前在查母親的案子,她發現了什么,所以被滅口。現在輪到我了。
""你認為兇手會對你下手?""不是認為,是知道。"她拉開抽屜,取出一封拆過的信,
"這是姐姐死前一天寄給我的。"信紙上只有一行字:"黑天鵝回來了,小心水里。
"我正想細看,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林天成站在門口,臉色陰沉。"林夜,你在干什么?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我,"這位是?""周默,野生動物攝影師。"林夜語氣平靜,
"他拍到了姐姐死時的湖面。"林天成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滾出去!我女兒剛死,
你們這些記者就像禿鷲一樣圍上來!""林先生,我不是記者。"我試圖解釋,
"我只是——""滾!"他怒吼著,脖子上青筋暴起。4 血色月夜林夜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只好離開。走出大廈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林夜正站在窗前,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我。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夢里我變成了一只黑天鵝,在湖中追逐一只白天鵝。
當我用喙刺穿它的脖子時,白天鵝變成了林白的臉,
而湖面倒映出的黑天鵝頭卻是我自己的模樣。我驚叫著醒來,渾身冷汗。窗外,
一輪血月掛在空中,給一切蒙上不祥的紅色。手機突然震動,是林夜發來的短信:"東湖見,
帶上你的相機。我找到了證據。"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抓起相機包出了門。
東湖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岸邊一個人影都沒有。"林夜?"我小聲呼喚,
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沒有回應。我沿著湖岸走著,突然聽到水花聲。湖中心,
一個黑色身影正在游動——是那只黑天鵝。我本能地舉起相機,通過取景器觀察它。
黑天鵝似乎也發現了我,徑直朝我游來。當它靠近岸邊時,
我驚訝地發現它嘴里叼著什么東西——一條銀色項鏈。黑天鵝將項鏈丟在岸上,
然后迅速游走了。我彎腰撿起項鏈,吊墜上刻著兩個字:"蘇雯"。"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嗎?
"林夜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我嚇得差點跳起來。她穿著黑色風衣,
臉色蒼白得像鬼魂:"那是我母親的東西。""黑天鵝...把它給了我。
"我結結巴巴地說,遞過項鏈。林夜沒有接,而是盯著湖面:"你知道黑天鵝的傳說嗎?
在某些文化里,它們是死者的化身,回來完成未盡之事。"一陣冷風吹過,
我打了個寒顫:"林夜,我們需要報警。這些證據足夠重新調查你母親的案子了。
""太晚了。"她輕聲說,"他們已經來了。"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兩束車燈刺破黑暗。
林夜突然抓住我的手:"跑!"我們沿著湖岸狂奔,身后傳來喊叫聲和腳步聲。
林夜對地形似乎很熟悉,領我鉆進一片蘆葦蕩。"是誰?"我氣喘吁吁地問。"我父親的人。
"她咬牙切齒地說,"姐姐發現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殺了她。現在輪到我了。""什么秘密?
"林夜停下腳步,直視我的眼睛:"他不僅殺了母親,還殺了蘇雯。
而你是唯一能證明這一切的人。""我?為什么?""因為那天晚上你也在場,周默。
"她的聲音顫抖,"你是蘇雯的男友,你目睹了一切。只是你選擇忘記。"車燈掃過蘆葦蕩,
我們屏住呼吸。腳步聲越來越近...蘆葦叢外,手電筒的光束像探照燈一樣掃來掃去。
林夜的手指緊緊掐著我的手臂,我能感覺到她在發抖。"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們在這里?
"我壓低聲音問。林夜沒有回答,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奇異的光。
遠處傳來男人的喊聲:"林小姐!董事長很擔心您!請跟我們回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