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錦瑟"珠寶旗艦店的VIP室,
為陳列柜中的珠寶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祁晴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一條鉆石項鏈,
專業的目光捕捉到其中一顆主石的光澤略有不足。"這款的切工還可以再精確一些,
"她轉頭對身旁的設計總監說,"GIA的3EX標準對我們來說只是起點,不是終點。
"總監連連點頭,迅速記下她的意見。
二十八歲的祁晴作為"錦瑟珠寶"創始人的獨女兼設計總監,眼光之毒辣在公司是出了名的。
這既源于她在倫敦中央圣馬丁學院的專業訓練,
也繼承了她父親——珠寶鑒定大師祁同偉的敏銳直覺。手機震動起來,祁晴瞥了一眼屏幕,
是母親周雯。"晴晴,別忘了今晚陳叔叔家的晚宴,七點,我讓你爸繞道去接你?
""不用了媽,我自己開車去。"祁晴輕聲回答,"我剛檢查完新系列,
還需要回辦公室處理些文件。""別太累著,"母親的聲音透著關切,
"你爸說最近緬甸那邊來了一批不錯的紅寶石原石,特意給你留著呢。"祁晴嘴角微微上揚。
作為家中獨女,她早已習慣了父母無微不至的關愛,盡管有時會覺得這種保護有些過度。
掛斷電話,祁晴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個精致的相框上——照片里,
年輕的父母站在剛開張的小珠寶店前,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期待。如今,
"錦瑟"已成長為擁有二十多家門店的上市公司,而她也從那個在柜臺邊玩耍的小女孩,
成長為家族的接班人。晚七點,祁晴準時抵達位于城郊的陳家別墅。
一襲墨綠色長裙勾勒出她優雅的身形,頸間那枚家傳的翡翠吊墜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樣的場合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城中富豪圈的聚會,
衣香鬢影間談笑風生的都是些熟面孔。"祁小姐,好久不見。"不斷有人向她打招呼,
祁晴嫻熟地應對著,目光卻不經意間被客廳角落的一道身影吸引。那是個陌生的男人,
約莫三十出頭,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沒有打領帶,顯得隨意卻不失禮數。
他正專注地欣賞墻上的一幅油畫,側臉線條分明,
眉頭微蹙的樣子像是在思考什么嚴肅的問題。"那是程朗,"陳叔叔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
"剛從新加坡回來的建筑設計師,我兒子大學同學。
聽說他設計的濱海藝術中心剛拿了亞洲建筑大獎。"祁晴點點頭,禮貌性地朝那個方向走去,
準備盡一下地主之誼。"喜歡這幅畫?"她站到男子身旁,輕聲問道。
程朗似乎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轉過頭來。他的眼睛很特別,祁晴想,不是純粹的黑色,
而是帶著點深褐,在燈光下像是有星子閃爍。"構圖很特別,"他的聲音低沉溫和,
"看似混亂的筆觸里藏著秩序,就像..."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祁晴的翡翠吊墜上,
"就像一件好的珠寶設計,看似隨意的排列實則經過精心計算。
"祁晴微微挑眉:"你懂珠寶設計?""不懂,"程朗坦然承認,
"但我欣賞一切需要精確計算的藝術。建筑和珠寶,
本質上都是將冰冷的材料賦予溫度的過程,不是嗎?"這個回答讓祁晴有些意外。
大多數男人在珠寶話題上要么一竅不通,要么夸夸其談試圖表現自己。
程朗的坦誠和見解讓她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晚宴上,他們意外地被安排在了相鄰的座位。
交談中,祁晴了解到程朗出身普通教師家庭,靠獎學金讀完大學,又在新加坡工作了五年,
最近才回國發展自己的設計事務所。"所以你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祁晴打趣道。
程朗搖搖頭,嘴角掛著自嘲的微笑:"只是運氣好,遇到了幾位賞識我的導師。"他頓了頓,
"其實我更羨慕像你這樣,從小就能接觸藝術,把愛好變成職業。
""每個圈子都有自己的圍城,"祁晴輕聲說,"富家子弟的苦惱在別人眼里往往是矯情。
"程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舉起酒杯:"為所有不被理解的苦惱干杯。"晚宴結束后,
程朗主動提出送祁晴到停車場。夜風微涼,他自然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動作紳士而不逾矩。"謝謝你的陪伴,今晚很愉快。"祁晴在車前停下,準備歸還外套。
"留著吧,"程朗微笑道,"下次見面再還給我。"祁晴挑眉:"這么確定還會有下次?
""不確定,"他的目光坦然,"但我希望有。"那一刻,路燈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
祁晴莫名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格外真誠,與那些沖著祁家財富而來的追求者截然不同。
回家的路上,祁晴發現西裝口袋里有一張名片和一張便簽。
便簽上寫著一行字:"周二下午三點,城西老城區那家獨立咖啡館,
有全城最好的手沖咖啡和一座你一定會喜歡的百年老建筑。——程朗"她將名片翻過來,
上面除了聯系方式,
還手寫著一行小字:"P.S. 不接受建筑設計的珠寶愛好者不是好咖啡師。
"祁晴忍不住笑了。這個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2.周二下午兩點五十分,祁晴推開"舊時光"咖啡館的木門,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提前了十分鐘到達,這是她的習慣——無論是商務會議還是私人約會,
她總是那個先到的人。咖啡館里彌漫著咖啡豆烘焙后的焦香,混著一絲肉桂的甜味。
祁晴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程朗的西裝袖口。
她本可以送去干洗后直接寄還,卻鬼使神差地親自帶了過來。
"我猜你會喜歡危地馬拉的安提瓜。"聲音從頭頂傳來,祁晴抬頭,看見程朗站在那里,
手里拿著兩杯咖啡。他今天穿著淺灰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你怎么知道?"祁晴接過咖啡,驚訝地問。程朗在她對面坐下,
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你辦公桌上的咖啡杯印著'安提瓜'的字樣,而且,
"他指了指祁晴的手腕,"你的手鏈是危地馬拉的國鳥——格查爾鳥的造型,不是嗎?
"祁晴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銀質手鏈。這是她去年在倫敦一個手工藝展上買的,
很少有人能認出這個設計。"觀察力不錯,"她抿了一口咖啡,醇厚的口感帶著果香的尾調,
確實是她喜歡的風味,"不過建筑設計師都這么注意細節嗎?""只有對在乎的事物才會。
"程朗的目光坦然,既不含蓄得讓人困惑,也不直白得令人不適,
"要看看我說的那座老建筑嗎?就在咖啡館后面。"穿過咖啡館的后門,
是一個被改造成露天座位的小院,院子的盡頭矗立著一座紅磚老樓。
巴洛克式的拱門和窗欞已經有些斑駁,但精致的浮雕依然清晰可辨。
"這是上世紀二十年代法國傳教士建的修院,"程朗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專業的熱情,
"你看這些卷草紋的磚雕,還有這個。"他指向門廊上方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刻著一行模糊的拉丁文。祁晴湊近去看,發絲不經意間拂過程朗的肩膀。
"'Domus mea domus orationis',"她輕聲念道,
"'我的殿必稱為禱告的殿'?""你懂拉丁文?"這次輪到程朗驚訝了。"只會讀,
不懂意思,"祁晴笑道,"我爺爺是古董收藏家,小時候逼我學了不少奇怪的東西。
"程朗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棟建筑現在的主人想拆掉重建辦公樓,
我正在嘗試說服他們保留下來,改造成一個藝術空間。"他頓了頓,
"就像你在倫敦實習過的那家Temple Gallery。
"祁晴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在Temple實習過?""你的LinkedIn上有寫,
"程朗回答得無比自然,"我看過你在那里參與策劃的'東方意象'展,
將中國傳統珠寶與現代設計語言結合的想法很棒。"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地上,
祁晴突然意識到,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聊得如此投入,
卻絲毫沒有感到對方在刻意討好她。程朗談論她的專業時,
眼中閃爍的是真正的欣賞而非諂媚。"時間不早了,"看了看表,程朗站起身,
"我下午還有個客戶會議。"他猶豫了一下,"周五晚上有個小型音樂會,
演奏莫扎特的鋼琴協奏曲,有興趣一起嗎?"祁晴正要回答,手機響了。
是公司設計部發來的新系列設計圖需要確認。"恐怕這周末我得加班,"她略帶歉意地說,
"新一季的設計要定稿了。"程朗點點頭表示理解,
卻在分別時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信封里是一張手工制作的卡片和一個小巧的金屬書簽。
卡片上是程朗手寫的一段話:"珠寶是凝固的詩,建筑是立體的畫。——期待下次見面。
"書簽則是一把精致的銀色小尺子,刻度精確到毫米,末端刻著微縮的帕特農神廟圖案。
"你上次提到正在讀一本關于古希臘珠寶的書,"程朗解釋道,"這個可能會用得上。
"祁晴接過禮物,指尖不小心碰到程朗的手掌。那一瞬間,
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口輕輕撞了一下。-----接下來的兩周,
祁晴每天都會收到程朗的禮物和手寫卡片。不是那種昂貴的奢侈品,
而是些別致的小物件——一塊據說能激發創意的火山石,一盒產自斯里蘭卡的稀有香料,
一本絕版的意大利珠寶設計圖冊。每件禮物都恰好戳中她的興趣點,
卡片上的話也越來越親密。"你今天又收到'程朗快遞'了?
"閨蜜林妍靠在祁晴辦公室的門框上,看著她拆開一個精致的木盒,
里面是一套古董雕版印刷的塔羅牌。祁晴笑著洗牌,
抽出一張"星星"牌:"他說這張牌代表希望和靈感,像我設計的珠寶一樣。
"林妍翻了個白眼,關上門坐到祁晴對面:"說真的,這男的調查過你吧?哪有這么巧,
送的每樣東西都正中你紅心?""這叫用心,"祁晴把塔羅牌收好,
"況且我的興趣愛好又不是什么秘密,LinkedIn和ins上都能看到。
""就是這點很奇怪,"林妍壓低聲音,"我讓我哥查了下這個程朗,
履歷漂亮得不像話——寒門貴子,全額獎學金,國際大獎,但細節卻很模糊。
他在新加坡的工作經歷幾乎查不到具體項目,
回國后所謂的'設計事務所'也只有他一個光桿司令。"祁晴皺起眉頭:"你調查他?
""拜托,你可是祁家獨女,"林妍敲了敲桌面,"多少男人排隊等著吃軟飯呢。
這程朗要真那么優秀,為什么三十多了還單身?而且偏偏在陳家晚宴上'偶遇'你?
太巧了吧?"祁晴站起身,語氣冷了下來:"林妍,不是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沖著錢來的。
程朗從來沒有打探過我家的事,他甚至拒絕了我介紹的幾個大客戶,說要靠自己的實力。
""那更可疑了,"林妍不甘心地嘟囔,"真正的鳳凰男都是這樣,先立獨立人設,
等你們感情深了再慢慢收網...""夠了!"祁晴罕見地提高了聲音,
"我以為你會為我高興。如果你所謂的關心就是詆毀我欣賞的人,那請你暫時別來關心我。
"林妍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我道歉。但答應我,至少別急著確定關系,
多觀察一段時間?"祁晴點點頭,但心里已經對程朗產生了更多的維護欲。林妍出身豪門,
一向對非富家子弟有偏見,這次肯定也不例外。-----周五晚上,
程朗帶祁晴去了城郊一座剛落成的小型藝術館。令祁晴驚訝的是,這竟是他的作品。
"這是你的設計?"祁晴站在入口處的水景前,看著燈光在水幕上投下的變幻影像。
程朗點頭:"我的畢業設計改良版,去年終于找到了愿意投資的甲方。
"他引導祁晴穿過回廊,"整個建筑的理念是'流動的邊界',
你看這些弧形墻面和光影設計,都是為了模糊室內外的界限。
"藝術館中央是一個挑高的圓形展廳,頂部是透明的玻璃穹頂,月光傾瀉而下,
在墻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祁晴仰頭望著,不自覺地轉了個圈,裙擺輕輕飛揚。"太美了,
"她由衷贊嘆,"就像...就像...""就像被鑲嵌在戒指上的月光石?
"程朗接上她的話。祁晴笑了:"你真的很懂怎么討好一個珠寶設計師。""不是討好,
"程朗的聲音突然變得認真,"是理解。"他走近一步,"祁晴,這一個月來,
我每天都在想,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巧合——我喜歡的設計理念恰好是你的專業,
我欣賞的建筑風格正好是你收藏的藝術品類型。"月光下,程朗的輪廓顯得格外分明,
眼睛里像是盛滿了星光。"后來我明白了,這不是巧合,而是..."他深吸一口氣,
"而是我終于遇到了對的人。"祁晴的心跳突然加速,耳邊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
她見過太多追求者的花招,卻從未遇到過這樣直擊心靈的告白。"我知道這太快了,
"程朗繼續說,"你可以拒絕我,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的感受。從第一次見到你,
我就..."祁晴沒有讓他說完。她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他的臉頰。"我也喜歡你,
"她輕聲說,"雖然這確實有點瘋狂。"程朗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擁抱了祁晴,
就像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回程的車上,他們十指相扣,祁晴頭一次覺得,
或許林妍真的錯了。就在這甜蜜的時刻,程朗的手機響了。他瞥了一眼屏幕,
表情瞬間變得僵硬。"怎么了?"祁晴問。"沒什么,工作上的事。"程朗迅速按掉電話,
但祁晴已經看到了來電顯示——"媽媽"。為什么接到母親的電話會有那種表情?祁晴想問,
但程朗已經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下周的一個展覽。看著他重新掛上微笑的側臉,
祁晴心里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被新戀情帶來的喜悅沖淡了。當晚回到家,
祁晴在日記本上寫下:"今天遇到了一個奇跡,他叫程朗。"然后她想了想,
又補充了一句:"希望爸爸和媽媽也會喜歡他。"窗外,一輪滿月高懸天際,
清冷的月光灑在祁晴的床頭,也灑在那個裝著塔羅牌的木盒上。
"星星"牌不知何時滑出了一半,牌面上,一位少女正將手中的水倒入池中,
象征著希望與靈感的流動。---3.# 第三章 完美求婚珠寶展的燈光璀璨如星,
祁晴站在自己設計的"四季系列"展柜前,指尖微微發顫。
這是她回國后首個獨立設計的完整系列,
媒體評價其為"傳統東方美學與現代工藝的完美融合"。
展廳中央那款項鏈——以翡翠為主石,周圍環繞著如藤蔓般纏繞的鉆石枝條,
被命名為"春之覺醒",已成為全場焦點。"祁設計師,能談談您的創作靈感嗎?
"一位記者將話筒遞到她面前。祁晴剛要回答,展廳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一束追光打在白色墻壁上,投影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彼得大教堂的穹頂、蘇州園林的鏤空花墻...每一個圖案都巧妙呼應著祁晴設計中的元素。
"這是..."祁晴轉向身旁的助理,卻見對方神秘地笑著后退了一步。
視頻末尾出現一行字:"致將建筑之美凝練于方寸之間的你。"音樂響起,
是祁晴最愛的德彪西《月光》。程朗從人群中走出,身著深灰色西裝,手持一個絲絨盒子。
全場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這個突如其來的場景上。祁晴的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裙擺。
程朗在她面前單膝跪地,打開盒子——里面不是戒指,
而是一枚造型獨特的胸針:微縮版的埃菲爾鐵塔,塔尖鑲嵌著一顆淚滴形鉆石。
"第一次見面時,你說珠寶是凝固的詩,"程朗的聲音在安靜的展廳里格外清晰,
"而我想用余生為你建造一座詩的殿堂。"他取出胸針,下面竟藏著另一枚小巧的鉆戒,
"祁晴,你愿意嫁給我嗎?"祁晴的視線模糊了。這一刻太完美——在她的專業領域,
在她最得意的作品前,被這樣一個人以如此理解她的方式求婚。她點頭的瞬間,
全場爆發出掌聲和歡呼。程朗將胸針別在她的衣領上,然后為她戴上戒指。
鉆石在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就像祁晴此刻的心情。她沒注意到,展廳角落里,
林妍皺著眉頭拍下了整個過程,然后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倒是會挑場合。
"祁同偉放下放大鏡,將程朗的簡歷推到一邊。周雯遞給他一杯參茶,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學歷和能力都沒問題,"祁同偉抿了口茶,
"就是家庭背景太單薄。父親是縣城中學的行政人員,母親是家庭婦女,妹妹剛大學畢業。
這樣的家庭能理解我們的生活方式嗎?"周雯輕輕攪動著杯中的茶:"晴晴喜歡最重要。
再說,這孩子自立自強,不靠家里走到今天,不正說明能力出眾嗎?
""就是太完美了才讓人不放心,"祁同偉皺眉,"我托人查了他在新加坡的工作記錄,
確實參與過幾個大項目,但離職原因很模糊。"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程朗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叔叔,阿姨,我切了些奇異果和火龍果,
晴晴說你們晚上喜歡吃點水果。"祁同偉迅速換上和藹的表情:"小程啊,來得正好。
我們正在看你的建筑設計作品集,這個濱海藝術中心的設計理念能詳細講講嗎?
"程朗放下果盤,恭敬地站在一旁:"這個項目的核心是'流動的邊界'。
您看這個曲面設計,"他指著圖冊上的一頁,"不僅是為了美觀,
更是為了利用海風自然調節室內溫度,減少30%的空調能耗。
"祁同偉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環保理念很新穎。如果我們要在海南新建一個珠寶展示中心,
你會怎么設計?"祁晴在門口停住腳步,
聽到程朗從容不迫的回答:"我會先研究珠寶的光學特性,設計特殊的采光系統,
讓自然光以最佳角度照射展柜。同時考慮到海南的氣候..."二十分鐘后,
祁同偉微微點頭,這是他對人最高的評價。祁晴這才走進書房,假裝剛到的樣子。"爸,媽,
你們別老考人家了,"她挽住程朗的手臂,"朗哥明天還要去杭州出差呢。
"周雯笑著站起身:"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年輕人去休息吧。小程,出差注意安全。
"回臥室的路上,程朗突然停下腳步:"晴晴,你父母是不是不太喜歡我?""怎么會?
"祁晴驚訝地看著他,"爸爸剛才不是還問你設計理念嗎?那是他認可一個人的表現。
"程朗眉頭微蹙:"我只是擔心...我們兩家差距太大。你從小錦衣玉食,
而我..."祁晴伸手撫平他的眉頭:"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家庭背景。
"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別忘了,是你說的要為我建造詩的殿堂。"程朗將她擁入懷中,
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我會讓你幸福的,我保證。"-----婚禮籌備期間,
程朗的家人第一次集體出現在祁晴面前。劉鳳芝一進門就拉著祁晴的手不放:"哎喲,
這閨女長得真俊!皮膚白得跟牛奶似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
"她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祁晴的手背,讓祁晴有種被評估商品的不適感。
程建國則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不斷打量著祁家別墅的裝潢和陳設。
當祁同偉介紹那幅客廳中央的油畫是某位當代名家的真跡時,他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嫂子,你的戒指好漂亮!"程婷一把抓過祁晴的手,湊近觀察那枚訂婚鉆戒,
"有三克拉吧?什么凈度的?"祁晴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具體參數我不太記得了,
是程朗選的。""哎呀,我哥對你可真好,"程婷撇撇嘴,
"我男朋友連個像樣的包包都不舍得給我買。"午餐時,
劉鳳芝對每道菜都評頭論足:"這蝦太小了...海參應該紅燒才對...哎,
城里人就是不會吃。"她邊說邊將最好的幾樣菜往程婷碗里夾,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程朗尷尬地咳嗽一聲:"媽,祁叔叔家請的是米其林廚師,做法肯定和我們老家不一樣。
""米其林?"劉鳳芝一臉茫然,"輪胎公司還教人做菜?"祁晴差點被湯嗆到,
程朗在桌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遞過一個抱歉的眼神。飯后,
祁晴無意中聽到劉鳳芝和程婷在客房的對話。"媽,你看這床單,絕對是真絲的!
一套得上萬吧?"程婷的聲音充滿興奮。"小聲點!"劉鳳芝呵斥道,"有點出息行不行?
等你哥正式成了祁家女婿,這些東西算什么?我打聽過了,祁家就這一個閨女,
以后什么不是你們的?"祁晴僵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她正要離開,
卻撞上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后的程朗。"我媽和妹妹沒見過世面,說話沒分寸,
"程朗嘆了口氣,將祁晴摟進懷里,"但她們心不壞,只是太為我高興了。你別往心里去。
"祁晴仰頭看他:"她們以為...你是為了錢才和我在一起的?
"程朗苦笑:"在她們眼里,能攀上祁家是祖墳冒青煙了。但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對嗎?
"他的眼神真摯而熱切,"我愛的只是你,祁晴,與你的家庭無關。"那一刻,
祁晴選擇相信他。畢竟,誰能質疑一個在珠寶展上當眾求婚的男人的真心呢?
-----婚禮定在三個月后。隨著日期臨近,程朗對婚禮的每個細節都親力親為,
從菜單挑選到賓客名單,無一不顯示出他的周到和體貼。
他甚至熬夜為祁晴設計了一款獨特的婚禮頭飾,將建筑線條的硬朗與珠寶的柔美完美融合。
"你太累了,"祁晴心疼地撫過程朗眼下的青黑,"這些交給婚慶公司就好。
"程朗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為你,值得。"然而,就在婚禮前兩周,
祁晴偶然在程朗的電腦上看到一份奇怪的文檔。她本是想找他們的婚禮流程表,
卻在一個名為"項目計劃"的文件夾里發現了一份詳盡的祁家企業分析報告,
包括股權結構、財務狀況甚至未來發展戰略。"這是什么?
"祁晴指著屏幕問剛進書房的程朗。程朗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恢復自然:"哦,這個啊。
我想多了解你家的企業,以后說不定能幫上忙。"他關閉文檔,輕撫祁晴的肩膀,"你知道,
建筑設計也需要商業思維。"祁晴將信將疑,但程朗緊接著拿出兩張機票:"看,
我搞定了蜜月旅行的機票。巴黎一周,然后去**,正好趕上雙年展。"驚喜沖淡了疑慮。
那天晚上,祁晴在日記中寫道:"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窗外,月光如水,
灑在那枚埃菲爾鐵塔胸針上。鐵塔的陰影投在墻面上,像一座微型的牢籠。
---4.## 第四章 完美假面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祁晴睜開眼睛,
發現身側已經空了。枕頭上放著一張便簽:"早餐在保溫箱里,記得趁熱吃。今天降溫,
衣柜左邊掛了件針織開衫。——愛你的朗"祁晴將便簽貼在胸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婚后三個月,程朗依然保持著戀愛時的體貼,甚至更加無微不至。
他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和習慣——咖啡要加半勺糖,枕頭必須兩個疊著睡,
設計稿喜歡用藍色文件夾分類...廚房里,
保溫箱里放著煎蛋卷、牛油果沙拉和一杯鮮榨橙汁。祁晴咬了一口蛋卷,
里面包裹著她最愛的蘑菇和芝士。程朗的廚藝好得驚人,自從結婚后,
他幾乎包攬了所有家務,盡管祁晴多次提出請家政阿姨。"你工作比我忙,"他總是這樣說,
"而且我喜歡照顧你。"手機震動起來,
是程朗發來的消息:"記得今天下午三點和客戶的會議嗎?
我已經把你的設計稿和樣品放在工作室了。PS:新買的緬甸紅寶石到了,
放在書房保險柜里。"祁晴搖搖頭笑了。程朗把她的行程記得比她自己還清楚。
這種被全方位呵護的感覺既陌生又甜蜜,
與她從小到大看到的父母相處模式完全不同——父親總是忙于事業,
母親則獨自承擔家庭事務。工作室里,祁晴剛結束與客戶的會議,助理敲門進來:"祁總監,
程總監的妹妹在前臺,說要見您。""程婷?"祁晴看了看表,"讓她進來吧。
"程婷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進來,一身名牌,手里拎著當季最新款的某奢侈品牌包包。
祁晴記得這個包,價格相當于普通白領半年工資。"嫂子!"程婷親熱地湊過來,
"我沒打擾你工作吧?"祁晴示意助理出去:"有事嗎?""我哥沒跟你說嗎?
"程婷自顧自地坐下,"他讓我今天來找你辦實習手續。你們公司設計部不是正好缺人手嗎?
"祁晴皺眉。設計部確實在招人,但要求有相關專業背景和作品集。程婷學的是市場營銷,
對珠寶設計一竅不通。"這個...可能不太合適,"祁晴斟酌著詞句,
"設計部需要專業——""哎呀,我又不是真要設計,"程婷打斷她,"就是打打雜,
學學管理嘛。我哥說了,以后自家生意總要有人幫忙。"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祁晴一眼,
"畢竟你一個人管這么大企業多累啊。"祁晴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程朗確實提過想讓妹妹來學習,但她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正猶豫間,程朗的電話打了進來。
"晴晴,婷婷到你那了嗎?"他的聲音溫柔如常,"我知道她專業不對口,
但能不能給她個機會?哪怕從前臺做起也行。
爸媽一直擔心她在社會上吃虧..."祁晴嘆了口氣:"好吧,先從設計部助理做起,
試用期三個月。"掛斷電話,祁晴抬頭看見程婷正用手指撥弄她桌上的一塊原石樣品。
"這是贊比亞祖母綠?成色一般嘛,"程婷漫不經心地說,
"我昨天在ins上看到一個哥倫比亞的,那顏色才叫絕。
"祁晴拿回石頭:"工作場合請叫我祁總監。明天九點,帶簡歷來人事部報到。
"程婷撇撇嘴,起身時"不小心"碰倒了祁晴的咖啡杯,
棕色的液體瞬間浸濕了幾張設計草圖。"哎呀,不好意思,"程婷毫無歉意地說,
"反正你肯定有備份吧?"-----晚上回到家,
祁晴發現程朗做了火鍋——她最近突然饞的那種四川老火鍋。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食材,
中間的紅油鍋底翻滾著誘人的香氣。"賠罪宴,"程朗系著圍裙走過來,
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婷婷給我打電話了,說她今天態度不好。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祁晴的氣消了一半:"她真的想來工作,還是只想要個名頭?
"程朗給她調蘸料:"都有吧。我爸媽太寵她,養成這種性子。但本質不壞,你多擔待。
"他頓了頓,"對了,有個事想跟你商量。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朋友在濱江有個地產項目,急需一筆短期周轉資金,
三個月,回報率20%。我算了下,投50萬的話,到期能拿回60萬。
"祁晴翻看著項目書:"風險呢?""幾乎為零,"程朗自信地說,
"地塊就在規劃中的地鐵口,開發商背景很硬。要不是朋友關系,根本輪不到我們。
"祁晴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先跟爸商量下?他對地產比較熟。
"程朗的表情閃過一絲不自然:"這種小項目就別麻煩他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當借給我的,
我打借條。""我們之間還用借條?"祁晴笑了,"明天我讓財務轉給你。"程朗繞過桌子,
緊緊抱住她:"謝謝你信任我。等這筆賺了,我們去看你上次說喜歡的那套**玻璃餐具,
好不好?"火鍋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祁晴點點頭,暫時將白天的不快拋到了腦后。
-----祁家企業周年慶晚宴在集團旗下的五星級酒店舉行。祁晴身著一襲銀色長裙,
頸間佩戴著自己設計的"銀河"系列項鏈,與程朗一同迎接賓客。"緊張嗎?
"程朗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祁晴搖搖頭。作為祁家獨女,
這種場合她從小司空見慣。但今天是第一次以已婚身份出席,意義非凡。宴會廳金碧輝煌,
城中名流濟濟一堂。祁同偉在致辭中特意介紹了程朗:"我的女婿,年輕有為的建筑設計師,
最近剛獲得亞洲新銳建筑師獎..."掌聲中,程朗謙遜地鞠躬致謝,
完美扮演著乘龍快婿的角色。祁晴沒注意到,
站在角落的程婷正用手機偷偷拍攝著會場和賓客,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自助餐環節,
祁晴正與幾位珠寶供應商交談,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劉鳳芝高亢的聲音:"...那當然啦!
我兒子這么優秀,祁家能找到這樣的女婿是福氣!以后這些產業還不都是小兩口的?
"祁晴轉頭看去,劉鳳芝正對著一群賓客夸夸其談,身上穿著明顯過于華麗的禮服,
手指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枚碩大的翡翠戒指——祁晴認出那是母親收藏的款式。
"...我早就跟朗朗說,找對象要看家境。祁家就這一個閨女,將來什么不是他們的?
現在年輕人說什么愛情不愛情的,過日子還得看實惠..."周圍的賓客表情微妙,
有人已經露出譏諷的笑容。祁晴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快步走過去:"媽,您在聊什么呢?
"劉鳳芝一把拉住她:"哎呀,我跟大家夸你呢!說你和朗朗多般配,
以后祁家的產業有你這么能干的閨女女婿接手,你爸媽就等著享福吧!
"程建國在一旁點頭附和:"是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財產什么的,遲早都是孩子們的。
"祁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在這時,程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巧妙地插入對話:"媽,
您又亂說話了。祁叔叔正值壯年,企業在他手里還會更上一層樓呢。"他轉向賓客,"抱歉,
我父母不太懂商業場合的規矩。"回到車上,祁晴終于爆發了:"你媽什么意思?
當著全城名流的面說那種話!好像我們結婚就為了祁家的財產似的!
"程朗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晴晴,我替我媽道歉。她一個鄉下老太太,哪懂這些?
就是虛榮,想在城里人面前顯擺兒子有出息。""那枚翡翠戒指呢?那是我媽的收藏!
""我問過了,是媽...是你媽借給她戴的,說今晚場合正式。"程朗的聲音帶著懇求,
"別生氣了,好嗎?我明天就讓他們回老家去。"祁晴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閃爍的霓虹。
她想起林妍婚禮前的警告,想起程婷在公司越來越放肆的行為,
想起那50萬投資款至今沒有看到合同...一種說不清的不安在心頭蔓延。
程朗將車停在路邊,轉身握住她的手:"晴晴,看著我。"他的眼睛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真誠,
"我娶你是因為愛你,僅此而已。如果我家人說了或做了什么讓你不舒服的事,我向你道歉。
我會處理好,不讓他們再打擾你。"祁晴看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也許真是她想多了?鄉下老人不懂規矩也是常事..."回家吧,"她最終說道,"我累了。
"程朗如釋重負地笑了,俯身在她唇上輕吻一下:"遵命,我的公主。"車重新駛入夜色。
祁晴沒有看到,程朗在轉回視線時,嘴角那一閃而過的、勝利般的微笑。-----深夜,
祁晴被一陣低語聲驚醒。身旁的床位空著,程朗的聲音從陽臺隱約傳來。"...急什么?
這才剛開始...她沒那么好騙...媽,
你差點壞了大事...我知道分寸..."祁晴輕手輕腳地走到陽臺門邊,
透過玻璃看到程朗背對著她,手機屏幕的光映在窗玻璃上。
"那筆錢已經到賬了...婷婷在公司老實點...不行,
現在提股份太早...你們別自作主張..."一陣風吹來,祁晴打了個寒顫。
程朗似乎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祁晴迅速退回床上,閉眼假寐。幾秒鐘后,程朗輕輕上床,
帶著夜間的涼氣。他在黑暗中靜靜注視了祁晴一會兒,然后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祁晴假裝被驚醒,含糊地問:"幾點了?""還早,睡吧。"程朗的聲音溫柔如常,
仿佛剛才那個冷硬的對話從未發生過。祁晴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平穩的心跳,
卻再也無法入睡。陽臺上的只言片語像一根刺,扎進她的心里。
她想起婚禮前在電腦上看到的那份祁家企業分析報告,
想起程朗當時不自然的解釋...窗外,一彎新月被烏云遮蔽,夜色越發深沉。
---5.祁氏企業月度高管會議上,祁晴正介紹新季度珠寶設計方向,
會議室門被輕輕推開。程朗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歉意地向眾人點頭,
將其中一杯放在祁晴面前。"抱歉打擾,祁總監昨晚熬夜改設計稿,我想她需要這個。
"程朗的聲音低沉溫柔,幾個女性高管交換了羨慕的眼神。祁晴接過咖啡,
指尖碰到杯壁——溫度剛好,加了一點點糖,正是她喜歡的口味。程朗總是記得這些細節。
"程總監真是模范丈夫,"市場部經理笑道,"這周已經是第三次來給我們送溫暖了。
"程朗謙虛地笑笑:"順路而已。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離開前,
他的目光在投影屏幕上的銷售數據上停留了幾秒。會議結束后,祁晴發現程朗還在走廊等她。
"怎么突然過來了?"她接過他遞來的外套。"想請你吃午飯,
順便..."程朗幫她捋了捋鬢角的碎發,"設計部那個新來的副總監,我覺得他不太靠譜。
"祁晴挑眉:"陳總監?他可是爸親自挖來的,在Tiffany工作過十年。
""正因如此,"程朗壓低聲音,"我查了下,他離職原因很模糊。而且今早我路過設計部,
看見他在翻你的電腦。"祁晴心頭一緊:"真的?""可能是我多心,"程朗攬住她的腰,
"但你最近在做的'故宮聯名'企劃很重要,小心為上。"午餐時,
程朗"偶遇"了祁氏企業的財務總監趙明。兩人聊起最近的股市,
程朗隨口提到一個地產基金,說回報率驚人。祁晴注意到趙明聽得格外認真。
"你對趙總監很熱情啊,"回辦公室的路上,祁晴半開玩笑地說,
"上次見你這么健談還是追我的時候。"程朗大笑:"吃醋了?
我只是覺得他理財觀念太保守,想幫你們祁家錢生錢。"他頓了頓,"說到這個,
我那50萬投資款下個月就到期了,連本帶利60萬。要不要考慮再投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