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金雀躍動的晨光圣城奧赫瑪?shù)某跨婓@起白鴿,神殿的大理石外墻面上,
云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大殿內(nèi)【墨涅塔】金像上的紫色瑪瑙散發(fā)著淡淡的紫光。
信徒們赤足踏過彩繪的地磚,在焚香繚繞中垂首屏息——任何的聲響,
哪怕是衣袂摩擦的窸窣,都會打破這凝固的神圣氛圍。忽然有銀鈴般的笑聲刺破寂靜。
金線刺繡的裙裾散開耀眼的晨光,十二歲的阿格萊亞像一只闖入圣殿的金翅雀。
她踩著輕靈的腳步躍過跪拜的人群,足尖點在描繪四季豐饒的彩繪地磚上,
淡金色的發(fā)絲在半空飛舞,散發(fā)著松柏的清香。"老古板!"少女對著主祭皺起眉頭,
手中握著剛折下的枝條,"【墨涅塔】在云端都要被你們的禱詞悶睡著啦!
"新來的外鄉(xiāng)信徒倒抽冷氣。他們見過觸犯圣儀者被銀杖責打雙膝,
也見過瀆神者被架上火刑架,如此不知禮數(shù)的孩子一定會被神殿的祭司們亂棍打出吧。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奧赫瑪當?shù)氐男磐蕉济鎺⑿Φ目粗@孩子圍繞神像起舞,
就連那些一絲不茍的祭司也溺愛的看著這個胡鬧的孩子。“不和我共舞一曲嗎,艾莉!
”阿格萊雅轉(zhuǎn)身優(yōu)雅的向一直站在神殿入口的女仆伸出了邀請的右手。“不了小姐,
這樣的場合,我可不敢。”女仆怯生生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盲杖輕輕點地,不再說話。
“她是阿格萊雅,奧赫瑪年輕一代最美的朝陽,【金枝】家族最耀眼的孩子。
”一旁匍匐在地的奧赫瑪信徒小心的提醒附近表情越發(fā)古怪的外鄉(xiāng)人。
“原來她就是阿格萊雅,真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啊。
”外鄉(xiāng)人又一次抬頭看向這個在神像前起舞的少女,表情帶著幾分傾慕。“肅靜!
”祭祀輕輕敲擊著手中的銀杖,將信徒們的思緒拉回神圣的禱告中。
只剩下阿格萊雅在金像前盡情舞蹈,刺繡的裙子在陽光下泛起點點碎金光芒灑在整座大殿。
第二章 浴場氤氳的漣漪氤氳著硫磺香氣的家族浴場,
是年幼的阿格萊雅最貪戀的棲身之所——當燈光穿透氤氳水霧,
將家族的紋章染成流動的琥珀色時,蜷縮在溫熱的泉眼里的少女尚不知曉,
命運的齒輪正在緩緩轉(zhuǎn)動。上升的白色蒸汽模糊了穹頂懸掛著的家族大師們的畫像。
阿格萊雅沉入漂浮著玫瑰的水中。女仆艾莉捧著素白浴衣跪在池邊。“艾莉,
你知道為什么當初家族中這么多漂亮的侍女我偏偏選了你嗎?”女仆沉默不語,
雙目空洞無神地望著前方的水面。“因為你的眼睛。”阿格萊雅頭也沒回,
默默的將雙手靠在浴池旁的扶手上。“失去雙眼的你,比其他人更能觸及到美與浪漫,
現(xiàn)在你在我看來就是最美的女仆。”女仆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縷縷緋紅爬滿臉頰。“小姐,
供奉【墨涅塔】的家族每人都要找到一項美的技藝,小姐決定好了嗎?
”艾莉拙劣的轉(zhuǎn)移著話題,想早點結(jié)束關(guān)于眼睛的討論。阿格萊雅看了看懸掛于浴場上方,
這面名譽之墻上懸掛的是【金枝】家族無數(shù)年來的誕生的大師們,搖了搖頭“:繪畫虛假,
他只能定格一瞬的光影。音樂抽像,它最終會消散在風里,雕塑笨重,他困住了生命的流動,
戲劇流俗,它沉溺于市井的掌聲。
”阿格萊雅年幼的小手劃過一位又一個取得了巨大成就的大師。正欲開口繼續(xù)說,
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小雅,還能有什么比它們更美?”年邁的祭司褪下莊重的禮袍,
換上一身便裝走進了浴場。阿格萊雅踏出浴池,踮腳舞蹈至鏡前,
淡金色的長發(fā)如瀑般流淌而下。水暈彌漫的鏡面上,
金色的雙眸牽引著萬縷千絲的視線——“我一定會找到——那更美的存在”。
年邁的祭司表情平靜的看著眼前這位生于【金枝】家族大師光輝下,
卻將大師們的成就貶的一文不值的金發(fā)少女,他沒有說話,雙眼卻隱隱帶著一些期待。
年幼的阿格萊雅輕輕提起浴袍的衣角,濕漉漉的金發(fā)蜷曲著垂落腰際,
發(fā)梢蒸騰起金色的光暈,被水汽浸潤的藍眼睛比愛琴海最清澈的浪花還要透亮。
她向祭司微微躬身后踩著輕快的步子,
哼著不著調(diào)的詩歌一蹦一跳的離開了浴場像一只閃耀著金光的小鹿。
大祭司望著歡快跑開的小姑娘微微失笑搖頭,正準備步入浴池。
那可愛的小腦袋又一次探進浴場,”艾莉!走了!,難道你想和祭司奶奶泡澡嗎?
“小家伙掩嘴輕笑。目盲的女仆趕忙起身向不知何處的老人微微行禮,走出了浴場。”小姐,
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換下浴袍再走。”即便目不能視,
聰慧的女仆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主人此刻正穿著浴袍直直的走出浴場。“這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可是在我家!【墨涅塔】大人不會怪罪我的無禮的。
”阿格萊雅就這么赤腳走在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她的雙手緩緩摩挲著身上潔白柔軟的浴衣,
忽然覺得身上這由羊絨造就的產(chǎn)物也是美的造物吧。想到這里,
年輕的阿格萊雅回頭看了看默默跟在身后的女仆。她伸手摸了摸艾莉身上的絲綢裙擺,
【金枝】家族森嚴的規(guī)矩不允許仆人穿鮮艷的衣服,
但即便是樸素的裙子在艾莉的身上依然成為了一件完美的飾品,映照著她恬靜、優(yōu)雅的氣質(zhì)。
“艾莉,為什么家族沒有學習紡織的大師被懸于名譽之墻呢。”阿格萊雅的語調(diào)很平緩,
不像是在提問。“小姐,穿針會見鮮血這不優(yōu)雅。紡織的產(chǎn)物只為解決冷暖這也不浪漫。
從小女仆長就要求我們遠離這項低俗的技藝,因為它與【浪漫】的墨涅塔相悖。
“艾莉靜靜的站在阿格萊雅身側(cè),訴說著一個從小到大一直被教導的道理。"可在我看來,
布匹之上可以有詩歌的悠揚,可以有雕塑的沉穩(wěn)更可以有話劇的幻想。
是【浪漫】最好的載體。”年幼的阿格萊雅微微歪過腦袋,看著女仆身上樸素卻精美的刺繡,
像是在下定某種決心。“我決定了!”阿格萊雅忽地轉(zhuǎn)身,
跑到了供人休息的座椅上高高的舉起了雙手。“我要去學紡織,我要織出最美的布匹,
裁剪最美的衣服,成為最偉大的改衣師。”寬大的浴袍袖口自小阿格萊雅的手臂滑落,
白嫩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第三章 金線織就的黎明神殿穹頂?shù)男枪膺€未褪盡,
晨霧已在花叢中編織起銀紗。當阿格萊雅裹著沾滿露水的羊毛斗篷,拎著鞋子,
赤足躍過雕花鐵門時,奧赫瑪城仍沉浸在美夢之中。艾莉提著煤油燈,摸索著追在身后,
螢火蟲般的暖光掠過薔薇籬笆,驚醒了棲息的鳥兒。“艾莉!你小心點,
我都說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非要跟來。”遠超平日的速度讓盲眼的女仆走路有些踉蹌,
但她一言不發(fā)的走著,手中的盲杖飛速的點地。“哎,那這樣吧。
”阿格萊雅將一根細線穿過自己的手腕綁在了女仆的手上,”這樣我就可以帶著你往前啦。
“女仆反復摸索著自己手腕上的細絲一言不發(fā),任由阿格萊雅拉著她向前。
從那以后少女不知道多少次掙脫家族的黃金鳥籠。往日四處嬉鬧的阿格萊雅一去不返。
她收起了自己貪玩胡鬧的性子,帶著她的女仆穿梭于奧赫瑪?shù)氖芯锱?/p>
她在樹庭中淘氣攀爬浴池中沉思想象,只為了拾一枚金葉,
一捧靈感的浪花;她在屋頂跳躍奔跑,在原野逗留張望,
為了用絲線重現(xiàn)微風的自由與彌遠的花香。“祭司大人,
阿格萊雅又帶著她那個女仆兩個人離開家族去學習那項低俗的技藝了。
黃金的血脈應(yīng)該盡快接受神殿的教導完成覺醒!”靜默的神廟之中,燭火微微搖擺,
身著潔白輔祭禮袍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在大殿中反復回蕩。“坦塔洛斯。
時代的觀念總伴隨著否定與誤解,總要有先行者舉起火把驅(qū)散黑夜的。
如果阿格萊雅愿意成為這個先行者,那么我們也應(yīng)當給予她寬容。”祭司端坐于神像之前,
看著下方的男人緩緩開口。“可是祭司大人,您太寵她了。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毫無建樹的孩子,黃黃金血脈尚未蘇醒……”男人不死心,
張嘴準備繼續(xù)說些什么。“由著她去吧,你要做的只是暗中保護好我們的朝陽。
”大祭司轉(zhuǎn)過身,打斷了輔祭的話。身后【墨涅塔】的金像緩緩地注視著這一切,
突然散出淡紅色的光芒。祭司雙眼一凝,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自白裙上閃耀的星芒當晨昏之眼【艾格勒】第一千次閉合祂的雙眼之時(說人話就是三年),
世界的齒輪再次轉(zhuǎn)動了。”艾莉“。晨霧繚繞的露臺上,銅鏡里漫出的晨光中,
十五歲的阿格萊亞正俯身整理織機上錯亂的絲線,垂落的金發(fā)在腰際流淌成液態(tài)的琥珀。
那些曾被視作孩童特有的圓潤輪廓,此刻已經(jīng)褪去稚嫩,被時光雕刻最優(yōu)雅的模樣。"艾莉!
"少女又一次仰起頭喚道,晨光落在她的脖頸宛如一條金鏈。染缸旁的老織娘停下梭子,
布滿皺紋的手在胸前畫出贊頌【墨涅塔】的手勢。三年前那個踮腳偷師的小丫頭,
如今立在織機前的姿態(tài)已宛若【墨涅塔】親臨。”艾莉,快過來。
“阿格萊雅輕輕的捏起桌面上一件已經(jīng)剪裁好的衣裙。淡淡的金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精細的刺繡凸顯著縫制者投入的汗水與苦功。"快試試這個,這是件主體白色,
帶著金色點綴的裙子。"阿格萊雅捏起一件輕若晨霧的白裙,
袖口暗紋在陽光下流轉(zhuǎn)出淡淡的金色。
阿格萊雅每次將做的裙子套在艾莉身上前都會細致的向她描述裙子的樣子。
當這件云朵般的織物落在艾莉身上時,整座庭院忽然靜止——晨風凝固在薔薇花蕊,
露珠懸停在半空,連檐角的風鈴都忘了搖曳,似乎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于艾莉一人之上。
”哎,左邊袖的針腳還是沒有縫好。裙邊的刺繡也不在完美的狀態(tài)。艾莉扔了吧。
”阿格萊雅觀察到自己作品的瑕疵后頓時興趣缺缺,
回頭繼續(xù)研究起架子上布匹的顏色和大小。女仆艾莉?qū)τ谧约褐魅巳绱伺e動早就見怪不怪,
目不能視的她哪會知道穿在自己身上的裙子是多么驚艷的造物。艾莉熟練地褪下衣裙,
布料滑落的簌簌聲里裹挾著繡娘倒抽的冷氣。這件即將被丟棄的作品,
分明比她此生見過的任何神官祭袍都要圣潔。艾莉走出小院,
將身上換下來的裙子丟在了廢物箱中,隨后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小院的門。“砰。
”伴隨著木門閉合的一瞬,一群流浪兒如野狼般撲向了那件已經(jīng)沾上了些許塵土的裙子。
"漢斯!我們說好的輪換!我妹妹還光著腳呢!"最瘦小的孩子死死抱住裙裾,
臟兮兮的臉頰蹭過那些金線繡就的花紋。邋遢少年一腳踢開同伴,露出兇狠的笑容:"蠢貨!
這件衣服的價值足夠買下整個市場的鞋子!想和老子搶食!下輩子吧。
"言罷他裹著戰(zhàn)利品竄進暗巷,留下身后的孩子呆呆地望著那扇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木門。
漢斯跑過集市,穿過小巷最終停在了一座華貴的莊園之前。
一位身著華麗的中年人早早的就在門前等候,
望著飛一般跑來的漢斯他激動的搓了搓自己的雙手。“你小子怎么這樣拿我的寶貝,
你這樣抱會把它完美的布料弄出褶皺的!”發(fā)現(xiàn)孩子有些用力抱著衣服,男人有些生氣,
從漢斯手里拿過了這件衣服輕輕的撫平上面這褶皺,白綢上暗藏的鳶尾花次第綻放,
每一道褶皺都折射出不同層次的金芒。他動作輕柔的像在照顧初生的嬰兒。“大人!那個。
”漢斯看著眼前這位仔細呵護衣服的貴族,腳尖點地欲言又止。“拿去吧,
你小子也算我的得力干將了!下次在幫我留意留意這些衣服。
”男人從右胸口拿出一枚金幣隨意的丟在地上后便轉(zhuǎn)身進了莊園。
而男孩飛快地撿起地上的金幣揣進了褲兜中飛似的跑了。
當天夜晚一封燙金邀請函在奧赫瑪?shù)馁F族圈瘋狂流轉(zhuǎn)。
眾多平日里難得一見的貴族齊齊涌向奧赫瑪郊外的一座莊園。”坦塔洛斯大人,
您愿意來參加我的拍賣會真是太好了!這是我對藏品最大的認可啊。
”白日那位站在莊園門口收購白裙的中年人如今臉上堆滿笑容,
激動的用雙手抓著【金枝】家族輔祭的手。”彌達斯,
你派人和我說你收集到了一件完美的織物,正巧我今晚路過所以來看看。
”坦塔洛斯眼中帶著傲慢,實際上他根本不相信有所謂完美的織物。
織物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下賤的,低劣的。“等我買下這件所謂完美的織物拿去給祭司大人,
讓他明白即便是奧赫瑪最登峰造極的改衣師的作品依舊是粗俗不堪。
”坦塔洛斯在心中暗暗思考。”大人放心,
今晚這件藏品就算是【墨涅塔】女神親臨都會愛不釋手。對了,
大人聽說近期奧赫瑪北方那些懸鋒人四處尋找泰坦的【火種】,
不知道大人有沒有確切的消息啊。您知道的我們這些生意人最怕打來打去的。
“彌達斯一邊提問,一邊用右手送上了一枚鑲嵌著寶石的指環(huán)。“彌達斯,告訴你也無妨。
三年前【墨涅塔】大人就降下了神喻。懸鋒人的進攻雖然棘手但是奧赫瑪接的住。況且,
我們從來都不孤單。”坦塔洛斯用食指指了指天空,隨后悄悄的收起那枚指環(huán)。
彌達斯心領(lǐng)神會,悄悄退去。夜幕初上,酒過三旬。“各位大人!久等了!
數(shù)月前一件巧奪天工的衣服突然流進了奧赫瑪?shù)氖袌觯?/p>
精妙的針腳與設(shè)計甚至引領(lǐng)了奧赫瑪時尚潮流。同時所有人都在問!
如此精美的衣服到底出自誰的手筆。經(jīng)過數(shù)月的探訪,我!彌達斯!終于找到了這位大師,
并且拿到了他的最新得意之作!”彌達斯轉(zhuǎn)過身,緩緩拉開了身后的幕布。
一件白裙被小心的擺放在木制的衣臺上,絲質(zhì)的衣體在燈光下透著微光,
完美的縫制技藝絲毫看不出一點人工的痕跡,美的就像是泰坦賜下的禮物。
看臺下眾多見多識廣的奧赫瑪貴族都有些呆住了。
沒人能想到粗鄙的工藝竟然能創(chuàng)造如此美妙的作品。他們這件緩緩被推出的白裙,
不停的發(fā)出有違他們身份的尖叫。”多么別出心裁的鑲邊!““多么完美無瑕的藏線!
””多么襯托線條的裁剪!“臺下的坦塔羅斯也看呆了,
”縫紉這樣低俗的工藝竟然能有這樣的造物嗎?莫非祭司大人是對的,
阿格萊雅那丫頭在追尋一條從未被人開拓過的正確的道路嗎?““五千利衡幣。
”坐在前排的貴婦們早就躍躍欲試,只要穿上這條裙子,那下次聚會一定會成為眾人的焦點。
“桑格瑪太太,您如此手筆你家大人知道嗎?”如此高的起價讓其余人目瞪口呆,
其中有人忍不住出言調(diào)侃起了這名貴婦。“你懂什么,
這是【墨涅塔】大人在人間的重要載體,我在踐行【浪漫】的意志。
”婦人搖頭晃腦顯然她對這條裙子志在必得“8000利衡幣。
”一聲低沉的男嗓殺進了競價圈。“坦塔羅斯大人!
這種俗物【金枝】家族中應(yīng)該比比皆是吧,您又為何要插手呢!
”坦塔羅斯的插手讓那些想要拿下裙子的婦人頓時慌了神,
作為【墨涅塔】的近侍【金枝】在奧赫瑪?shù)挠绊懥o與倫比。坦塔羅斯沉默不語,
只是一味的舉牌競價。最終在眾人的咬牙嘆息中,
坦塔羅斯以12000利衡幣的價格買下了這條裙子。
要知道一枚奧金盾可以然后一名流浪的孩子在奧赫瑪生存一個月,
也可以支撐一個三口之家一星期的開銷。即便是對坦塔羅斯這也不會是一個小數(shù)目,
只是他并不在意,認真的用手撫摸著裙子的每一條紋路。第五章金縷織就的誓約炎熱的六月,
奧赫瑪遠郊的農(nóng)場中貴族老爺悠閑的倚靠在樹蔭下乘涼,身上穿著夾雜著金絲的絲質(zhì)長衫,
只不過線頭與針腳有諸多不妥顯然是對阿格萊雅那件絲質(zhì)白裙款式的拙略模仿。
遠處的果園中,尚未成熟的果子懸在枝頭像一個個小燈籠般可愛。突然遠處的大地傳來騷動,
緊接著馬蹄聲、車輪聲以及士兵的喘息聲不斷傳來。嬌嫩的果實不斷被震落地面,
隨后被士兵踩碎進泥土中。【奧赫瑪】城中”呼。“阿格萊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的雙手離開了那架金色的織機,將擺放于桌面的衣裙緩緩拿起。“艾莉,你真是太美了!。
”阿格萊雅看著眼前穿著自己得意之作的艾莉,忍不住發(fā)出感嘆。艾莉頓時羞紅了臉,
雙手緊緊攥住盲杖,有些不知所措。”我想這或許就是我的答案吧。
“阿格萊雅看著艾莉身上這件歷經(jīng)數(shù)年終于完成的完美之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要穿給祭司奶奶看!告訴她這就是我看到的美。“”對了艾莉!這個給你,
老是捏著盲杖你的手上都有繭了。“阿格萊雅從桌子又拿起一副手套塞進了艾莉的懷中,
隨后風似的穿著新衣服跑了出去。
落落大方的可人兒與完美無瑕的衣裙共同構(gòu)建了一幅讓人無法側(cè)目的美好畫面。”天哪!
那姑娘是誰!怎么生的如此動人。“”她身上的衣服,
怎么比看起來奧赫瑪那位神秘的改衣師的作品還要完美!“路人的贊嘆不斷傳進耳朵,
阿格萊雅的嘴角微微勾起,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幾分。肅穆的大殿中。
【墨涅塔】的祭司佝僂著身子站在金像前看著下方的輔祭們互相爭吵。”大人!
懸鋒的大軍已經(jīng)近在咫尺。他們無非是為了【浪漫】的火種。為了保護城中的人民,
我們應(yīng)該開城投降。【墨涅塔】大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顯圣了,
更別提對手是掌管【紛爭】的泰坦,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名穿著那身潔白的輔祭服看著正上方的祭司。”你在說什么鬼話,
放他們進來神廟必定被夷為平地,甚至【墨涅塔】的金像都會被徹底摧毀。
你還是【墨涅塔】的子民嗎!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金枝】血脈嗎!
“一旁同樣穿著輔祭衣袍的坦塔洛斯,脖子上蔓延著激動的青筋向著那名輔祭咆哮。
祭司沒有說話,如此爭論已經(jīng)持續(xù)數(shù)日了。
她心中早有決斷只是又該如何讓這些各懷鬼胎的輔祭們歸于一心,她還需要一個契機。
”祭司奶奶!你看這是美嗎?“雖然這是阿格萊雅最得意的織物,但是她的心中仍有疑問,
這樣的衣服能得到祭司奶奶的認可嗎。【墨涅塔】的祭司已至暮年,雖難以清晰視物,
但女孩的光彩仍刺破了她眼前的昏暗。現(xiàn)場吵嚷的環(huán)境頓時平靜,
就連最刻薄的坦塔羅斯也沒有怪罪阿格萊雅在此時闖進神殿,
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女的氣質(zhì)與端坐于大殿之上的金像實在是太像了。”小雅,
當你接過『金織』的職責時,你一定能創(chuàng)造出令諸神嫉妒的作品。
“祭司站直了自己佝僂的身體深深的看了一眼光彩照人的阿格萊雅。”只是這件衣物,
以及穿著這件衣物的你,都是如此美麗…但這并不是【美】。“祭司奶奶目中含笑,
她等待的時機到了。”可…美和美麗…不是一個意思嗎?“阿格萊雅仍然不明白,
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疑問。”你呀,還不懂…不懂是好事,
好事啊……“祭司輕輕揮動雙手,一股柔和的微風將阿格萊雅送出了神殿,
關(guān)上了沉重的大門。這是阿格萊雅記事以來第一次被趕出神殿,
只不過此刻的她腦袋里想的都是何為美麗又何為【美】,完全不在乎自己被趕出了神殿。
在大門關(guān)上的一瞬一只白鴿伴隨著彩虹,跨過阿格萊雅的身體,停在了莊嚴的浪漫神殿。
在場的人看著這只由彩虹送來的白鴿,無不神色激動,雙拳緊握。"好了,
現(xiàn)在我們有了最美的繼任者,我們又憑什么將【墨涅塔】的火種與金像拱手讓人!
【昏光庭院】的白鴿已經(jīng)飛到。孩子們,準備戰(zhàn)斗吧。
【紛爭】固然可怕但是【浪漫】才是至高。”祭司一掃原來的頹靡,
無數(shù)的金光在她身后匯聚,一對由光芒編織的金色蝶翼緩緩張開,代表著【浪漫】永不后退。
第六章殘垣織機的鶯啼“轟!”巨大的震動響徹整座奧赫瑪,阿格萊雅有些意外的看向艾莉。
“艾莉,外面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這樣的動靜可不常見。”“小姐,我也不知道。
你那天回來后,我們就被軟禁在這個院子里哪也去不了。要不我們織布吧,
你都好些天沒碰織機了。”艾莉悶悶不樂地坐在門口,
手上戴著阿格萊雅送的絲質(zhì)手套不停的轉(zhuǎn)動著盲杖,像一把飛舞的利劍。“不了,我不想織。
我還沒有想明白祭司奶奶說的【美】與【美麗】的區(qū)別。”阿格萊雅搖搖頭,
繼續(xù)靠在軟榻上看著窗外的微風與艷陽。此刻的神殿的祭壇之上,
老祭司枯枝般的雙手正托起沸騰的金色光焰。圣城屏障在她干涸的血脈中奔涌成型,
千萬道銘文在天幕流轉(zhuǎn),將懸鋒城大軍的黑鐵箭雨熔隔絕在城邦之外。
城墻上坦塔羅斯揮動嵌著寶石的權(quán)杖劈開敵軍陣列,祭服下賁張的肌肉泛起神賜的金紋。
他以壓倒性的力量碾壓這眼前的懸鋒士兵,神賜的軀體讓他能夠以一當百。
懸鋒的士兵固然英勇,但是奧赫瑪多年的積累與準備讓整座城邦宛如一面無縫的盾,
死死的守衛(wèi)著人民的安全。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
坦塔洛斯卻在某個瞬間突然僵直——他看見云層裂開巨隙,
一柄纏繞著永恒戰(zhàn)火的長矛刺破蒼穹。保護城邦的屏障如氣泡般被輕易擊碎。
隨之而來的反噬讓站立于祭壇中心的祭司僅僅是一瞬就被撕成碎片,她頭頂?shù)你y冠滾落在地,
映著天邊被染成鐵銹色的夕陽。一尊完全由大理石構(gòu)建的神像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云層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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