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的兒子將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孩帶回家讓我照顧時,我眼前閃過一排排彈幕:“太好了,
男女主雙重生,提前相遇了,這一世,他們終于不用再被世俗阻擋那么多年。
”“要不是惡毒女配從中作梗,這個甜寵文會更好磕。”“惡毒女配仗著自己的爸爸是軍長,
基本上沒給過男主什么好臉色,真是仗勢欺人。”“惡毒女配,
自以為是她家一手推舉男主上升,要男主沒尊嚴的寵她,但要我說,沒有她,男主靠自己,
照樣可以成為高不可攀的權貴。”眼前司機的兒子看向我,眼里以往的恭敬禮貌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倨傲不屑,毒蛇一般的貪婪眼神。我倒是要看看,雙重生開局,
一個被收養的孤兒和一個不知來歷的棄女。怎么在這時代的洪流里躍升,
成為高不可攀的權貴。1周楚年坐在家里的沙發上,給程秋開了個荔枝罐頭,
倒在我專用的白瓷小碗里。他見我盯著程秋,眼神中露出防備,
側身擋住我的視線:“張寶珠,這是程秋,我女朋友,以后就你親自照顧她了。
”“她細皮嫩肉,床上用品要用蘇聯貨,睡不慣小房間,以后就住你房間,你搬出去吧。
”他理直氣壯的撕開了一條軍區特供的十月廠巧克力,遞給和程秋,看向我時,
眼中露出嫌棄:“張寶珠,我還是會在你身邊陪著你,但我不會愛你。
”“你要是能繼續全心全意扶持我上位,我可以給你留條活路。
”程秋柔弱無骨的靠在周楚年身上,腳上穿著的,是爸爸從蘇聯專門給我帶回來的,
加厚羊毛氈拖鞋。眼前的彈幕激動起來:“哇塞,太強勢了吧,一言不合就給大小姐上臉色,
這才是真正的甜寵文。”“雙重生的設定實在太爽了,惡毒女配想要用家里的勢力,
逼迫男主低頭娶她,讓女主失身歌舞廳,這一世就根本不會發生。
”“前世惡毒女配為了斷絕男女主的感情線,直接強迫男主去英國留學四年,
硬生生斬斷了這段情緣,實在太虐了。”“還好男主留學歸來,得貴人相助之后,
害死了惡毒女配一家,讓惡毒女配一家背上了通敵叛國的帽子,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我看到眼前的文字,眉心直跳。周楚年坐直身子,昂首挺胸,
臉上是上一世權勢滋養出的坦蕩和高貴:“王媽,幫我削個京白梨,
要北城門頭溝新鮮采摘的那批。”彈幕瘋狂滾動,我也終于明白。
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年代甜寵文,彈幕中的惡毒女配大小姐,正是在下。而劇情中,
周楚年將流落街頭無依無靠的程秋帶回我家,讓我照顧后,和她日漸曖昧,互生情愫。
我不甘心被程秋搶走青梅竹馬,于是開始了巧取豪奪之路。
為了讓他感受到權勢和金錢的滋味,不斷將他送上高位。更是利用家里的人脈,
送他出國留學深造,斬斷他和程秋的情緣。周楚年回國后,雖與我舉行婚禮結了婚,
看似是周圍人眼里的模范丈夫。但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自己沒能得到的白月光。
而白月光程秋失去周楚年救助的這些日子,為了生計被迫去歌舞廳夜總會工作,失去了清白。
周楚年得貴人相助得勢后,將程秋嬌養起來,揮金如土,日日與她耳鬢廝磨,纏綿悱惻。
后來,他將程秋受到的傷害,歸結到我頭上。更是與外人聯手栽贓,陷害我家。
讓我們背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淪為被審查的階下囚。好不容易洗清嫌疑,
爸媽卻郁郁而終離開人世,我也被他們毒害身亡。他們拿著我家留下的財產,高調揮霍,
到處游玩,在一次海邊旅行時,雙雙溺亡而又重生。再睜眼,
他們就回到了周楚年第一次將程秋帶到我家,讓我照顧的這天。我眼神冷淡,只覺得好笑。
就憑一個被司機收養的孩子,和一個不知來歷的棄女,也能將我家搞得翻天覆地?
這樣的劇情走向,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周楚年還以為自己是上一世那個呼風喚雨的張家貴婿,
見王媽沒聽使喚,他怒斥我道:”你們張家,怎么連個保姆都那么沒眼力見?
”面對他的輕蔑,我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我家大呼小叫。
”2程秋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心疼的摸著周楚年的臉,開口道:“沒想到,
張小姐是這樣一個蠻橫無理的人,即如此,張小姐也沒資格照顧我。”她挽著周楚年的手,
小鳥依人道:“不必為了一個保姆生那么大的氣,辭退了再換一個就是了,何必自降身價,
張小姐如此蠻橫,趕出去就是。”她語氣里盡顯女主人的姿態,
我只想發笑:“什么東西也敢讓我照顧,還想在我家里住下?真是異想天開。
”“王阿姨是我爸爸的生活勤務員,是隸屬軍區管轄的工作人員,
而不是你們口中可以隨意使喚的保姆。”“麻煩王阿姨,把這兩個地痞流氓,
用過的東西丟掉……”還不等我說完,周楚年仰起頭,語氣傲慢打斷道:“張寶珠,
你就是太缺少教養,我真要代替你爸,好好教育你了!
”彈幕里一片驚訝:“惡毒女配怎么突然長腦子了,她不是應該心甘情愿照顧女主嗎?
然后成為男主的墊腳石,對男主逆來順受。”“難道劇情發生了偏移?
話說男主現在的姿態怎么那么高,明明就是寄人籬下的司機養子。”“呵呵。
女配不過是想故意引起男主的注意罷了,這種小手段。”周楚年還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既然要這樣沒教養,那就從這個家里滾出去!”聽他說完這句話,我不禁想發笑,
周楚年的腦子到底清不清楚,還想將我從我家趕出去。看來,
他還沉浸在上一世的貴婿角色中,我的家,他憑什么叫我滾?我拿起手搖電話的聽筒,
就給門口的警衛員撥了過去:“家里有兩個鬧事人員,麻煩清理一下。
”周楚年和程秋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清理一下?我倒是要看看,等張軍長回來之后,
是清理你還是清理我!”他十分篤定道:“張軍長上一世全心全意推舉我上高位,
就是看上了我的才華和能力,他為我,肯定會將你趕出去!”上一世周楚年在爸爸的扶持下,
一步一步走上了權利之路。爸爸對他的重視,
也讓家里的警務員和生活勤務員幾乎對他言聽計從。這也極大程度上滋養了他的野心,
可他現在就敢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真是腦子被狗吃了。爸爸剛到家,脫下軍裝,
周楚年就毫不客氣的圍了上去。他一副爸爸鐵定會站他那邊的姿態,語氣直白道:“張軍長,
你還真是養了個好女兒,居然要把我趕出去,我讓她照顧一下程秋這樣無依無靠的孤女,
她鐵石心腸給了我一巴掌。”爸爸是個極其注重門風和家庭和睦的傳統男人。
上一世發生家庭矛盾時,爸爸沒少勸我低頭。可現在的爸爸,看著周楚年,
眼睛里只有詫異和無語,他眼睛都不抬,就對警務員說:“以后別什么阿貓阿狗,
都往家里放,尤其是腦子不好的,要是傷到寶珠怎么辦。”周楚年聽到爸爸的話,
不敢相信一貫重視他的軍長,居然會這樣無情,他神色鎮定,
語氣不容置疑的命令道:“你該把張寶珠從這個家里趕出去,以后我才會盡心盡力的扶持你,
成為你的左膀右臂!”爸爸聽笑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你,舍棄我女兒?
我一個軍區軍長,還需要你這樣沒上過戰場的毛頭小子當左膀右臂,別逗了。
”“以前讓你經常來家里,也是想給寶珠解解悶而已。
”周楚年不敢相信爸爸現在對他的態度,他不可置信:“不是這樣的啊,你應該很器重我,
扶持我坐上你現在的位置,我會是你最得意的部下,最喜歡的女婿。”爸爸笑了笑,
擺擺手讓警務員將他拉了出去。“真是我太平易近人了,居然還敢肖想我家寶珠,實在可惡。
”日子消停了沒幾天,北城飯店給家里打來了電話。說有人打著張軍長家公子的旗號,
在店里大肆消費記賬,眼前的彈幕又沸騰了起來:“好帥,帶女主吃山珍海味,
這就是特權階級的優越嗎?”“男主打包好最后一份列寧格勒產魚子醬后,就遇到了貴人,
憑借這一份珍貴的魚子醬,就一定能搭上貴人這條路,那整死惡毒女配一家,
踩著他們上位就勢在必行。”“不過,男主為什么是鳳凰男的做派,
還讓人家將錢記在女配賬上,很小人做派啊。”3飯店內外都被圍觀的群眾擠滿了,
傳言張軍長家的公子,將北城飯店所有的魚子醬都要買下來。
還沒邁進包廂就已經聽到周楚年講話的聲音:“再來一只北城填鴨,
要玉泉山農場直供的那種,鴨胚上記得烙上五角星印章。”“還有太湖的銀魚,
用快艇冰鮮運輸的,不新鮮我不要。”點菜的招待員面色為難,但臉上堆滿笑容,
語氣柔和:“這位先生,購買這些商品,都是需要提供特供券的,在特供券的基礎上,
可能還要出示您父親的身份證明,或者你的隨軍家屬證,再支付相應的價格。
”周楚年裝的人模人樣,面不改色,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他鎮定道:“這些都先記在賬上,等月底我家的生活勤務員自然會來核銷。
”“張軍長對我寵愛有加,就是這點東西,他根本都不會放在心上,
我的軍長父親就是這樣一個大氣的人。”程秋依舊是柔弱無骨的靠在周楚年身上,
一副什么都依靠他的小女人模樣:“楚年青年才俊,張軍長也以你為傲!
”招待員看著眼前這二人,充滿了質疑。從他在這家飯店工作開始,
就對各位軍長首長的家屬關系了如指掌。但長期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說出的話,
無可挑剔:“張軍長是我們的民族英雄,受大家伙愛戴,自然是大氣十足。
”周楚年淡然道:“那是自然,家父一向如此。”他的眼里充滿了驕傲,配上語氣里的淡然,
將門外來看熱鬧的人都唬住了。只是周楚年身上縫縫補補,貼滿各色補丁的襯衫,
和沾滿泥點子的褲腿出賣了他。彈幕見我登場,
紛紛沸騰起來:“女配看到男主這個貧賤不移的傲骨姿態,是不是心中喜愛萬分,
一出手就把所有的單都買了。”“就一頓飯錢而已,惡毒女配要是這都不肯給,
還真是辜負了男主對她的最后一絲溫柔。”招待員汗如雨下,
一邊要圓滑的拖延周楚年不得罪他,一邊還要給我報信等著我來,
實在是讓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我來了,他才松了一口氣,見大家都圍在包間門口,
我直言不諱開口道:“家父張軍長,目前只有我這一個女兒,張寶珠,世人皆知,
”我接過招待員遞上來的點單表,撕了個稀碎:“要是有人敢打著家父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
那可夠觸犯法律,去蹲監獄了!”周楚年站起身,見那么多人看著他,臉上掛不住面子,
他附在我耳邊小聲道:“張寶珠,你把東西都買了的話,
我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對你多點關愛。”我只覺得可笑:“你當你的愛,
是什么很高貴的東西嗎?配得上魚子醬,北城填鴨,太湖銀魚嗎?”他見我態度強硬,
目光也厭惡起來,程秋擔心的挽住他的手臂,小聲道:“楚年,我們斗不過這些權貴的,
張寶珠是要用自己的權勢壓死我們呀!”我一頭霧水,簡直無語:“這飯店也是你們要來的,
點菜裝腔作勢,還自稱是張軍長的兒子,現在反倒倒打一耙,說我壓死你們,真是可笑。
”程秋抬起頭,眼眶里滿是霧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楚年只不過是想要幾盒魚子醬罷了,你這都不肯給,實在是吝嗇。”我真是無語,
一盒魚子醬要十張特供券,爸爸每年滿打滿算,都只有五十張特供券:“你那么大的口氣,
為何不自己給呢?拿別人的東西,慷自己的慨算什么東西?”周楚年雙眉一蹙,
見不得自己的白月光受辱,他義憤填膺道:“呵呵,安能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