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本年代文再睜眼我就成了那本年代文里面男主的炮灰前妻開局就是跟別的男人私奔不成,
被男主發(fā)現,
離婚一家人都被我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四私奔五跳海六撞墻折騰怕了只希望我和男主趕緊離婚,
趕緊收拾包袱走人離就離,走就走!我興奮地收拾包袱,磨刀霍霍,
打算在這個豬都會飛的黃金年代大展豬蹄男主卻藏起了戶口本,
將我壓在身上:“可不可以不離婚?“1我睜開眼,一陣眩暈襲來。
入目是斑駁泛黃的天花板,一盞昏黃的電燈搖搖晃晃,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
這絕對不是我的公寓。“江染染,你鬧夠了沒有?”一道冷冽的男聲從身旁傳來,
我猛地轉頭,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約莫二十五六歲,輪廓分明如刀削,
濃眉下壓著隱忍的怒火。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藍色工裝,
渾身散發(fā)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八十年代氣息。我大腦當機了三秒,
昨晚的記憶涌上來——我熬夜看完了一本年代文《重生八零之錦繡人生》,
對里面那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作精炮灰前妻氣得牙癢癢。那個江染染作天作地,
放著未來首富老公不要,非要跟個二流子私奔,最后落得凄慘下場。
而現在…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碎花襯衫和的確良褲子,一個荒謬的念頭浮現:我穿書了?
還穿成了那個作死前妻?“不說話?”男人——應該是本書男主沈明川冷笑一聲,
“這次又想玩什么花樣?上吊?跳河?還是又要撞墻?”我張了張嘴,突然一陣頭痛,
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是的,就在昨天,原主跟鎮(zhèn)上的混混劉二狗私奔未遂,
被沈明川當場抓包,鬧得人盡皆知。
現在整個沈家都恨不得立刻把這個丟人現眼的媳婦掃地出門。“離婚吧。
”沈明川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拍在床頭,“字我已經簽好了。”按照原書劇情,
此刻的江染染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死活不離,直到被沈家強行趕出門…但我不是原主啊!
我拿起離婚協(xié)議書,爽快點頭:“好。”沈明川明顯愣住了,
眉頭皺得更緊:“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沒什么主意。”我聳聳肩,“你不是要離婚嗎?
我同意。”我環(huán)顧這間簡陋的婚房,心里已經開始盤算。現在是1983年,改革開放初期,
遍地黃金的年代。與其糾纏在這段糟糕的婚姻里,不如趕緊離開去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
憑借現代人的知識和眼光,在這個年代賺錢不要太容易。沈明川盯著我看了許久,
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最后他沉聲道:“明天一早去辦手續(xù)。”他轉身要走,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是鄰居王嬸的尖叫:“停電了!我灶上還燉著湯呢!
”沈明川腳步一頓,作為廠里的技術員,這類問題自然落在他頭上。
我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珠一轉,也跟了上去。王嬸家擠滿了人,
沈明川正蹲在地上檢查電表箱,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我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
突然發(fā)現問題的關鍵——老舊的線路根本承受不了突然增加的用電負荷。“是主線路過載了。
”我脫口而出。所有人都回頭看我,沈明川的眼神尤其詫異。“你怎么知道?”他問。
我這才意識到失言,但話已出口,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看配電箱跳閘的方式就能判斷。
王嬸家最近添了電器吧?”“對對對,兒子剛買了臺電扇…”王嬸連連點頭。
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指揮沈明川調整了幾條線路的負載分配,不到十分鐘,
電力恢復了正常。回家的路上,沈明川一直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你什么時候懂電工了?
”他問。“看書學的。”我含糊其辭,心想這算什么,我還會做微積分呢。沈明川沒再追問,
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有了微妙的變化。當晚,他睡在了外間的沙發(fā)上,而我躺在婚床上,
開始認真規(guī)劃起自己的“穿越人生“。明天離婚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個落腳處,
然后用原主那點可憐的私房錢做啟動資金。我記得書中提到過,
這個縣城很快會開第一家私營飯店…也許我可以從街邊小吃做起?我翻了個身,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奇怪的是,想到即將離開這個“丈夫“,
我心里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定是月光太溫柔了,我想。
2離婚手續(xù)辦得出奇順利。我捏著那張薄薄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深吸一口氣。自由了。
沈明川站在三步之外,眉頭緊鎖:“你真不回家?”“那不是我的家。
”我拍拍口袋里的私房錢——原主攢下的七十二塊八毛,“我能照顧好自己。
”沈明川欲言又止,最后掏出一疊鈔票:“拿著。”我后退一步:“不用。
”他大概沒見過這么硬氣的江染染。原主可是連買根頭繩都要伸手要錢的主。我轉身就走,
聽見他在身后喊:“你去哪?”“招待所!”我沒回頭。紅星招待所的單人間一天兩塊,
我交了三天房錢。放下包袱第一件事就是清點資產:七十二塊八毛現金,兩身換洗衣服,
一支鋼筆,還有原主藏在鞋底的一張糕點配方。我眼前一亮。原主娘家祖上做過御廚,
這張“桂花酥“配方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次日一早,我直奔菜市場。
花了十五塊采購面粉、桂花醬、白糖和食用油,又斥巨資買了個二手小推車。
后廚阿婆看我手忙腳亂和面,忍不住指點:“姑娘,水放多了!”我尷尬一笑。
現代的我只會煮泡面,好在原主的肌肉記憶還在。三小時后,
第一批“改良版“桂花酥出爐——我加了現代學到的配方,減糖增香。推車到紡織廠門口時,
正好下班鈴響。“新出的桂花酥,免費試吃!”我扯開嗓子喊。工人們好奇圍觀,
卻沒人敢嘗。直到一個扎麻花辮的姑娘擠進來:“我試試!”她咬了一口,
眼睛瞪圓:“好吃!不太甜還有桂花香,多少錢?”“五毛一塊,買三送一。
”麻花辮姑娘一口氣買了四塊。有了她帶頭,我的小推車很快被圍得水泄不通。兩小時不到,
一百多塊糕點銷售一空。“我叫周小雅。”收攤時,麻花辮姑娘又回來了,
“我爸是供銷社主任。你這糕點能多做點嗎?我們社里想進貨。”我心跳加速:“要多少?
”“先要兩百塊試試。”我迅速心算:成本不到二十,能賺八十!
抵得上普通工人三個月工資。“明天一早送貨。”我爽快答應。回招待所路上,
我總覺得有人跟著。回頭幾次,卻只看到樹影婆娑。直到拐進小巷,
一只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唔——”我肘擊身后人,卻被輕松制住。“身手不錯。
”熟悉的聲音。沈明川松開手,我轉身怒視:“你有病啊?”他穿著便裝,
顯然跟蹤多時:“你什么時候會做生意了?”“關你什么事?”我揉著手腕,
“離婚了記得嗎?”月光下,他的眼神復雜:“江染染,你到底…”“染染姐!
”周小雅的聲音從巷口傳來,“我忘了告訴你明天要…”她看到沈明川,猛地剎住話頭。
沈明川迅速退開兩步。“這位是…?”周小雅好奇地打量。“前夫。”我干脆利落。
周小雅“啊“了一聲,尷尬得手足無措。“我先走了。”沈明川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周小雅湊過來:“染染姐,你前夫好帥啊!”我翻個白眼:“帥有什么用?又不能當飯吃。
”第二天送貨時,我特意繞到紡織廠后門,卻還是撞見了最不想見的人。“喲,
這不是沈家媳婦嗎?”一個穿碎花裙的年輕女人攔住我,“聽說你離婚了?”我瞇起眼。
這語氣,這做派…書中那個重生女配林蘭曉?“讓讓。”我推車要走。
她卻不依不饒:“明川哥昨晚去找你了?我勸你識相點,別纏著他。”我停下腳步,
笑了:“林蘭曉是吧?告訴你件事——”我湊近她耳邊,“沈明川昨晚求我復婚,我拒絕了。
”她臉色刷白:“不可能!”“愛信不信。”我哼著歌推車離開。
供銷社的訂單讓我賺了第一桶金。周小雅又介紹了國營飯店的采購主任,
我的糕點生意正式起步。一周后,我在城西租了間小店面,月租二十。搬家那天,
沈明川不知從哪冒出來,二話不說幫我扛起最重的箱子。“謝謝。
”我遞給他一塊新研發(fā)的芝麻糕,“嘗嘗?”他接過,咬了一口:“好吃。”簡單的兩個字,
卻讓我心頭一暖。“你變了很多。”他突然說。我低頭整理箱子:“人總會變的。
”“以前你不會說'謝謝'。”我手一頓。原主確實是個不知感恩的主。“沈明川。
”我抬頭直視他,“過去的江染染已經死了。”他目光深沉,似乎想從我眼里看出什么。
最終只是點點頭:“新店面在哪?我送你過去。”三輪車上,我倆都沒說話。
直到拐過紡織廠,他忽然開口:“小心林蘭曉。”我挑眉:“怎么?
”“她最近到處說你…”他欲言又止,“總之,有事找我。”我心頭微動,
卻故意說:“離婚了還管我?”他握車把的手緊了緊:“是我欠你的。”這句話讓我愣住。
書中寫過,沈明川娶原主是為了報恩——原主父親曾救過沈老爺子。到了新店面,
他幫我卸完貨就要走。“等等。”我喊住他,遞上一張紙,“桂花酥的配方,算是謝禮。
”他震驚地看著我。這種秘方在當年可是傳家寶。“別誤會。”我別過臉,
“反正我也不靠這一種產品吃飯。”沈明川小心折好配方,
突然伸手拂去我臉上的面粉:“染染,你真的很不一樣了。”他的指尖溫熱,
我心跳漏了半拍。“再見,沈技術員。”我后退一步,關上了店門。背靠門板,
我捂住發(fā)燙的臉。不對勁,這反應不對勁。我可是要成為商業(yè)女王的江染染,
怎么能被前夫一個動作擾亂心神?一定是今天太陽太大了,我想。
3“染味坊”三個大字招牌掛上門楣時,我鼻子一酸。開業(yè)一周,生意比預期還好。
我推出的‘新派傳統(tǒng)糕點’概念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周小雅還幫我搞了個玻璃展示柜,
這在1983年的小縣城堪稱豪華。今天打烊后,我正清點賬本,
突然在裝原主舊物的箱底摸到個硬皮本子。翻開一看,竟是原主母親的烹飪筆記!
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宮廷點心的做法,還有獨創(chuàng)的改良配方。“發(fā)財了…”我如獲至寶。
突然,后門被拍得砰砰響。“誰啊?”我警惕地問。這年頭治安可不好。
“江…江染染同志在嗎?”一個陌生男聲氣喘吁吁,“沈技術員讓我來報信,廠里機器壞了,
他說只有你能修!”我差點笑出聲。沈明川可是廠里頂尖技術員,修不了找我?
趕到紡織廠時,天色已暗。車間里圍著一群人,沈明川滿頭大汗地蹲在一臺巨大機器前。
“來了!”有人喊。人群自動分開條路。沈明川抬頭,眼睛一亮:“你真有辦法?
”我蹲下查看。是臺德國進口的織布機,控制面板燒黑了。“電路板燒了。”我皺眉,
“有備用件嗎?”沈明川搖頭:“要等德國寄,至少三個月。”三個月?廠子得倒閉。
我湊近聞了聞,突然靈光一現——我在現代公司隔壁就是電子廠,見過類似故障!
“不是硬件問題。”我壓低聲音,“是程序bug導致電流過載。”沈明川一臉茫然。
1983年,國內懂編程的鳳毛麟角。“給我找把螺絲刀。”我卷起袖子。兩小時后,
機器奇跡般運轉起來。其實只是重置了控制芯片,但在眾人眼里,我簡直會法術。
“江同志太神了!”工人們歡呼。沈明川深深看我一眼:“你怎么懂這些?”“書上看的。
”我擦擦手,“沒事我回去了。”“等等。”他拉住我,又像燙著似的松開,“我送你。
”月光下,我倆并肩走著。沈明川突然開口:“廠里決定聘你當技術顧問,月薪一百二。
”我腳步一頓:“不用。”“為什么?這比你開店賺得多。”“沈明川。”我轉身看他,
“我不需要施舍。”他急了:“不是施舍!廠里真需要…”“那就按次收費。”我打斷他,
“今天算五十,下次另算。”他愣了片刻,突然笑了:“江染染,你真是…”“真是什么?
”“倔。”他伸手想揉我頭發(fā),半路改成指路姿勢,“小心臺階。”這一刻,
我忽然發(fā)現沈明川笑起來很好看,眼角有細小的紋路,像陽光下的湖面漣漪。第二天,
我剛開店門,周小雅風風火火沖進來:“染染姐,出事了!”她遞來一張傳單。
上面赫然印著:“警惕資產階級腐朽生活方式!”配圖竟是我的玻璃展示柜,
文字指名道姓說我用“奢靡做派腐蝕工人階級“。“誰干的?”我氣得手抖。“林蘭曉。
”周小雅咬牙,“她哥在宣傳部。”我冷笑。這招夠毒,八十年代初,
這種帽子扣下來能毀人一生。正說著,門口一陣騷動。林蘭曉帶著幾個紅袖章大媽闖進來。
“就是她!”林蘭曉指著我,“用資本主義那套騙工人血汗錢!”一個大媽厲聲問:“同志,
你這玻璃柜哪來的?”“百貨大樓買的。”我鎮(zhèn)定道,“用我自己勞動所得。”“勞動?
”林蘭曉尖笑,“她以前連襪子都不會洗!突然會做點心會修機器,肯定是…”“是什么?
”一個冷冽的聲音打斷她。沈明川大步走進來,身后跟著廠長和幾個領導模樣的人。
“明川哥!”林蘭曉變臉似的換上甜笑,“我在幫街道辦檢查…”“檢查什么?
”沈明川冷聲問,“檢查合法經營的個體戶?”廠長也皺眉:“小同志,
現在中央鼓勵個體經濟,你不知道?”林蘭曉臉色煞白:“可她…她以前…”“以前怎樣?
”沈明川站到我身邊,“江染染同志的技術是我們廠急需的,她的糕點深受工人歡迎。
你有什么證據指控她?”我驚呆了。這是離婚后沈明川第一次公開維護我。
林蘭曉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后悻悻離去。臨走前,她怨毒地瞪我一眼,用口型說:“等著。
”人群散去后,沈明川留下幫忙收拾被翻亂的貨架。“謝謝。”我小聲說。
他動作一頓:“應該的。”“為什么幫我?”他放下手中的糕點盒,
直視我的眼睛:“因為你是對的。”陽光透過玻璃柜照在他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我忽然發(fā)現他左眉上有道淺淺的疤,以前竟沒注意。“什么時候的傷?”鬼使神差地,
我伸手碰了碰。他呼吸一滯:“小時候爬樹摔的。”“疼嗎?”“早忘了。”他嗓音有些啞,
“你呢?”“我什么?”“以前…我是不是讓你很疼?”這問題太突然,我眼眶一熱。
原主記憶中,沈明川確實冷漠,但從未動過手。他說的“疼“是另一種。“都過去了。
”我轉身整理賬本,“現在這樣挺好。”沈明川沉默良久,突然說:“林蘭曉不會罷休。
”“我知道。”“有事一定要找我。”我故意逗他:“離婚了還管我?”“江染染。
”他連名帶姓叫我,聲音低沉,“在我心里,我們從來沒離過。
”這句話像塊熱炭燙在我心上。沒等我反應,他推門離去,背影挺拔如松。晚上清點庫存時,
我發(fā)現少了盒杏仁酥。桌上卻多了張紙條:“暫借一盒,明日還錢。——沈“我捏著紙條,
嘴角不自覺上揚。這人,什么時候拿的?4“染味坊”開業(yè)當天,隊伍排到了街尾。
我推出的“三色桂花糕”成了爆款——白的是傳統(tǒng)口味,綠的是抹茶味,
黃的是加了芒果干的新配方。1983年,抹茶和芒果對這個小縣城來說簡直是外星食物。
“染染姐,這綠的是什么呀?”周小雅捏著抹茶糕好奇地問。“茶香口味,清爽不膩。
”我笑著打包,“買五送一,帶給你爸嘗嘗。”店門上的風鈴清脆一響,沈明川走了進來。
他穿著筆挺的藍色工裝,手里拎著個網兜。“開業(yè)大吉。”他把網兜放柜臺上,
里面是兩瓶橘子汽水。我挑眉:“沈技術員也愛吃甜食?”“給同事帶的。”他耳尖微紅,
指著展示柜,“每樣來兩塊。”我打包時,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需要幫忙嗎?我看人很多。
”“不用。”我遞過糕點,“六塊八。”他付完錢卻沒走,站在角落里看我忙活。
直到人潮稍緩,他突然遞來一張紙條。“什么?”我擦擦手接過。
“縣食品廠采購科長的電話。”他說,“他們需要茶點招待外賓,我跟他們提了你。
”我心頭一動。這可是大單子。“謝謝。”我頓了頓,“為什么幫我?
”沈明川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價目表上:“你的定價很有策略。”這話題轉得生硬,
但我接住了:“怎么說?”“普通桂花糕比別家便宜兩分,新品卻貴一毛五。”他分析道,
“用基礎款引流,靠特色款盈利——這思路很先進。”我驚訝于他的商業(yè)敏感。
書中只寫了他技術好,沒提商業(yè)頭腦。“學過市場營銷?”我試探道。“常去省圖書館。
”他目光閃爍,“明天我輪休,可以來幫忙。”沒等我拒絕,風鈴又響,他快步離去。
第二天他果然來了,還帶了兩個折疊凳。我們配合默契,他收錢我打包,效率翻倍。打烊時,
他突然問:“為什么不做禮盒裝?”我一愣。對啊,現在個體經濟剛起步,送禮市場需求大。
“包裝成本高。”我實話實說。沈明川從包里拿出幾張硬紙板:“廠里廢料,可以做成禮盒。
我認識印刷廠的人,能低價印標簽。”看著他認真的側臉,我忽然意識到:他不是客套,
是真想幫我。“分成怎么算?”我半開玩笑。“管飯就行。”他低頭畫設計圖,
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一周后,首批禮盒上市,立刻被搶購一空。
沈明川的折疊凳也成了固定配置,每天準時出現。這天打烊后,我正數錢,
他突然按住我的手:“有人盯上你了。”“林蘭曉?”“不止。”他壓低聲音,
“東街'老味齋'的老板去工商局舉報你無證經營。”我笑了:“我有執(zhí)照。
”“他還說你用的進口原料來路不明。”我心頭一緊。
芒果干確實托周小雅從省城友誼商店買的,這年頭算“投機倒把“。“明天別賣芒果味了。
”沈明川說,“等我解決。”“你怎么解決?”他神秘一笑:“有熟人。”第二天,
“老味齋“突然停業(yè)整頓。沈明川帶來一張省糖酒公司的批文,我的進口原料瞬間合法化。
“你哪來的關系?”我吃驚地問。
他幫我掛上新做的“定點供應商“銅牌:“大學同學在省里工作。”我忽然想起書中提過,
沈明川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同學遍布機關。“沈明川。”我直視他眼睛,
“你幫我這么多,到底想要什么?”他沉默片刻:“想看你成功。”這個回答讓我心尖一顫。
禮盒生意越做越大,
我開始嘗試現代營銷手段——會員積分、節(jié)日限定、跨界合作…沈明川成了最佳參謀,
常提出切中要害的建議。“你該去南方。”有天他突然說,“那邊政策更活。”“一起去?
”我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沈明川眼睛亮起來,正要說話,風鈴急促響起。
林蘭曉闖了進來,手里揮舞著一張紙:“明川哥!沈伯伯暈倒了!”沈明川臉色驟變,
抓起外套就往外沖。臨走塞給我一把鑰匙:“幫我照看家里。”我捏著鑰匙不知所措。
沈家老爺子病了,我這個“前兒媳“去算怎么回事?猶豫再三,我還是去了。
沈家小院靜悄悄的,只有廚房亮著燈。推門進去,一個中年女人正在熬藥。
“阿姨…”我試探地叫。女人轉身,是沈母。她看到我,手中藥勺“咣當“掉地。“染染?
”她不敢相信,“明川讓你來的?”我點頭,把路上買的水果放桌上:“老爺子怎么樣?
”“高血壓犯了。”沈母嘆氣,“明川在醫(yī)院守著。”我主動幫忙熬藥、做飯。
沈母起初拘謹,后來漸漸話多起來。“明川從小倔。”她攪著鍋里的粥,
“離婚后更不愛說話了,直到最近…”她看我一眼,“最近常提起你。”我手一抖,
鹽撒多了。深夜,沈明川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看到我還在廚房,明顯松了口氣。
“我爸沒事了。”他接過我熱好的飯菜,狼吞虎咽,“謝謝你。
”我給他倒了杯水:“鑰匙還你。”“留著吧。”他頭也不抬,“萬一…”“沒有萬一。
”我打斷他,“我們已經離婚了。”沈明川放下筷子,直視我的眼睛:“江染染,
我們能不能…”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林蘭曉站在門口,看到我,笑容僵在臉上。
“染染姐也在啊。”她擠出一絲笑,“我給沈伯伯送雞湯。”沈明川接過保溫桶:“謝謝,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林蘭曉得意地瞥我一眼。我識趣地告辭,沈明川想追出來,
卻被沈母叫住。走在月光下,我胸口發(fā)悶。沈明川想說什么?復婚嗎?還是僅僅想維持現狀?
第二天,我沒去開店。中午,沈明川找上門來。“怎么不開門?”他皺眉,“出什么事了?
”“累了,休息一天。”我輕描淡寫。他卻不走,自顧自地進后廚檢查:“食材夠嗎?
需要補什么?”“沈明川。”我深吸一口氣,“別這樣。”“哪樣?”“忽冷忽熱。
”我直視他,“一邊讓我留鑰匙,一邊送林蘭曉回家。”他愣住了,
隨后嘴角上揚:“你吃醋?”“胡說!”我耳根發(fā)燙。他忽然上前一步,
雙手撐在我兩側的柜臺上,將我困在方寸之間:“江染染,
昨晚我想問的是——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我心跳如鼓,他身上的松木香縈繞鼻尖。
“為什么?”我聲音發(fā)顫。“因為我…”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是食品廠催貨。
沈明川退后一步,眼神復雜:“你先忙。”他離開后,我呆立許久。
直到風鈴再次響起——周小雅慌張地跑進來:“染染姐,不好了!
工商局來人查封了'老味齋'的倉庫,說他們的原料有問題…但那些貨是你的訂單!
”我如墜冰窟。這批原料明天就要用,如果被扣…“給沈明川打電話。”我當機立斷。
半小時后,沈明川帶著縣政府的批文趕到工商局。原來“老味齋“老板為報復,
故意用我的名字訂了一批劣質原料,想栽贓給我。“解決了。”沈明川把批文遞給我,
“原料已經送去檢驗,明天就能取。”我長舒一口氣:“又是你的關系?”“這次不是。
”他微笑,“是你的名氣——縣里要評'個體經營模范',你是候選人,他們不敢亂來。
”回店路上,他突然牽住我的手:“江染染,剛才的問題…”“我考慮考慮。”我抽出手,
卻忍不住嘴角上揚。他眼睛一亮:“多久?”“看你表現。”我快步走開,心跳快得不像話。
當晚,我在原主母親的筆記夾層里發(fā)現一張老照片——年輕的沈母和原主母親站在一起,
笑容燦爛。背面寫著:“贈摯友秀蘭,愿兒女結緣。”我怔住了。原來我們的婚姻,
本應是上一代友情的延續(xù)?5“擴大生產?”周小雅瞪大眼睛,“染染姐,你瘋啦?
現在店面剛穩(wěn)定…”我翻著賬本搖頭:“訂單量是店面的三倍,再不擴產就違約了。
”食品廠的訂單像滾雪球,加上各單位年節(jié)福利采購,我的小作坊已經超負荷運轉兩周。
今早又接到省城友誼商店的意向書——他們想試銷我的“新派糕點”。問題只有一個:錢。
擴建廠房、雇工、買設備,至少需要五千塊。我全部積蓄不到兩千。門鈴“叮當“一響,
沈明川走了進來。自從上次“考慮考慮“之后,他來得更勤了,
還總帶著各種“順手“幫忙——修烤箱、調配方、甚至幫我設計包裝。“聽說你需要投資?
”他開門見山。我挑眉:“周小雅告訴你的?”“整個商業(yè)街都知道了。”他拉開椅子坐下,
“江老板要擴大生產,正在找合伙人。”我合上賬本:“你有興趣?”“五千,
占股百分之三十。”他推過來一個存折,“盈利前不收分紅。”我翻開存折,
手一抖——整整八千塊。這在1984年堪稱巨款。“你哪來這么多錢?”“技術專利費。
”他輕描淡寫,“去年改進的紡織機,廠里給了獎勵。”我合上存折推回去:“太多了。
五千足夠。”“那剩下三千算借款。”他堅持,“利率按銀行活期。”我知道他是變相幫我,
但眼下確實需要這筆錢。“明天簽合同。”我終于點頭。沈明川眼睛一亮,
從公文包拿出厚厚一疊紙:“我已經擬好了。”我哭笑不得:“沈技術員,
你就這么確定我會答應?”“不確定。”他眼中帶著笑意,“但我習慣做好準備。
”簽完合同,我們正式成為合伙人。沈明川雷厲風行,三天內就租好了城郊的閑置倉庫,
還從廠里搞來兩臺退役的工業(yè)烤箱。“這不合規(guī)吧?”我摸著錚亮的烤箱。“折舊報廢的,
我花錢買了。”他調試著溫度計,“比市價便宜六成。”我忽然意識到,
沈明川在廠里的地位比書中描寫的要高得多。新廠房籌備期間,我們幾乎形影不離。
他負責設備改造,我負責配方調試,常常忙到深夜。有天凌晨調試新配方,
我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發(fā)現身上披著沈明川的外套,而他正蹲在烤箱前記錄數據,
側臉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幾點了?”我揉著眼睛問。“五點二十。”他遞來一杯熱牛奶,
“再睡會兒?”我搖頭,起身時一個踉蹌。沈明川一把扶住我,手掌溫熱有力。四目相對,
他喉結動了動,卻沒松手。“沈明川。”我輕聲問,“你為什么要投資?”“相信你的能力。
”“只是這樣?”他沉默片刻:“還想每天見到你。”這句話像顆糖融化在我心尖。
正要回應,門外傳來送貨的喇叭聲,我們慌忙分開。新廠房投產后,生意蒸蒸日上。
我推出了“四季茶點“系列,沈明川則設計了可折疊的禮盒,方便長途運輸。
省城訂單源源不斷,甚至有北京的外貿公司來詢價。“染染,嘗嘗這個。”一天傍晚,
沈明川神秘兮兮地遞來一個小紙包。我打開一看,是塊造型奇特的巧克力。“進口的?
”我驚訝地問。這年頭巧克力可是稀罕物。“自己做的。”他耳根微紅,
“想試試巧克力口味的新品…”我咬了一口,甜中帶苦,還有淡淡的酒香。“好吃!
”我由衷贊嘆,“你什么時候會做巧克力了?”“查了很多資料。”他低頭整理工具,
“想給你…給產品線增加些新意。”我心里一暖。這段時間,沈明川仿佛變了個人,
不再是書中那個冷峻的技術員,
而是一個會為新品研發(fā)熬夜、會因我的夸獎而微笑的鮮活男人。正當一切順遂時,
危機突然降臨。一個周五的早晨,衛(wèi)生局的人突然闖進廠房,
聲稱接到舉報說我使用變質原料。他們封存了整批即將發(fā)貨的產品,還要取樣檢測。
“誰舉報的?”我強作鎮(zhèn)定。“匿名。”帶隊的人冷著臉,“消費者反映吃了你家點心腹瀉。
”沈明川聞訊趕來時,衛(wèi)生局的人已經貼上了封條。“不可能。”他斬釘截鐵,
“我們的原料都有嚴格質檢。”“白紙黑字的舉報信。”衛(wèi)生局的人揚了揚信封,
“還有醫(yī)院診斷證明。”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我手腳冰涼——如果消息傳開,
好不容易建立的品牌就毀了。沈明川突然上前一步:“我是廠里技術負責人,
所有生產流程都有記錄。”他拿出厚厚一本臺賬,
“這是近三個月的原料采購單、質檢報告和成品留樣記錄。”衛(wèi)生局的人翻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