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我的親生哥哥宋景川開著豪車來認親。“跟我出國，不用高考，
宋家會給你最好的教育。”發小陸執光勸我把握機會。
男友沈煜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去國外發展更好，我等你。”我信了。可到了國外，
哥哥立刻變臉。“宋家不養閑人，自己打工賺學費。”我被迫滯留國外，
回國復讀卻總被各種理由阻攔。十年掙扎，我終于攢夠錢回國，
卻看到新聞屏幕：“青年科學家沈煜與宋氏千金宋挽月訂婚，宋氏集團總裁宋景川含淚祝福。
”電視里，我的哥哥滿臉欣慰：“我們宋家的女兒沒有嬌養，既是當年的高考狀元，
也是宋氏集團的繼承人！”我的竹馬陸執光滿眼笑意：“當初和她一起學習，
我就知道她一定是狀元。”最后我的男友沈煜摟住眾星捧月的女孩，
一臉珍惜道：“年少不懂事，幸好遇到了真正的宋家明珠。”原來，
宋雨晴才是他們心中的“宋家千金”，而我只是他們怕我見到親生父母，搶走宋挽月的資源，
故意流放在外的“替代品”。再睜眼，我回到了宋景川來接我的那天。
他依舊笑得溫柔：“妹妹，跟我出國吧，國內高考太辛苦了。”1.“天啊，那是邁巴赫吧？
”“聽院長媽媽說南梔的親生父母是超級富豪，早就移民國外定居了！
”“她哥哥也太帥了吧!這是什么家庭啊，羨慕瘋了！”“南梔，
你快答應啊!”此起彼伏的艷羨聲把我驚醒。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洗得發白的校服，
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會痛，這不是夢。我真的重生了。“妹妹，走吧。
”宋景川朝我伸出手，“以宋家的資源，送你去常春藤綽綽有余。”上輩子，
我就是被這句話騙了。結果被扔在國外打黑工，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所謂的富豪爸媽自始至終沒來看過我一眼……而那個假千金宋挽月，卻頂著我的身份，
在國內高調地享受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我剛要開口，
后背突然被人重重推了一把。“發什么呆啊！”陸執光不知什么時候擠到我身邊，
臉上堆滿夸張的笑容，“你哥等著呢！”“國外多好啊！在那邊上大學都不用考試！
”陸執光一副真心為我高興的模樣，我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和他嬉鬧。只是心酸和悔恨。
這個從小和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十幾年形影不離的“發小”，上一世為了討好那個假千金，
毫不猶豫就把我賣了。在國外最難熬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打三份工，
就為了攢錢買張回國機票。每次給他打電話，他都信誓旦旦地說：“放心，
我一直在幫你聯系你的親生父母。”直到十年后，我看到電視里他的專訪。
主持人問起孤兒院的趣事時，他居然把我和宋挽月的事顛倒黑白，
一臉痛心地說：“當年宋南梔這個假千金為了錢執意出國，怎么勸都不聽，
后來在國外惹了事，幾次三番威脅要傷害宋家真千金……”我才知道那些年，
我苦苦等待的希望，都是他親手掐滅的。那些承諾要幫我的電話，
不過是為了讓我安心待在國外，永遠別回來礙事的謊言。想到這里，
我冷笑一聲：“你這么懂，怎么不自己去？我把這機會讓給你？”他表情一僵，還沒說話，
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南梔。”沈煜站在樹蔭下，白襯衫干凈得刺眼。“去吧。
”他輕聲說，“國外……更適合你。”我看著他閃爍的眼神，突然笑了。這三個人，
一個哥哥，一個發小，一個男朋友，表面上都在為我“著想”。實際上？
他們巴不得我立刻消失。至少不能讓我高考。我的成績一直壓宋挽月一頭，
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上輩子她能拿到本省的“理科狀元”，
不過是因為我被他們聯手送出了國。記得最后一次模擬考，
宋挽月奇跡般地和我考出一樣的分數。沒高興多久，班主任就把她叫到辦公室，
語重心長勸道：“作弊得來的第一，是虛無的，高考好好發揮，前十名不會有問題。
”而老師轉頭對我說的話是：“只要正常發揮就行，省狀元穩了。”宋挽月嘴唇咬得發白。
瞪著我的眼神仿佛在說：“等著瞧。”那時我不當一回事，現在想來，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大家都在給她鋪路。要不然宋景川這么著急送我出國，
陸執光這么慫恿我，不喜歡異地戀的沈煜也站出來讓我去追求“未來”？
只要宋挽月在高考上拔得頭籌，我親生父母就會為她驕傲……真是好大一個局啊！“妹妹？
”宋景川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手續都辦好了，該走了。”“好啊。”我甜甜地笑了，
“不過走之前，我想先去和班主任道個別。”宋景川明顯松了口氣：“應該的。
”他們不知道，我書包里裝著昨天剛拿到的準考證。上輩子我被他們騙著放棄了高考，
這輩子——我要讓宋挽月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靠偷就能偷走的。
2.班主任李老師見到我很驚訝：“南梔？你哥哥不是說你放棄高考，要出國了嗎？
”我關上門，聲音壓得很低：“老師，求求你，我想參加高考！
”之前李老師勸過宋景川讓我參加高考，但是宋景川的一番話把她說服了。
“我們南梔就算考了省狀元也不會留在國內，與其如此，
還不如把這個機會留給國內那些辛苦奮斗的學生。”畢竟家世擺在那里，
李老師也不能多說什么。此刻我的舉動讓她有些震驚。“老師。”我攥緊書包帶，
“我必須考，可是我怕他們阻止我……”只要能進去考場，任憑宋景川是何方神圣，
都沒辦法動我。李老師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教師宿舍還有空床，
你今晚住這兒吧。”我一去不復返。傍晚，沈煜就照過來“送行”了。他還是那副溫柔模樣，
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我會等你回來的。”我仰頭看他，故意問：“如果我想參加高考呢？
”他手指一僵，“別鬧，宋家不會同意。”我笑了。隔了一世，我好像在這一刻，
才真正地認識他。上輩子他說“我等你”，結果我出國才三個月，
就在朋友圈刷到他摟著宋挽月的合照。配文是“終于等到對的人”。
那時我在瑞士的小餐館刷盤子，手指被消毒水泡得發白潰爛。凌晨回到出租屋，
還要算著時差給他發消息，生怕打擾他休息。為了省國際話費，連視頻都不敢多打，
只能反復看他之前發來的“要照顧好自己”。最可笑的是，看到那條朋友圈時，
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責。以為是因為我出國了，才讓他這么難過，需要別人來安慰。
我忍著心痛在評論區打了句“要幸福”，發出去時，才發現自己早已被拉黑……情侶異地，
分手本沒有對錯的。我并沒有怪他移情別戀。可事實上，人家真的是移情別戀嗎？
前不久運動會時，他給宋挽月遞水，卻忘了正在跑三千米的我，他保送清華的消息，
我也是從宋挽月嘴里聽說的。這些，都是巧合嗎？我想，不重要了。重來一世，
我早已沒有心思糾結這些沒用的東西。“出國是挺好的，我就是舍不得你。”我低下頭，
假裝難過。他拍拍我的肩：“真愛不怕異地，你有更好的未來，我替你開心。”還想說什么，
他的手機響了。我看不清屏幕，但他接電話時溫柔的語氣，
和剛才對我的敷衍截然不同：“找不到？我馬上過去！”掛斷電話，
他匆匆對我說：“挽月的準考證不知落在哪里了，我得馬上過去，明天一早的飛機，
你別耽誤了。”說完，他就轉身走了。這就是我男友。去年夏天跟我表白是，
說要我和他上同一個大學。如今因為別人的準考證丟了，他恨不得飛到對方身邊。自始至終，
宋挽月，才是他真正在等的人。……3.晚上九點，我在復習，陸執光突然來教師宿舍找我。
估計是從沈煜那里探得的情報。“你明天就走了！”他笑嘻嘻地遞給我一罐可樂，
“來敘敘舊。”我接過可樂，沒喝：“你明天都要上戰場了，還不趕緊回去復習！
”他聳聳肩：“我緊張什么？還不是手拿把掐！但你——真的不考？”“是啊，
”我垂眼笑了笑，“我哥說了，國外的名校隨便挑，哈佛耶魯都行，
誰還稀罕國內這種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考試啊！”陸執光興奮地拍了下大腿，“我就說嘛，
像你這種成績，在國內考試純屬浪費——”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
我看著他臉上來不及收起的竊喜，差點笑出聲。上輩子這個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
一邊假惺惺地替我“惋惜”，一邊在心里放鞭炮慶祝？“對了，”我狀似無意地問，
“你的女神宋挽月準備得怎么樣？”“她啊……”陸執光語氣突然變得柔和，
“……正常發揮應該沒問題。”我看著他下意識摸向手腕的動作，同樣的紅繩我也有一條。
上周他特意去寺廟求的，一共三條。上一世我不明所以，現在想想，
求來的三條紅繩上的掛墜寓意完全不同。他那條是“心想事成”。
宋挽月那條是“旗開得勝”。而我的，是“一路平安”。陸執光殷勤地幫我們系上紅繩時，
宋挽月還嬌嗔著說：“執光哥真偏心，給南梔的最好看。”我當時只當是玩笑，
現在才明白——他給她求的是狀元及第的金榜題名，給自己求的是得償所愿的青云路，
而給我求的，不過是一張單程機票。一路平安，原來從那時起，他們就在祝我，永遠別回來。
收回思緒，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那就好，畢竟我都走了，她要是還考不好，多丟人啊。
”陸執光也笑了，臨走時還“貼心”地提醒我：“明天八點的飛機，別睡過頭啊！
”我望著他歡快的背影，嘴巴輕揚。正要回去，宋景川打來電話：“妹妹，
我給你定了五星級酒店，不要住學校了。”宋景川的聲音總是帶著不容拒絕的溫和。
卻聽得我起雞皮疙瘩。宋景川上一世留著我一條命在瑞士自給自足地活著，是因為我還有用。
宋挽月的血型與我爸媽根本不匹配，他需要定期從我這里抽取血液樣本，偽造檢驗報告。
熬死了我爸媽后，他估計也不會再留我。我省吃儉用攢了一筆錢后，
才用非法的方式偷偷回來。……我站在教師宿舍的窗前。“哥哥，我都要走了，
就讓我和國內的一切都好好告別吧。”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你吧。
”他的語氣明顯松懈下來，“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我七點來接你。
”我乖巧地應了聲“好”，然后狀似無意地問：“哥，什么時候讓我和爸媽視頻一下？
”電話里的呼吸聲明顯一滯，“……他們最近很忙，等你到了瑞士再說。
”我無聲地勾起嘴角。他當然不敢讓我見父母——要是視頻接通，
他貍貓換太子的計劃不就露餡了嗎？4.清晨六點半，枕邊的手機開始震動。
我蜷縮在被窩里，沒理。七點整，教師宿舍門被猛地推開。“南梔！”宋景川站在門口，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虛弱地動了動嘴唇，卻突然捂住小腹蜷成一團。“宋先生，
”李老師端著熱水袋匆匆進來，“這孩子凌晨就開始腹痛，根本下不了地。
”她不動聲色地擋在我床前，“女孩子這種時候，最忌奔波。”宋景川看了眼手表，
眉頭皺得死緊：“航班可以改簽，但今天必須走。”隨后才放軟語氣，“妹妹，
我讓醫生在機場等你。”“哥哥……”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尖發涼，“我疼得厲害，
能不能再緩兩天？”李老師插話：“宋先生，這孩子現在確實不適合長途飛行。
要是路上出什么意外。”“剛好我今年也沒有監考任務，她也不參加高考，這幾日特殊期，
就讓她在我這邊住吧。”宋景川的目光在我和李老師之間游移。開考鈴聲正好傳來，
他緊繃的肩膀終于松懈下來。“最遲明天。”宋景川依舊強硬。我虛弱地靠在床頭，“哥哥，
既然這么不趕巧，就讓我等好朋友們考完試，吃個飯再走吧？”“不行！”他脫口而出，
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才解釋道，“爸媽等不及了。”“那你讓我跟爸媽視頻，
我來和他們說，畢竟告別自己從小到大的地方和朋友，我相信爸媽不會不同意的。”“哥哥，
”我突然伸手去夠他的手機，“你快開視頻。”他的反應快得驚人，避開我：“行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爸媽那邊我來跟他們說。”“謝謝哥哥！”門關上的瞬間，
我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準考證。李老師默默遞來熱毛巾，我們相視一笑。
……最后一場考試結束的那個傍晚，我們幾個終于坐在了飯店包廂里。看似兩對小情侶，
可實際上，我像個多余的外人。沈煜從進門起就沒看我一眼。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
刻意隔開了我和他的距離。我摩挲著茶杯，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三個人。一個假千金，
一個背叛我的發小，一個早已劈腿的男友。誰能比我的人生更加無厘頭呢？“這道題選C吧？
”陸執光得意地敲著筷子，“我押中了原題！
”沈煜微笑著給宋挽月夾菜：“最后那道函數題，和咱們上周練的那道很像。
”宋挽月小口抿著果汁，眼神卻不住地往我這邊瞟：“南梔……你真的沒參加考試啊？
”我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嗯，太難受了，在宿舍躺了三天。”“可惜了，”她眨著眼，
語氣里卻是掩不住的雀躍，“你平時成績那么好……”“不可惜，”我笑著打斷她，
“我給自己估過分了，應該能上700。”5.包廂瞬間安靜。三個人齊刷刷地看向我，
表情精彩紛呈。沈煜立刻像被踩了電門一樣跳起來，“南梔！你在說什么？
”陸執光一臉懵狀，嘴里念叨著“不可能”。宋挽月雙眼含淚，好像我不是去考試，
而是去炸了考場。離譜得讓我發笑。好一會兒，沈煜氣得聲音劈叉，
“你知不知道挽月為了這次考試準備了多久？！”我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所以呢？
”“所以你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宿舍！”陸執光尖叫出聲，聲音刺得人耳膜疼，
“你憑什么——”“憑什么？”我輕笑一聲，“憑這是我的權利，憑這是我的未來。
”宋挽月突然發出一聲嗚咽，整個人往沈煜懷里栽去。沈煜手忙腳亂地接住她。
那副緊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中彈了。“南梔！你簡直不可理喻！”沈煜怒吼，
“你有宋家的背景，挽月有什么？你想考就考，想走就走，為什么不能心地善良一些，
非要毀掉挽月的前程？”我望著眼前這場荒誕的鬧劇，覺得無比諷刺。我歪了歪頭，
故作不解：“我毀她什么了？”陸執光也跳起來幫腔：“你都有潑天的富貴了，
為什么非要跟挽月爭這個狀元？”宋挽月適時地抽泣一聲，
柔弱地拉住沈煜的衣袖：“別說了……是我沒本事。”我險些沒有憋住大笑。
裝出一臉無辜：“怎么了？我只是按照網上公布的試卷，給自己估了個分而已！
”空氣凝固了一秒。“……什么？”宋挽月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猛地收住。
“網上不是有高考真題解析嘛。”我喝了口果汁，語氣輕松，“我閑著無聊，
就對著答案估了一下。”陸執光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回椅子上：“你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你去考試了……”沈煜的臉色卻依然難看：“這種玩笑有意思嗎？”“玩笑？
”我放下杯子，眼神漸漸冷下來，“你們剛才的反應，可不像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啊。
”三人的表情同時僵住。宋挽月強撐著笑了笑：“我們只是……擔心你。”“擔心我什么？
”我直視她的眼睛，“擔心我真的去考試？還是擔心我考得比你好？”“南梔！
”沈煜厲聲打斷，“你適可而止！”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宋景川西裝筆挺地站在門口。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南梔，兩個小時后的飛機，吃完早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