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26歲,汴京藥商姜氏嫡女。擅制香療疾,左臂內側有火焰形胎記,
幼時被批"紅蓮業火,斷親絕愛"。秘密:每月十五咳血,需飲人血為引。
趙元瑛(汝陽郡主)19歲,齊王遺孤,太后養女。手持鎏金錯銀掐絲琺瑯暖爐,
爐灰里埋著半枚虎符,名言:"世間情愛,不過炭盆里將熄的余溫"。
崔白露(花魁)22歲,擷芳樓頭牌,琵琶圣手。足踝系九鈴金鏈,
奏曲時鈴音暗合《璇璣譜》。秘密:真實身份是西夏諜者裴九皋28歲,提點刑獄司推官,
左眼覆玄鐵眼罩。隨身攜帶青瓷藥瓶,內裝腐尸蛆蟲。名言:"活人嘴里長蛆的案子,
可比蛐蛐斗架有趣"——元祐三年臘月初七,汴京東榆林巷。姜沉璧蹲在藥碾子前,
青石板上的雪水浸透棉裙。她握著檀木手柄來回碾壓,烏黑藥汁順著溝槽流進粗瓷碗。
這是給西街孫掌柜配的祛風散,里頭加了雙倍細辛——那老頭總說膝蓋里有陰魂作祟。
"姑娘!前頭鬧起來了!"學徒阿椿跑進后院,發髻上沾著蒼耳子,
"二夫人摔了郡主的暖爐,爐灰撒了滿柜臺!"姜沉璧在圍裙上擦干手。穿過月洞門時,
她聽見繼母王氏尖利的嗓音:"貴人恕罪!這香灰原是驅邪的..." 藥堂里飄著焦苦味,
汝陽郡主趙元瑛立在博古架前,雪狐氅衣擺掃過滿地香灰。姜沉璧注意到郡主左手蜷在袖中,
拇指與食指泛著青紫。"姜家娘子。"趙元瑛轉身,腕間伽楠香串撞出輕響,
"聽聞你會解牽機毒?"姜沉璧從柜臺底層抽出包藥渣:"牽機毒發作時十指痙攣如牽絲,
郡主此刻拇指僵直,中指尚能屈伸,怕是中的改良方子。"她捻起一片枯葉,
"這是西域鬼箭羽,與牽機毒相沖,需取七錢搗碎外敷。"前廳忽然傳來銅盆落地聲。
姜沉璧轉頭,見繼弟姜榮扒著門框偷看,頸側有道新鮮抓痕。
她想起昨夜西廂房破碎的瓷枕——姜榮賭輸錢就會發瘋。---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崔白露抱著琵琶穿過回廊,足踝金鈴在雪地里印出淺坑。龜奴老吳追上來:"行首留步!
天字房客人要聽《雨霖鈴》。
" 她瞥見老吳袖口露出的狼頭刺青——西夏暗樁今日該換班了。推開雕花門,
刑獄司推官裴九皋正在把玩青瓷瓶。崔白露注意到他左手袖口染著褐斑,
那是尸體腐液干涸的痕跡。"崔行首的《陽關三疊》彈得精妙。"裴九皋倒出條肥白蛆蟲,
"可惜第三疊轉調時,琵琶弦摻了金絲鐵線。"蛆蟲在桌案上扭動,突然爆裂成血水。
崔白露按下琴軫:"大人可知擷芳樓的規矩?"她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的銅釘,
"奏完三曲不見客的,得受這穿骨之刑。"銅釘表面布滿劃痕,
最深一道刻著"元祐元年冬"。裴九皋用匕首挑起她下巴:"三年前齊王府滅門案,
行首正在汴京吧?"刀刃擦過金鈴,發出刺耳刮擦聲,"這鈴鐺上的西夏文,
寫的是'虎符歸位'?"窗外傳來更鼓聲。崔白露突然揮斷琴弦,金鈴驟響九聲。
裴九皋悶哼后退,左眼罩滲出黑血。青瓷瓶滾落在地,
蛆蟲爬向床底——那里蜷著具少年尸體,喉間插著半截玉簪。---元祐四年正月初一,
姜家祠堂。姜沉璧跪在蒲團上,面前供著父親牌位。香爐里插著三支線香,
煙氣扭曲成"卍"字。這是父親死那年教會她的——把斷腸草汁混入沉香,煙氣會顯形。
"姐姐又在裝孝女?"姜榮踢翻供果盤,"爹是被你克死的!那年你胳膊長出鬼畫符,
他就上吊了!"姜沉璧盯著牌位裂縫。七歲那年,她左臂突然浮現火焰胎記,
當晚父親書房傳出白綾撕裂聲。靈堂守夜時,
她看見繼母往長明燈油里摻朱砂——那是招魂用的。前院突然喧嘩。姜沉璧沖進藥堂,
見趙元瑛的侍女舉著血帕:"郡主敷完藥就嘔血!" 藥渣灑在青磚地上,
鬼箭羽葉片邊緣泛藍——有人加了孔雀膽。"取三年陳醋!"姜沉璧扯開郡主衣領,
鎖骨處爬滿蛛網狀青紋,"這毒改了藥性,需引血為媒。"她咬破手腕按在趙元瑛唇上,
胎記突然灼痛。郡主喉間發出嗚咽,嘔出團黑血,血里裹著半枚青銅鑰匙。---正月十五,
上元夜。裴九皋掀開草席,腐臭味驚飛鴉群。尸體右手緊握,指縫露出金鈴碎片。
他用鑷子夾出碎片,發現內側刻著"姜"字。"這是姜氏藥堂的標識。"仵作老陳舉起油燈,
"您看這齒痕——死者門牙鑲了金,是西京口音。"裴九皋剖開尸體胃囊,蛆蟲蜂擁而出。
他撿起條扭動的白蛆放進瓷瓶,蛆身突然浮現紅絲——這是吃過牽機毒的特征。
瓶底積著三十七條同樣帶紅絲的蛆蟲,每條來自不同尸體。"大人!姜家藥童來報案!
"衙役沖進停尸房,"他家小姐失蹤了!"裴九皋踏著滿地花燈殘骸趕到姜家時,
見姜榮癱在門檻上,頸側抓痕潰爛流膿。后院藥碾旁扔著染血圍裙,
石臼里殘留著人血混藥渣。---正月十六,擷芳樓地窖。崔白露割斷繩索,
姜沉璧從梁上墜落。"你爹當年私藏虎符,被齊王滅口。"她掀開地磚,露出半枚青銅虎符,
"趙元瑛中的毒,是你繼母用我給的孔雀膽調的。
"姜沉璧按住灼痛的胎記:"那夜我看見爹寫血書...他提到紅蓮劫..."金鈴驟響,
裴九皋踹門而入,左眼罩掉落,露出灼傷的瞳孔:"七年前齊王府大火,我救出個嬰兒。
"他舉起青瓷瓶,蛆蟲拼成"姜"字,"那孩子每月十五需飲至親血——就是你。
"趙元瑛從暗處走出,掌心的青銅鑰匙插入虎符:"你爹用血書換我假死,
這鑰匙能開樞密院密匣。"她突然咳嗽,黑血滴在虎符上,"匣里裝著先帝遺詔,
能廢當今太后。"姜沉璧撕開衣袖,胎記已蔓延到心口。崔白露扯斷金鈴:"你每救一人,
紅蓮業火就燒旺一分。"鈴鐺碎片映出眾人扭曲的臉,"今日該燒干凈了。
"---元祐四年二月初二,龍抬頭。姜沉璧背著竹簍穿行在惠民藥局前街,
陳皮與當歸的氣味糾纏在晨霧里。藥商劉大腳攔住她:“姜姑娘,上月的祛風散還有不?
孫掌柜介紹個北邊客商,出三倍價。”她蹲下捻了捻攤上的白芷:“這貨浸過礬水,
增重三成。”竹簍突然被撞歪,個戴帷帽的女子跌進藥堆,袖中滾出個青釉小瓶。
姜沉璧拾起時嗅到熟地黃混著砒霜的味道——這是打胎藥的配方。“還我!”女子掀開面紗,
竟是趙元瑛的貼身侍女春鶯。姜沉璧瞥見她腕上新添的翡翠鐲,內側刻著擷芳樓的標記。
午后孫掌柜暴斃的消息傳來時,姜沉璧正在炮制烏頭。
阿椿沖進來喘著氣:“說是吃了咱家的祛風散,七竅流血!
”柜臺上赫然擺著劉大腳給的劣質白芷,她碾碎一片嘗了嘗,
舌尖發麻——有人摻了箭毒木汁。裴九皋帶著衙役查封藥堂時,姜沉璧盯著后窗欞上的泥印。
那鞋紋是軍靴獨有的波浪底,窗臺上還粘著半片金箔,與擷芳樓花箋用紙相同。
---二月十五,陰雨夜。崔白露裹著灰鼠襖鉆進曹門鬼市,金鈴裹了棉布。
當鋪掌柜舉起琉璃燈:“客人掌眼,這尊鎏金藥師佛可鎮邪祟。”她摸到佛像底座暗格,
抽出張發黃的軍糧押運單——日期是齊王死前三日。巷尾傳來打更聲,暗號三長兩短。
崔白露閃進棺材鋪,見裴九皋正在驗尸。女尸左手緊握,
指甲縫里的香灰與趙元瑛暖爐中的相同。“死者是尚藥局奉御。
”裴九皋鑷出女尸舌底的銅錢,“含的是熙寧元寶,該在七年前就停鑄了。
”銅錢邊緣刻著細小的西夏文,崔白露認出是“虎符”二字。突然尸首眼瞼顫動,
裴九皋疾退三步。女尸口中爬出紅頭蜈蚣,直撲崔白露面門。她揮斷金鈴,
鈴鐺碎片釘死蜈蚣,毒液腐蝕青磚冒起白煙。---三月初三,姜府祭灶。
姜沉璧揭開灶王爺畫像,墻洞內藏著父親的血書。蠅頭小楷記載元豐八年臘月,
齊王命他保管虎符,卻被繼母王氏撞見。血書末句被血污浸染,只辨得“紅蓮開,烽煙起”。
院外傳來剁骨聲,王氏正在宰鵝。姜沉璧瞥見繼母腰間新掛的玉墜——青玉雕的并蒂蓮,
與林建業那枚袖扣紋樣一致。鵝血濺到曬藥匾上,黨參瞬間發黑。深夜,
姜榮踢翻灶臺罵咧咧找酒。姜沉璧從他掉落的荷包里摸出張當票,
典當物寫著“伽楠香珠一串”,當期正是趙元瑛中毒那日。---三月廿八,汴河開漕。
裴九皋蹲在糧船甲板上,蛆蟲在尸首耳洞鉆成血窟窿。漕工哆嗦著說:“這是第三具了,
都穿著齊王府舊衣。”尸身懷里的糠餅印著軍糧戳,與崔白露獲取的押運單相符。
姜沉璧驗尸時發現蹊蹺:“死者牙齦有藍線,中的是水莽草毒,這毒只長在擷芳樓后墻根。
”她剝開尸衣,后背刺著熄滅的紅蓮,與自身胎記形狀相反。趙元瑛的暖轎突然出現在碼頭,
侍女掀簾遞出個錦盒:“郡主贈姜娘子的及笄禮。”盒中金簪刻著密匝經文,
姜沉璧認出是梵文《往生咒》。---五月初五,金明池畔。姜沉璧往雄黃酒里投艾草時,
瞥見崔白露混在賽龍舟的胡商隊里。裴九皋的銀眼罩在陽光下反光,
正盯著岸邊兜售香囊的小販——那些香囊繡著西夏圖騰。龍舟鼓點突變,領船栽進漩渦。
姜沉璧擠到前排,見翻覆的船底粘著藥堂失竊的烏頭。浮尸腰間露出半枚虎符,
趙元瑛突然出現,暖爐灰撒進水里,灰燼聚成紅蓮形狀。崔白露的金鈴在混亂中被扯落,
鈴芯滾出蠟丸。裴九皋捏碎蠟丸,露出樞密院火漆密函,
收件人竟是三年前已死的齊王府長史。---七月初七,乞巧夜。姜沉璧穿針的手突然僵住,
胎記灼如炭火。趙元瑛咳著血推開藥堂門:“虎符集齊了,該燒紅蓮了。”她腕間香珠盡碎,
露出三十三粒青銅鑰匙。擷芳樓方向騰起火光,
崔白露拖著焦尾琵琶沖進來:“西夏死士進城了,他們在找...”話音未落,
裴九皋破窗而入,左眼流出血淚:“姜娘子可知,每月十五給你供血的是誰?
”藥柜轟然倒塌,露出密室里的冰棺。棺中少年與姜沉璧胎記位置相同,
心口插著半截玉簪——正是她當年刺進藥童咽喉的那支。---八月十五,血月當空。
姜沉璧站在齊王府廢墟上,胎記蔓延至脖頸。裴九皋掀開左眼罩,
瞳孔映出冰棺少年的臉:“這是你雙生弟弟,齊王真正的遺孤。”趙元瑛點燃《神農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