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聚光燈下，莫沉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高度。
190的身高在辯論臺上顯得格外醒目，臺下觀眾席傳來幾聲壓抑的驚嘆和竊竊私語。
"快看，那個就是計算機系的莫沉，
聽說他大一就開發了一套人工智能算法......""長得也挺帥啊，
就是看起來有點冷......"莫沉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
他的目光鎖定在對面的反方三辯——經濟系的虞晴身上。
女孩172的高挑身材在女生中已經相當出眾，扎著干練的高馬尾，
白皙的臉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后是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睛。"現在進入自由辯論環節，
請正方三辯發言。"主持人的聲音響起。莫沉站起身，
聲音沉穩："反方二辯剛才提到人工智能缺乏真正的創造力，這一觀點建立在錯誤的前提上。
事實上，創造力并非人類專屬。"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虞晴，"就像此刻，
我手機里有一個我編寫的簡易AI，
它能在聽到旋律后生成新的音樂變奏——這算不算創造力呢？"臺下響起一陣驚訝的議論聲。
這個論點在賽前的資料收集中從未出現過，顯然是莫沉的臨場發揮。虞晴微微挑眉，
在筆記本上快速記錄著什么。當莫沉結束發言后，她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
"正方三辯用音樂生成程序證明AI具有創造力，這很有趣。"虞晴的聲音清脆悅耳，
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攻擊性，"但請問，您的AI能理解它創作的音樂表達了什么情感嗎？
它知道自己為什么選擇C大調而不是D小調嗎？或者說——"她推了推眼鏡，
"它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臺下爆發出一陣掌聲。
莫沉注意到虞晴眼中閃爍的挑戰光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才是他期待的辯論。
"反方三辯提出了一個深刻的哲學問題。"莫沉從容回應，同時從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
"請允許我現場演示。"他快速敲擊鍵盤，投影屏上立即顯示出代碼界面。全場嘩然。
在正式辯論中現場編程，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舉動。三分鐘后，一個簡易界面出現在屏幕上。
"這是一個我改進過的對話AI，"莫沉解釋道，"虞晴同學，請你隨便問它一個問題，
任何問題都行。"虞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復鎮定。"好吧，"她思考片刻，
"AI，如果你沒有意識，那你如何證明自己具有創造力？"莫沉點擊運行鍵，
屏幕上很快出現回答：「就像鏡子不必有視覺也能反射影像，
創造不必有意識也能產生新事物。人類最初創作時，又何以證明自己具有意識？」
禮堂里瞬間安靜，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虞晴微微張開嘴，顯然沒預料到這樣的回答。
"這個回答本身，"莫沉平靜地說，"就是創造力的體現——它并非預設的模板，
而是根據問題實時生成的。反方三辯，這算不算回答了你的質疑？"虞晴盯著屏幕看了幾秒，
突然笑了。那是一個真心的、欣賞的笑容。"精彩的演示，"她承認道，
"但這也引出了另一個問題..."辯論在這樣高水平的交鋒中持續了半小時。
當評委宣布正方獲勝時，莫沉卻覺得最大的收獲不是獎杯，
而是對面那個女孩在聽到他反駁時眼中閃過的贊許。賽后，人群逐漸散去。
莫沉正在整理筆記，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那個對話AI，用的是遞歸神經網絡結構吧？
"他轉身，看到虞晴站在那里，手里拿著兩杯咖啡。"加了糖和奶，"她把其中一杯遞給他，
"辯論時說了那么多話，應該渴了。""謝謝。"莫沉接過咖啡，有些驚訝，
"你懂神經網絡？""選修過計算機基礎，"虞晴啜了一口咖啡，
"不過你的代碼結構很清晰，我大概能看懂。那個實時生成回答的算法，是自己設計的？
"就這樣，他們站在空蕩的禮堂里，從編程聊到人工智能哲學，再到機器學習的最新論文。
莫沉發現虞晴不僅能跟上他的技術術語，
還能提出獨到見解；而虞晴則驚訝于這個看似高冷的男生談起技術時眼中閃爍的熱情。
"已經這么晚了？"當莫沉注意到時間，校園里已經亮起路燈，"我送你回宿舍吧。
"初秋的夜風帶著絲絲涼意。虞晴把外套裹緊了些，莫沉不動聲色地走到風吹來的一側。
"你剛才提到《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虞晴突然說，"我也超愛那本書。
尤其是書中關于真實與復制界限的探討...""等等，"莫沉停下腳步，
"你是第一個知道我在引用那本書的人。大多數人只聽說過《銀翼殺手》。
""原著比電影深刻多了，"虞晴眼睛亮了起來，"我還有作者簽名的初版呢，
是我爸去年從拍賣會買的。""真的？"莫沉難得露出興奮的表情，
"我一直想看看那個版本！""那..."虞晴猶豫了一下，"下次我可以帶給你看看。
我們還可以討論一下書中那個'共情測試'和今天辯論主題的關系。""就這么說定了。
"莫沉點頭，心里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像調試了幾個月的代碼突然完美運行時的喜悅。
到了女生宿舍樓下，虞晴轉身道別："今天雖然輸了，但很盡興。"她頓了頓，
"你的思維方式...很特別。""你也是。"莫沉認真地說。看著虞晴走進宿舍大門，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見面了。第二章 代碼與咖啡辯論賽結束一周后，
莫沉在凌晨三點的工作室里猛然拍了下桌子。"找到了！"他對著滿屏的代碼喃喃自語，
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因缺乏睡眠而略顯蒼白的臉上，
眼下的青黑顯示這已不是第一個通宵。就在他準備測試新算法時，郵箱提示音響起。
莫沉皺了皺眉，這個時間誰會發郵件？
.qing@xxu.edu主題：關于你在辯論賽上演示的AI程序莫沉的眉頭舒展開來，
手指不由自主地點開了郵件。"莫沉同學：冒昧打擾，
辯論賽后我一直在思考你演示的對話AI，特別是遞歸神經網絡部分。
我發現當問題涉及多層邏輯嵌套時，你的程序會出現優先級混亂。
附件是我的分析和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思路。另，你提到正在創業做教育類APP，
不知是否與這個問題有關？虞晴"莫沉眨了眨眼，又讀了一遍郵件。他迅速下載附件，
越看越驚訝——虞晴不僅準確指出了他上周才發現的算法漏洞，
還提出了一個他從未考慮過的解決角度。他看了眼窗外泛白的天色，
毫不猶豫地撥通了虞晴的電話。電話幾乎是被立刻接起的，仿佛對方一直在等著。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虞晴的聲音傳來，清晰而冷靜，沒有絲毫睡意。"凌晨三點十八分。
"莫沉回答，"你在等我的電話？"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我在復習宏觀經濟學期中考試。
"虞晴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防御，"你的程序出問題了？""你是怎么發現的？
那個漏洞連我的技術團隊都沒注意到。""邏輯漏洞很明顯。"虞晴的語氣輕松了些，
"你的AI處理單層邏輯很出色，但當問題包含'如果A那么B，除非C'這類結構時，
它會把'除非C'作為獨立條件而非例外條款處理。我在想，
或許可以用經濟學中的決策樹模型來重構這部分邏輯。
"莫沉感到一陣奇異的興奮從脊椎竄上來。"你懂決策樹算法？""我是經濟系學生，
不是原始人。"虞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莫沉現在已能辨認的調侃，
"我們也要學數據建模和編程基礎。""明天——不，今天下午有空嗎？"莫沉突然說，
"我想請你來看看我們的項目。"電話那頭又停頓了幾秒。"下午三點后我沒課。
"圖書館門口見。"莫沉說完，又補充道，"帶上你的筆記本電腦。"掛斷電話后，
莫沉重新審視虞晴的解決方案。她用的是經濟學中的條件概率模型來重構邏輯判斷流程，
這種方法他從未想過，但確實比傳統的編程思路更優雅。他搖了搖頭，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經濟系女生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下午三點十五分，
莫沉提前到達圖書館門口。秋日的陽光溫和地灑在臺階上，他看見虞晴已經等在那里，
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藍色牛仔褲，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后，
膝蓋上放著一臺超薄的銀色筆記本電腦。"你提前到了。"莫沉走到她面前。虞晴抬頭，
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微微瞇起："你也提前了。"她合上電腦站起身，"所以，
是去你的'創業基地'？""工作室。"莫沉糾正道，"在科技園區的孵化器里，
步行十分鐘。"他們并肩走在校園小路上，落葉在腳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莫沉注意到虞晴走路時背挺得筆直，步伐輕快而有節奏，像是一首精心編排的進行曲。
"你的團隊有多少人？"虞晴突然問。"五個全職，三個兼職。"莫沉回答，
"都是計算機系的，比我高年級。""融資情況？""天使輪50萬，現在準備Pre-A。
"莫沉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得挺多。"虞晴輕輕聳肩："我爸是投行的。
餐桌上的話題不是哪個公司估值暴漲，就是哪個創業團隊燒錢太快。
"莫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想起辯論賽資料里提到虞晴來自"小康家庭"，
現在看來這個描述可能太過保守了。科技園區很快出現在眼前，
莫沉帶著虞晴穿過幾棟玻璃幕墻建筑，來到一棟三層小樓前。"就是這里，
"他指了指二樓的一個窗戶，"307室。"工作室比虞晴想象的要整潔。
六張辦公桌呈環形排列，墻上貼滿了流程圖和代碼片段的白板紙。
三個年輕人各自對著電腦工作，聽到開門聲同時抬起頭。"這位是虞晴，經濟系的。
"莫沉簡單介紹，"她發現了我們對話引擎的邏輯漏洞。
"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吹了聲口哨："就是辯論賽上那個很厲害的女生？"他伸出手，
"張睿，兼職碼農和莫沉的室友。"虞晴禮貌地握了握手，
著工作室的每個細節——白板上的用戶增長曲線、桌上咖啡杯的數量、角落里堆放的快餐盒。
莫沉注意到她的觀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有點亂。""比我想象中的好。
"虞晴輕聲說，"至少沒有看到發霉的披薩盒。"莫沉忍不住笑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虞晴面前真正放松地笑。
他引導她到自己的工作站前："這就是那個AI的教育應用版本。"接下來的兩小時，
虞晴完全打敗了莫沉對"非技術人員"的認知。她不僅能理解技術架構，
還提出了幾個關鍵的市場定位建議。"你們的目標用戶是高中生，
但UI設計的太'極客'了。"虞晴指著屏幕說，"而且收費模式太單一。
可以考慮Freemium模式——基礎功能免費，高級解析和名校題庫收費。
"莫沉團隊的成員逐漸圍攏過來，從最初的懷疑變成了認真傾聽。"她說的有道理，
"一個扎著馬尾的女程序員小聲對莫沉說，"我們確實太技術導向了。
"討論一直持續到傍晚。離開工作室時，夕陽已經西沉，校園里的路燈次第亮起。
"謝謝你今天的建議。"莫沉說，"尤其是商業模式那塊，我們確實沒想太多。
"虞晴微微點頭："技術再出色，商業邏輯不清晰也走不遠的。"她頓了頓，"我爸常說，
很多天才創業者失敗不是因為產品不好，而是因為他們只懂產品。
""你經常給你爸的商業伙伴提建議嗎？"莫沉好奇地問。
虞晴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不經常。他們通常認為'小姑娘不懂這些'。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莫沉從未聽過的苦澀。他們走到一個岔路口，左邊通往女生宿舍，
右邊是計算機學院。"明天你什么安排？"莫沉突然問。"上午有課，下午應該在圖書館。
"虞晴回答得很自然，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問題。"我也要去圖書館查資料。"莫沉說，
"也許...可以一起？"虞晴的眼睛在路燈下閃爍著微妙的光芒："也許。
"她轉身走向宿舍方向，又回頭補充道，"我一般在三樓東側經濟區，靠窗的位置。
"莫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涌起一種奇特的期待感。回到宿舍，
張睿已經等在門口，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所以，
'經濟系高嶺之花'真的要來我們工作室了？"莫沉繞過他進屋："她只是來看項目的。
""得了吧，"張睿跟進房間，"全校都知道虞晴有多難接近。
去年學生會主席追了她三個月，連一次單獨吃飯的機會都沒撈到。"他湊近莫沉，
"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莫沉打開電腦，假裝專注地盯著屏幕："我們只是聊得來而已。
""聊得來？"張睿夸張地重復，"你？那個一個月說不滿十句話的莫沉？
跟全校公認最難搞的女生'聊得來'？"莫沉沒有回答，
但腦海中浮現出虞晴討論商業模式時眼中的光彩，和提到父親時那一閃而過的落寞。
他突然意識到，在短短幾天內，他已經看到了大多數人都看不到的虞晴的多面性。與此同時，
在女生宿舍里，虞晴正面對閨蜜林妍的盤問。"你去計算機系那幫宅男的窩點了？
"林妍瞪大眼睛，"天啊，你不會真的對那個莫沉有意思吧？"虞晴整理著書架，
頭也不抬："他很聰明。""聰明？"林妍翻了個白眼，"劉雯說他是'行走的計算機'，
除了代碼什么都不懂。而且聽說他的家庭條件很一般，全靠獎學金和打工。
"虞晴的動作頓了一下："劉雯？""就是學生會文藝部部長啊，
上學期不是公開說過想追莫沉嗎？"林妍意味深長地看著虞晴，"怎么，在意了？
"虞晴推了推眼鏡，聲音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只是好奇誰在傳播這些無聊的信息。
"她拿起睡衣走向浴室，"明天我要去圖書館，不用等我吃午飯。
"林妍對著關上的浴室門搖頭："完了完了，我們家虞大小姐居然開始報備行程了。
"次日下午，莫沉抱著幾本編程參考書走進圖書館三樓。東側經濟區靠窗的位置，
虞晴已經坐在那里了，面前是攤開的幾本厚重的經濟學著作，
陽光透過窗戶在她的周圍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莫沉猶豫了一下，走向她旁邊的空位。
"這個座位有人嗎？"他低聲問。虞晴抬頭，嘴角微微上揚："沒有。
"她指了指桌上的咖啡，"順便給你帶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
"莫沉驚訝地接過咖啡："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黑咖啡？""辯論賽那天你喝的就是黑咖啡，
"虞晴轉回書本，"而且你的工作室里沒有糖包。"莫沉抿了一口咖啡，
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有人記得他的咖啡喜好。他悄悄看了眼虞晴的側臉，
陽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躍，投下了細小的陰影。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各自工作了幾小時，
偶爾交換一兩句關于某個技術或經濟概念的問題。
莫沉發現虞晴讀書時會無意識地繞一縷頭發在手指上，
入時則眉頭上會出現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細紋；而虞晴則注意到莫沉編程時會輕輕的咬下唇，
解決難題的時候眼睛會微微的瞇起，像狙擊手鎖定目標。傍晚時分，
虞晴合上書本："我要回去了。""我也是。"莫沉迅速保存文件。他們一起收拾東西，
走出圖書館時，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
"周四我們團隊會討論你的商業模型建議，"莫沉說，"你要來嗎？
"虞晴考慮了幾秒："可以。不過周五我有期中考試，不能待太晚。""我送你回去。
"莫沉脫口而出，隨即又補充，"反正順路。"虞晴看了他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莫沉讀不懂的情緒："好。"他們約定了周四見面的時間，在岔路口分開。
莫沉走出幾步，突然回頭，發現虞晴也正回頭看他。兩人都有些尷尬地迅速轉回去，
繼續各自的路。這個小小的同步讓莫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已經開始期待每一次與虞晴的相遇，不只是因為她聰明的頭腦，
還因為那些不經意間流露的、鮮為人知的小細節。
第三章 雨夜歸途莫沉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銀行賬戶余額，胃部擰成一團。
紅色的負數像一把刀刺入眼簾——團隊的資金鏈斷了。
"服務器租用費、員工工資、辦公室租金..."張睿在旁邊念著支出清單，聲音越來越低，
"老大，我們撐不到下個月了。"工作室里鴉雀無聲。團隊成員們面面相覷，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莫沉揉了揉太陽穴，三個月來的第一次創業嘗試即將以失敗告終。
"還有辦法嗎？"扎馬尾的女程序員李曉小聲問。莫沉搖頭："天使輪資金已經見底，
我們連Pre-A的商業計劃書都沒完成，沒有投資人會看一個半成品。"他站起身，
走到窗前。十月的陽光依然明媚，卻照不進他此刻陰郁的心情。樓下校園里，
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走著，無憂無慮。莫沉突然想起虞晴——她已經兩周沒來工作室了，
期中考試周讓她忙得不可開交。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莫沉掏出來一看，
屏幕上顯示"虞晴"的名字。"喂？"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莫沉？
"虞晴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清晰而冷靜，"你在工作室嗎？""在。""別走開，
我二十分鐘后到。有重要的事。"沒等莫沉回應，電話就掛斷了。他皺著眉看著手機，
虞晴的語氣中有種他從未聽過的緊迫感。二十分鐘后，虞晴推開工作室的門，
身后跟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約莫五十歲左右，穿著休閑但考究的深藍色西裝，
眼神銳利如鷹。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莫沉注意到虞晴今天穿著正式的襯衫和西裝裙，
頭發一絲不茍地挽起，像是要去參加重要會議。"莫沉，這是周明遠先生，"虞晴介紹道，
"我爸的老朋友，天啟創投的合伙人。"莫沉瞬間明白了虞晴的用意，心跳加速。
天啟創投是本地最知名的早期投資機構之一。周明遠伸出手："久仰。
虞晴這孩子把你夸得天花亂墜，我不得不來看看是何方神圣。"莫沉握了握手，
感到手心微微出汗。他瞥了眼虞晴，后者面色平靜，
只有嘴角一絲幾不可察的緊繃泄露了她的緊張。"周叔叔對教育科技很感興趣，"虞晴說，
"特別是AI個性化學習方向。"接下來的三小時里，莫沉和團隊向周明遠展示了項目進展。
起初莫沉有些磕絆，畢竟他們連一份像樣的商業計劃書都沒有。
但是每當莫沉解釋不清某個技術點時，虞晴就會自然地接過話題，
用經濟學術語和商業案例加以說明。"我們的算法可以實時分析學生錯誤類型，
"莫沉指著屏幕上的代碼，"然后——""然后系統會像經驗豐富的教師一樣，
立即調整教學策略，"虞晴流暢地接上，"這不僅能提高學習效率，還大大降低了邊際成本。
傳統教育模式下，個性化輔導成本隨學生數量線性增長，而這個系統的成本曲線是次線性的。
"周明遠眼中閃過贊賞："你們配合得很默契啊。"莫沉驚訝地看向虞晴。
她什么時候對他們的技術理解得這么透徹了？討論逐漸深入，
虞晴展示了令人驚艷的商業頭腦。她提出了一套完整的盈利模式：基礎功能免費吸引用戶，
析收費；與學校合作獲取批量用戶；未來還可以通過數據分析為教育機構提供市場調研服務。
"這個思路..."周明遠若有所思，"很有說服力。比你們原先只靠訂閱收費強多了。
"會議結束時，周明遠承諾會認真考慮投資，并約定了下周的正式提案時間。送走周明遠后，
工作室一片歡騰。團隊成員圍著虞晴，七嘴八舌地表達感謝。虞晴卻顯得有些局促，
仿佛是不習慣成為關注焦點。"我得回去了，"她對莫沉說，"還有復習...""我送你。
"莫沉抓起外套。走出科技園區，暮色已經降臨。初秋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
虞晴不自覺地攏了攏衣領。"謝謝你。"莫沉打破沉默，"如果不是你，
我們可能已經解散了。"虞晴搖搖頭："我只是牽個線。是你的項目打動了他。
""不只是牽線，"莫沉認真地說，"你對商業模式的理解...我從來沒想到那些層面。
"虞晴的嘴角微微上揚："因為我爸從小就用商業案例給我講睡前故事。
"她的語氣輕松了些，"六歲時，其他孩子聽《小紅帽》，
我聽的是星巴克如何通過'第三空間'概念重塑咖啡行業。
"莫沉輕笑出聲："聽起來很...特別。""特別奇怪才對。"虞晴推了推眼鏡，
"不過現在想來，倒是挺有用的。"他們路過校園附近的一家小餐館，暖黃的燈光透過窗戶，
食物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莫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虞晴挑眉："你沒吃午飯？
""這幾天都沒怎么吃。"莫沉承認。"那就這里吧，"虞晴指了指餐館，"我請客，
慶祝你們即將獲得投資。"餐館里人不多，他們選了個靠窗的角落。
虞晴點了海鮮意面和沙拉，莫沉要了份牛排。"期中考試怎么樣？"莫沉問。
虞晴輕輕攪動著水杯："還行。不過國際經濟學比想象中難。""國際經濟學？
"莫沉想起什么，"是不是那個號稱全校掛科率最高的課？""百分之四十三的掛科率。
"虞晴點頭，"教授是一個老頑固，他認為女生不適合學經濟。
"莫沉皺眉："這都什么年代了...""所以我必須要考第一。
"虞晴的眼睛里燃起一種莫沉熟悉的斗志，和辯論賽上一模一樣，"對，用成績打他的臉。
"食物上來了，他們邊吃邊聊。話題從課程逐漸擴展到各自的家庭。
莫沉講述了自己如何從小鎮考到名校，
靠獎學金和編程兼職維持學業；虞晴則分享了在投行的父親和鋼琴家母親之間成長的經歷。
"聽起來你爸對你期望很高。"莫沉切著牛排。虞晴的叉子停在半空："他希望我進投行，
最好是他老對手的公司，然后'打敗他們'。"她苦笑，"從小到大，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被他拿來和'別人家的孩子'比較。"莫沉第一次聽出虞晴聲音中的疲憊。
在燈光下，她不再是那個辯論場上所向披靡的冠軍，
也不是剛才會議室里自信滿滿的商業顧問，只是一個背負著過高期望的女孩。"但你很出色，
"莫沉真誠地說，"比大多數人都出色。"虞晴抬頭看他，眼鏡后的眼睛微微睜大，
似乎沒預料到這樣的回應。一絲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她迅速低頭繼續吃沙拉。"所以，
"她轉移話題，"拿到投資后你們下一步計劃是什么？"他們聊回項目，
討論技術路線和市場策略。莫沉驚訝地發現，和虞晴交談時，他的思路總是特別清晰，
仿佛她能精準捕捉他思維的每一個跳躍，并在恰當的時機給予反饋。不知不覺間，
窗外已經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糟糕，"虞晴看著窗外，"我沒帶傘。
"莫沉結了賬（盡管虞晴堅持要請客，但他偷偷把信用卡遞給了服務員），
站在門口望著瓢潑大雨。"我外套防水，"他脫下外套，"可以擋一下。
"虞晴猶豫地看著那件黑色沖鋒衣："那你呢？""我從小淋雨長大的。"莫沉笑了笑，
"小鎮上的孩子，沒有那么嬌氣。"沒等虞晴反對，
他已經撐開外套舉過兩人頭頂："準備好了？跑！"他們沖進雨中。
外套并不能完全擋住暴雨，冰冷的雨水很快浸透了莫沉的T恤。虞晴緊緊挨著他，
為了躲雨不自覺地靠得很近，近到莫沉能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茉莉香氣。轉過一個拐角，
一陣狂風突然襲來，幾乎把外套從莫沉手中扯走。虞晴驚叫一聲，本能地抓住莫沉的手臂。
大雨瞬間將她的襯衫打濕，布料貼在身上。"快到了！"莫沉大喊，努力用外套遮住虞晴。
終于到達女生宿舍樓下時，兩人都已濕透。虞晴的頭發滴著水，妝容有些花了，
眼鏡上滿是水珠。莫沉從沒見她這樣狼狽過，卻覺得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真實。
"你...要不要上來擦干再走？"虞晴猶豫地問，"我們樓有公共休息室。
"莫沉搖頭："不了，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你快上去吧，趕緊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了。
"虞晴站著沒動，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像是淚水。突然，她上前一步，
輕輕抱了莫沉一下，速度快得幾乎像是錯覺。"謝謝你，"她低聲說，
然后迅速轉身跑進宿舍樓，"明天見！"莫沉站在原地，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
手臂上還殘留著虞晴擁抱的觸感。他的心怦怦直跳，不是因為奔跑，
而是因為那個轉瞬即逝的擁抱。回宿舍的路上，雨漸漸小了。莫沉渾身濕透，
卻感到一種奇異的溫暖。他想起虞晴在雨中緊抓他手臂的感覺，
想起她談論父親時眼中的復雜情緒，想起她在投資人面前為他據理力爭的樣子。這個晚上，
他看到了虞晴的許多面——專業的、脆弱的、堅強的、溫柔的——每一面都讓他想了解更多。
宿舍里，張睿看到落湯雞般的莫沉，夸張地瞪大眼睛："老天，你是游泳回來的？
"莫沉沒有回答，只是拿了毛巾擦頭發，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等等，
"張睿瞇起眼睛，"這種表情...該不會是和那位'高嶺之花'有關吧？
"莫沉扔了個枕頭過去："閉嘴。"但他心里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
那個雨中的擁抱，短暫卻深刻，像是一道閃電，照亮了他內心深處某種尚未命名的情感。
第四章 謠言與距離莫沉盯著電腦屏幕，眉頭越皺越緊。
園論壇的熱門帖子標題刺眼地閃爍著：《經濟系才女與計算機系創業男的真相：誰在利用誰？
》帖子發布于昨晚凌晨，內容直指虞晴接近莫沉只是為了他的創業項目和潛在商業價值，
同時另一個關聯帖子則暗示莫沉這種"鳳凰男"配不上虞晴這樣的"白富美"。
帖子下方已經有上百條評論，有人表示"早就看出來了"，有人感嘆"貴圈真亂"，
更有人添油加醋地編造各種所謂的"內幕消息"。莫沉的胃部擰成一團。
他迅速撥通虞晴的電話，響了很久卻無人接聽。"看這個呢？"張睿從背后探頭，
指了指屏幕，"昨晚就傳開了。劉雯在文藝部群里發了鏈接，說'早就提醒過大家'。
""劉雯？"莫沉轉頭，"她是誰？""學生會文藝部部長啊，去年追過你的那個。
"張睿翻了個白眼，"你拒絕人家的時候連名字都沒記住？怪不得她這么記恨。
"莫沉關掉頁面，抓起外套就往外沖。他需要找到虞晴，當面解釋清楚，
這些荒謬的謠言與他無關。校園里，莫沉敏銳地注意到路人的目光。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有人則假裝沒看見他卻又在他經過后竊竊私語。這些曾經讓他習慣的隱形狀態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適的被審視感。經濟系教學樓前，
莫沉攔住了虞晴的同學："請問虞晴在嗎？""她剛去圖書館了。"女生眼神閃爍，
上下打量著莫沉，"你是...？"莫沉沒回答，轉身直奔圖書館。三樓的東側經濟區，
虞晴常坐的靠窗位置空無一人。他繞了幾排書架，終于在角落的一個小桌前發現了她。
虞晴低著頭，金絲眼鏡反射著電腦屏幕的冷光，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莫沉走近時，
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恢復了平靜。"有事？"她的聲音比平時更加冷淡。
莫沉在她對面坐下："關于論壇上的那些帖子——""我不在乎那些無聊的東西。
"虞晴打斷他，合上電腦，"我還有論文要寫。""但我在乎。"莫沉壓低聲音，
"那些謠言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莫沉，"虞晴直視他的眼睛，
"我們只是同學關系，沒必要解釋什么。"她站起身收拾書本，"我先走了。
"莫沉愣在原地。虞晴的疏遠像一堵無形的墻，將他擋在外面。
兩周前他們還一起在雨中奔跑，她甚至給了他一個擁抱；而現在，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接下來的幾天，情況沒有好轉。虞晴不再回復莫沉的信息，
工作室的會議也不再參加。偶爾在校園里面遇見，她也總是匆匆點頭就避開。
莫沉嘗試過幾次溝通，但每次虞晴都像刺猬一樣豎起防御。周明遠的投資意向書已經發來，
本該是慶祝的時刻，莫沉卻感到一陣空虛。他盯著意向書上虞晴幫忙修改的部分，
想起她當時專注的側臉和偶爾流露的微笑。"別苦著臉了，"張睿遞給他一杯咖啡，
"馬上就要期中展示會了，你得打起精神來。"莫沉這才想起來，
明天是全校創業項目的期中展示，虞晴作為經濟學輔修生很可能出席。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展示會當天，禮堂座無虛席。莫沉帶著團隊演示了項目進展，
臺下掌聲不斷。他的目光不斷掃視觀眾席，終于在最后一排發現了虞晴。她獨自坐著，
面無表情地記錄著什么。提問環節，一個高個子男生突然站起來："我是經濟系徐世杰。
我想問，這個項目的商業模式明顯借鑒了國外同類產品，你們如何應對可能的版權問題？
"問題本身并不尖銳，但語氣中的挑釁讓莫沉皺眉。他正準備回答，
卻看到虞晴抬頭看了提問者一眼，眉頭微蹙。"我們的算法完全自主開發，"莫沉冷靜回應，
"商業模式也是根據本土市場特點設計的。如果有具體的質疑，歡迎會后討論。
"徐世杰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主持人已經轉向了下一個提問者。莫沉注意到，
散會后徐世杰徑直走向虞晴，兩人交談了幾句便一起離開了。虞晴全程沒有看向莫沉的方向。
"那個徐世杰什么來頭？"回工作室的路上，莫沉問張睿。"經濟系研究生，
家里有礦的那種。"張睿撇撇嘴，"聽說追虞晴很久了，一直拿'專業共鳴'說事。
現在看你們'分手'，估計覺得機會來了。"莫沉握緊了拳頭："我們沒在一起過。
""得了吧，"張睿拍拍他的肩，"你倆看對方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第二天，
莫沉在食堂遠遠看到虞晴和徐世杰一起吃飯。徐世杰侃侃而談，虞晴雖然表情依舊冷淡，
但至少沒有離開。莫沉的心沉了下去。更糟的是，
一個自稱劉雯的女生開始頻繁出現在工作室，以"請教編程問題"為由接近莫沉。
她每次來都精心打扮，帶著些自制的點心，對項目表現出夸張的興趣。"她明顯對你有意思，
"李曉在劉雯又一次造訪后調侃道，"長得漂亮，又會做飯，不考慮一下？
"莫沉搖頭："沒興趣。"他的目光落在桌上虞晴曾經坐過的位置，
那里現在堆滿了劉雯帶來的各種點心盒。一周后的深夜，莫沉在實驗室調試代碼到很晚。
回宿舍的路上，他經過經濟學院的小花園，聽到熟悉的聲音。"...帖子效果比預期還好。
"是徐世杰的聲音，"現在全校都在議論他們，虞晴那么驕傲的人，肯定受不了。
"莫沉停下腳步，藏在樹影里。"還是徐哥厲害，"另一個男生奉承道，
"那幾個匿名賬號一發，高嶺之花立馬和那個窮小子保持距離了。
"徐世杰得意地笑了："虞晴最討厭被人議論。我只要再加把勁，
讓她覺得只有同專業的人才能理解她..."熱血沖上莫沉的頭頂。
他大步走出陰影："原來是你。"徐世杰和同伴嚇了一跳。"你...你怎么在這里？
"徐世杰很快恢復鎮定，"偷聽別人談話不太禮貌吧？""散布謠言就很禮貌？
"莫沉逼近一步，190公分的身高讓徐世杰不自覺后退，
"那些說虞晴利用我的帖子是你發的？""證據呢？"徐世杰挑釁地揚起下巴，
"校園論壇是匿名的。再說，我說的有錯嗎？你不就是個靠獎學金過活的窮學生，
憑什么接近虞晴？"莫沉的拳頭攥得發白，
但他控制住了揮拳的沖動："至少我不用靠詆毀別人來贏得關注。""隨你怎么說，
"徐世杰冷笑，"反正現在虞晴已經不理你了。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她那種家庭出來的女孩，
最在乎的就是名譽和社會評價。而你，只會成為她完美簡歷上的污點。
"莫沉深吸一口氣："你會刪掉那些帖子，并向虞晴道歉。""做夢。"徐世杰轉身要走。
"或者，"莫沉平靜地說，"我可以把剛才的錄音發給經濟系主任和學校紀檢委。
誹謗和人身攻擊應該夠你喝一壺的，特別是對你這種'家里有礦'的人來說。
"徐世杰猛地轉身："你錄音了？"莫沉晃了晃手機："計算機系的基本操作。
"一陣沉默后，徐世杰咬牙切齒地說："帖子我會刪的，但是虞晴已經疏遠你了，這是事實。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莫沉轉身離開，心跳如鼓。他其實根本沒有錄音，
但徐世杰做賊心虛，不敢賭。回到宿舍，莫沉輾轉難眠。
徐世杰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他心上——"她那種家庭出來的女孩...而你，
只會成為她完美簡歷上的污點。"也許徐世杰說得對。虞晴出身優越，
前程似錦；而自己除了代碼和那點可憐的創業夢想，一無所有。她疏遠他，
或許不只是因為謠言，更是因為看清了他們之間的差距。窗外，一輪冷月高懸。
莫沉想起雨夜中虞晴短暫的擁抱，圖書館里她專注的側臉，
辯論賽上她眼中的欣賞...這些記憶現在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徐世杰有句話說錯了——莫沉不會輕易放棄。不是出于固執，
而是因為他清楚記得虞晴真實的樣子：那個在投資人面前為他據理力爭的虞晴，
那個談論父親時眼中閃過脆弱的虞晴，那個在雨中緊抓他手臂的虞晴...那才是真正的她，
而不是謠言中描述的那個勢利虛榮的"白富美"。天亮時分，莫沉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虞晴因為謠言而疏遠他，那么他就要用行動證明那些謠言有多么荒謬。他打開電腦，
開始編寫一個新的程序——一個只為虞晴而做的程序。與此同時，女生宿舍里，
虞晴盯著手機上莫沉昨晚發來的信息："我們需要談談。不是關于謠言，
是關于你幫我做的商業模型。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
"林妍探頭看了一眼："他終于找你了？我就說那些帖子太假了，誰信誰傻。
"虞晴咬著下唇："你不懂...""我是不懂你們高智商人群的腦回路，
"林妍翻了個白眼，"明明互相喜歡，非要搞得像諜戰劇一樣。"虞晴沒有反駁。
她想起展示會上莫沉自信的演講，想起他看穿她每個想法的眼神，
想起雨夜中他溫暖的懷抱...但隨即，
浮現在腦海："心機女""鳳凰男""各取所需"...這些詞匯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心。
更糟的是，父親上周的電話言猶在耳："聽說你和那個創業的小子走得很近？玩玩可以，
別當真。你未來的丈夫必須是能配得上我們家族的人。"虞晴關上手機，將它扔到床上。
也許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莫沉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個連自己感情都無法做主的懦夫。
但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放棄嗎？
放棄那個唯一能跟上你思維速度的人，那個看穿你所有偽裝卻依然選擇靠近你的人？
虞晴望向窗外，初冬的第一場雪悄然飄落。就像她和莫沉之間，還未開始，就已冰封。
第五章 代碼與櫻花凌晨四點，莫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屏幕上的代碼已經模糊成了一片。
工作室里只有他一個人，連續三十六個小時的不間斷編程讓他的手指微微發抖。
他保存了最后一段代碼，將程序打包發送到自己的手機測試。屏幕亮起，
一個簡潔的界面出現：淡藍色的背景上是一輪彎月和幾顆星星，
下方有三個圖標——"書籍"、"音樂"、"筆記"。莫沉點擊"書籍"，
小說；"音樂"里是她喜歡的古典樂和少數幾首流行歌曲；"筆記"則是一個簡潔的編輯器，
支持手寫公式和圖表。莫沉滑動到設置頁面，輸入一串特殊代碼，屏幕突然變成全黑，
幾秒鐘后，一行白色小字緩緩浮現：「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M」
他迅速關閉隱藏功能，心跳加速。這個彩蛋會不會太明顯了？虞晴那么聰明，一定能發現。
但如果她沒發現呢？莫沉搖搖頭，將程序導出為安裝包，復制到一個嶄新的U盤里。窗外，
天已微亮。莫沉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他看了眼手機——周六早上七點。
虞晴通常這個時間已經在圖書館學習了。他抓起外套和U盤，沖出了工作室。
秋末的清晨寒氣逼人，校園里幾乎沒有人。莫沉小跑到圖書館，
果然在三樓東側靠窗的位置看到了虞晴。她今天穿著淺灰色的高領毛衣，
頭發隨意地扎成馬尾，面前攤開了一本厚重的經濟學著作，手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
莫沉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虞晴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莫沉時明顯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掃過他凌亂的頭發、通紅的眼睛和皺巴巴的T恤，眉頭微微蹙起："你通宵了？
""嗯。"莫沉在她對面坐下，從口袋里掏出U盤推過去，"給你做的。
一個學習輔助APP。"虞晴盯著那個小小的U盤，沒有立即伸手："為什么？
""你之前提過需要一個能整理經濟學公式和筆記的工具。
"莫沉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這個APP可以跨設備同步，支持手寫公式識別，
還有你常讀的書單和音樂...就當是謝謝你幫我們拿到投資。"虞晴終于拿起U盤，
插入電腦。當APP界面出現時，她的眼睛微微睜大。纖細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
瀏覽各個功能模塊，表情專注得像是在破解一個復雜的經濟學模型。
"你...記得我讀的所有書？"她輕聲問，目光沒有離開屏幕。
莫沉感到耳根發熱："你每次在圖書館借的書，我都注意到了。"虞晴點開音樂列表，
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自動播放。她猛地合上電腦，音樂戛然而止。"謝謝。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像一聲嘆息，"我很喜歡。"莫沉等待著，
希望她能發現那個隱藏的彩蛋，但虞晴只是將U盤小心地放進錢包夾層。一陣沉默。
"聽說你報名了經濟系的案例分析大賽？"虞晴突然問。莫沉點頭："嗯，
跨專業參賽可以加分。下周三初賽。""案例是什么？""還沒有公布。我對經濟理論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