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是陛下賜的合歡酒。”我望著琉璃盞里晃動的血色,忽然想起大婚前桃花樹下,
那個為我拂去肩上落英的溫潤太子。如今他黃袍加冕,卻親手將鴆毒喂進我唇間:“柳沐安,
你替身當?shù)脡蚓昧恕!钡仁捑澳赆θ恍盐颍瑳_進我與別人的喜堂:“柳沐安,
朕一直愛的是你!”我牽著新夫,朝著狗皇帝頷首:“陛下,請自重。
”1蕭景承踹開籠門時,我正用碎瓷片在手腕上刻第三道血痕,這是他囚禁我的第三年。
“柳沐安,你就這般想死?”他掐住我纖細的脖頸,
龍紋袖口覆蓋著我全身的陳年舊傷:“相府九十七條人命還拴在你腳踝上,你以為你死得了?
”我凝視他猩紅眼底扭曲的愛欲,忽然笑出聲。這個曾為我暖手的少年郎,
如今把鐵鏈纏進我骨縫,今生今世無法逃脫。在他撕咬般的吻落下前,我咬碎了藏毒的金簪。
蕭景年冷眼看著我服毒,沒有給我宣太醫(yī):“柳沐安,不要在朕面前耍花招,
這三年來朕在你身上試毒解毒,你這副身子早就百毒不侵,毒藥奈何不了你什么。
”他說對了,我百毒不侵,全歸功于他沒日沒夜給我喂毒藥或拿我喂毒物。
但蕭景年也說錯了,我服下的不是普通的毒,是丞相府特制的鴆毒。服毒一次,
兩次不會危及性命,但在服毒的第三次,就會當場毒發(fā)身亡。今日是我第一次服毒。
看著眼前人的淡漠,我的心還是被刺痛,痛的我喘不上氣,他已經(jīng)恨我入骨了。
許是因為我是丞相嫡女,而丞相設(shè)計殺害他的生母為自己的妹妹鋪路,去母留子。
蕭景年對生母的思念絲絲擰成了對丞相的恨,對丞相血脈的恨。所以在三年前他登基后,
就立刻賜死丞相和他名義上的母后,卻留了丞相府其他人一命,不是仁慈,只是為了折磨我,
折磨丞相最后的血脈。“姐姐為了留住陛下的心可真是不顧自己的性命。
”一道嬌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走進來一位身穿鳳袍的女子,是蕭景年心尖上的人,
現(xiàn)在的皇后:蘇柔兒。“柔兒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冷宮陰暗潮濕,
你身子不好定受不了這環(huán)境。”蕭景承連忙走到蘇婉兒身邊,攙扶著她。
原來蕭景承也會溫柔待人啊,與蕭景年成婚的那些年他總對我冷眼相看,
在我有孕時也未見半分喜悅之色。我以為是他性子冷淡,可如今才明白,他是不愛我而已。
“姐姐到底是前皇后,被陛下終日囚禁在這不透風的宮殿里我實在不忍心,
所以來求陛下將姐姐賜給我。”她看著我身上的青紫眼底藏不住的嘲諷。“柔兒開口,
朕豈會拒絕,那就把柳沐安賜給柔兒作為奴婢吧,不論柔兒怎么對她,只要留她一命就行。
”蕭景年見我無動于衷,抬腿朝著我的大腿后面一踹,
“撲通”一聲我就跪在了他們面前:“柔兒仁慈,你還不謝恩。”我藏住眼里的悲傷,
頭重重的朝地板上磕去:“奴,謝過皇后娘娘。”蕭景安冷哼一聲,牽著蘇婉兒走出了冷宮,
我看著他們恩愛的背影發(fā)愣,突然一個巴掌就落到了我的臉上,
是蘇柔兒的貼身婢女:“你這賤婢,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點尊卑都不懂,
還敢直視我們娘娘背影。”“今日我就替我們娘娘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說罷,
拽著我還在流血的手腕,走向了皇后宮,讓我跪在宮口三個時辰。
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jiān)都側(cè)目看過來,竊竊私語。2“跪在這的婢女是誰,
怎么之前從來沒見過?”“你進宮時間早,
這可是之前住在這里的皇后娘娘”“丞相謀反叛國,被皇上賜死了,這皇后娘娘是丞相千金,
自然而然就被廢了,不知道今為何會在這”“真是晦氣,父親犯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
自己還有臉在這茍活”“也就是皇上和咱們的皇后娘娘心善留她一命,
這賤人五馬分尸都不為過”......聽著太監(jiān)功宮女對我的謾罵,
我在意的只有門前的皇后宮,這曾經(jīng)也是我的宮殿。抬眼望去曾經(jīng)親手種下的桃樹,
已經(jīng)被人砍了只剩一個樹墩,種金鈴花的地方,也被人鏟去修成了一個池塘,
物是人非事事休。“汪汪”的聲音響起,我循聲看去,一條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小狗叫喚個不停,
是我養(yǎng)的富貴!它還活著!富貴好似也認出了我,瘋狂的用身子拱著籠子,籠門被破開,
它搖著尾巴朝著我跑來。可還沒跑到我面前,就被一旁的宮女拿木棍砸了下去,沒了聲音,
只剩死氣。“這小畜生跑出來沖撞了娘娘怎么辦。”那宮女提起富貴的后脖頸,
轉(zhuǎn)身扔進了籠子里。我想去看富貴的情況,可剛起身,一棍子就落在了我的小腿上,
又跪了下去。“雖說娘娘你之前是千金之軀,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落在土里的牡丹與糞水沒有區(qū)別,該學(xué)的規(guī)矩總要學(xué)的,娘娘不要讓我為難了。
”是看管我的宮女。“夏姐姐,你還叫她什么娘娘啊,按現(xiàn)在的身份來說,
她應(yīng)該叫你一聲姐姐才是。”“若不是咱們娘娘善良,這種人我是見一面也嫌晦氣。
”不知是哪名宮女說話,惹來其他的宮女哄然大笑。“本宮的宮里何時如此熱鬧了。
”一道嬌柔的聲音從宮門口傳來,宮里的人皆跪拜:“參見皇后娘娘。”蘇柔兒邁著小步,
朝著宮內(nèi)走來,停在了我面前,故作驚訝道:“呀,姐姐怎么跪在我宮里,
定是下人們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姐姐的身份,才折辱了姐姐,姐姐可莫要在意。
”但并未叫我起身,抬腳走向?qū)媽m,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又說:“之前聽陛下說,
姐姐很會做甜食和糕點,不知姐姐跪完三個時辰后能否為我做一盤蘇子糕,
本宮晚膳時候想嘗嘗。”“是,奴遵命。”跪完三個時辰,我的腿早就不聽使喚了,
還沒等我站起來緩口氣,看管我的婢女又匆匆催我去做點心:“快到娘娘用晚膳的時辰了,
你還不快去給娘娘做糕點。”見我慢慢悠悠的朝廚房走的樣子,又來推我一把,
一個沒站住我摔倒在了地上。“盡會偷懶的玩意,裝這副嬌弱的樣子給誰看,
以為誰會多看你一眼?”那宮女冷哼一聲走開去做自己的事情。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踏進了廚房的門。記得之前在東宮,聽說蕭景承喜吃甜食和糕點,
所以就總待在廚房研究吃食,沒一點太子妃的端莊氣。可每每自己做好端過去,
他都不曾嘗一口。3待我做好蘇子糕走到皇后寢殿前,聽到殿內(nèi)傳來打情罵俏的聲音,
才知道是蕭景年來陪蘇柔兒用膳了。許久前,我還是太子妃的時候,蕭景年從未陪過我,
一見到我總是滿臉厭煩。我收了收思緒,抬腳朝著殿內(nèi)走去,
跪在一旁舉起糕點:“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奴把蘇子糕做好了。
”只聽蕭景年冷問道:“蘇子糕?”我還未回答,手中盛著糕點的盤子便被蕭景年打翻在地。
他氣勢洶洶的走過來掐住我的脖頸,質(zhì)問:“你不知道柔兒對蘇子過敏嗎,
你還故意做了蘇子糕點,若不是朕在這,你是不是打算要了柔兒的命!
”看著眼前人怒目圓瞪,我被掐著脖子說不了一句話。蘇柔兒看我快被掐死,
才緩緩過來:“陛下,姐姐剛從冷宮出來不知道也正常,莫要怪姐姐了,
姐姐也是好心給我做糕點想討我歡心,這次就放過姐姐吧。”“陛下,
臣妾最看不得血腥的場面了。”聽罷,蕭景年才松了手,將我摔在一邊,
破碎的盤子將我的臉、手、胳膊劃傷,留下一地的血。卻不曾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安慰蘇柔兒。
不知過了多久,才嫌棄的瞥了我一眼,命令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將這賤婢脫下去杖責三十,在寢宮門口立刻執(zhí)行。”沒有給我機會解釋,也不相信我。
行刑時,背上已血肉模糊,我硬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fā)出來。聽著殿里嬌聲起,喘聲落,
盡顯柔情恩愛。思緒又飄到了我與蕭景年洞房花燭夜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進門一身酒氣,
一句話也沒對我說,只是粗暴的扯開蓋頭和嫁衣,完事自己穿衣服走了,
把我一個人丟在床上。行刑完畢,我沒有地方可以去,蘇柔兒沒有安排我的住處,
便縮著身子倒在了那棵桃花樹墩上,血染紅了一地的青草。意識慢慢渙散,
恍惚間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時我還不是丞相千金,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乞丐。
我以為我要死了,可睜眼不是天堂,而是一間柴屋,身上的傷已經(jīng)被處理過開始結(jié)痂。是啊,
我怎么可能會死,蕭景年那么恨我,怎么會讓我輕而易舉的死掉。身上的傷口痊愈之后,
我就一直作為蘇柔兒的婢女,在這皇后宮里,待了一個春夏秋冬。又是一年春好處,
我端著一碗甜粥侍奉蘇柔兒,突然她眉頭一皺,進嘴的熱粥悉數(shù)吐了出來。
蕭景年又是突然的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這些歲月他總是如此,對我喜怒無常。不,
他對我只有怒,沒有喜。御醫(yī)看過之后,才知道蘇柔兒是懷孕了。蕭景年歡喜的不得了,
大賞了皇后宮里的所有人。我從未見過她如此歡喜的模樣,當初我有身孕的時候,
他對我不聞不問,一個笑臉都未曾給過。蕭景年不愛我,也不愛我們的孩子。
如果我的孩子還活著,應(yīng)該有四歲了吧,可現(xiàn)在我連他的尸骨都不知道在哪。
蘇柔兒也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因為一碗湯藥,御醫(yī)說孩子沒了。
可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我,因為那碗藥是我端給蘇柔兒的。那只是一碗正常的安胎藥,
我也不知道為何成了墮胎藥。我被護衛(wèi)拉著,拖去了地牢,我百般解釋,頭磕出了窟窿,
蕭景年沒看我一眼,也沒信我的話,命令行刑。
4這地牢的日子比在冷宮被蕭景年喂毒還難熬。我被捆綁在架子上,刑罰一輪又一輪,
蕭景年坐在旁邊冷眼看著我受刑。“柳沐安,你還不肯招嗎?”“到底是誰讓你下的手,
膽敢謀害皇嗣,那可是死罪,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謀害皇嗣是死罪,我突然就笑了,
原來他在乎孩子的,可是眼眶終沒能兜住淚水。“蕭景年,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一瞬間想起過我們的孩子,我的昭兒!”“我懷胎十月生下的男嬰,
為何就成了死嬰!”“你到底有沒有一瞬間,為我們的孩子難過過!”蕭景年聽著我的怒吼,
眼里竟然破天荒多了分晦暗,可片刻就消散的什么都沒有了。
“一個身上流有丞相血脈的孩子,別人沒有動手,朕也會親自動手殺了他。”聽到這句話,
我身上的血脈瞬間涼了個透頂,我既以身入局換富貴,遭受再多痛苦也是我自找,
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縱然有千萬話語想說出口,
可話到嘴邊只道出一句:“蕭景年你不得好死。”蕭景年皺了皺眉,起身走到我面前,
給了我一拳,幾顆牙從嘴里掉在了地上。“柳沐安,最沒資格咒朕的,便是你們柳家人。
”嘴里腫得痛,我只能哇哦哇哦的吼叫著,說不出一句清晰的話。蕭景年走了,
我被困在地牢不知歲月更替,只覺得過了很久很久。突然一日,
在我昏昏沉沉間感覺到手上腳上綁著的鐵鏈被解開了。待我清醒時,
入眼便是蘇柔兒抱著一個嬰兒尸骨在把玩的場景。她看我醒來,
冷笑著咔嚓捏斷了尸骨的胳膊:“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可真讓我擔憂。”“擔憂,
姐姐如果死了,我的怒火該由誰消呢。”蘇柔兒緩緩走向我:“姐姐不妨猜猜,
我手里拿著的,是誰的尸骨呢。”待她走近,我才看清她懷里的尸骨,
尸骨的脖子上掛著一副長命鎖,我認得這是昭兒出生時,我親手為他掛在上的,
那是我的昭兒!我情緒激動說不出話,只能發(fā)出一些吱呀吱呀的空吼聲,
扭動著斷了手腳朝著我的孩子爬去。蘇柔兒看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放聲大笑:“相府嫡女,千金之尊,竟然會淪落到今天這般鏡地,可笑至極。
”她抓著懷里的尸骨,一寸一寸折斷完整的骨骸,我跪求著嗚咽著,給我的昭兒留一個全尸,
可她只是越發(fā)來勁,抬起手將尸骨扔進了旁邊的火堆。
等我拖著斷手斷腳的軀體爬到火堆旁邊時,森森白骨早已經(jīng)化成了一堆灰燼。
我用身體撲滅了剩下的火苗,趴在那堆灰燼上,仿佛我的昭兒躺在我的懷里。
蘇柔兒顯然不想放過我,用腳抬起我的臉,從廣袖里拿出一瓶藥,灌進了我的嘴里。
這味道我可太熟悉了,是丞相府特有的鴆毒。蘇柔兒歪頭天真的看著我,
眼里卻盡是陰狠:“想必這是姐姐第二次服毒了吧,可真是讓我期待,
誰會送姐姐最后一程呢。”她,她怎么會知道這毒,她怎么會有這毒?!
想到什么的我不可置信的盯著蘇柔兒。“姐姐這么聰慧,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是誰了吧,
我才是丞相千金——柳沐安。”5“真是辛苦姐姐替我受了這么多罪,可是姐姐,我不欠你。
”“你當初身為乞丐,貪慕榮華富貴才答應(yīng)我父親頂替我的身份嫁給太子,
早些年享受的榮華富貴也算抵消了這些年受的折磨,這個替身是你當?shù)闹怠!薄安贿^姐姐,
你應(yīng)該欠我才對。你沒有護好丞相府,沒有護好丞相府那九十七條人命,
害的我柳家家破人亡,還害了我腹中的孩子。”“姐姐,你欠我的該拿什么還呢?
”可我渾身痛的厲害,眼睛好痛,嘴巴好痛,五臟六腑都好痛,根本聽不進去她在說什么。
看著我七竅流血的樣子,蘇柔兒嚇了一跳:“怎么回事,你根本不是第二次服毒!”哦對,
蘇柔兒不知道,連我也忘記了。第一次服毒是在蕭景年登基那天,丞相斃命時,
他親手喂我喝進我的唇間。那是他從丞相身上搜出來來的東西,拿我做了兔子,
這也是我替他試毒的開始。記得那時,總管太監(jiān)端著東西對我說:“娘娘,這是陛下賜的酒。
”我望著琉璃盞里晃動的血色,忽然想起大婚前桃花樹下,
那個為我拂去肩上落英的溫潤太子。只見他黃袍加冕闊步走到我面前,
親手將毒藥喂進我唇間,眼里是散不去的陰霾,讓人周體生寒,如置冰窖。“柳沐安,
你替身當?shù)脡蚓昧恕!碧嫔恚课冶磺艚诶鋵m后聽路過的宮女聊天才知道,
蕭景年把我廢了之后,就立刻重新立了皇后。
見過新皇后和我的人都說:廢皇后的眉眼與新皇后極為相似......罷了,
想起來又如何,第三次服毒又能如何,我已經(jīng)快要死了,要和我的昭兒在地下團聚了。
只恨自己不夠狠毒,為丞相府折辱三年,到頭來送自己上路的卻是丞相之女。在我閉眼前,
恍惚瞥見了一抹玄色衣袍,蕭景年,你來送我最后一程了是吧。我感覺到有人把我橫抱起來,
飛快的往出跑,不停喊著名字,聲音帶著難得的慌張。“柳沐安,你不準死,
你若是死了朕讓丞相府那九十七個人給你陪葬!”好吵,這人好吵。柳沐安?是在叫我嗎。
可是我不叫柳沐安,我的爹爹不是丞相,我也不是什么丞相千金,
丞相府的九十七人和我沒有瓜葛。我只是一個無父無母,流浪在市井里的小乞丐,
我的名字叫無憂,是我給自己起的。因為我長期吃不飽飯,身材瘦小,打不過別的乞丐,
所以討來的吃食總被他們搶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吃飽,無憂無慮。
天上的神仙好似聽到了我的愿望,不久我便被丞相府的人打暈帶了回去。
問我:“想不想當丞相千金,享盡榮華富貴。”什么是榮華富貴,我不懂,
只問:“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餓肚子了?”“自然”我就歡天喜地的成了丞相千金,
那人沒騙我,從那天之后,我再沒餓過肚子。后來,我就以丞相千金的身份嫁給了太子。
大婚那天,八抬大轎,紅妝十里,鑼鼓喧天,沿路灑滿金箔,好生風光。
坐在轎子里的我忐忑不安,思索著那些懵懂的少女心事。我是心悅蕭景年的。
洞房花燭夜那晚,我看著太子的臉,劍眉星目,面如冠玉。
是我這輩子見過的第三個好看的人。第一個人是我為乞丐時救得啞巴少年。
第二個人是我在丞相府認識的沈?qū)④姟?昏睡的期間,有人不停給我灌很多很苦很苦的藥,
我最怕苦了。在被蕭景年囚禁的那三年,喝了太多毒藥和解藥,
我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苦了。我的眼皮很重,壓的我睜不開眼睛,耳朵卻愈發(fā)靈敏。
“若救不活這人,朕要你們九族給她陪葬!”“陛下,這女子體內(nèi)的邪毒已入膏肓,
真元耗竭如油燈將盡,縱然有參湯續(xù)命,不過荀日之期啊。”原來,我還不能死,
我還有十天可以活。蕭景年應(yīng)該高興才是,可為何他像瘋了一樣砸了很多東西。“朕不信!
她已經(jīng)是百毒不侵之軀,沒有毒藥能要她的命,她怎么會油盡燈枯!”“陛下節(jié)哀啊,
這女子五內(nèi)已損其四,縱扁鵲再世,亦難逆生死薄唉。”消停了片刻,
我感覺到蕭景年的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直至咫尺。“柳沐安,你們柳家欠朕的還沒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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