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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我當時應該渾身都是血吧?”
陸澤看著我的笑容,內心深處忽然涌出一陣不安,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可我不需要他回答,因為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法官大人,我申請使用魯米諾反應檢測我身上是否有血液痕跡!”
在場除了我、陸澤和我的證人外都是一臉茫然,他們不知道什么是魯米諾反應。
這是正常的,因為這項技術在90年代之后才被逐漸廣泛應用于血跡檢測。我昨晚告訴黃安國幫我去找這種試劑,這是我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魯米諾是一種試劑,和血跡發生反應后會顯出藍綠色的熒光,在國外已經成為一種常見的血跡檢測手段,即使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也能被檢測出來。”老領導身旁的男人開口解釋。
他拿出魯米諾試劑,仔細地涂到我的臉上。
如果是我殺的人,臉上肯定會被濺上血。
之前每次被打我都努力護住頭臉,也是為了這一刻。
我的臉上沒有反應發生后的藍綠色熒光。
“輪到你了,余安安。”我看著余安安,冷冷地說。
余安安的臉色變得慘白,陸澤將她護到身后:“誰知道你拿出來的是什么東西!這人和你是一伙的,說不定要搞小手段故意陷害我們!”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省刑事技術研究所的所長胡斌。”男人淡淡地開口。
陸澤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是省里的人!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是在騙人!”
胡斌搖搖頭,拿出了自己的證件:“這下總該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可余安安卻突然發了瘋,沖過來一把搶過證件扔到地上,拼命地用腳踩著。
“你這證件肯定是偽造的!”
她紅著眼睛瞪著我:“許平蕪,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偽造公職人員的證件!”
“但是你們這點小把戲糊弄別人可以,糊弄我還差了點!”
她轉頭求助一直在旁觀的父親:“爸!告訴張叔去!讓他把這個騙子抓到牢里!”
可余成海卻蒼白了臉色,他認出了那本證件是真的!
胡所長和我還沒說什么,他就一個巴掌將余安安的臉扇得歪到一邊。
余成海被氣得渾身發抖,又嚇得面無人色,只能大聲呵斥余安安。
“混賬!快給我閉嘴!”
“胡所長這個證件是真的!你快給我道歉!”
然后,他拉著余安安對著胡斌不停地鞠躬道歉。
“胡所長,都怪我把她慣壞了,您大人大量,別跟孩子一般計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
胡斌擺擺手,示意他起身。
我替他開口:“不說這個,咱們是不是先把魯米諾反應做了?”
余成海賠著笑:“小姑娘家臉皮嫩,就別上試劑了吧?傷皮膚。”
胡斌不說話,只是笑吟吟看著他。
余成海的臉色變得難看:“我尊稱你一聲胡所,你是不是也得給我點面子?”
“這畢竟是海城,不是省城。”
就在此時,一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看見來人,余成海大喜過望。
“張市長!你快和這位省城來的胡所好好說說……”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張市長直接跑到老領導面前,點頭哈腰,極盡諂媚地說:“劉所長,您看您來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您這次來是為了什么大事啊?”
老領導淡淡一笑:“來看看我探親的的下屬,怎么就忽然變成了滅門案的兇手。”
張市長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我不給他們機會,直接對著張市長說:“有沒有誤會,讓余安安做個魯米諾檢測就知道了。”
“您是?”他試探著看我。
“本場被告。”我看著搖搖欲墜的余安安和臉色慘白的陸澤,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