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文進無比后悔,他怎么能將這么小的孩子按進泳池,他怎么能冷眼看著她在水里折騰。
葉恬中途還被他拽起來質問過我的下落,那時的她開口喊了一聲爸爸。
一想到這沈文進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坐在后座奮力往臉上抽了好幾個巴掌。
他看著這張小臉,頓時模糊了視線,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聽她叫一聲爸爸嗎。
7.
來到醫院。
黎叔和小恬被一群一聲護士推進手術室搶救。
一老一小渾身插滿儀器,心率始終是一條直線。
沈文進一直在手術室門外守著,奔波了一天一夜,他泥濘且狼狽,他握著醫生的手,眼神充滿請求和希望:“怎么樣了,我的孩子,黎叔怎么樣了。”
醫生摘下眼睛搖了搖頭:“送過來太晚了,早就沒呼吸了。”
“孩子器官本就發育不良,老人頭上還有傷口。先生,我們盡力了,節哀。”
沈文進被巨大的痛苦淹沒著,他在一天內聽到了這句話三次,失去了三個他最親近的人。
其實早就失去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自以為是和漠視中。
他爬起來,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緩慢地朝手術室走去。
葉恬臉色蒼白,渾身濕透,雙眼緊閉,她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沈文進機械地替她整理頭發,握著她的雙手,試圖用讓體溫讓葉恬醒來,可惜無濟于事,巨大的悲慟下,沈文進暈了過去。
醒來之后的沈文進不吃不喝,對外界的事情不聞不問,成天對著我和女兒的尸體發呆。
除此之外就是頻頻往警局里跑,由于我的尸骨斷裂屬于異常,沈文進要求重啟案件,調查我的死因。
不僅如此,他還派出身邊所有人力協助警方和調查我的生平。
結果顯示,我在死前遭受虐待,骨頭被各種銳器鈍器所傷,以及,可能遭受過性侵。
沈文進像是一個不斷流出痛苦的容器,連續幾日遭受的重大打擊原以為做到了不喜不悲,聽到這個結果之后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抱著骨灰盒,不斷顫抖著。
眼底,是無盡的恨意。
當我的生平資料被交到他手中的時候,他看得無比認真卻頻頻皺眉。
因為他發現,所有的一切與葉婷口中的話截然相反。
葉婷身體不好,父母便會更偏愛她一些。
不能打不能罵,那自然體罰便都落到了我身上。
有時候被打得受不了,我便會跟父母說實話。
葉婷的高分試卷是花錢找了槍手的,上次將在拍賣會上父親花重金買回的花瓶打碎的也是她,我沒有和男生出門鬼混,一切都是她嫁禍到我頭上來的。
然而真相并沒有換來懺悔和道歉,而是帶著更大怒意的打罵。
“你難道會比我更了解她嗎?小婷從小就聽話,她怎么可能會去做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