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出現深秋的雨絲裹著涼意滲進窗縫,林悅縮在沙發里,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羊絨毯的流蘇。落地鐘的指針剛滑過八點,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她慌忙挺直脊背,發梢掃過脖頸時才驚覺自己連口紅都忘了補。“回來了?
” 她踩著拖鞋小跑過去,伸手要接陳宇的西裝外套。男人側身閃過她的觸碰,
公文包重重砸在玄關柜上,震得玻璃花瓶里的雛菊簌簌落瓣。林悅僵在原地,
看著丈夫領口沾著若有似無的茉莉香水味,那味道比窗外的雨還要冷。陳宇扯松領帶,
手機在褲兜里不斷震動。他低頭瞥了眼屏幕,嘴角突然翹起林悅許久未見的弧度。
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像根刺,扎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同學聚會要續攤,今晚不回來了。
” 他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出門,帶起的風掀翻了茶幾上的結婚照。
相框落地的脆響在寂靜的客廳格外刺耳。林悅蹲下身,指尖撫過照片里相視而笑的兩人。
那時陳宇的眼睛里還有星星,會在她加班時送來宵夜,會把她的手捂在大衣口袋里呵氣。
而現在,他的溫柔都給了手機那端的人。雨越下越大,林悅蜷在飄窗上,
望著樓下昏黃的路燈出神。十二點零七分,陳宇的朋友圈更新了動態:多年不見,故人依舊。
配圖是五六個老同學舉杯的合照,居中的女人穿著杏色針織衫,發間別著朵白玉蘭,
眉眼彎彎的模樣像極了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林悅放大照片,認出那是陳宇的大學同學蘇瑤。
記憶突然翻涌,剛結婚時整理舊物,她曾在丈夫的日記本里見過這個名字。那時陳宇說,
蘇瑤是他學生時代的白月光,成績優異,氣質出眾,像朵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窗外炸響一聲驚雷,林悅猛地驚醒。手機屏幕亮起,
是閨蜜發來的消息:“你老公和蘇瑤今晚在 XX 酒吧,動作可親密了。
” 附上的照片里,陳宇正彎腰為蘇瑤系鞋帶,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極了一對恩愛的戀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林悅強迫自己深呼吸。凌晨三點,
陳宇帶著滿身酒氣回來,襯衫第二顆紐扣不翼而飛。林悅站在玄關,
看著丈夫跌跌撞撞往臥室走,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今天同學聚會,見到蘇瑤了?
”陳宇的腳步頓住,借著酒勁,他紅著眼眶冷笑:“林悅,你能不能別這么敏感?
不過是老同學敘舊。” 他踉蹌著靠近,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幾乎要將林悅淹沒,“你看看你,
整天圍著灶臺轉,哪還有半點當年的樣子?”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進林悅的心口。
結婚三年,她辭去高薪工作,洗手作羹湯,只為了經營好這個家。可在陳宇眼里,
她竟成了這般模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強撐著不讓它們落下,“陳宇,我們談談吧。
”“談什么?” 陳宇甩開她的手,跌坐在沙發上,“你每天疑神疑鬼,真讓人窒息。
” 他摸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林悅瞥見鎖屏壁紙不知何時換成了蘇瑤的照片。
林悅的世界轟然崩塌。她顫抖著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冰涼的水潑在陳宇臉上,
也澆醒了她最后的幻想。“陳宇,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轉身走進臥室,
反鎖上門的那一刻,淚水終于決堤。臥室里還殘留著兩人的氣息,婚紗照掛在床頭,
照片里的陳宇笑得那樣燦爛。林悅打開衣柜,一件件收拾自己的衣服,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割裂與過去的聯系。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照在她決絕的臉上。陳宇在門外砸門,
聲音里帶著醉意和煩躁:“林悅,你別鬧了!不就是開個玩笑,至于嗎?” 林悅充耳不聞,
將最后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當她拖著箱子打開門時,陳宇正癱坐在地上,手機屏幕還亮著,
聊天框里全是他和蘇瑤的對話。“宇,今天真開心,好像回到了大學時光。”“我也是,
這些年一直忘不了你。”“其實我……”林悅彎腰撿起手機,逐條翻看,每看一條,
心就涼一分。陳宇搖搖晃晃站起來,伸手要搶手機:“你憑什么看我隱私?
” 林悅后退一步,將手機舉高,“陳宇,這就是你所謂的老同學敘舊?”陳宇漲紅了臉,
酒勁上頭讓他失去了理智:“對,我就是忘不了蘇瑤!和你結婚這三年,我過得太壓抑了!
”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林悅最后的防線,她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轉身拖著行李箱往外走。
“林悅!你別后悔!” 陳宇的怒吼在身后響起。林悅沒有回頭,
樓道里的聲控燈一盞盞亮起,又一盞盞熄滅。走出小區大門時,晨霧彌漫,她深吸一口氣,
仿佛要將這三年的委屈都吐出來。雨又下了起來,林悅攔了輛出租車,
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家,終于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她清楚,
是時候和這段破碎的婚姻告別了。而此時的陳宇,還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
全然不知自己親手推開了那個最愛他的人。痛苦的抉擇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來回擺動,
林悅蜷縮在后座,看著車窗外斑駁的雨幕將城市燈光暈染成模糊的色塊。
行李箱的輪子碾過酒店大堂的大理石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她下意識握緊拉桿,
仿佛這樣就能攥住搖搖欲墜的理智。房卡插入卡槽的瞬間,手機在包里震動。
陳宇發來三條未讀消息,最后一條是凌晨五點:“回來把話說清楚,別鬧小孩子脾氣。
” 林悅將手機倒扣在床頭柜,熱水沖刷著肩膀時,眼淚混著水流簌簌落下。結婚三年,
她連 “鬧脾氣” 都不配擁有成年人的體面。第二天正午,林悅在咖啡廳見到陳宇時,
他正對著手機笑。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切在他臉上,映得眉梢眼角的溫柔格外刺眼。
“蘇瑤說有家新開的日料店不錯。” 意識到對面的人沉默太久,陳宇才慌亂地熄屏,
“你非要談什么?”“離婚協議。” 林悅將文件推過去,指甲在封面上掐出月牙形的白痕。
陳宇的瞳孔驟然收縮,咖啡杯重重磕在桌面上:“就因為幾句氣話?林悅,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他扯松領帶的動作與昨夜如出一轍,
這個熟悉的習慣如今卻讓林悅胃部翻涌。“氣話?” 林悅從包里抽出一沓打印紙,
聊天記錄、轉賬截圖、酒店開房記錄鋪滿桌面,“上個月你說加班,
實際在給蘇瑤慶生;上周說出差,信用卡卻在奢侈品店有消費。” 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陳宇,你當我是瞎子嗎?”陳宇的臉色由紅轉白,突然抓起文件撕成碎片:“監控我?
你跟個瘋子有什么區別!” 碎紙如雪片飄落,鄰座投來詫異的目光。林悅彎腰去撿,
發絲垂落擋住泛紅的眼眶,聽見頭頂傳來冷笑:“當初就不該聽我媽的,
娶個只會查崗的家庭主婦。”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林悅緩緩起身,
想起領證那天陳宇在民政局門口說的話:“以后我養你,你只要做最快樂的小公主。
” 那時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將她整個籠罩其中。
此刻同樣的陽光卻刺得人眼眶生疼,她輕聲問:“這些年,你有沒有愛過我?
”“別問這么幼稚的問題。” 陳宇抓起西裝外套,“等你冷靜下來再說。
” 玻璃門被重重推開,冷風卷著梧桐葉灌進來。林悅盯著散落滿地的碎片,突然笑出聲。
服務員遞來紙巾時,她才驚覺臉上已滿是淚痕。深夜的酒店房間,
林悅對著電腦修改離婚協議。手機不斷彈出陳宇母親的語音,字里行間都是責備:“小悅,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非要鬧得家破人亡才甘心?” 她將手機調成靜音,
窗外的霓虹在視網膜上灼燒,三年前的記憶卻愈發清晰。那時她在廣告公司擔任創意總監,
提案時總能讓客戶眼前一亮。陳宇捧著玫瑰出現在公司樓下,說不想讓她那么辛苦。
他父母親自上門提親,說兒子事業有成,一定能給她安穩的生活。婚后第一個月,
她發現懷孕又流產,陳宇紅著眼眶說:“沒關系,我們不急。” 現在想來,
那抹淚光或許只是愧疚 —— 愧疚沒能讓白月光成為孩子的母親。門鈴突兀響起。
陳宇渾身酒氣撞進來,領帶歪斜,襯衫第二顆紐扣依舊空缺。“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 他搖晃著逼近,“蘇瑤只是……”“只是你的遺憾,對嗎?” 林悅后退避開他的觸碰,
“所以要拿我當替身,消耗我的青春來填補你的不甘心?”“替身?” 陳宇突然大笑,
笑聲里帶著破碎的瘋狂,“林悅,你太高看自己了。要不是我媽以死相逼,
誰會娶你這種沒有情趣的女人!”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刺進最柔軟的地方。
林悅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轟然崩塌,她深吸一口氣:“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你做夢!” 陳宇掀翻茶幾,玻璃杯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格外刺耳,
“我不會讓你如愿的!” 他扯著領帶奪門而出,留下滿地狼藉。林悅蹲下身收拾碎片,
鋒利的玻璃劃破指尖,血珠滴在離婚協議的 “財產分割” 條款上,暈開暗紅的花。
接下來的三天,陳宇開啟了瘋狂的糾纏。他在酒店大堂堵人,在公司樓下徘徊,
甚至跑到林悅父母家哭訴。林悅的母親抹著眼淚勸她:“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就不能再忍忍?
” 她望著母親鬢角的白發,突然想起父親生病住院時,陳宇以工作忙為由從未出現。
第五天清晨,林悅在門縫發現一封信。泛黃的信紙上,陳宇的字跡力透紙背:“小悅,
我錯了。蘇瑤已經訂婚,她丈夫是個海歸博士。我現在才明白,只有你是真心對我好。
求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 信紙邊緣被水漬暈染,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林悅將信疊好放進抽屜,換上干練的職業裝。電梯下行時,她對著鏡面整理妝容,
恍惚間又變回那個雷厲風行的廣告人。走出寫字樓,陽光正好,她仰頭瞇起眼睛,
聽見手機在包里震動。陳宇發來最后一條消息:“如果今天你不來民政局,
我就當你原諒我了。”林悅刪除對話,攔下一輛出租車。后視鏡里,
城市的高樓大廈逐漸遠去,她輕輕吐出壓抑許久的濁氣。或許痛苦的抉擇需要勇氣,
但更需要的,是與過去告別的決心。當出租車駛入民政局的停車場時,
她看見陳宇站在臺階上張望,西裝皺得像團廢紙。這一次,她沒有猶豫,
踩著高跟鞋堅定地走向那扇門。離婚后的生活離婚協議書上的墨跡徹底干透那天,
林悅把無名指上的婚戒扔進了公司樓下的噴泉池。鉆石劃破水面的瞬間,
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新換的職業套裝 —— 煙灰色的西裝剪裁利落,襯得她眉眼愈發冷峻。
同事王薇抱著文件夾路過,驚嘆道:“林姐,你這是要去拍職場劇吧?”林悅笑著接過文件,
指尖觸到自己精心修剪的指甲。離婚后的第一個月,她報了形象管理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