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shù)弥拮颖R宣伊死在抗洪搶險中時,杜子國沒有難過,連眼淚也沒掉一滴。
只因他知道,盧宣伊不僅沒死,還與她的養(yǎng)兄搞在了一起。
上一世八七年洪水,他勸盧宣伊去災(zāi)區(qū)救災(zāi),半路卻傳來盧宣伊被洪水沖走的消息。
得知消息時,杜子國以為是自己害死了妻子,哭昏了十次。
村里人說盧宣伊的死都是他的錯,他天生克妻,還偏要自家女人強(qiáng)逞英雄,害死了盧宣伊。
岳母和女兒成天哭鬧,對他非打即罵,常常讓他睡牛棚豬圈,不給飯吃。
“你個掃把星,還有臉吃?我的女兒未來可是廠長苗子,是你害死了她!該死的明明是你!”
“我沒有你這樣的爸爸!你還我媽媽,還我媽媽!”
他聽著埋怨,不敢吭聲,心中更是懊悔到極點。
為了彌補(bǔ)心中愧疚,他拼了命的打工掙錢,一塊一塊錢攢起來往家里送,生病也不去看,只希望照顧好家里祖孫二人,得到盧宣伊在天之靈的原諒。
可在一次換廢品時,他路過飯店竟看到活著的盧宣伊。
飯店里,她依偎在養(yǎng)兄余睿懷里,和岳母一起慶祝端午節(jié)。
屋內(nèi),她們穿著合身又體面的衣服聚在一起,共同舉杯,臉上掛著幸福的笑。
而他一襲打滿補(bǔ)丁的布衣,蓬頭垢面,滿是老繭的手拿著剛剛撿的紙殼。
透過落地窗,他眼睜睜看著,余睿一臉寵溺地吻住盧宣伊。
啪嗒,紙殼掉在了地上。
等再回過神時,杜子國已經(jīng)沖到了飯店里面,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盧宣伊為何騙他。
可他們卻裝作不認(rèn)識他,就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捏著鼻子,“哪兒來的乞丐,趕緊滾出去!”
杜子國不可置信,“我是你爸爸啊,閨女,我是你爸!”
女兒卻招呼著保安,“我爸是余睿,哪是你這個乞丐!”
聲音冰冷,刺得他心尖發(fā)痛。
“把他丟到乞丐堆,別污了盧廠長的眼。”飯店的經(jīng)理讓保安打斷他的手腳,將他丟進(jìn)乞丐堆。
盧宣伊沒有阻止,任由他被數(shù)十名乞丐毆打致死。
死前,杜子國聽到余睿叫囂的聲音,“被群毆的滋味怎樣?這就是你糾纏我妹妹的代價!”
“不過也要謝謝你,當(dāng)初若不是搶了你的知青返鄉(xiāng)名額,我也得不到如今的好日子,你就安心去死吧!”
瞬間,他瞪大了雙眼,心中的怨恨翻涌不止,可他沒有任何力氣去報仇,只能流血而亡。
許是死前怨氣太重,再睜眼,他竟回到了盧宣伊頭七那天。
回過神,耳邊響起岳母刺耳的聲音。
“你看什么?快給我女兒磕頭!”岳母薅住杜子國的頭發(fā)往地下砸,“磕不滿99個不許停!”
說話間,她按著他的頭,砸了數(shù)十下。
鮮血流了一臉,疼痛讓杜子國瞬間清醒,用力掙脫開岳母的手。
岳母被推得一個踉蹌,她愣了愣,不敢置信那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居然敢反抗。
當(dāng)即坐在地上撒潑,“大家快來看看啊,女婿打岳母啦!還有沒有天理啊!女兒剛走,他就打我啊!”
一時間,悼念的人紛紛看了過來,對著杜子國指指點點。
“這老婆剛走,就欺負(fù)岳母,以后指不定就上哪個女人床上去了!”
“要我看,沒準(zhǔn)他就是故意讓小盧去送死,好去和其他女的鬼混,小盧怎么就嫁了個這么惡毒的男人!”
謾罵聲不絕于耳,杜子國聽得心里發(fā)堵,他冷冷掃視眾人,卻無一人敢對視。
擦掉腦袋上的血,他抬腿要走。
卻被岳母抱住,“你干嘛去?你要找野女人?不可能!你個小犢子,娶了盧家人,就一輩子是盧家女婿,想撇下我們祖孫跑,門都沒有!”
杜子國聽著,指節(jié)按得發(fā)響。
他強(qiáng)忍著憤怒,“媽,我是去要宣伊的撫恤金。”
瞬間,岳母炸毛了,“不能領(lǐng),你別麻煩國家!”
杜子國下意識望去,發(fā)現(xiàn)岳母和女兒的一身衣服,雖舊,卻絕不是便宜貨。
又看到自己打滿補(bǔ)丁的衣服,內(nèi)心頓時又苦又澀。
怪不得上一世岳母那么愛錢的人,卻一直阻止他領(lǐng)撫恤金。
他一早就知道盧宣伊就沒死,每月沒準(zhǔn)還領(lǐng)著她寄過來的錢!
咬了咬牙,杜子國強(qiáng)笑道:“那我去做飯,你不是讓我守靈七天,咱們總要吃飯啊。”
岳母勉強(qiáng)同意,“那你還不快去!”
出了靈堂,杜子國眼中冒火,心中的憤怒翻滾不已。
他恨不得在靈堂就把那“一老一小”撕碎。
這輩子,他不可能當(dāng)那個冤大頭!他必須和盧宣伊離婚!
次日一早,杜子國趕第一班大巴去往縣里。
剛出門,卻被女兒杜涵宣攔住。
看著滿眼警惕的女兒,杜子國心里泛酸。
他拉扯大的女兒,竟一點不向著他。
忍著落淚的沖動,他試探幾句,發(fā)現(xiàn)女兒根本不知道盧宣伊假死。
杜子國只覺諷刺。
盧宣伊不愧是干部出身,保密工作做得真好,連親生女兒都不告訴。
看著女兒,他心生一計,轉(zhuǎn)身帶著她一同去了縣城。
進(jìn)城后,杜子國直奔政府大廳,“同志,我想領(lǐng)我妻子盧宣伊的撫恤金,她在搶險中去世了。”
工作人員詫異,“盧宣伊?同志,你是不是搞錯了?盧宣伊早就從村子里調(diào)到縣城了啊,活得好好的,現(xiàn)在是鋼鐵廠科長了!”
杜子國知道她活著,可當(dāng)他親口聽到這個真相時,眼眶忍不住發(fā)澀。
原來,上輩子只要問一句就能知道真相。
他卻傻兮兮地被騙這么多年!
憤怒揪得他心尖痛,杜子國咽下苦水,拉著女兒跪在地上。
“求您可憐我們父女,家里真的揭不開鍋了,親戚都欺負(fù)我們,若不是真困難,也不愿麻煩國家,求您把撫恤金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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