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的步伐雖快,但大樹村的面積不小,從河邊到安家的距離并不近。
他抱著安樂寧,步履匆匆地走了整整十分鐘,才終于抵達了安家的門前。
一路上他既擔心懷里人的身體,也有些擔憂待會安家沒人怎么辦。
他剛剛也了解到了安樂寧的身份,自然也記起了安家的家世,這會家里很有可能沒人在。
這……若是安家沒人,他總不能帶回自己家吧。
本來他剛剛的急救就已經惹得人誤會了,若是再帶回自己家,那就是真的再也說不清了。
幸運的是,安二哥正好在家。
他一見到一個陌生男子抱著自家的小妹,頓時怒火中燒,差點就要揮拳相向。
安二哥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憤怒,仿佛隨時準備將蕭灼趕出門外。
幸好蕭灼反應迅速,立刻開口解釋道:“她不小心落水了,我已經做了急救措施,但最好還是盡快把濕衣服換掉,否則容易發燒。”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安二哥看著安樂寧那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揪痛。
他警惕地關好房門,然后才不滿地看向蕭灼,“你先在這里守著,我去找人給小妹換衣服。”
安二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顯然對蕭灼并不完全信任。
至于蕭灼身上也還穿著濕衣服,安二哥卻毫不在意。
在他看來,一個大男人,這點小事算不了什么。
蕭灼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看到蕭灼身上穿著軍裝,安二哥也不會讓他留在這里。
軍裝在這個年代象征著一種責任和信任,安二哥雖然對蕭灼心存疑慮,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讓他多了一份可信度。
安二哥匆匆忙忙地跑到隔壁,喊來了一位嬸子。
此時正好是下工時間,否則安二哥還得跑到田里去尋人。
嬸子一聽是安樂寧出了事,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跟著安二哥趕了過來。
蕭灼雖然看起來不怎么樣,但他的話確實有道理。
以小妹那虛弱的體質,稍有不慎就會發燒。
安二哥心中暗自慶幸,幸好蕭灼及時出手相救,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確認安樂寧暫時無礙后,安二哥才有時間審問蕭灼。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二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質問,眼神銳利地盯著蕭灼,仿佛要將他看穿。
蕭灼并沒有介意安二哥的無禮態度,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實相告。
他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包括他是如何發現安樂寧落水,如何將她救起,以及周圍人的反應。
安二哥聽得眉頭緊鎖,心中疑惑不已:小妹怎么會獨自出現在河邊?
由于安樂寧身體虛弱,除了上學和偶爾全家一起上山活動外,她基本上不會獨自出門,更不用說去到河邊那么遠又危險的地方了。
安樂寧獨自出門的情況,通常只有在農忙時,給他們送水的時候。
平時,總是有人陪伴在她身邊。
小妹雖然偶爾有些嬌氣,但一向乖巧懂事,不會讓家人擔心。
今天怎么會突然獨自出門,連個紙條都沒留?
安二哥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他剛下工回來時,還以為小妹在房間里休息,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出去了。
安二哥的心中涌起一陣自責,如果他回來的時候去小妹房間里看上一眼,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你確定附近沒有她熟悉的人?”安二哥又追問了一句,但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問錯了人。
蕭灼早年就去當兵了,估計連小妹都沒見過,怎么可能知道她認識什么人。
然而,蕭灼并沒有覺得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妥,他仔細思考了一番,才回答道:“我確定,我到的時候,只有幾個嬸子在喊救命,看起來和她并不熟悉。
她們臉上并沒有多少擔憂。
我救起人之后,她們也只是在一旁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沒有人上前幫忙。”
蕭灼一開始以為是小姑娘失足落水,畢竟她身體虛弱,感覺一陣風就能把她吹進河里。
但現在聽到安二哥的質問,他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
是啊,小姑娘既然身體不好,反而應該更加小心才是。
而且,他雖然早早就去當兵了,但在村里的時候,也聽說過安家是如何寵愛這個閨女的。
安樂寧是安家的金疙瘩,安家怎么會讓她涉險呢?
安二哥已經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現在看蕭灼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今天你救了我小妹,改日我們安家自會上門道謝。
現在你可以走了。
還有,雖然你救了我小妹,但別想著挾恩以報。”
安二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顯然不希望蕭灼借此機會提出什么要求。
聽到安二哥的話,蕭灼突然想起了在河邊時聽到的那些嬸子們的議論。
耳尖一紅,如果安家要他負責的話,他……是愿意的,但似乎安家并不愿意。
蕭灼有心等小姑娘醒來,但也知道這不合適,于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安二哥看著蕭灼識趣地離開,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