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跟他好好說!"
"怎么就撞到腦袋了?"
“誒呦,兒子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小崽子這么沒用?”
耳邊不停傳來討厭的爭吵聲。
“這他媽誰啊?不知道老子是胃癌晚期的病人啊?”
陳默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腦袋里仿佛有人在用鐵錘不停地敲打。
實在受不了聒噪,用力睜開眼,兩張令人作嘔的臉立刻湊在面前。
這是...,大伯陳建國和大伯母劉桂花?
怎么可能,他這輩子最恨的兩個人怎么可能來醫院看他?
"小默,你怎么樣?"大伯假惺惺地問,嘴里噴出濃重的旱煙臭味,惡心極了。
看著有些年輕的大伯,陳默渾身一顫,這不是人臨死前出現的幻覺吧?
"哎呀,眼珠子還會轉,沒傻!"大伯母慶幸道。
她轉頭朝門外喊:"鐵子!快點進來給你弟道歉!"
“什么情況?陳鐵那個畜生也來了?”
陳默太陽穴突突直跳,緩緩轉動僵硬的脖子。
映入眼簾的...,哪是什么病房?
他可記得清清楚楚,自己躺在腫瘤科病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疼得直接死過去了。
斑駁的石灰墻,掉漆的五斗柜,柜子上那本翻到1970年6月28日的日歷——這不是三十多年前自己家的老房子嗎?
1970年6月28日?
"我...操..."陳默嘶啞地擠出兩個字,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什么情況?重生了?”
陳默正想著,忽然聽見房門"咣當"一聲響。
抬頭就看見年輕時的陳鐵晃著膀子走進來——那張二十出頭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左眉上那道疤像條蜈蚣似的隨著表情扭動,遠沒有后來中年時那般猙獰。
陳默瞇起眼,目光里滿是仇恨。
前世就是他,在火車站將他強行拽上去南疆的火車。
現在重看這張面孔,才發現那些惡毒的種子早就埋在這副皮囊下——只是上輩子的自己太傻,竟沒看出來。
如今他居然重生在下鄉前兩天,老天開眼啊!
這一次,絕對不能讓這幫王八羔子得逞。
陳鐵手里攥著個啃了一半的雞腿,油順著指縫往下滴:"小兔崽子命挺硬啊,撞那么狠都沒事。"
陳默聽后,心里媽賣批,“你才是小兔崽子”
上輩子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母親早逝,父親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兵,退伍后靠著軍功才分到京城戶口和機械廠的工作。
這些年,父親每月雷打不動給昌平農村的大伯家寄五塊錢,逢年過節還要捎帶半扇豬肉、兩斤白糖。
就這樣對他們,讓他們起了不該有的念想。
父親尸骨未寒,這群白眼狼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獠牙。
想來是他們來之前就想好了要侵占陳默的一切。
所以,來的第一天就偷偷去知青辦給陳默報好了下鄉的名額。
而此刻,這群吃著他家救濟糧長大的豺狼,正假惺惺地圍在床邊,盤算著怎么把父親用命換來的撫恤金和工作名額都吞下去。
剛剛就是陳鐵亂翻家里的東西被陳默阻止,爭執下陳默的腦袋被撞在桌角暈了過去。
上輩子,陳默一直躺在床上養傷。
直到三天后,他們用"帶你出去玩"的借口,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被騙到火車站。
那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上火車時,大伯母塞給他一個破包袱,里面只有幾件他的舊衣服。
等他反應過來時,火車已經開動。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他走后,大伯就會拿著偽造的"自愿轉讓書",把父親在機械廠的工作名額轉到陳鐵名下。
等他回城,連家里的老房子都被他們占了戶頭。
這就是他的至親大伯一家,狼心狗肺的一家。
"鐵子!怎么說話呢!"大伯裝模作樣地呵斥,轉頭又對他擠出滿臉褶子,"小默啊,你爸走了,以后大伯就是你最親的人,這幾天你也累壞了,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事情大伯父都幫你辦了。"
陳默盯著大伯那張堆滿假笑的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那些褶子里藏著的全是算計,每道皺紋都刻著虛偽。
操,去他媽的“親人”!
就是這個口口聲聲說"最親的人",在前世親手把他推進火坑。
【叮!檢測到宿主已經清醒,簽到系統激活!】
一道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陳默腦海中響起,驚得他手指微微一顫。
眼前浮現出半透明的藍色光幕,上面閃爍著金色字體:
【新手大禮包發放】
【1. 大力丸×1(服用后力大無窮,傷勢立即痊愈)】
【2. 10×10×10儲物空間(可儲存非活體物品,時間靜止)】
陳默瞳孔猛地收縮,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右手,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多了顆龍眼大小的褐色藥丸,散發著淡淡的人參香氣。
更神奇的是,他能感知到一個1000立方米的虛無空間,就懸浮在自己意識深處,像是個看不見的保險箱。
"小默?發什么呆呢?"大伯母尖細的嗓音突然刺入耳膜,"把藥吃了好好休息!"
陳默猛地回神,看到大伯母正端著半杯渾濁的溫水站在床邊,水里還飄著幾根沒化開的藥粉。
前世就是這杯"安神藥",讓他昏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時父親的存折、撫恤金和工作證明已經不翼而飛。
"謝謝大伯母。"他乖巧地接過杯子,借著仰頭喝水的動作,將大力丸悄悄塞進嘴里。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熱流瞬間席卷全身。
陳默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燒了起來,原本虛軟無力的四肢突然充滿爆炸性的力量,連呼吸都變得格外順暢。
頭上的傷口處傳來陣陣麻癢,他能感覺到皮肉正在快速愈合。
但余光瞥見大伯探究的目光,他立刻不動聲色地佝僂起背脊,捧著水杯的手故意微微發顫,還適時地咳嗽了兩聲。
與此同時,他心念微動,手中的玻璃杯里的水悄然消失,被收入儲物空間,只留下一個空杯子。
見陳默喉結滾動"咽下"了藥水,大伯母松弛的臉上立刻堆滿假笑:"都怪鐵子沒輕沒重的!你說你瘦得跟竹竿似的,他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怎么能使那么大勁兒推你?"
陳默看著她那張虛偽到極致的臉,膩歪得很。
大伯母邊說邊偷瞄五斗柜方向,那里大伯正在"整理"父親的遺物,實則在翻找存折。
"我沒事了,"陳默突然掀開被子坐直,"大伯母你們也來了幾天了,如今我父親的喪事也都辦完了,你們還是回家去吧,不然家里的地該荒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大伯母一聽急了,回家?怎么可能?他們就沒打算回去。
她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你爸剛走,我們哪能放你一個人在家?再說你這傷還沒好..."
她朝大伯使了個眼色,大伯立刻湊過來幫腔:"是啊,小默,你還小,怎么能自己生活呢?以后有大伯和大伯母照顧你,你就放心吧!"
我勒個擦,你們在這我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