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鯉浮生湖面上的霧氣還未散盡，陳水生已經劃著他的小漁船出了海。晨光熹微，
照在他粗糙的臉上，勾勒出幾道深深的皺紋。三年前，他還是縣城里有名的富商之子，
如今卻只能靠打魚為生。"再打兩網就回去。"水生自言自語道，聲音沙啞。
他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但洗得很干凈。正當他準備撒網時，
忽然看見湖面上漂浮著一團紅色的東西。"那是什么？"水生瞇起眼睛，劃船靠近。
當距離縮短到十米時，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
水生顧不上脫衣服，直接跳入冰冷的湖水中。他水性極好，幾下就游到了女子身邊，
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女子的臉蒼白如紙，嘴唇發紫，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還活著！
"水生心中一喜，趕緊拖著女子游回船上。他小心翼翼地將女子平放在船板上，
按壓她的腹部。女子咳嗽幾聲，吐出幾口水，卻依然昏迷不醒。水生不敢耽擱，
迅速劃船返回岸邊。他的小屋就在湖邊，簡陋卻整潔。水生將女子放在自己唯一的床上，
生起火盆，又煮了一碗姜湯。"姑娘，醒醒。"水生輕聲呼喚，扶起女子的頭，
小心地喂她喝下姜湯。女子眉頭微蹙，卻沒有睜開眼睛。水生嘆了口氣，
拿來干布替她擦干頭發。這時他才注意到，女子身上的嫁衣料子極好，繡著精美的鳳凰圖案，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只玉鐲，在火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樣的姑娘，怎么會落水呢？"水生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三天過去了，
女子終于睜開了眼睛。水生正在修補漁網，聽到床上的動靜，連忙走過去。"姑娘，你醒了？
"水生輕聲問道，生怕嚇到她。女子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嘴唇顫抖了幾下，
卻沒有發出聲音。她試圖坐起來，卻因為虛弱又倒了下去。"別急，慢慢來。
"水生扶著她靠在床頭，端來一碗熱粥，"先吃點東西吧。"女子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著，
眼睛始終低垂，不與水生對視。水生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我叫陳水生，是個漁夫。
"水生試著與她交流，"姑娘怎么稱呼？"女子放下空碗，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又擺了擺手。"你不能說話？"水生驚訝地問。女子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水生不知道那痛苦是因為不能說話，還是因為別的什么。"沒關系，你先好好休息。
"水生安慰道，"等身體好些了再說。"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子的身體逐漸恢復，
卻始終不曾開口。水生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紅鯉"，因為她穿著紅衣被從湖中救起，
就像一條美麗的紅鯉魚。紅鯉雖然不說話，卻用行動表達著感激。她幫水生修補漁網，
整理小屋，甚至學會了煮魚湯。每當水生打漁歸來，總能看到炊煙從小屋升起，
桌上擺著熱騰騰的飯菜。一個雨夜，水生發燒了。他渾身滾燙，意識模糊，
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朦朧中，他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然后是濕毛巾的觸感。
"紅...鯉..."水生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紅鯉正跪在床邊，滿臉擔憂。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依然發不出聲音。水生想安慰她，
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紅鯉眼中含淚，輕輕握住他的手，
另一只手不停地更換他額頭上的濕毛巾。整整一夜，紅鯉沒有合眼。天亮時分，
水生的燒終于退了。他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紅鯉趴在床邊睡著了，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水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輕輕撫摸著紅鯉的頭發，
暗自發誓要好好保護這個善良的女子。春天來了，湖邊的野花競相開放。
水生帶著紅鯉去湖邊散步，教她認識各種花草。紅鯉像個好奇的孩子，對一切都充滿興趣。
她采了一束野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對著湖水照了又照。水生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
忍不住笑了："你真好看。"紅鯉轉過頭，對他嫣然一笑。那一刻，
水生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五月初五，漁村舉行龍舟賽。水生帶著紅鯉去看熱鬧。
岸邊人山人海，鑼鼓喧天。紅鯉似乎有些害怕人多，緊緊抓著水生的衣袖。"別怕，有我在。
"水生安慰道，悄悄握住她的手。突然，人群中傳來尖叫："孩子落水了！"水生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小男孩在湖中掙扎，很快就被水流帶離岸邊。來不及多想，水生甩開外衣跳入湖中。
"水生！"一個清脆的女聲在岸邊響起。水生愣了一下，回頭望去，只見紅鯉站在岸邊，
雙手捂嘴，眼中滿是驚恐——那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水生顧不上多想，迅速游向男孩。
男孩已經沉入水中，水生一個猛子扎下去，在水底摸索著。終于，他抓住了男孩的衣領，
奮力游回岸邊。人群爆發出歡呼聲。水生將男孩交給趕來的父母，自己癱坐在岸邊喘氣。
紅鯉沖過來，跪在他身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你...你會說話？
"水生驚訝地看著她。紅鯉點點頭，
眼淚流得更兇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回不來了..."水生想說什么，
卻被紅鯉緊緊抱住。她的身體在他懷中顫抖，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那天晚上，
紅鯉終于開口講述了自己的故事。"我叫林淑琴，是縣城林家的女兒。"她的聲音輕柔，
帶著幾分怯意，"父親為我安排了婚事，對方是...是李家的公子李景明。
"水生注意到她說這個名字時，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我不愿意，
因為我知道李景明品行不端。"淑琴繼續說，手指絞在一起，
"但父親說這樁婚事對家族有利，堅持要我嫁過去。婚禮前一天，
李景明...他..."淑琴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奪眶而出。水生輕輕握住她的手，
給予無聲的支持。"他闖入我的閨房，想對我...我用花瓶砸傷了他的頭，逃了出來。
"淑琴抽泣著，"但第二天，整個縣城都在傳我勾引未婚夫，說我不知廉恥...父親大怒，
說我有辱門風..."水生握緊了拳頭，他能想象淑琴當時的絕望。"我無處可去，
無人可信...就穿著嫁衣投了湖。"淑琴抬起淚眼，"然后你救了我。一開始我不說話，
是因為...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不配再擁有聲音，不配再與人交流。
"水生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都過去了，你現在安全了。"淑琴靠在他胸前，
輕聲問："水生，你會嫌棄我嗎？""怎么會！"水生激動地說，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善良的女子。"淑琴破涕為笑，那笑容讓水生心頭一熱。
他鼓起勇氣，輕聲問："淑琴，你愿意...愿意嫁給我嗎？
雖然我只是個窮漁夫..."淑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撫摸水生的臉，
眼中滿是柔情："水生，你知道嗎？在被救起的那天，我就已經決定，
如果這輩子一定要嫁人，就嫁給我的救命恩人。"水生欣喜若狂，緊緊抱住了她。
但在淑琴看不見的角度，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因為他知道，
自己也有一個秘密尚未告訴她。原來，陳水生并非生來就是漁夫。三年前，
他是縣城陳家的大少爺，與林家素有往來。一次商船出海，遭人暗算落水，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他本可以立即回家，卻在得知家族產業已被叔父霸占后，
決定暫時隱藏身份，積蓄力量奪回家產。更讓他沒想到的是，
救起的女子竟是他曾經暗自傾心的林家小姐林淑琴。當年兩家本有聯姻之意，
卻因種種原因未能成行。如今命運將他們以這種方式重新聚在一起，
水生卻因自己的落魄處境而不敢相認。"等奪回家產，我一定告訴她真相。
"水生在心里暗暗發誓，"到時候，我要風風光光地娶她過門。"一個月后，
水生和淑琴在漁村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沒有華麗的嫁衣，沒有喧囂的鑼鼓，
只有湖光山色見證他們的誓言。淑琴穿著水生給她買的新衣裳，笑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新婚之夜，水生小心翼翼地問："淑琴，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發現我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你會生氣嗎？"淑琴歪著頭看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重要的是，你現在對我好，將來也對我好，這就夠了。"水生感動地將她摟入懷中，
心中卻更加愧疚。他決定加快計劃，早日奪回家產，給淑琴應有的生活。然而，
水生的叔父陳老爺早已聽聞湖邊的漁夫救了個大家閨秀的消息。
當手下人報告說那女子極像失蹤的林家小姐時，陳老爺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光芒。
"去查查那個漁夫。"陳老爺命令道，"我總覺得，他不簡單。
"第二章 霧鎖迷城夏日的陽光灑在湖面上，碎成千萬顆金燦燦的星星。
淑琴坐在門前的矮凳上，手指靈巧地修補著一張漁網。三個月過去了，
她已經完全適應了漁村的生活。雖然粗茶淡飯，卻比在林府錦衣玉食時更加快樂。
"今天的魚獲不錯！"水生扛著漁網從湖邊走來，黝黑的臉上掛著汗珠，
卻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他腰間掛著幾條肥美的鯉魚，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淑琴連忙起身，
接過他手中的魚："快去洗洗，飯已經做好了。"水生將魚交給她，
順勢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這個親昵的動作讓淑琴臉頰微紅，雖然已成婚多時，
她仍不習慣這樣直白的親密。午飯是簡單的青菜和魚湯，水生卻吃得津津有味。
淑琴的手藝越來越好，簡單的食材也能做出美味的菜肴。"下午我要去鎮上賣魚，
"水生邊吃邊說，"你需要帶些什么嗎？"淑琴的手微微一頓。自從來到漁村，
她從未踏足過縣城，生怕被人認出。水生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輕輕握住她的手："別擔心，
我會小心的。""帶些繡線吧，"淑琴最終說道，"我想給你做件新衣裳。"水生笑著點頭，
眼中滿是柔情。飯后，他收拾好魚簍準備出門，淑琴幫他整理衣領，
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他頸間掛著的一個小布袋。"這是什么？"淑琴好奇地問。水生神色一僵，
迅速將布袋塞回衣領內："沒什么，護身符而已。"淑琴覺得他反應有些奇怪，
但也沒再多問。目送水生離開后，她回到屋里繼續修補漁網，心里卻總想著那個神秘的布袋。
與此同時，縣城李府內，李景明正陰沉著臉聽下人匯報。"千真萬確，大人，
"一個瘦小男子弓著腰說，"湖邊那個漁夫救的女子，模樣極像林家小姐。小的特意去看了，
雖然穿著粗布衣裳，但那眉眼錯不了。
"李景明額頭上的傷疤隱隱作痛——那是被淑琴用花瓶砸傷的痕跡。他冷笑一聲："好啊，
林淑琴，裝貞潔烈女投湖自盡，原來是跟個漁夫私奔了。"他猛地拍案而起："備轎，
我要去見林老爺！"夕陽西下，水生才從縣城回來。淑琴遠遠看見他的身影，連忙迎上去，
卻發現他臉色異常蒼白。"怎么了？"淑琴接過他手中的包袱，觸到他冰涼的指尖。
水生搖搖頭："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他將賣魚的錢交給淑琴，又從懷里掏出一包繡線，
"你要的線，各種顏色都有。"淑琴欣喜地接過，卻注意到水生的手在微微發抖。她想追問，
卻見水生已經轉身去打水洗臉，明顯不想多談。夜深人靜，淑琴從夢中醒來，
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她披衣起身，看見水生獨自坐在門外的矮凳上，
月光勾勒出他緊繃的側臉。"水生？"淑琴輕聲喚道。水生似乎被嚇了一跳，
迅速將手中的什么東西塞入懷中："怎么起來了？夜里涼，快回去睡吧。""你在看什么？
"淑琴走到他身邊，敏銳地注意到他懷中有東西露出一角。水生猶豫片刻，終于嘆了口氣，
取出一個小木盒："本來想過些日子再告訴你的..."淑琴接過木盒，輕輕打開，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著"陳"字。她困惑地看向水生，
只見他又從懷中掏出那個小布袋，倒出一枚金印——正是陳家商行的印信。"我本名陳煜，
是陳家的大少爺。"水生，不，現在應該稱他為陳煜了，聲音低沉，"三年前，我出海經商，
遭人暗算落水。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叔父霸占了家產。我本可以回去，
但...""但什么？"淑琴的聲音微微發抖。"但我當時一無所有，
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陳煜痛苦地說，"后來我在湖邊打魚為生，直到遇見了你。
我本想等奪回家產再告訴你真相，給你應有的生活..."淑琴的臉色在月光下變得煞白。
她猛地站起身，木盒從手中跌落，玉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誰？"她的聲音尖銳得不像自己，"你知道我是林淑琴，
卻眼睜睜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什么都不知道？""淑琴，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
"淑琴后退一步，眼中噙滿淚水，"解釋你怎么欺騙自己的妻子？
還是解釋你怎么把我當猴耍？陳煜...不，我甚至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
"陳煜上前想拉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淑琴轉身沖進屋里，砰地關上門。陳煜站在門外，
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屋內，淑琴靠在門上，淚水無聲滑落。
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當年在林府花園偶遇陳公子的情景，
父親提起兩家聯姻時自己暗自的歡喜，后來聽說陳公子遇難時的悲痛...而現在，
命運竟開了如此荒謬的玩笑，她嫁給了自己曾經暗戀過的人，卻渾然不知。天蒙蒙亮時，
淑琴才疲憊地睡去。醒來時，發現桌上放著一碗還溫熱的粥和一封信。她猶豫片刻，
還是打開了信。"淑琴吾愛：請原諒我的隱瞞。我本想在奪回家產后給你一個驚喜，
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我相識于微時，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而非你的身份。
若你愿意給我一次機會，我發誓此生不再對你有半分隱瞞。
永遠愛你的 煜"淑琴將信貼在胸前，心亂如麻。
她不知道是否該原諒這個欺騙了自己的男人，
但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這幾個月來的幸福不是假的，他對她的好也不是裝的。
正當她出神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淑琴走到窗邊一看，
頓時血液凝固——李景明帶著一群家丁，正氣勢洶洶地向小屋走來！"搜！
把那個賤人給我找出來！"李景明的聲音尖銳刺耳。淑琴慌亂地環顧四周，想找地方躲藏，
卻聽見后門被猛地踢開。兩個家丁沖了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了她。"放開我！"淑琴掙扎著，
卻被粗暴地拖到屋外。李景明看見她，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林淑琴，果然是你！
裝死私奔，好大的膽子！""我沒有私奔，"淑琴昂起頭，"我是被你逼得投湖自盡，
幸得恩人相救。""恩人？"李景明冷笑，"那個漁夫？他人呢？
該不是看見我們來了就逃了吧？"淑琴這才注意到水生不在附近。一絲失望劃過心頭，
但很快又被擔心取代——他會不會出了什么事？"帶走！"李景明下令，
"林老爺正等著處置這個不孝女呢！"家丁們拖拽著淑琴向村口走去，引來不少村民圍觀。
淑琴掙扎無果，心如死灰。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如炸雷般響起："放開她！
"人群自動分開，陳煜手持魚叉大步走來。他不再是那個謙卑的漁夫，而是挺直腰板，
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氣勢。李景明愣了一下，隨即譏諷道："喲，姘頭來了？
一個下賤漁夫也敢..."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陳煜已經一個箭步上前，
魚叉尖端抵住了他的喉嚨。"我說，放開她。"陳煜一字一頓地說，聲音冷得像冰。
李景明臉色慘白，顫抖著揮手示意家丁放人。淑琴掙脫束縛，跑到陳煜身邊。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李景明強作鎮定，"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李景明，
李家的敗家子，"陳煜冷笑，"三年前在賭坊欠下一屁股債，還是我幫你還的，
這么快就忘了？"李景明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陳煜的臉，
突然倒吸一口冷氣："你...你是陳煜？不可能！你已經死了！""托你的福，
我活得好好的。"陳煜將淑琴護在身后，"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出我的村子，
否則我不介意讓三年前的舊賬重見天日。"李景明臉色變了幾變，
最終在陳煜凌厲的目光下退縮了。他帶著家丁灰溜溜地離開，
臨走前惡狠狠地丟下一句："這事沒完！"等他們走遠，村民們也散去后，
淑琴才長舒一口氣，腿一軟差點跌倒。陳煜連忙扶住她："沒事了，我們回家。"回到小屋，
淑琴仍心有余悸："他們會再來嗎？""一定會，"陳煜沉聲道，"李景明不會善罷甘休，
我叔父知道我還活著，也會有所行動。"淑琴咬著嘴唇："那我們該怎么辦？
"陳煜握住她的手："淑琴，我知道你現在可能還無法原諒我，但眼下我們必須團結一致。
我發誓會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你...還愿意相信我嗎？"淑琴望進他真摯的眼睛，
想起這幾個月來他對自己的好，想起他剛才挺身而出的樣子。心中的堅冰慢慢融化。
"我生氣是因為在乎，"她最終輕聲說，"如果你答應從此對我毫無保留，
我愿意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陳煜如釋重負，緊緊抱住了她："我發誓，以陳煜的名義發誓。
"當晚，兩人坐在燈下制定了計劃。陳煜決定不再隱藏身份，要正大光明地回縣城奪回家產。
淑琴則提議先聯系她父親，說明真相。"父親雖然固執，但最重名譽，"淑琴說，
"如果知道李景明的真面目，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陳煜點點頭，
卻又憂心忡忡："可我們現在連進縣城都難，李景明一定派人盯著。"淑琴思索片刻，
突然眼睛一亮："我有辦法。我姑母住在城西，我們可以先去找她。"就這樣，
一對歷經磨難的夫妻決定共同面對前方的風雨。他們不知道的是，
更大的危機正在逼近——陳老爺已經聯合李家，
準備徹底除掉這個"死而復生"的侄子...第三章 暗流涌動黎明前的縣城籠罩在薄霧中，
城墻像一頭沉睡的巨獸。陳煜緊了緊頭上的斗笠，確保遮住了大半張臉。
身旁的淑琴穿著粗布衣裳，頭發隨意挽起，看起來像個普通的村婦。
兩人混在清早進城的農民隊伍中，慢慢向城門移動。"記住，"陳煜壓低聲音，
"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抬頭。城門有李家的眼線。"淑琴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手心已經沁出冷汗。她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回到縣城——偷偷摸摸，像個逃犯。
守城的士兵懶洋洋地檢查著行人，偶爾攔下幾個收點"進城費"。輪到陳煜和淑琴時，
士兵瞥了眼他們挑著的蔬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緊的，別擋道！"兩人順利進城，
迅速拐入一條小巷。淑琴這才松了口氣，卻發現陳煜的背繃得筆直。"怎么了？"她小聲問。
陳煜沒有回答，只是加快腳步。轉過幾個彎后，他才停下來，
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賣早點的攤子："看見那個穿灰衣服的人了嗎？李家的狗腿子。
"淑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瘦小男子正東張西望，不時攔住路人詢問什么。
她心頭一緊——他們果然在搜捕我們。"走這邊。"陳煜拉著她轉入一條更窄的小巷，
七拐八繞后，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
淑琴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建筑："這是...""商行的暗棧，"陳煜解釋道，
"以前用來接待特殊客人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他從腰間摸出一把鑰匙，
"希望我叔父沒換了鎖。"鑰匙轉動，門吱呀一聲開了。陳煜謹慎地檢查了院內，
確認無人后才讓淑琴進來。小院不大，但整潔干凈，顯然有人定期打掃。"我們暫時安全了，
"陳煜放下行李，"但得盡快聯系你姑母。"淑琴環顧四周，
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怎么會有這里的鑰匙？"陳煜嘴角微揚："三年前離城時，
我順手帶走的。當時只是想留個紀念，沒想到派上了用場。"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
淑琴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陳煜。多日的奔波讓他更顯消瘦，下頜線條更加堅毅，
眼中卻閃爍著久違的光芒——那是屬于陳家大少爺的自信與鋒芒。"我們什么時候去見姑母？
"淑琴問。"天黑后，"陳煜走到窗邊，謹慎地掀開一角窗簾觀察外面，"白天太危險。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淑琴坐立不安，
腦海中不斷浮現父親震怒的面容和李景明陰險的笑容。陳煜則忙著整理思緒，
在紙上寫寫畫畫，籌劃著奪回家產的步驟。"淑琴，"他突然抬頭，"你姑母...可靠嗎？
"淑琴愣了一下："應該...可靠吧。她是我父親的妹妹，從小最疼我。
雖然性格有些古怪，但心地善良。"陳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埋頭于他的計劃中。
夜幕降臨，兩人換了身更體面的衣裳——這是他們在暗棧衣柜里找到的舊衣服。
陳煜戴上眼鏡，粘了假胡子，看起來像個儒雅的商人；淑琴則挽起發髻，戴上素凈的頭巾，
像個年輕媳婦。"記住路線了嗎？"陳煜低聲問。淑琴點點頭。林府在西城，而暗棧在東城，
需要穿過大半個縣城。兩人一前一后，保持距離，借著夜色的掩護向目的地移動。
每經過一個路口，陳煜都會停下觀察，確保安全才示意淑琴跟上。有兩次，
他們不得不躲進暗處避開巡邏的衙役。淑琴的心跳得厲害，仿佛要沖出胸膛。終于，
林府高大的圍墻出現在眼前。陳煜拉著淑琴繞到后門，輕輕叩了三下，停頓，
再叩兩下——這是淑琴告訴他的暗號。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一個老嬤嬤探出頭來："誰啊？
""容嬤嬤，是我。"淑琴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老嬤嬤瞪大眼睛，差點驚叫出聲，
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小姐？！"她慌張地左右張望，迅速拉開門，"快進來！
"兩人閃身進入，老嬤嬤立刻關緊門，領著他們穿過花園，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
這是林二夫人的住處。"夫人在佛堂，"老嬤嬤說，"我這就去通報。
小姐...老爺以為你死了，這半年家里...""我知道，"淑琴打斷她，
"請先帶我們見姑母。"佛堂內香煙繚繞，林二夫人跪在蒲團上誦經。聽到腳步聲，
她頭也不回地道："容嬤嬤，我說了晚課期間不見客。""姑母..."淑琴輕喚一聲。
佛珠啪嗒落地。林二夫人猛地轉身，保養得宜的臉上寫滿震驚："淑琴？！
"她踉蹌著站起來，一把抱住侄女，"我的孩子，你還活著！"淑琴伏在姑母肩頭啜泣，
多日的委屈與恐懼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林二夫人輕拍她的背，目光卻落在陳煜身上，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位是..."陳煜上前一步，行了個禮："晚輩陳煜，見過林夫人。
""陳煜？"林二夫人倒吸一口冷氣，"陳家的...可你不是...""僥幸逃生，
"陳煜平靜地說，"如今回來討回公道。"林二夫人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她松開淑琴，
走到佛堂門口吩咐容嬤嬤守在外面，然后關上門，
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們知道現在縣城什么局勢嗎？李家和陳家幾乎掌控了一切，
你父親被迫站隊，淑琴。"她轉向侄女，"你'死'后，你父親與李家達成了協議，
用半數家產換取了李家的支持。"淑琴臉色煞白："父親他...就這么輕易放過李景明了？
""商業聯姻本就不在乎兒女私情，"林二夫人冷笑，"更何況你現在'已死'。
"她突然盯著陳煜，"更麻煩的是，三個月前，我嫁給了陳老爺。""什么？！
"淑琴和陳煜同時驚呼。林二夫人疲憊地坐下："你父親逼的。陳家需要林家的關系，
林家需要陳家的資金。我這個寡婦，不過是交易的籌碼罷了。"屋內陷入沉默。
陳煜眉頭緊鎖——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復雜。淑琴則震驚于姑母的遭遇，更憂心父親的態度。
"姑母，"淑琴最終打破沉默，"您能幫我們嗎？"林二夫人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仔細打量著兩人，目光在陳煜身上停留許久："你們...是什么關系？
"淑琴與陳煜對視一眼，輕聲道："他是我的丈夫。"林二夫人閉上眼睛，
長嘆一聲："孽緣啊..."她突然站起身，走到佛像后取出一個小匣子，
"這里面有你們需要的東西——陳老爺與李家往來的密信副本，還有商行的賬本。
我偷偷抄錄的。"陳煜接過匣子，如獲至寶："多謝夫人！""別高興太早，
"林二夫人警告道，"陳老爺比你想象的狡猾。他現在掌控了商行七成股份，
剩下的三成在你妹妹陳玥手中，但她被軟禁在陳府，根本幫不上忙。
""玥兒..."陳煜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她還活著？""活著，但不自由。
"林二夫人搖頭，"陳老爺對外宣稱她體弱多病需要靜養，實則是怕她與你舊部聯系。
"淑琴握住陳煜的手，感受到他的顫抖。她轉向姑母："我們該怎么辦？
"林二夫人沉思片刻："首先，你們得離開縣城。陳老爺今晚赴宴不在府中，
但明天就會回來。我會安排容嬤嬤帶你們從密道出去。""我們不能走，"陳煜堅定地說，
"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拿回屬于我的一切。""莽夫！"林二夫人斥道，
"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對抗兩大家族？"她緩和語氣，"聽我的，先去鄰縣找劉師爺。
他當年受你父親恩惠，現在在鄰縣做知縣，會幫你的。"陳煜還想爭辯，
淑琴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姑母說得對，我們需要更多助力。"最終，陳煜勉強同意了計劃。
林二夫人讓容嬤嬤帶他們去偏院休息，約定子時再出發。偏院廂房里，淑琴幫陳煜取下偽裝，
發現他眉頭緊鎖。"在想什么？"她輕聲問。"我妹妹，"陳煜聲音沙啞，"玥兒才十五歲，
就被軟禁三年...我真是個失敗的兄長。"淑琴抱住他："我們會救她出來的，我保證。
"子夜時分，容嬤嬤悄聲喚醒他們。林二夫人已經準備好通行文書和盤纏。
"密道通往城外的土地廟，"她囑咐道，"那里有我的親信接應，會送你們去鄰縣。
"她緊緊擁抱淑琴，"孩子，保重。等你父親氣消了，我會想辦法緩和關系。
"陳煜深深鞠躬："夫人的大恩，陳煜沒齒難忘。""別說這些，"林二夫人擺擺手，
"快走吧。記住，無論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貿然回城！"密道陰暗潮濕，
兩人借著微弱的燈籠光前行。淑琴的心揪得緊緊的，既為即將離開縣城而遺憾，
又為未知的前路而憂慮。"陳煜，"她突然問，"如果我們失敗了怎么辦？"黑暗中，
陳煜的手堅定地握住她的："那我們就回漁村，重新開始。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淑琴心頭一暖，正想回應，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陳煜迅速吹滅燈籠，將淑琴護在身后。
"誰？"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明月照大江，"容嬤嬤沉著應對，"是自己人。
""清風拂山崗，"對方回應暗號，"馬車準備好了，快跟我來。"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跟著男子走出密道。夜空中繁星點點，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等候在土地廟后。"上車吧，
"男子低聲道，"天亮前能趕到鄰縣。"就在他們準備上車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
男子臉色大變："不好，是巡夜的！快躲起來！"陳煜拉著淑琴閃到廟后，
只見一隊騎兵舉著火把疾馳而來，為首的赫然是李景明！"搜！"李景明勒住馬，
"有人看見可疑人物往這邊來了！"淑琴屏住呼吸，緊貼著陳煜。她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繃緊，
隨時準備戰斗。馬蹄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亮幾乎照到他們藏身之處...千鈞一發之際，
土地廟內突然傳出"哐當"一聲巨響，像是供桌倒塌的聲音。"在廟里！"李景明大喊，
帶著人馬沖向廟門。"快走！"接應男子趁機拉著他們奔向馬車，
"我的同伴在制造 diversion。"馬車在夜色中疾馳，淑琴從車窗回望，
只見土地廟方向火光沖天。她默默祈禱那位不知名的恩人平安無事。"別擔心，
"陳煜仿佛讀懂她的心思，"他們都是老江湖，知道怎么脫身。"馬車顛簸前行，
淑琴靠在陳煜肩頭，疲憊不堪卻毫無睡意。太多信息在腦海中翻騰——姑母的處境，
父親的決絕，李景明的猖狂，還有被軟禁的陳玥..."我們會贏的，對嗎？"她輕聲問。
陳煜吻了吻她的發頂："一定會的。到了鄰縣，我們先找劉師爺，
然后..."他的話被突然剎住的馬車打斷。車夫低聲咒罵："前面有路障！
"陳煜掀開車簾一角，只見前方道路上橫著幾根樹干，兩旁樹林中似有人影晃動。
他立刻意識到——他們被埋伏了！"淑琴，"他迅速做出決定，"無論發生什么，跟緊我。
"話音剛落，箭矢破空之聲驟然響起！一支箭深深釘入車廂，離淑琴的臉只有寸許。
車夫慘叫一聲，中箭倒地。"跑！"陳煜踹開車門，拉著淑琴跳下馬車，向路旁的密林奔去。
身后傳來追兵的吶喊和雜亂的腳步聲。樹枝抽打著他們的臉和手臂，淑琴的裙子被荊棘撕破，
但她不敢停下。陳煜緊握她的手，在黑暗中尋找出路。突然，前方出現一條小溪。
陳煜毫不猶豫地拉著淑琴跳入水中，冰冷的溪水瞬間浸透衣物。他們順流而下，
借水流加快速度。追兵的聲音漸漸遠去，但兩人不敢大意，一直漂到溪流轉彎處才爬上岸。
淑琴渾身發抖，嘴唇青紫。陳煜緊緊抱住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堅持住，
"他在她耳邊說，"前面應該有人家。"果然，不遠處有微弱的燈光。
兩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座農舍前，陳煜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位老者，
看見兩個濕透的陌生人，先是警惕，待看清他們的狼狽相后，又生出憐憫："進來吧，
暖暖身子。"農舍內簡陋卻溫暖。老者的妻子拿來干衣服和熱湯，淑琴感激地接過，
熱湯下肚，才感覺活了過來。"多謝老丈救命之恩，"陳煜拱手，
"不知這里離鄰縣還有多遠？""鄰縣？"老者搖頭，"你們走反了，這是回縣城的路。
"陳煜和淑琴面面相覷——他們竟然在慌亂中繞了個圈！"今晚先休息吧，
"老婦人慈祥地說，"明天我兒子去縣城賣柴，可以捎你們一段。"夜深人靜，
淑琴躺在簡陋的床鋪上，聽著身旁陳煜均勻的呼吸聲。今天發生的一切像場噩夢，
而明天等待他們的又是什么？她輕輕轉身，依偎進陳煜懷中，在這個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夜晚，
唯有他的懷抱是她確信的港灣。第四章 夜行驚魂清晨的陽光透過茅草屋的縫隙灑進來，
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光影。淑琴睜開眼，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身旁的陳煜已經醒了，
正坐在窗邊警惕地觀察外面的動靜。"醒了？"察覺到她的動靜，陳煜轉過頭，
臉上帶著疲憊的微笑，"老丈的兒子剛回來，帶了些吃的。"淑琴坐起身，
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烘干，整齊地疊放在床頭。屋外傳來低沉的說話聲，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看見陳煜正和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交談。男子背對著她，肩膀寬厚，
手臂上肌肉虬結，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的。"...所以最近縣城戒備森嚴，進出都要嚴查，
"男子正說著，突然察覺到淑琴的到來，轉過身來，"這位就是嫂子吧？"男子濃眉大眼，
臉上有道淺淺的疤痕，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他看見淑琴，眼睛一亮，隨即單膝跪地，
行了個大禮："屬下趙鐵柱，見過少奶奶！"淑琴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陳煜。
陳煜連忙扶起趙鐵柱："不必如此，我們現在都是落難之人。""在鐵柱心里，
您永遠是陳家的大少爺，"趙鐵柱激動地說，眼眶發紅，"這三年，
我們這些老部下從沒放棄過尋找您！"原來，趙鐵柱曾是陳煜商行護衛隊的一員，
三年前陳煜"遇難"后，陳老爺解散了大部分舊部。趙鐵柱回到家鄉務農，
卻一直暗中聯絡其他老部下，等待陳煜歸來。"天意啊，"趙鐵柱感慨道，
"要不是昨夜那場追殺，您和少奶奶也不會誤打誤撞來到我家。
"陳煜拍拍他的肩膀："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鐵柱，縣城情況如何？
"趙鐵柱臉色凝重："很不好。李家和陳家聯手控制了商會，連知縣都對他們禮讓三分。
自從您和少奶奶出現在漁村的消息傳開后，李景明像瘋了一樣四處搜尋。
"淑琴心頭一緊："我父親那邊...""林老爺..."趙鐵柱猶豫了一下，
"聽說他默認了李家的行動，甚至提供了少奶奶的畫像供搜查用。"淑琴臉色刷地變白，
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陳煜立即握住她的手，溫暖堅定。"鐵柱，能聯系到其他舊部嗎？
"陳煜轉移話題。"能！"趙鐵柱眼睛一亮，"張三在碼頭做苦力，李四開了間小酒館，
還有王五，他現在是縣衙的捕快...都是我們的人！"陳煜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好。
我需要你秘密聯絡他們，但務必小心，不要走漏風聲。"趙鐵柱重重點頭："少爺放心！
我這就去辦。"趙鐵柱離開后，淑琴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陳煜將她摟入懷中，
輕聲安慰："別難過，等真相大白，你父親會明白的。""我不是為自己難過，
"淑琴哽咽道，"而是...而是這一切本不該發生。如果我們當初...""沒有如果，
"陳煜堅定地打斷她，"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糾正錯誤，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