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
神特么小天才。
她又不是電話手表。
楚辭內心抗拒，頂著眾人的目光又不得不跟過去，靠著鄭欣坐下。
人到齊，正式開席。
知道夜無咎媽媽對管弦樂感興趣，談好捐款的事情后，又談起了管弦樂。
楚辭咬著蝦仁，心想這下子可問對人了。
據她所知，夜無咎沒學過任何樂器。
沒想到，面對大家各種專業名詞，他居然對答如流，尤其大提琴行業，從歷史到選琴，產地，堪稱半個行家。
眼看著自家老師眼神從一開始的戒備到放松再到欣賞。
楚辭詫異抬頭，看他一眼。
恰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立刻觸電般移開視線。
一轉頭，自己等半天的牡丹蝦轉走了。
楚辭：……
眾人只顧著寒暄，桌上的菜色幾乎沒人動。
楚辭仗著沒人注意她，百無聊賴的盯著那盤牡丹蝦一點點遠離她，又一點點靠近。
好不容易到了她這里，楚辭眼睛一亮，正準備夾，校長忽然起身，要給夜無咎敬酒。
領導帶頭，其他人跟著起身。
楚辭默了一秒，放下筷子，端杯同敬。
好不容易第三次轉到她這里，又有人要敬酒。
楚辭都要放棄掙扎了。
她今天注定和牡丹蝦無緣。
晚上回去一定讓錢媽明天多買幾斤，吃一斤扔一斤，以報今日之仇！
哪知不等敬酒的人說話，夜無咎忽然按住轉盤，夾了一塊生魚片。
楚辭看中的牡丹蝦剛好停在她面前。
趁沒人注意，楚辭借夜無咎夾菜的空隙，給老師夾一只，又給自己夾一只，低頭干飯。
鄭欣不是愛交際的人，大家都忙著和夜無咎攀關系。
她咬一口蝦，和小弟子隨口話家常。
“打算什么時候訂婚？老師大紅包都已經準備好了。”
楚辭咽下蝦肉，抿一口紅酒，含糊道。
“快了。”
“到時候一定給您發請柬，坐主桌。”
她剛說完，一道涼薄的視線射過來，如芒刺背。
一抬頭，對上一雙扁長型桃花眼。
男人晃著紅酒看過來，眼底映著酒光，泛著淺淺的紅。
“英年早婚啊。”
“談一個就訂婚結婚，不怕以后遇到更優秀的后悔嗎？”
這話意有所指。
楚辭捏著杯子的手指微微泛白，“世界上永遠有更優秀的人，總不能每遇到一個都見異思遷，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楚辭話落，明顯感覺到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涼了。
夜無咎本就是人群焦點。
他一看過來，其他人也看過來，聞言立刻有人贊嘆。
“楚小姐有慧根啊，現在人都浮躁，能有這樣務實想法的年輕人不多了。”
學歷和身份的差距也無法改變國人刻在基因里的八卦屬性。
一提起婚嫁，在座的院長教授們精神頭肉眼可見的提高。
有人以過來人的口吻大著膽子問夜無咎。
“夜總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女朋友？”
他搓著手，“您喜歡什么樣的，說不定我們一群老家伙，能給您介紹個合適的。”
他們的身份和夜無咎差的遠，可夜家的家世，聯姻不過錦上添花。
萬一被夜無咎看中，可是雞犬升天。
誰家里沒個女兒，侄女，外甥女的？
楚辭覺得，這一群大佬們的眼神，此時比頭頂的水晶燈還亮。
她也跟著看向夜無咎，好奇他這樣的人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兒。
萬眾矚目里。
夜無咎仰頭將杯里剩余的酒飲盡，冷白的喉結輕滾。
“我喜歡牙尖嘴利，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
包廂里的沉默震耳欲聾。
剛才提問的人訕笑，“夜總真會開玩笑。”
他舉杯打圓場，“大家繼續喝，繼續喝。”
散場后。
鄭欣拉著楚辭的手囑咐，“資料已經準備好了，你一周后正式過來授課，課件資料我發你郵箱了，這段時間在家熟悉一下。”
楚辭乖巧點頭，低頭在她頸窩蹭蹭，“謝謝老師。”
鄭欣笑著摸她頭，“這么大了，還撒嬌。”
她看楚辭沒開車，提議，“我給你師哥打電話，讓他送你回去？”
楚辭搖頭，“沒事，我讓司機來接…”
黑色的賓利在路邊停下，駕駛座車窗降下，秦助理探頭。
“楚小姐，上車，我們順路送您一程。”
透過車窗玻璃，隱隱能看到車后座男人輪廓昭彰的側臉。
楚辭干笑。
“夜氏和我的住處好像不順路，你們先走。”
秦助理表示聽不懂拒絕，“順路的楚小姐，我們夜總有一棟別墅就在您隔壁，我們回去拿文件。”
楚辭還想推脫。
鄭欣先一步應聲，“那麻煩你們了。”
轉頭對著楚辭低語，“去吧，我看夜總人挺好的。”
彬彬有禮，尊老愛幼，還喜歡音樂，都是傳言誤人。
她輕輕推楚辭一把，“到家給老師發個消息。”
楚辭：……
老師，你吃飯前不是這么說的。
車門打開，夜無咎正用筆記本處理郵件，聽到動靜抬頭，目光直接無視楚辭和鄭欣打招呼。
“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鄭欣連連擺手，笑的眼角紋都出來了，“走吧，走吧。”
夜無咎從善如流，“老師您回去路上小心，改天再單獨請您吃飯。”
楚辭咬一下腮幫子，狠狠關上車門。
老師老師，誰是你老師。
那是我老師！
和鄭院長告別后，車子啟動。
夜無咎繼續低頭看郵件，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批復好發過去，淡淡開口。
“等下把車送去保養，讓工作人員重點檢查一下車門，有損傷打個單子讓楚小姐報銷。”
楚辭沒忍住翻個白眼，挪了一下，坐在距離夜無咎最遠的位置。
萬惡的資本家！
秦助理握著方向盤，透過后視鏡同情的看一眼楚辭，弱弱的回。
“是。”
總覺得夜總今天怪怪的。
不吃生食卻夾個生魚片，還非繞路回去拿一個用不上的文件。
秦助理踩一腳油門。
楚辭身子往前一沖，撞在駕駛座車椅背上，胃里一陣翻涌。
夜無咎冷眸掃他一眼，“會不會開車？不會開下去。”
秦助理委屈。
他平時不就這個速度嗎？
以前嫌他蝸牛的話還熱乎呢，怎么忽然又嫌他快了？
秦助理委屈撇嘴，放緩速度。
也是體會一把伴君如伴虎的心酸。
罵完助理，夜無咎瞥一眼他和楚辭之間的楚河漢界。
“我是有毒嗎？坐這么遠。”
“要不把車門打開，你坐車轱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