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山,”年紀大些的人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你皮糙肉厚扛凍,你這三個小姨子可不行。”
“是啊,她們太嫩了,晚上估計都得鉆進你被窩里取暖吧,哈哈哈。”
一個二十多歲的姐夫,和三個小姨子生活在一起。
村里早就有人在傳閑話。
張海山暗自握拳,目光中的殺氣若隱若現。
旁邊的楊彩霞聽不下去,雙手叉腰:“你們爺倆的心臟得冒泡,這種話,也就只能從你們這樣的狗嘴里吐出來。”
一句話像個大巴掌,扇得父子二人發愣。
沒想到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戰斗力這么強。
回過味兒來,兩人也更加惱怒。
“大妹子,你嘴皮子挺利索,咋練出來的呀?平時沒少伺候你姐夫吧。”
說完這年輕人不解氣,又朝著張海山賤兮兮地笑著說:“你小姨子的嘴用起來肯定很享受,跟俺們說說,啥滋味啊?”
“你!”楊彩霞又氣又羞,臉皮通紅。
張海山將她拉到身后,面無表情地盯著對方二人。
那年輕人后退了幾步,心里雖然有些發怵,表面卻依舊不服:“怎么著,大白天你還敢打人啊?”
“哼,”張海山冷笑,“我今天不打人,就打你!”
話音剛落,沒等對方回應,他上去就賞了兩人各自一巴掌。
“張海山你他媽瘋了。”
“俺們就是和你說個玩笑話,你打人,我這就去告你。”
兩手一攤,張海山一臉無辜的表情:“我也是在和你們開玩笑。”
“我們在家,”他豎起大拇指,正氣凜然的說,“就是互相抽大嘴巴玩,你告去唄。”
“你!”兩人氣的瞪眼珠子,卻是說不出一句話反駁。
“你等著!”兩人撂下一句沒用的狠話,轉頭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呸,什么玩意兒。”張海山朝著旁邊啐了口唾沫。
“姐夫你別生氣,這些畜生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楊彩霞滿眼崇拜地看著他。
“隨他們說去唄,”楊秀蓮嘆氣,“等咱們把日子過好,他們也都就閉嘴了。”
她這話說的在理。
說到底,村里的人就是看不起他們一家,所以才敢時不時的挑釁,甚至是欺負。
“以后誰要是再敢對你們這樣,你們就跟我說,看我能不能揍死他們。”張海山咬牙切齒。
“好啦,不值得生氣,咱們趕緊搬。”楊秀蓮柔聲安慰。
四人來來回回幾趟,終于搬夠了足夠的數量。
中午把剩下的肉湯熱了,隨便吃了點兒,接著干活。
楊彩霞把木頭都一根一根捋出來。
楊秀蓮拿著柴刀,把多余的樹枝全部砍掉。
張海山趕緊攔住:“別這么砍,我教你。”
他拿過柴刀,斜著劈掉小分叉樹枝,但又留出兩三厘米的短尖。
這樣兩根木頭排著,頂端就全是亂刺兒。
不管是人還是別的東西,想要翻過這堵木頭墻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會了!”楊秀蓮接過刀。
至于砍下來的小樹枝,楊溪溪收拾起來,放在屋前墻根。
晾干一段時間就能當柴燒。
果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效率也是相當的快。
一下午的時間就把小院子圍了一圈。
“嗯,這才像是家的樣子。”張海山頗為滿意地點頭。
楊秀蓮姐妹三人也是格外高興。
說到底她們都是姑娘家。
沒有院墻的話,只要有人從門前路過,隨便瞟一眼就能看到家里的人在干什么。
她們要是哪天想用熱水擦身體,都得用棉被把窗戶和里屋的房門蓋住。
張海山也想到了這一點,轉頭看著她們。
“你們平時怎么洗澡啊?”
楊秀蓮三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發紅。
“姐夫,你一個大男人,咋問這種事啊,不告訴你。”
張海山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對方三人的長輩。
一點沒覺得這有啥問題,直接說道:“你們都是姑娘家,雖然說現在是冬天,但是不洗澡可不行。”
“哎呀姐夫!”楊彩霞羞紅臉,皺著眉用力跺腳。
“二姐,三姐你們怎么了,”楊溪溪天真爛漫,直接說,“告訴姐夫唄,咱們平時不都是用毛巾蘸點熱水……”
楊彩霞趕緊捂住她的小嘴兒。
楊秀蓮尷尬地笑了笑:“姐夫,這是我們姑娘家自己的事兒,你就別問了。”
張海山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我的意思是,我想給你們整個泡澡桶。”
“泡澡桶?”姐妹三人面面相覷。
張海山微微一笑:“得了,你們先進屋休息吧,晚上我就給你們整來了。”
說罷,他轉身出門。
姐妹三人已經養成習慣,只要姐夫一出門立刻把門栓插好。
張海山一路到趙軍家里。
后者正在院子里,用樹枝條篾筐。
“海山?”趙軍眼神一變。
壓低聲音詢問:“你是不是找到那個軍火庫和糧庫了?”
“那倒沒有。”
趙軍扯了扯嘴角,失望地回去坐下:“那你是有啥事找我?”
“有報廢的自行車內胎不?”張海山坐在他旁邊。
“有啊,大隊院里有好幾根,你要?”
張海山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拿。”趙軍家就在大隊院隔壁,沒一會兒就拎著一條內胎回來。
用力扯了扯,彈力一般,但是用來做彈弓也夠用了。
張海山接著問:“書記,我看林場旁邊橫七豎八倒了好幾個鐵桶,都銹了,我能拿一個用不?”
“嘶……”張軍上下打量著他。
這小子今天來張口閉口都是要東西,到底要干什么?
不過想到自己還要靠著對方去找那兩座庫。
所以只能答應:“行,你要用拿就行。”
“不過可不準到處瞎咧咧,那是前幾年打仗的時候留下來的,說起來也是公家的財產。”
“你用行,不過要是哪一天我要,你得給我還回來。”
張海山露著牙一笑:“那當然,書記,我去拿了。”
他揮了揮手,一路小跑到林場去。
找了一個最完整的鐵桶,搬到河邊,用樹枝里里外外刷了個遍。
一直等到天黑,這才悄悄的搬回家。
咚!他放到灶臺旁邊,用熱水又清洗了一遍。
姐妹三人看傻了。
“姐夫,這就是你說的泡澡桶啊?”
張海山嘿嘿一笑,當初他在維和部隊的時候,有時候洗澡就只能用這玩意兒。
“你們別看這玩意兒破,一會兒進去就知道多舒服了。”
他二話不說,親自燒了一大鍋水,全部舀進桶里。
“進去之前,先用毛巾把自己身上的灰擦干凈。”他囑咐一句,關上門去了院里。
楊秀蓮看了看兩個妹妹,猶豫片刻,無奈地笑了笑:“姐夫既然說這東西好,那咱們就試試吧。”
她們脫去衣服,把身上的灰搓洗干凈,試探著邁進鐵桶。
好在楊秀蓮和楊彩霞都很瘦,加上楊溪溪還是個八歲的小女孩。
這鐵桶對于她們來說,說不上寬敞,但也不擁擠。
等到三人都進去的一剎那,頓時全都變了臉色,張著嘴一動不動。